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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尾消失在木梯口。 祝久辭哈哈大笑起來,口嫌體直不外乎如此。 十幾日的航行著實無聊,船隊準(zhǔn)備了充足的節(jié)目。 夜晚的笙歌燕舞必不可少。 黑暗降臨,樓船放緩速度,靜靜流淌在京杭大運河之上。 七層高樓點亮燈火,船頭船尾四面八方掛上彩燈,遠(yuǎn)遠(yuǎn)望去不像是古代戰(zhàn)船,卻是一只極為浮夸的花船。 燈火亮起的那一瞬間,祝久辭正和梁昭歌站在船頭聽水浪拍船的聲音。 光明破開黑暗,身旁謫仙的面容被暖黃的燈光照亮,耳邊是轟轟的水聲,那一刻的世界并不真實。 上神抬起指尖,云袖滑落臂彎,驚艷不可方物。 祝久辭看著神明向他伸出手,而后 戳了戳他臉頰。 祝久辭: 昭歌!祝久辭護(hù)住自己的臉,小心翼翼揉一揉。 軟的。讓昭歌看著自己指尖似乎還想戳,祝久辭跑開了。 跑到寬闊的甲板上祝久辭才恍然看清樓船這座龐然大物,燈火通明,繁花似錦,而且似乎似曾相識? 梁昭歌追上來,看見祝久辭盯著船身發(fā)呆,自己亦仰起頭和他一起發(fā)呆。 昭歌,你覺得這船眼熟嗎? 梁昭歌點點頭,上巳節(jié)紅坊的花船就是夏府所贈,與此規(guī)格相仿。 祝久辭:! 夏老爺子怎還平白無故隨處贈船,做慈善嗎? 梁昭歌看穿他心中想法笑著道,自也是交易。小公爺沒看見花團(tuán)錦簇之下的茸鴨子么? 祝久辭: 上巳節(jié)開光嘴的陣陣魔音回蕩在耳邊,此為廣告,廣而告之是也!哈哈哈! 二人未在甲板停留太久,夏自友很快派仆從將他二人迎進(jìn)裝飾奢華的船艙。 美酒佳肴流水一樣呈上,管弦絲竹在絲綢遮蓋的暗處恰如其分地奏響。 半盞果釀下肚,祝久辭又開始迷糊。朦朦朧朧看向身旁的人,伸爪子一把按在那人胸口。 喝呀,怎么不喝了?祝久辭甚是不滿,這人從一開始啟程就悶悶的,安安靜靜聽水,安安靜靜賞景,安安靜靜吃飯,幾乎比在西苑的時候還要安靜。 梁昭歌把他手中的杯盞取走,小公爺不能喝了。 我不喝。你喝。祝久辭醉眼朦朧,昭歌今天吃得比昨日還少。 梁昭歌把酒杯放遠(yuǎn),小公爺莫不是忘了昭歌還要吃藥? 祝久辭登時酒醒,慌忙把酒壺扔到一旁。 不喝!不喝! 梁昭歌抓住他不安分的手,昭歌沒喝。 祝久辭把糕點小碟子揪過來,再吃一塊嗎? 梁昭歌苦笑著搖搖頭。 不吃怎么行呢祝久辭蹙起眉頭,突然驚慌道,昭歌可是暈船? 沒有的。 那便奇怪了,祝久辭托著下巴,可還有想吃的?到下一個小城咱們停船去買。 梁昭歌抱住他,小公爺不要擔(dān)心了,昭歌沒事。 宴席行至最后,祝久辭也沒能哄騙那人再吃下一方糕點。 迷迷糊糊被人伺候梳洗完畢,倒進(jìn)軟乎乎的床榻,隨著波浪起伏,沉沉燼如夢鄉(xiāng)。 * 祝久辭睜眼,他趴在書桌上,電腦還亮著,屏幕上是他剛剛寫完的報告,他慌忙點擊保存,腦海中閃過梁昭歌的笑容,一時之間恍如隔世。 清晰又模糊。 祝久辭腦袋有些痛,仔細(xì)想想,除了剛才電話中meimei聲淚俱下的動人故事,再其他的倒是什么都想不起來了。 他呆坐在書桌前,一時之間理不清思緒,杯中茶水涼透了他才醒悟過來。 meimei到底讀了什么破書! 祝久辭抓起衣服就往外跑,一路從學(xué)校趕回家,撞到家門前一掏兜才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家門鑰匙。 咚咚敲房門! meimei抱著書打著哈欠打開門,看見祝久辭驚喜道:哥!你咋回來了! 祝久辭連家門都沒進(jìn),伸手把她懷中的書搶過來,你看的些什么書?扔了! meimei一把奪回來,哥!你大半夜發(fā)什么瘋? 祝久辭平息下情緒,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這般暴躁。 給我看看。他想看一眼結(jié)局。 meimei小心翼翼把書遞上來,生怕他反手就給撕了。 電話里不都給你講過了嗎?她嘟囔。 祝久辭不理會她,慌忙翻開書,竟然都是空白的。 怎怎么會!他猛然翻幾頁,每一頁都是空白。 meimei看著他的親哥站在家門口發(fā)瘋,忍不住開口道:哥你咋了,這書有啥問題? 空的! meimei極其狐疑地瞥他一眼,仿佛在看一個智障。 祝久辭無心解釋,把書丟到她懷中。 念。 meimei瞪他一眼,隨手翻開一頁念起來:京城小公爺一擲千金為美人,為了贖回京城第一美人梁昭歌,竟然不惜花費兩箱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