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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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顯然從那卷隔著絲綢的卷宗上錯誤的推斷出了沈如玉對于皇帝的重視程度,而自發(fā)的領(lǐng)悟了古代版的“饑餓營銷”策略—— 陛下根本不懂情愛是怎么一回事。 櫻草這么想著。 追得太緊,迫不及待,反而會讓沈家娘子越來越不放在心里,稍微吊一吊對方的胃口,對方才會知道緊張,才會慌張的連忙湊過來。 采荷姐,還有那個采薇,她們都太過墨守成規(guī),死氣沉沉了,她們在宮中早就失去了銳氣,但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情,只要稍微冒些險,卻可能能夠得到大得多的回報! 陛下是很在乎沈家娘子的信件,但是,陛下最想要的,追根到底,還不就是和沈家娘子的感情可以增進(jìn)嗎? 如果她能夠幫皇帝陛下獲得沈家娘子的芳心的話,功勞豈不是要比單純的送信大得多? 采荷姐總是教導(dǎo)她要把握機(jī)會,心思靈活一些,這不就是個機(jī)遇么?! 櫻草這么想著,臉上便忍不住露出了微笑,仿佛已經(jīng)看見了自己即將走上人生巔峰的未來。 而另一邊,沈如玉雖然已經(jīng)盡量保持低調(diào)了,但她畢竟沒有把自己的行蹤嚴(yán)防死守弄成最高機(jī)密,而能夠爬上一郡之守的官位,又有誰是腦子不夠用的? 在沈如玉居住在福來客棧整理資料的時候,她的行蹤還是不可避免的被當(dāng)?shù)毓賳T所察覺了,這讓她在恒山郡雖然清靜了大部分日子,最后卻還是沒躲得過一場辭別宴。 辭別宴被安排在沈如玉他們來到恒山郡時,在渡口所見到的那艘畫舫之上,也不知道是誰規(guī)定的,官員舉辦宴席,就喜歡招伎——不管是哪個世界的官員,不管是伎還是妓。 總之必須邀伎助興,好像無伎不歡一樣。 看著一群四五十歲的女人,和一群十幾歲的少年們眉來眼去,不管是男是女,沈如玉都無法理解他們把這當(dāng)做是一種風(fēng)流韻事的思想和邏輯。 她有些不大適應(yīng)的盡量避免將視線落在他們身上,不過,好在她們似乎也顧忌著沈如玉是被皇帝陛下所惦記著的女人,總算沒有干出人人分到一位俊秀少年依偎在身邊的事情,只是讓那些伎子們在堂中跳舞奏樂。 當(dāng)然啦,宴席上明面沒有任何曖昧接觸,但奏樂跳舞的間隙遞個媚眼,約定等會兒相約私會,也沒人管的了就是了。 沈如玉便坐在那里,難為她一個這么怕水的人坐在欄桿附近,寧愿眺望河水茫茫,也不愿意扭頭看著堂內(nèi)的熱鬧歌舞。 好在她笑著敷衍著做了幾首應(yīng)景的詩詞,得了幾句吹捧,又用就是看了看風(fēng)景,馬上就要離開了之類避重就輕的話回復(fù)了所有官員們或明或暗的試探后,沈如玉終于從宴會上解放了。 還好女尊世界不時興敬酒。 沈如玉有些疲倦的坐進(jìn)驛站安排的轎子中的時候,忍不住這么想道。 說起來,作為黜陟使,下一封公文里除了貪污漏稅,她就跟陛下提一提關(guān)于建議官員禁止嫖伎的事情吧? 自從知道要不定時回復(fù)陛下送來的信件的事情后,沈如玉一有空閑,就會考慮下一封信該寫些什么才好。 他們把許多特產(chǎn)加入了行李之中,比如云水坊的棗酒,興福齋的糕點(diǎn),而另一些大件的物品,比如沈如玉買的布料和畫卷,她就拜托白颯轉(zhuǎn)送去京師。 ……反正他一路收賬最后也要去京師的。 而除了特產(chǎn)之外,他們還收獲了一只孔清陽。 白颯看起來并不高興,但似乎也只能無奈的微微嘆了口氣,還給她置辦了一柄長槍。 沈如玉其實(shí)還挺擔(dān)心她準(zhǔn)備走的時候,白颯塞她一手銀票的,但好在白家的實(shí)際掌權(quán)人心思玲瓏,送給沈如玉的是一把精鐵長劍,送給溫明的是一支碧玉長笛,送給明曦的是一只羊脂玉簪,送給王子君的則是一柄銀絲拂塵。 沈如玉覺得,他為了孔清陽能夠花這么多心思,真是不錯啊。 只送孔清陽卻興奮的只顧和王子君交談,好像完全沒有察覺到即將與白颯分別應(yīng)有的離別傷感。 嗯……為他點(diǎn)蠟。 而比起水路,陸路沈如玉就好受多了,只是雖然不會暈船和犯惡心,驛站安排的官轎還是沒有沈家和崔家的家轎來的舒服,成天悶在轎子里也十分難受,沈如玉坐了沒多久,就干脆帶著帷帽遮擋陽光風(fēng)塵,騎在馬上。 