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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惡魔做交易前,你想過這些嗎?” “而且完全沒必要,惡魔又不是神仙,他不過給了你點惡魔的血而已,又不是什么起死回生的神藥?!?/br> “你有沒有想過這些,還有這次,你就這樣殺了八大門派之首庸,你有沒有想過謝……” “我想過!”季遠廷忽然開口,一下打斷了顧息醉的話,他紅著眼睛,死死的盯著顧息醉,固執(zhí)哽咽道: “有用。怎么救不回來,你現(xiàn)在,不就好生生的在我眼前嗎?” 顧息醉沉重的吐出一口氣,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 他從季遠廷的記憶中,明顯看到,十年中,那個同名同姓的顧息醉,原本要消散的三魂七魄,勉強被護住。 但是太虛弱了,而且恢復(fù)非常慢。 顧息醉一直看的搖頭。 這真的太勉強了,這分明是在強行讓,還剩最后一口氣就咽氣的人,一定不要咽下那最后一口氣一般。 那么虛弱的靈魂,根本沒有再救的必要。 顧息醉還特地,在系統(tǒng)中,翻閱了不少相關(guān)書籍。 他研究很久,也不認可,這么虛弱的靈魂,還能再次蘇醒這件事。 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醒過來?不如用奪舍來解釋,才更靠譜,顧息醉嚴謹合理的推測。 為了驗證他的推測,他仔細觀察過季遠廷那靈魂中的記憶。 他發(fā)現(xiàn),那個顧息醉在醒來時,睜開的第一眼,雙眼通紅,眼眶濕潤。 這正常嗎? 這是沉睡了十年的人,該有的眼睛? 這分明在醒來前,哭過。 誰哭的呢,又是因為什么而哭的呢? 而且那個顧息醉醒來后,性情也明顯大變。 顧息醉看著看著,低笑了一聲,嘆了一口氣,到頭來終是一場空。 這答案太殘酷了,他不想說。 那奪舍的人不是真的顧息醉,他難道就是真的顧息醉了嗎? 顧息醉只低聲道: “何必強求,順其自然不好嗎?” 季遠廷紅著眼睛看他,忽然笑了,笑中泛著nongnong的苦澀: “順其自然?我若是順其自然,我還能等到你現(xiàn)在這般,站在我面前嗎?” 顧息醉不解的看向他,又了然的垂眸,季遠廷應(yīng)該是在說,自己和惡魔交易,有用,救活了他。 季遠廷繼續(xù)說著: “你總是這么說。順其自然?有時候我覺得,比起謝清遠那個瘋子,小主人,你才最適合修無情道?!?/br> “謝清遠那個六根不凈的人,還偏要掩耳盜鈴的修無情道,裝什么腔作什么勢,還不如與我一起入魔,你看他,像個正經(jīng)的正道之首嗎?” 顧息醉心想,合著做正道之首,還要正正經(jīng)經(jīng),嚴嚴肅肅。 “可是你終是沒修無情道,你修行也想順其自然,什么都修,什么都研究,連煉法器你都研究,還最討厭無情道?!?/br> 說到這里,季遠廷陷入回憶,低喃道: “你說,你想笑便笑了,想哭便哭了,為什么要不哭不笑?” 季遠廷低笑了一聲: “你還說,你偏就不讓你的師父修無情道了?!?/br> 說到這里,他看向顧息醉,問: “可是,我的小主人,你師父還是修了無情道,他現(xiàn)在不哭不笑,你難受嗎?” 顧息醉被猝不及防這么一問,心里有些悶,說不出的難受,他也不知道回答什么。 “你想順其自然,還是去阻止那個瘋子?” 季遠廷一步步逼近顧息醉,脖子抵著顧息醉的手,偏執(zhí)的看著顧息醉。 顧息醉還真被季遠廷帶偏了,開始艱難抉擇了起來,想了好一會兒,反應(yīng)過來后,吐出一口氣: “你這是在偷換概念!我的意思是,不要去做根本不可能挽回的事情,并不是什么都不能做的意思,如果想做,又逼著自己不做了嗎?又何來自然。” “你想找謝清遠,你想改變他,這就是你這么想離開魔域的原因?你找他做什么,他修煉成這樣,早就瘋了,早就不記得你了?!?/br> 季遠廷完全沒聽進顧息醉的解釋,并精準的抓住了奇怪的重點,情緒激動。 顧息醉聽得,不是一般的頭疼,他從沒經(jīng)過過,偏題偏成這樣的一場談話,完全不會抓重點,低效率,典型的浪費時間: “算了,和你果然說不通,我們就此別過,以后最好別見了。” 顧息醉再次放棄交流。 明明他是想勸季遠廷不要再那么沖動的,不知道怎么就聊到這個話題了。 簡直莫名其妙。 還有那個謝清遠修無情道,就修,他為什么要管。 哪有做徒弟的,管師父修煉什么,這徒弟也未免太大膽了。 不知不覺,他已經(jīng)到了魔域門口。 顧息醉回頭看身后的陸謙舟,用眼神示意,他們要走了。 陸謙舟點頭,做著準備。 即便是到了這個地步,他也渾身的警惕戒備。 顧息醉要松開季遠廷,他剛要松手,季遠廷卻忽然道: “你的手,在顫抖?!?/br> 顧息醉眼眸微動,眼中閃過緊張心虛,也不理季遠廷,帶領(lǐng)著陸謙舟要離開。 季遠廷卻不依不饒,低聲問: “你忍了多久了,回答我,不說話?小主人,恕我冒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