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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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秘書此時終于發(fā)揮了他的作用:“秦小姐,您知道五臟六腑是相通的,而我們蘇總的身體又關系到蘇氏,身系數(shù)萬員工,還是謹慎一點為好,您說呢。” 她還能說什么,查吧。 秦顏心情實在是不好,更不想看見那個罪魁禍首,可是偏偏背上的目光太灼熱,灼得她無法安心。 到底想怎樣? 她怒沖沖回頭。 蘇君博嗖地轉頭。 再回……再轉…… 天啊,她要瘋了。 秦顏一個沒忍住,伸腿踹了蘇君博一腳。 “嗷,你踹我。”蘇君博抱住腿,黝黑深目直直望向她,眼帶控訴。漂亮的容顏驚詫而無辜,像是一個委屈的小孩。 秦顏看不下去了,也不想再看見他,轉頭對寧唯昭說:“這里拜托你了,我出去一下。” “你去哪?”蘇君博對這個很警惕,急忙追問,見秦顏沒有好臉色,又解釋起來,“你萬一跑了怎么辦,是不想負責嗎?” “蘇總這個結論下早了吧?!鼻仡伬湫α恕?/br> 這世上也就是他能讓她情緒失控,儀態(tài)都不顧。 “結果沒出來之前,根本不能證明我的咖啡有問題,說不定是蘇總自己不小心,或者有什么隱疾?!?/br> 隱疾這兩個字太傷自尊了,關系到男人的臉面。他幾乎是沒怎么想,就吐口而出:“我有沒有隱疾,總有一天會讓你一清二楚?!?/br> 這話太曖昧了,聽得屋內眾人登時一怔。姜秘書更是沒忍住,噗哧笑出聲。 秦顏羞得耳根子都紅了,狠狠瞪了蘇君博一眼,跺了下腳,跑了出去。 “姜秘書,麻煩你和蕭蕭過去看看?!睂幬ㄕ淹蝗婚_口,顯見是想將人支走。 姜秘書偷偷瞄了boss一眼,見他點頭,才應聲出去,最后還好心將愣神的寧蕭蕭也給扯了出去。 二人到了走廊,姜秘書有點可憐面前這個年輕女孩。他是知道她對boss那點心思的,如今心上人這么明晃晃地糾纏另外一個女人,她現(xiàn)在心里肯定難受死了。 姜秘書實際上是個暖男子,很會安慰人,他說:“郎有情妾無意,您放心,我看得真真的呢,boss是剃頭擔子一頭熱,秦小姐根本沒看上他?!辈恢獮槭裁?,這話說出來,怎么就那么爽呢。 果然看boss吃癟,能讓他心情振奮。 “你也看出來了?!睂幨捠捬廴σ患t,“你說蘇大哥他……他真的……” 寧蕭蕭說不下去了,話語哽在嗓子,出不去下不來。 姜秘書實在不擅長應付哭泣的女人,手忙腳亂,胡亂安慰:“沒有,沒有,是我瞎說的,這能證明什么啊,也許是boss腦袋抽了,非要釘住秦小姐不放呢,或者他厭惡秦小姐,是在找茬。” “不是。”寧蕭蕭搖頭,語氣有點自嘲,“我一直以為他不過是性子冷,才對女人不屑一顧,今天才發(fā)現(xiàn),他只是沒遇見對的人?!?/br> 那倒也是,姜秘書跟著點頭,boss對秦小姐,確實像狗攆骨頭一樣。 休息室內只剩下兩人,蘇君博索性也不裝了,直起身子,看向寧唯昭:“有什么話,就直說吧。”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寧唯昭對蘇君博很有情緒。 