兩天后，劉光又邀請顧眷和顧茵茵小聚。顧茵茵成功被帝都外國語大學(xué)的英語專業(yè)錄取，劉光順利地進(jìn)了帝都理工大學(xué)，是工商管理專業(yè)。顧浩杰驚險地以一分的優(yōu)勢進(jìn)了帝都交通大學(xué)，雖然不是十大名校，總算也是一本院校。

    顧想富和劉國芳都不樂意供顧茵茵繼續(xù)念書，總覺得一個女孩子早晚都是別人家的人，讀那么多書有什么用？

    顧茵茵早有預(yù)感，很平靜地接受了再一次被父母忽略的事實(shí)，決定自己想辦法湊錢，只要把第一年的學(xué)費(fèi)、住宿費(fèi)和生活費(fèi)湊齊，入學(xué)后可以申請助學(xué)貸款。她在咖啡店里工作了這么久只存了5000元，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

    顧眷借給她2萬，說是炒股所得。如今的他在顧茵茵眼里很穩(wěn)重，不像弟弟反而像哥哥，對于這筆錢的來歷，顧茵茵一絲懷疑都沒有。

    三人從食尚樓出來，天已黑透，到處燈光輝煌。

    劉光打了一個酒嗝，還忍不住遺憾，“卷子，你說你怎么不填帝都的大學(xué)呢？那樣的話我們?nèi)齻€還能經(jīng)常見面?！?/br>
    顧茵茵附和地點(diǎn)頭，蹙起秀眉，橫了顧眷一眼，“就是。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從出生就待在聰州還沒待夠??？”

    顧眷索性給他們交個底，“大學(xué)念完我還要考研，到時候就去帝都。”

    顧茵茵和劉光都有些驚喜。

    顧眷囑咐劉光，“去了帝都后還要麻煩你照顧茵茵。”

    劉光拍著胸脯道：“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茵茵meimei的?！?/br>
    顧茵茵嘴巴一撅，使勁踩了他一腳，“誰是你meimei？你是我弟弟還差不錯?！?/br>
    劉光真心把顧眷和顧茵茵都當(dāng)做好朋友，顧茵茵拿他的身高開玩笑，他一點(diǎn)都不介意，作西子捧心狀，“茵茵meimei，你太過分了，我的心都碎了一地?！?/br>
    顧茵茵慌忙低頭尋找，清亮的嗓音帶著笑，“在哪兒??？得趕緊撿起來放進(jìn)冰箱里，不然的話天這么熱都臭了。”

    顧眷不禁一笑。這兩人還真有些像歡喜冤家。

    劉光無奈地舉手投降，“唉，我說不過你。”

    三人經(jīng)過一家餐館門前時，從里面走出一群人，搖搖晃晃，酒氣熏天。顧浩杰就在其中，看見顧眷，笑了，大踏步走過來擋住顧眷的去路，氣焰囂張。

    劉光在顧眷身邊嘀咕，“這還真是冤家路窄。”前段時間，顧浩杰發(fā)現(xiàn)了網(wǎng)上的視頻后勃然大怒，懷疑是顧眷傳的，找了顧眷幾天都沒見著他的人影，發(fā)了幾天的瘋，還把sao擾電話打到劉光那兒去了。

    “顧眷，你總算露面了。怎么？不躲了？”顧浩杰一臉傲慢。

    顧眷想不通。顧浩杰比他們?nèi)硕伎嫉貌?，有什么資格傲慢？他準(zhǔn)備繞過去。顧浩杰雙腳一動，再次攔住他。

    顧眷一雙漆黑的眼幽如深潭，沉聲道：“讓開?！?/br>
    顧浩杰哼笑一聲，“有本事你自己過去。”

    他身后的幾個人都喝得醉醺醺的，嘻嘻哈哈地湊上前，和顧浩杰一起擋在顧眷面前，起哄道：“有本事你們自己過去?。」?/br>
    顧眷剛邁出一步，顧浩杰伸出一條腿絆他。

