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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清遠深深的看著水中的顧息醉,又往前走了幾步,下水,拉過想要靠近他,又停在半途中的顧息醉。 顧息醉的視線已經開始不清晰,他沒有多余的功力去清晰視線,在一片黑暗中,他用力點頭。 渾身的經脈在擴大,熱量充滿全身,難受的癢意也縈繞全身。 顧息醉想伸手去抓,謝清遠的聲音忽然響起:“不能抓,稍不注意,便會抓破筋脈,這是洗經換髓的大忌。” 顧息醉閉著眼睛,雙手握拳,顫抖著垂在身后,不去抓癢。 越來越熱,越來越難忍,顧息醉雙腿再也沒有支撐下去的力氣,膝蓋一軟,就往下滑,水要淹沒鼻子的時候,又被人提了上來。 謝清遠將渾身guntang發(fā)軟發(fā)顫的顧息醉,拉到身前。 謝清遠對于此時的顧息醉來說,就是冷氣來源。 他下意識的抱緊了謝清遠,整個腦袋埋在了謝清遠的胸前。 謝清遠冰冷的拇指,點在顧息醉的眉心,顧息醉渾身一個機靈。 他沒有推開顧息醉,而是在顧息醉的耳邊問:“能忍嗎?” 顧息醉越來越迷糊的意識,一下清醒了過來,因為謝清遠問這句話的同時,還打開了他的神府,只要他說一聲不,謝清遠就會立刻進入他的神府,與他雙修,用這種方法清楚惡魔。 他用盡了全身力氣松開了謝清遠,后退離開了這冰冷來源,用全力站好,堅定回:“能忍!” 謝清遠在熱水中,摩挲了一下拇指,點頭:“很好,洗經換髓,需要經歷七七四十九天,每日的經歷都不一樣,第一日,不過是一個癢而已?!?/br> “嗯,只是癢而已?!鳖櫹⒆沓粤Φ幕卮?,重復謝清遠的話,有點自我安慰的作用,他眼前一片黑暗,根本不知道水池的邊緣在哪里。 而且他現在行走也困難,只能全力支撐著自己站好。 顧息醉握緊了拳頭,用手背撓癢,根本效果不大,天知道中途,他又多少次想要伸手指甲。 渾身也越來越熱,顧息醉的呼吸越發(fā)重,腳下也越來越發(fā)軟。 他腦袋一昏,又要倒下去。 謝清遠看著水淹沒了顧息醉的下巴,才邁開了長腿過去,只是他還沒邁出一步,水邊突然響起了一陣“撲通”聲。 一個黑衣少年突然跳入了水池中,毫不猶豫的抱住了要倒下去的顧息醉,焦急的喚:“師尊,師尊你怎么了?別怕,我?guī)愠鋈?。?/br> 陸謙舟抱著顧息醉就要上去,顧息醉按著陸謙舟肩膀搖頭:“不要。謙舟,在修煉,除惡魔,別胡鬧。” 陸謙舟的腳步一頓,他觀察顧息醉的周身狀態(tài),渾身guntang,又看了看這水池,聞了聞水池的味道,猛地看向謝清遠,眉頭緊皺:“洗經換髓?洗經換髓歷來就沒幾個成功的,師祖,晚輩覺得,為了除惡魔,大可不必冒這般大的險。” 顧息醉搖頭,低聲訓斥:“怎么跟你師祖說話?你師祖說了,只要,只要我能忍?!?/br> 陸謙舟直接被氣笑了:“自然是能忍便行,洗經換髓又不會死人,失敗的全是中途忍不了,放棄的,最后成了個廢人。師尊,你怎么這般糊涂?” 顧息醉現在腦子都發(fā)熱了,能不糊涂嗎?他現在能有平時三分之的智力,都已經不錯了。 但就算如此,憑借著他僅剩的三分之一智力想想,好像也沒什么不對,顧息醉摩挲著,輕拍了一下陸謙舟的腦門,嚴肅糾正,喘著氣,斷斷續(xù)續(xù)道:“所以,師尊,我?guī)熥鹫f的對,就,就是要忍?!?/br> “聽到了?”謝清遠的聲音響起,依舊那般冰冷,尾音卻微微上揚,帶了點難以察覺的喜悅。 陸謙舟抱著顧息醉的手加大了力道,他看著痛苦的顧息醉,眉頭緊皺,最終又松開,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將懷中的顧息醉抱端正了,讓顧息醉的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任由顧息醉渾身的力氣都壓在他的身上:“師尊想做什么都可以,徒兒陪著你。” 雖然陸謙舟的身體,沒有謝清遠的冰冷涼爽,但對于渾身發(fā)燙的顧息醉來說,也是涼爽的,他緊緊抱住了陸謙舟,但抱了一會兒就松開了。 有了依靠的人,顧息醉現在最難受的,就是癢,想抓。 他雖然抱著陸謙舟,但也極力忍著,沒有因為渾身發(fā)癢,而無所顧息醉忌的抱著陸謙舟扭身體,但這樣極力克制下,是越發(fā)難以控制的癢意。 太難受了,顧息醉松了手,偷偷摸摸的伸出了一個小指頭,想要抓一抓脖子處的癢,剛伸手,手腕就被扣住,陸謙舟的聲音響在耳畔:“師尊,不能抓。” 陸謙舟的話的威力,對于顧息醉來說,可沒有謝清遠的威力來得大,他腦子暈乎乎的,還記得自己是陸謙舟的師父。 師父為什么要聽徒弟的話,如果這次聽了,這徒弟以后不是要反了天了? 顧息醉為了能抓癢,已經快速想出了不聽話的理由,閉著眼睛沖陸謙舟發(fā)兇:“松手,大逆不道!” 陸謙舟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就因為不讓顧息醉撓癢,顧息醉就要判他一個大逆不道的罪。 “徒兒不敢大逆不道。”陸謙舟放柔聲音哄,他扣著顧息醉手腕的手卻沒有松,他拇指探入顧息醉的手心,讓顧息醉的五只手指都分開來,引導著顧息醉的手往他后背去,“師尊想撓癢,怎么撓都行,徒兒絕不阻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