出乎意料的,蘇君博沒有與他針鋒相對,反而困惑起來,整個人有點像無助的小貓:“你問我,我自己也不清楚,我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br> 說到這,他突然低頭,右手指指自己的心房,“這里,不再聽我的控制了。” ☆、救美 寧氏不愧是貴族式醫(yī)院,院子裝修得跟花園似的,秦顏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吹風,她要吹走胸腔的郁氣。 這塊是個涼亭,周圍被分割成各種形狀的花圃,種著名貴花草。對面的花圃不知道是種了什么花,開得特別艷,特別好看,秦顏看著喜歡,意欲起身湊近,面前已多了一雙腳。 穿著精致的銀白小高跟,低調中透著奢華,鞋子的主人是寧蕭蕭。 “蕭蕭。”秦顏眉眼舒展,聲音里滿是歡快,結果抬頭看見她通紅的眼圈,瞬間就愣住了。 秦顏扯著她坐下,語氣關切,“怎么了?” “秦姐?!睂幨捠挼穆曇粑?,神色也有幾分不自在。不過,好在她沒有玩猜猜猜游戲,而是直接說明來意,“我能問一句,你和蘇大哥是怎么認識的嗎?” 秦顏眨眨眼,水霧迷蒙的桃花眼逐漸恢復清明,她有點明白了。 其實,這種時刻還蠻尷尬的,她也不太擅長處理這種事。明明惹事的是男人,卻要讓女人針鋒相對,實在是好沒道理。 “蕭蕭想說什么不妨直說?!鼻仡佀砷_她的手,語氣坦然又溫和。 溫和得都讓寧蕭蕭不好意思起來,覺得自己是在無理起鬧,她聲音低了低,是氣弱的表現(xiàn),“秦姐,你喜歡蘇大哥嗎?” 喜歡嗎? 秦顏微怔,心臟不禁一提,一個簡單的問題卻讓她捉急起來,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她陷入了思考,若說不喜歡,當年她就不會在那么艱難的時候還一意生下秦安;可若說喜歡,她的喜歡未免也太過膚淺了些,沒有想念,沒有渴望,甚至是在相遇之后,她的憂懼明顯大于歡喜。 秦顏的踟躇讓寧蕭蕭心里咯噔一下,幾乎是一瞬間的,她抓住秦顏的手,語氣哀求:“秦姐,求求你,不要喜歡他好不好我,我……”話沒說完,她便抽泣起來。 小姑娘的情感那么直接而充沛,喜歡就是喜歡,并且付諸行動。 “蕭蕭,你聽我說?!鼻仡佊悬c感同身受,反握住她的手,想要安慰這個無助的女孩。 “不,不,你不懂,秦姐,你不懂?!睂幨捠捒薜蒙蠚獠唤酉職?,儀態(tài)都不顧了,來往行人都好奇地轉過視線。 “你真的不懂,秦姐,我喜歡他5年了……5年啊……”寧蕭蕭一邊說一邊抽泣,“為他歡喜,為他憂,只要他肯對我笑一笑,我就能開心好久。秦姐,你能明白嗎,你能明白嗎?” 她越說越激動,“秦姐,求你,別跟我爭好不好,你有孩子的,你……” 寧蕭蕭哭得讓人心痛,聽了她的話,秦顏本來心都皺成一團,誰料她最后一句,卻讓她目光倏的一冷。 似乎是有一股氣猛地灌入肺腑,五臟六腑驀地一緊,秦顏完全忘記自己聽了這話的第一反應是驚還是怒,只有指尖一陣陣泛著酸麻。 寧蕭蕭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瑟縮了一下,似乎是想道歉:“秦姐……我……” 就在這時,旁邊突然傳來一道探詢的聲音:“怎么了?” “哥?!庇杏H人在身邊,寧蕭蕭宛如受了委屈的小孩,猛地沖到寧唯昭懷中,放肆大哭,“哥,哥……” “別哭,別哭?!睂幬ㄕ寻矒岬嘏牧伺膶幨捠挼募绨?,眉心微蹙,看向秦顏的目光帶著稍許指責,“如果是蕭蕭說錯了什么話,做錯了什么事,我在這里替她給秦小姐道歉,請秦小姐大人大量,原諒她這一回?!?