    顧眷眸光一冷，抬起右腳，腳尖直直地撞過去。他用的力氣不小，如果踢中顧浩杰，就算他的腿不斷也要休養(yǎng)五六天。不料，顧浩杰的反應(yīng)居然不慢，靈活地避開顧眷的攻擊，一記直沖拳攜帶著風(fēng)擊向他的臉。

    顧眷吃了一驚，眼神一凝。是錯覺？顧浩杰的攻擊里竟然含著一股不小的能量。這是怎么回事？

    顧浩杰得意地一笑，沒察覺到自己的眼睛有一瞬間變得全黑，無比詭異。發(fā)現(xiàn)自己罵人的視頻被傳到網(wǎng)上的那天，他十分憤怒，晚上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見一個古怪的黑漆漆的人影不停地做著各種怪異的動作，就像練武一樣。按說人晚上做了什么夢很難記清楚，他卻將那些動作記得清清楚楚，早上醒來后甚至能流暢地重復(fù)一遍。不僅如此，他還發(fā)現(xiàn)自己的力氣變大了。雖然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但他覺得這是一件好事。從那天開始，他就一直在等著狠狠地給顧眷一個教訓(xùn)。想到能將顧眷打得跪地求饒，他就覺得解氣。

    顧眷腳步不動，腰部以上往后一閃，一個轉(zhuǎn)身，人已無聲地站在顧浩杰身后，鉗住他的手腕，右腿彎曲，膝蓋利落地在他背心一頂，接著將他一推。

    顧浩杰驚呼一聲，被動地向前撲倒，右腳連忙往前跨出一大步，穩(wěn)住重心，扭頭喝道：“你找死！”

    他根本不知道顧眷手下留情了只是為了試探他，沉聲一喝，猛撲過去，兩拳分別攻向顧眷的腦袋和胸口，速度極快，隱約還有兩道破空聲。

    顧眷神色驟厲。果然不是錯覺，顧浩杰體內(nèi)確實(shí)有一股屬性不明的力量。那種力量給他的感覺非常不好。他不再留情，抬起右腳踢中顧浩杰的肚子。

    顧浩杰一聲慘叫，重重地摔落在地上，“你！”他留給顧眷一個兇狠的眼神，快速從地上爬起，捂著腹部，一步一踉蹌地跑遠(yuǎn)。

    顧眷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眉頭一直緊皺著。

    “怎么了，卷子？有什么不對勁嗎？”劉光摸著腦袋，不解地問。

    顧眷回頭問顧茵茵，“最近幾天顧浩杰有沒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顧茵茵搖搖頭，“應(yīng)該沒有吧？自從我開始上班到現(xiàn)在，一共就沒見過他幾次。怎么了？”

    “沒什么。他的心眼比芝麻還小，你們倆以后遇到他小心點(diǎn)。”顧眷想了想，手放進(jìn)口袋里，從空間里渡出兩塊他煉制的符篆，可以承受一次致命傷害，“這是我小區(qū)里的一位老奶奶送給我的，說是開過光，你們倆帶在身上?！?/br>
    顧茵茵和劉光對視一眼，同時大笑起來。

    “你怎么還迷信起來了？”

    顧眷把玉片塞進(jìn)他們的手里，“不管我迷信不迷信，這就是你們考上大學(xué)的賀禮，不要就丟了?！彼室膺@么說，顧茵茵和劉光肯定會收下。

    顧茵茵和劉光果然收下了，但一直在偷笑。

    【023】 席瑯的第二份禮物

    顧眷順著路邊慢慢地往新家走，心里想著顧浩杰的異狀?？串?dāng)時顧浩杰的表情，他似乎并不知道自己體內(nèi)有一股能量，或者說，他并不清楚那股能量是怎么回事。顧眷琢磨不透，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并不是真元力。但不管怎樣，都引起了他對顧浩杰的戒心。

    “嘀——”

