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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隨季遠廷怎么掐。 季遠廷反倒笑了: “顧息醉,你以為你擺出一副認罪,不反抗的樣子,就能騙到我,得到我的原諒的了嗎?” “顧息醉,你實在是太假了,我真后悔讓你活到現(xiàn)在?!?/br> 說著他手中力道驟然加大,是下了狠力,是真的要置顧息醉于死地。 季遠廷充滿憤恨的眼中,明顯多了不少的厭惡。 顧息醉感到瀕死的窒息感,他能感到之前季遠廷雖掐著他,還力道還留有余地,但是他閉上眼睛后,季遠廷手中的力道真的是往狠處用的。 系統(tǒng)在顧息醉腦中高興的不行,甚至已經(jīng)喜滋滋的在給顧息醉挑下一具自由的身體了。 比起系統(tǒng)快要離開的歡喜,顧息醉卻沒那么激動。 他心中有放不下的,他走了,陸謙舟后面的路怎么走,陸謙舟終究還是要成魔嗎? 可是也只能這樣了,他倆師徒緣分似乎要盡了。 顧息醉呼吸困難,還堅持伸手,捂住了陸謙舟的眼睛。 還是別看的好。 陸謙舟眼前忽然一片黑暗,覆蓋在他眼睛上的手一如既往的微涼,帶著淡淡的藥香味,刺激的他眼皮一涼,連帶著心臟處也跟著一涼。 他伸手,扣住顧息醉的手腕,想要把眼前的手拿下,可是卻動不了絲毫,顧息醉不讓他看。 陸謙舟緊緊扣住顧息醉的手腕,眼前一片黑暗,帶來的是無盡的猜測。 顧息醉要被掐死了嗎? 其實顧息醉死了,對他沒一點壞處。顧息醉死了,就不會想著以后吞他的修為,治自己的傷了。 可是,明明他本該覺得高興的事情,陸謙舟不知道為什么,感覺不到喜悅。 他注意力全主意在他眼前的那只手上,用一切精力,感受著那只手的力道。 他想挪開這只手,卻又害怕他能挪開這只手。 因為他能挪開的時候,便是這只手沒了力氣的時候。 陸謙舟無措的扣著顧息醉的手腕,想用力又不敢用力。 季遠廷本是發(fā)狠了的用力,視線卻猛然觸及到顧息醉抬起的手。 他原以為顧息醉那手要掙扎,卻看到那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無比溫柔的落在了陸謙舟的眼睛上。 季遠廷用力的那只手,忽然顫抖了了一下。 這就是顧息醉死前最后的念想嗎,不讓陸謙舟看到血腥殘忍的畫面? 怎么可能,這怎么會是顧息醉能做出的事情? 難道,顧息醉當真疼極了,愛極了這個徒弟? 不可能,不可能!顧息醉這人怎么會有愛,怎么有感情呢? 他表達的一切好,一切愛意都是假的。 就顧息醉連追求謝清遠,都是另有目的, 顧息醉為了自己的利益的,什么事都做的出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季遠廷忽然失去了殺顧息醉的興趣。 顧息醉不應該死的那么幸福,他現(xiàn)在這樣死了,陸謙舟會記著他的好,記一輩子。 世人也會以為顧息醉為了救徒弟而死,而歌頌他一輩子。 顧息醉這種人不配,他只配受萬人的厭惡! 眨眼間,他們已經(jīng)落地,身處魔域。 陸謙舟感到眼前那只手的力道驟然松了下來,攬在他腰間的手也松了下去。 陸謙舟的心猛的跟著那只手下降。 他緊緊攥住那種下落的手,攥住,不讓那只手落下,手用力的發(fā)抖。 忽然間,劇烈的咳嗽聲,響在陸謙舟腦袋上方。 那一刻,陸謙舟覺得,仿佛重新獲得新鮮呼吸的人,不是顧息醉,而是他自己一般。 “師尊?!标懼t舟都沒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是顫抖的,他忙撫著顧息醉的背,給顧息醉順氣。 季遠廷捏住顧息醉的下巴,讓顧息醉正視著他的眼睛,他嘴角微扯,惡劣的開口: “怎么,這么想死,本尊偏不讓你死?!?/br> 他話還沒說完,捏著顧息醉下巴的手就猛的被拍開,顧息醉很嫌棄的瞥了他一眼: “不敢殺,就別說話,聒噪?!?/br> 可不就是聒噪嗎,因為季遠廷的中途反悔,他腦中的系統(tǒng)像個快拿到糖,又被中途搶走的孩子,哭鬧聒噪的無比。 現(xiàn)在季遠廷又在他耳邊說這些垃圾廢話,他能不煩? “你!”季遠廷被拍開的手,緊緊握拳, “顧息醉,你當著以為本尊不敢?” 顧息醉忽然抬眸看他。 因為實在是內(nèi)外夾擊的聒噪給吵煩了,吵火了。 此時顧息醉的囂張氣焰比季遠廷還甚,聲音還帶著被掐后的沙啞,就是專戳季遠廷的痛處,就是問句話,問的跟認定了他不敢一般: “你敢?” 季遠廷一時竟接不上話來,他也從未見過對他這么兇的顧息醉。 “當然敢!本尊揭穿了你的假面目,等你受所有人的憎惡?!?/br> 季遠廷在心里回答了一連串,現(xiàn)實中,他對著顧息醉厭煩的眼神,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季遠廷被顧息醉氣到了,也被自己氣到了。 行,不就是裝嗎,顧息醉裝對徒弟好,他也會裝。 “顧息醉,你等著!” 季遠廷撂下狠話,轉(zhuǎn)身就走。 回到自己宮殿,季遠廷狀若鎮(zhèn)定的喝著茶,喝了好一會兒,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沒把陸謙舟也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