騎累了就回轎子里,呆悶了就出來騎馬,勞逸結(jié)合,樂此不疲。 每次當(dāng)她騎在馬上的時候,明曦就會從轎子里探出頭來,看起來頗為羨慕和向往,沈如玉反正也閑得無聊,便教他騎馬。 明曦現(xiàn)在身形尚小,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拉著韁繩的時候,沈如玉就幫他拉著馬的韁繩,牽著他往前走。 有時候沈如玉走著走著,突然感覺自己就像是后世旅游景點(diǎn)里騎一次馬收十塊錢的小販一樣,然后一個人忍不住笑了起來。 只是沈如玉不是很喜歡自己和明曦玩鬧時,仆人們還要顧忌他們的速度,不可逾越的跟在他們身后,簡直心累。她便讓他們不要管她,就讓她跟明曦一起在后面慢慢往前走就好了,反眼前就這么一條路,總不可能會走散。 但沈如玉萬萬沒想到,雖然沒有走散……但是……她居然被搶走了! 盡管恒山郡作為距離京師最近的地方,治安良好,但恒山郡下那么多州縣,越靠近巨鹿郡,就離京師越遠(yuǎn)。誰也沒想到在官道附近,居然盤踞著一伙山賊。 似乎是因?yàn)楹颓胺酱蟛筷?duì)離的有些遠(yuǎn),而被潛伏在山上的山賊當(dāng)做了落單的……旅人? 不過單獨(dú)在一起的少女和少年,沒準(zhǔn)被誤認(rèn)為是妻夫也是情有可原—— 總之一群穿著破爛,容色臟亂的女人們從草叢里突然跳了出來,將沈如玉和明曦團(tuán)團(tuán)圍住。 作者有話要說:呼!今天123言情終于修好能夠登上來了?。wq謝謝小天使們的支持~ ☆、第二十六章 “要錢還是要命?!” 七八個神色剽悍的女人,手中握著或長或短的武器,語氣兇惡的朝他們噴道。 她們大多又瘦又矮,衣衫破舊,偶爾幾個卻戴著和衣物毫不相配的貴氣飾物,顯然是搶來的贓物,有珍珠發(fā)簪,白玉腰佩,只是這樣精致風(fēng)雅的物品并沒有提高她們的檔次,反而顯得不倫不類,更加可笑。 明曦第一次碰見這樣的場面,頓時有些嚇住了,他緊張的拽住了站在他身前的沈如玉的肩膀,有些驚慌的低聲叫了她一聲:“阿姐……” 他從小都活在沈家宅院里,所見到的無不是恭敬有禮的人,即使成了明曦,他遇見的最刁鉆的人也不過是長春觀里騙吃騙喝的浪蕩女子,何曾見過這么暴力惡意的場面? 沈如玉也沒有見過,然后當(dāng)察覺到明曦比她更害怕的時候,她反而能夠顯得很是冷靜和可靠的回頭望了他一眼,朝他安撫的笑了笑,然后再轉(zhuǎn)過頭去,望向了這群山匪中為首的那個女人。 那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女子,身材有些發(fā)胖,顯得臃腫龐大,看起來卻極具威懾力。她的皮膚粗糙黧黑,一看就經(jīng)常風(fēng)吹雨淋。 比起其他土匪那有些破舊的衣物,她穿金戴銀,身上的綾羅綢緞看起來似乎因?yàn)榇┎幌?,便將好幾件衣服拼在了一起,然后胡亂的裹在了身上,那顏色圖案的碰撞和拼湊,簡直讓人不忍直視。 而更引人注意的,還是她粗壯的手中所拽著黑色的鞭子,那長鞭被她握在手中,猶如一條毒蛇森冷的攀附在她的手上,陰毒的注視著他們。 看起來,不好對付啊…… “當(dāng)然是要命?!鄙蛉缬裨噲D讓語氣顯得十分鎮(zhèn)靜,她談判道:“你們要多少錢?” “阿姐!”明曦頓時低低的叫了出來。 他似乎覺得這樣的服軟很是窩囊,而有些失望和不可置信。 ……沈如玉知道這年紀(jì)的孩子最喜歡幻想不切實(shí)際的場景了,比如說,明曦大概覺得此時她應(yīng)該拔出長劍然后把這些人都揍趴下,才是正常的發(fā)展。 但俗話說的好,一般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如果對方只是要錢,那又何必硬拼呢?給了之后,保全自己的安全,然后去報官不是更好么? 不過看這群土匪的模樣,似乎已經(jīng)盤踞在這條官道上時日已久了——但地方官府若是這次還不管,她黜陟使的職責(zé)也不是放著好看的。 ……但最重要的前提是,他們能活著從這里脫身,然后到達(dá)巨鹿郡。 可是沈如玉對于自己身上所帶著的金錢,能不能讓她們滿意這件事情,也沒什么底氣。 ——這次出門的盤纏差不多都由王子君保管著,在恒山郡他們各自也只是拿了一部分用作零花。 而且在恒山郡大采購之后,沈如玉的錢袋里……大概就剩了十幾枚銅板。 