    剛進(jìn)小區(qū)，身后響起汽車的鳴笛聲，顧眷往旁邊讓了讓。黃色的車燈光筆直地射過來，汽車在他旁邊停下。

    車窗緩緩滑下，露出席瑯的臉，“顧眷?！?/br>
    “席瑯？”顧眷詫異地問，“你怎么在這兒？”

    席瑯向前面示意，“我住這里?！?/br>
    “呃……”顧眷眼皮一跳，“我也住這兒?！?/br>
    席瑯很意外，推開車門，“上車。”

    這個小區(qū)很注重創(chuàng)造雅致的環(huán)境，草坪、湖泊、樹林囊括其中，是以占地面積相當(dāng)大，小區(qū)大門離住宅樓還有不近的距離。顧眷從善如流地上了車。

    “你住哪兒？”席瑯一邊開車，一邊問。

    顧眷道：“12棟。你呢？”

    “1棟?！?/br>
    顧眷了然。這個小區(qū)里的住宅樓分了三期才完全建成，席瑯顯然是第一批買房的，所以樓號也是前面的。

    車經(jīng)過1棟時沒有停，直接開到12棟樓底下。

    “要上去坐坐嗎？”顧眷這次是誠心邀請。

    席瑯意有所指地笑了笑才點(diǎn)點(diǎn)頭。約莫也是想起了上次的事。

    顧眷輸入密碼打開玻璃大門，兩人搭電梯到十二樓。他打開家門，順手開燈，從鞋架上拿下一雙新拖鞋，“新買的，一次沒穿過。不過你穿可能有點(diǎn)小?！?/br>
    “不要緊?！?/br>
    席瑯換好鞋，沒看到人影，環(huán)顧客廳。客廳布置得比較簡單，顯得有些空蕩，還是那么亂，報(bào)刊、雜志亂扔，兩個大號的紅白格靠墊甚至躺在地板上。墻壁置物架上，立著幾個相框，照片的主角是一對年輕夫婦和一個不到十歲的小男孩，小男孩坐在草地上，沖著鏡頭笑得燦爛。有兩張照片中除了一家三口還有一只小斑點(diǎn)狗。若有若無的花香從陽臺上飄進(jìn)來，席瑯轉(zhuǎn)頭看過去，飄動的窗簾后，隱約能看到隨風(fēng)搖晃的花枝。

    顧眷把家里所有的燈都打開，返回客廳，“隨便坐。喝點(diǎn)什么？茶、咖啡、白開水、果汁都有。”

    “茶，謝謝?！毕橅樖职芽繅|撿起來中規(guī)中矩地?cái)[放在沙發(fā)上，報(bào)紙雜志分類后疊放在一起，放在玻璃茶幾下面的收納隔層上。

    顧眷泡了一杯茶給席瑯，又去廚房切了一盤水果放在茶幾上，注意到客廳里有什么不一樣了，但一時之間也沒發(fā)現(xiàn)到底是哪里不對勁，在席瑯旁邊坐下，打趣道：“我就猜到你肯定要茶。晚上喝茶難道也是養(yǎng)生之道？”

    席瑯喝了一口茶，“我也猜到你一定會說這句話?！?/br>
    顧眷放松地靠在沙發(fā)上，“最近這幾天你哪天方便？我請你吃飯。”

    席瑯微微搖頭，“外面的飯菜還是少吃——明天晚上可以去我那邊，我做?！?/br>
    顧眷受夠了自己的爛手藝，眼前一亮，有些心動，“你會做飯？”

    席瑯雙腿交疊坐著，優(yōu)雅的坐姿散發(fā)著一種渾然天成的貴氣，“在國外待過幾年，不習(xí)慣西餐，所以自己學(xué)著做過，只會些家常菜?！?/br>
    “好。在我家做吧，我負(fù)責(zé)買菜，你負(fù)責(zé)做菜。你喜歡吃什么菜？”顧眷問，空間里有的直接從空間拿，空間里沒有的，再去超市買。