/br> 這個歉真是道得居高臨下,是在施舍么?還是在變相的指責。 一口氣堵在秦顏胸口,壓得心肺酸疼,頭暈耳鳴,甚至眼前一陣陣發(fā)白。 “干嘛,你們兄妹兩個合起伙來欺負人啊?!碧K君博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站在秦顏身后,目光冷冷地看向寧唯昭。 寧唯昭有瞬間的窘迫,不過很快便鎮(zhèn)定下來,他蹙了蹙眉,問道:“你怎么在這?” “我還問你怎么在這呢?”蘇君博的舌頭似乎帶著刀子,刀刀致命,“我以前只覺得你醫(yī)術高超,沒想到寧大醫(yī)師欺負起人來也毫不遜色?!?/br> 說完,他扭頭抓住秦顏手腕,“我們走,看來這家醫(yī)院是不適合做檢查了,我們換一家。” 秦顏還沒回過神,已經被他拽走了,一直拽到副駕駛上。 上車之后,蘇君博一踩油門,絕塵而去。 隱約能聽見背后有哭喊聲。 “等等我啊,boss,等等我?!北宦湎碌慕貢o靜地望著消失的車尾,流下兩行長淚。 面前飄起車尾氣,默默無語兩眼淚。 —— 秦顏扭過頭,看著窗外疾速略過的景色,腦海中的思緒還停留在醫(yī)院那個涼亭。 她在反思自己。 寧蕭蕭說出那句話時,她承認,她是狼狽的是難堪的,更像是被踩到痛處的而炸毛的貓咪。 而面對寧唯昭的偏袒,她內心又是委屈的,是難以置信的。 呵呵,她自嘲一笑。 其實真正在乎的人是她自己而已,難道她也像是寧蕭蕭或者是社會上那些偏見一樣,看不起自己嗎? 有些時候,社會真的會扭曲一個人的思維。 如果她真正不在乎,那會之前就不會反應那么大。 秦顏將自己的行為從頭到尾檢討了一遍,然后逐一批評,再然后……將寧氏兄妹的位置從心上往外推了一個位置。 做好這一切,她突然轉頭,看著蘇君博俊朗的側臉,這是多么好看的一個男人啊,剛剛拉走她時又是多么帥氣啊。 有了孩子就沒資格擁有了嗎? 恰恰相反,這世上,誰也不及她更有資格。 當然,秦顏不會為了一時的賭氣,故意接近蘇君博。相反,她很清醒,她在仔細考慮兩人的關系。 “你不是肚子痛嗎?裝得?” 突然的問話,令蘇君博一怔,他扭頭看了她一眼,神色莫名,語氣卻故意夸張:“你恢復得也太快了吧,不傷心么,不難過么,不用我?guī)湍愠鰵饷???/br> “不過是外人而已,不值得。”她要是心態(tài)不好,這么多年,早憂傷成疾了。 “外人?”蘇君博選擇聽取喜歡愛聽的話,美滋滋地翹起了嘴巴。 唔,寧唯昭是外人呢。 蘇君博開的是法拉利,秦顏還沒坐過這么好的車,靠在舒適的椅背上,感覺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心里是一種極致的炫酷感,尤其是坐在車內往外看時,看著那些本田、現(xiàn)代甚至是奧迪,真真正正是一種居高臨下的憐憫感。 奔跑吧,螻蟻! “前邊有家醫(yī)院,我們在那停吧。”蘇君博突然開口 秦顏有些難以置信,扭過頭震驚地看向蘇君博,他還沒完了是吧。 肚子疼,咋不疼死你呢! 這么多年了,似乎只要碰見他,她就沒好事。 有些怒氣其實沒有消失,只不過暫時壓制下來,但是一旦找到一個突破口,就會爆發(fā)出來。 “好?!弊忠舴路鹗菑纳ぷ友蹟D出來一樣,秦顏冷笑兩聲,目光嘲諷,“如果檢查沒事,我希望蘇先生能有點自知自明,不要再纏著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