這十幾枚銅板和他們身上穿著的精致衣物所透露出的肥羊氣息,顯然是極不相配的,他們的錢袋都要比里面裝著的錢更值錢——沒準(zhǔn)對方因此惱羞成怒,就直接上來就把他們捅死然后拋尸荒野了。 不過,沈如玉卻更愿意朝著樂觀的方向祈禱——她們應(yīng)該不會這么兇殘吧…… 她從沒遇見過攔路搶劫。 而且在上一世,在沈如玉的印象中,做這種犯罪勾當(dāng)?shù)囊话愣际悄腥耍腥四軐ε嗽斐傻膫?,遠(yuǎn)遠(yuǎn)不止搶劫,所以才格外可怕。有時候她看著新聞報道,那些男人們犯下的罪過簡直稱得上是駭人聽聞,喪心病狂和無法理解。 所以她下意識的覺得……女人好像……應(yīng)該,都……比較溫和的吧?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呢? 比起一大群彪形大漢的山匪,一群彪形壯婦,雖然也讓沈如玉有些緊張,卻沒有那么害怕——或許在潛意識里,她是覺得女性不會特別暴力和殘酷的吧? 如果能夠好好溝通的話,或許…… “把所有的錢都留下——”聽見沈如玉的話后,只見山匪中的一個瘦削的女人咧著嘴笑了。 她目光灼灼的盯著明曦,簡直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剝下去一樣,“還有,你身后那個小郎君!還有這匹馬!我們都要了!” 明曦頓時緊張的捏緊了手中的韁繩,沒有當(dāng)場腿軟從馬上摔下來,已經(jīng)很對得起他曾經(jīng)沈家二小姐的尊貴身份了。然而馬匹似乎感覺到了自己騎士心中的恐慌,有些不安的噴了口氣,朝后退了幾步。 沈如玉頓時心情沉重的長長的嘆了口氣,拔出了腰間的長劍。 好吧。沒有或許。 這個時候她心中無比的感激白颯的禮物,也無比的慶幸自己沒有把劍遺落在轎子里。 沈如玉其實(shí)……從沒有跟人打過架。 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 雖然她擅長劍術(shù)和騎射,但騎射也只限于打獵的時候使用,劍術(shù)更是只限于在家和武師對練的時候,點(diǎn)到即止的比劃。 真人對決什么的…… 其實(shí)沈如玉的手和腿都在抖這種事情你以為她會說嗎??? 但越是心里有些發(fā)虛,她表面上就顯得越是鎮(zhèn)定。 沈如玉估量了一下敵我雙方的數(shù)量優(yōu)勢,覺得除了首領(lǐng)看起來殺傷力比較大,讓她比較沒底外,其他的幾個不是瘦就是矮的土匪,就算她不用劍,直接仗著自己的身高估計(jì)也能一個打趴兩。 這讓她微微的放松了一些。 沈如玉便仰起臉來朝著坐在馬上驚疑不定的明曦,語氣鎮(zhèn)定的說道,“等會兒我拖住他們,你就馬上逃走,別回頭,知道嗎?” 她完全沒有壓低聲音的打算,因此所有人都聽到了她的聲音,一圈的山匪都愣了一下。 明曦也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可是,阿姐!” 但沈如玉已經(jīng)沒空回答他了。 為了防止這群土匪害怕明曦這條漏網(wǎng)之魚可能會找到幫手,然后回來令他們陷入危險而趕盡殺絕,沈如玉露出了有些憂傷的神色,望著明曦道,“阿娘四處經(jīng)商不回,阿爹又死得早,如今后爹為了三弟能夠繼承家產(chǎn),把我們趕了出來,這幾個月來,只有我們兩個相依為命……但以后,阿姐可能不能陪著你了,阿曦,你一個人記得照顧好你自己?!?/br> 明曦愣愣的望著她,“阿姐……” 而事實(shí)證明,只要狠得下心來,犯罪分子什么的,大部分都不過是紙老虎。 那幾個又瘦又矮的土匪拿著長刀,看起來氣勢洶洶的朝著沈如玉沖了過去,然而還沒有砍下來,其中一個就被沈如玉猛地一腳踹翻在地,然后回身一個力度兇狠的肘擊,另一個從側(cè)面撲上來的土匪頓時也立撲在地,其中過程她甚至沒有用上劍術(shù)——直到最后沈如玉才一劍刺出,只是在瞄準(zhǔn)第三個土匪的心臟時略一猶豫,便劍鋒一挑,只向上挑散了她的長發(fā)。 以一敵三的初戰(zhàn)告捷,沈如玉似乎也終于有了一點(diǎn)自信心。 ……不過,也有可能是這群土匪武力值太菜的緣故,以及她的衣服廣袖長裙,十分占便宜,經(jīng)常一抬手就能糊人一臉袖,跟暗器一樣。 但無論如何,包圍著他們的一圈土匪終于在后方暴露出了一個短暫的空缺,沈如玉回身拽過白馬的韁繩,朝著那個缺口拉去,急聲催促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