    席瑯道：“我不挑?！?/br>
    “那我看著辦?！鳖櫨煺f道。

    席瑯點(diǎn)點(diǎn)頭，放下茶杯，“不早了，早些休息，明天見?！?/br>
    顧眷站起身，“你先等會?！?/br>
    看見他拎著一籃水果出來，席瑯有些想笑，先一步說道：“明天我會把兩個果籃一起拿過來?！?/br>
    顧眷眼皮跳了跳。

    “上次的水果很不錯，在哪兒買的？”席瑯隨意一問。

    顧眷隨意道：“圣明商場啊?！?/br>
    席瑯沒有多想，拎起果籃，“我走了。”

    到了樓下，他把果籃放在副駕駛座上，拿出手機(jī)撥了一個電話，“博飛，你上次說你家的黑背生了三只小狗，能不能勻一只給我……不是我養(yǎng)，一個朋友……公的……好，回帝都后我請你吃飯?！?/br>
    幾分鐘后，席瑯就回到了家里。當(dāng)初，他將1902室和2002室這兩套房子都買下打通，即使只一個人住也不嫌大。他走到一樓客廳的落地窗邊，拉開窗簾。小區(qū)里的十幾棟樓呈半圓形排列，他所在的位置能清楚地看到12棟樓的12層b座燈還亮著。

    他倚在窗邊，忽然很想抽一支煙，摸了摸口袋，沒摸到煙盒，才想起已經(jīng)戒煙幾年了。

    【024】 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下午，下起大雨，雨水嘩啦嘩啦，伴隨著一道道夏雷?？罩袨踉泼懿迹斓刂g朦朦朧朧。近天黑時，雨更大，瓢潑一樣，站在窗邊，除了雨聲和雷聲，聽不到戶外的任何聲響。

    顧眷失望不已，還以為席瑯不會來了，聽到門鈴響，看向可視門鈴的屏幕，站在一樓大堂玻璃門外的正是席瑯，連忙給他開門。沒過多久，敲門聲就響起。

    他打開門，看見席瑯手里拎著果籃，里面被鋪了一個棕色的椅墊，上面趴著一只小狗。小狗大概剛出生一兩個月，比手掌長不了多少，渾身的毛發(fā)都是灰黑色，唯有兩只眼睛上有兩條柳葉形的棕色毛發(fā)，好像人的眉毛一樣，十分稀罕，毛絨絨的一團(tuán)在墊子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搖著尾巴，很是活潑。

    “請進(jìn)。這是黑背？”

    “嗯?！毕樕焓?，“要嗎？”

    顧眷毫不猶豫地抱起小狗。小黑背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伸出粉色的舌頭舔了舔他的手心，尾巴搖得更歡，叫聲細(xì)微而嬌嫩，“汪汪……”

    顧眷本來就喜歡狗，更難抗拒，“要?！奔依镏凰粋€人，養(yǎng)只寵物也能作伴。

    席瑯放下果籃，先換鞋。這個小區(qū)的設(shè)計(jì)得十分人性化，停車場和一樓大門之間有雨廊相連。不然的話，今天這么大的雨，他一定會很狼狽。

    “聰州大學(xué)似乎有規(guī)定新生入學(xué)第一年一定要住校。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到時可以把它寄養(yǎng)在我那里，周末你再接回來。”

    小區(qū)里有寵物寄養(yǎng)中心，顧眷想到可以以此做掩飾將小狗養(yǎng)在空間里，但萬一席瑯心血來潮去寄養(yǎng)中心過問很容易被拆穿，就點(diǎn)了點(diǎn)頭，“也好。我去拿牛奶喂它。廚房往左走，食材我都處理干凈了?！?/br>
    沒有狗食盆，他拿了個小碗給小黑背用。

    席瑯看著他蹲在那里看著小黑背喝牛奶，嘴角帶著一抹笑的模樣，站了一會兒，脫下西裝外套搭在沙發(fā)上，挽起袖子來到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