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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清遠頓了頓,沒有回是也沒有回不是,他轉身向外走,冰冷嚴厲一如往常一次次給顧息醉布置完嚴苛修煉任務就走的背影一樣,只是與往常不同,這次謝清遠走的很慢,更不是完全背對著顧息醉,謝清遠的余光的盡頭是顧息醉欣喜期待的笑顏,那笑顏隨著他的遠去,漸漸變淡。 顧息醉看著謝清遠的身影遠去,直到徹底消失在他的視線中,他跟著走出門外。 門外只有一群還在圍觀的村民,再無半點謝清遠的蹤影。 清涼的晚風吹過,顧息醉眼中最后那點期待的笑意也隨風而逝,忽然感覺外面有些冷,他搓了搓手,轉身要回溫暖隔風的廚房。 剛轉身,一腳剛踏進去,外面夜空萬里,跟著晚風,傳來那聲冰冷好聽的聲音,風吹到他的耳邊,與他說了一個字:“好?!?/br> 顧息醉往屋里走的腳步頓住,轉身回頭看去,并沒有看見謝清遠的身影,他抬眸,看著天上的月亮。 皎潔月光的照射下,顧息醉眼中笑意星星點點,他伸手,任晚風吹過他的手心指縫,忽然覺得這些晚風一點也不冷了,很清涼。 忽然很想在月光下散步。 顧息醉去散步前,被村民們肯定了一番,說他不僅果斷的送走了陸謙舟,竟然還知道給謝清遠親自做一頓飯,還算有點果斷,有那么點良心。 他就站在那兒聽著,聽什么都回是是是,村民們說夠了也就回去了,顧息醉看了看今晚的月色,當真去散了步。 一身白衣,在皎潔的月光下慢慢的走著,漫不經(jīng)心,隨意自在。 村民們那番難得的肯定,倒給了顧息醉一些啟發(fā)。 用心給謝清遠送禮物,確實是他這個“渣男”改邪歸正的好路子。 吃的應當不能再送了,村民們糧食有限,又被困在這幻境里。 那又能送什么呢?顧息醉想了想,拿起了他的儲物袋,想著他儲物袋里說不定能有什么能送的東西。 隨意一番,卻翻出了他怎么也沒想到的東西。 他的儲物袋里竟然有不少一小袋一小袋精心包裝好的零嘴吃食,都是葷的小吃食,有兔rou雞rou牛rou,什么都有。 顧息醉想了七七四十九日的葷食,每樣都有。 打開一小袋,拿起一塊香辣牛rou干,細細吃了吃,顧息醉吃著吃著,笑了,是真的,不是素菜做著騙他的葷食。 原來陸謙舟費勁打的那些野味,都在他這里。 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放進去了,顧息醉又翻了翻儲物袋,發(fā)現(xiàn)了一張紙條,上面字清俊好看,卻又暗藏勁道,一看就是陸謙舟的字。 借著月光,顧息醉看清了上面的字:“答應了師尊的,師尊忍過最后一天,成功了就能吃。是遵守想吃多少便吃多少,吃多了,徒兒陪您散步?!?/br> 顧息醉看了好幾遍,又將紙條重新折好,放回了儲物袋。 說不感動是假的,感動的他都舍不得吃這些陸謙舟辛苦做的美味,父愛的光芒圍繞著顧息醉,他的徒弟真是太孝順太貼心了,他白天竟然還生了陸謙舟的氣,他怎么狠心生陸謙舟的氣。 不行,這些零食他一個也不吃,保存的好好的,全都留給陸謙舟吃。 顧息醉充滿父愛的想著,將儲物袋收緊,表情嚴肅的收起了儲物袋,在月光下,感動的走了幾步,終于忍不住,又拿出了儲物袋。 他原本是能做個慈悲好師父的,如果他之前沒吃過那塊麻辣牛rou干的話…… 顧息醉一吃就停不下來了,心中想著不行,吃了這塊就全都留給他的乖徒兒吃,吃完了一塊,又想著就再吃一塊,就一塊…… 實在是太好吃了,七七四十九日一片葷的吃不到,他今天終于能吃到了,太難了,太好吃了。 顧息醉吃的幸福又入神,他本來眼睛就不好,吃的入神了,連運功清晰視線都時常忘了運,一個眼前的石頭沒注意到,直接絆到。 要摔倒了,顧息醉心中一驚,第一反應不是想著還能不能掌握平衡,而是趕緊護好手中的儲物袋。 那石子也不大,原本能補救,現(xiàn)今護好了儲物袋,已經(jīng)救無可救,身體徹底失衡。 顧息醉已經(jīng)無所謂了,摔一跤罷了,沒什么。 甚至這一跤都成了他的靈感,靈感說來就來,這一跤或許也可以寫入劇本里,他是不是也能學一學陸謙舟,出去打獵摔跤,只為給謝清遠弄點好吃的。 顧息醉想的認真,預料之中的疼痛遲遲未來,他站的好好的,因為跌入了另一個人的懷抱里。 即使眼前漆黑一片,顧息醉也猜到了現(xiàn)在抱著他的是誰,和每次水池里相擁的感覺差不多,唯一有點區(qū)別,那就是陸謙舟應該又長高了些。 這次相擁,陸謙舟將顧息醉抱穩(wěn)了后,就松開了顧息醉,沒再多停留,分開的很快。 他也沒說話,換作往常,他定要啰嗦一番,說道說道顧息醉這邊走路邊吃東西的“好習慣”。 顧息醉反倒有些不習慣,他先開口,輕輕喚了一聲:“謙舟,是你嗎?” 依舊沒有回應,顧息醉輕吸了一口氣,心道陸謙舟怎么也學他師祖了。 他暗中運功,要清晰視線,還未運功,陸謙舟終于開口了,少年的嗓音有些沙啞,呼吸也有些重,像是跑來的,又不完全是因為跑來的:“別運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