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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說出實話了嗎? 季遠廷第一瞬涌出的情緒,不是憤怒,恨意,而是彌漫全身的茫然無措。 他的小主人真的不要他了,連撿回去都不要。 茫然無措了一會兒,才是漫天的恨意,苦澀,怒意。 季遠廷捏碎了手中的藥瓶,瓶碎片陷入手心也不知疼。 他垂眸,看著顧息醉,低低笑了起來: “好,哈哈哈,好!” “本尊給你上藥,也不過是做做樣子,你倒是有自覺?!?/br> 季遠廷直起身,身板格外的挺直,身為魔尊的威壓盡顯,雖然知道身為魔尊,顧息醉依舊看不起他。 可那又如何,他依舊是正道所有人都繞不去的一個存在。 他那么卑賤,可偏偏所有正道之人都要對他心存畏懼。 “你自己治正好,省得本尊想折磨你的法子。” “還有,話不要說的太滿。反噬的忍不住的時候,可以來求本尊,本尊會憐憫,賞你一粒止痛藥?!?/br> 說完,季遠廷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房間。 出門,余光瞥到身側(cè)的陸謙舟,他扯了扯嘴角,冷聲,緩緩一字一句問: “這就是你說的,殺死了?” 陸謙舟抬眸,看向季遠廷,目光坦然,沒有絲毫的心虛: “我恨顧息醉,可是我也要活命。如果我真的殺了顧息醉,我也沒了可利用之處。魔尊,若是那樣,我還能看到明日的太陽嗎?” 季遠廷笑,手猛的掐住陸謙舟的脖子: “敢騙本尊,本尊看你,現(xiàn)在就不用期待明日的太陽了?!?/br> 陸謙舟并不反抗,任由季遠廷掐著他脖子的手收緊,他一雙眼睛格外真誠的看著季遠廷: “魔尊,接下來幾日,讓我照顧顧息醉吧?!?/br> 季遠廷眼角抽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你說什么?!” “殺人不過如此,”陸謙舟被掐著脖子,眼中卻沒有絲毫畏懼,手中劍抬起,他看著劍上的血,眼中還有陶醉的神情, “誅心才最致命。魔尊應該也是這樣想的吧?!?/br> 季遠廷心臟猛的一跳,陸謙舟竟然知道他原本的打算。 他教陸謙舟武功,卻不教給陸謙舟會沾染魔氣的武功,就是為了陸謙舟能夠重新回到正道,重新回到顧息醉身邊。 潛伏在顧息醉身邊,在顧息醉最需要的時候,給顧息醉誅心的一擊。 讓顧息醉也嘗嘗被最信任人背叛的滋味。 他原本就是這樣打算的,就算那么張揚的把陸謙舟接到魔族,他也從沒有讓陸謙舟舉行拜師禮。 可是,計劃從顧息醉強行來魔域后,就不斷開始亂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會把陸謙舟和顧息醉的關系弄到這么糟糕的。 季遠廷就是控制不住,他受不了顧息醉看陸謙舟的眼神,受不了顧息醉對陸謙舟的好。 “雖然我現(xiàn)在和顧息醉的關系糟糕透頂,但是顧息醉如今重傷,最是需要照顧的時候,我有把握,讓他重新信任我?!?/br> 陸謙舟不急不緩的建議。 “陸謙舟,你真是為了活下去,什么事都愿意做啊。” 季遠廷掐著陸謙舟的手用力,他腦中不斷現(xiàn)出,顧息醉之前對陸謙舟溫柔關心的眼神,冷笑, “不必了。” 陸謙舟依舊淡定,他深深的看著季遠廷,聲音格外肯定: “你留不住顧息醉?!?/br> 季遠廷渾身一僵。 “半年后,正道要重選八大門派之首,此等大事,謝清遠就算再冷僻,也會出現(xiàn)。到時,他自會知道顧息醉在魔域的事情?!?/br> 季遠廷笑: “你難道不知道,謝清遠曾宣告天下過,除非顧息醉死了,否則他謝清遠根本不會管他這個逆徒?!?/br> “知道?;蛟S那時顧息醉真的沒事,謝清遠可能真的不會管。但魔尊覺得,把我丟到魔域,把自己師弟護的死緊的衡九墨,會錯過這個大好機會?” 陸謙舟嘴角上揚,強調(diào): “我派這個掌門可特別會制造輿論呢。” 頓了頓,見季遠廷眼中有猶豫,陸謙舟繼續(xù)不急不緩道: “謝清遠這人,魔尊應該比我更我清楚吧?!?/br> “聽說顧息醉小時候有段時間特別怕狗,遇到狗就哭。那時窮極派是當時八大門派之首,謝清遠是窮極派掌門?!?/br> 陸謙舟回憶著別人對他說的這個故事,確實,真是耳熟能詳,實在是那件事,給全修真界帶了了不小的陰影。 他笑了笑,感嘆道:“幾百年了,修真界的人還喜歡把這個當故事講給小孩聽?!?/br> “當時,全修真的門派都沒能養(yǎng)一只狗,一時間,狗這種動物仿佛消失在了修真界?!?/br> “后來還是顧息醉自己想念起了狗的可愛之處,硬是從怕狗變成了念狗。分明是他怕狗,最后他反倒責怪起了謝清遠?!?/br> “從那以后,修真界中才重新出現(xiàn)狗這種動物?!?/br> 季遠廷扯了扯嘴角: “你跟本尊說這些做什么,難不成,謝清遠他還能滅了魔域?!” 換成以前,還真說不定。陸謙舟眼眸深暗,在心里這樣客觀猜測道,謝清遠此人雖是正道之首,但真的很瘋。 說不定在那人眼中,狗和一個魔域,其實沒多大區(qū)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