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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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樣?”蕭逸之看著已快昏迷的月桐,焦急得無法按捺”怎么還不去煎藥?” 林士德站起,重重地吐了口氣,一臉痛楚地看著他,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來。 蕭逸之盯著他閃爍的眼,猛地捉住他的雙臂:“你一定有解藥的。你一定有解藥的!” “逸之,有什么話要對月兒說,快說吧!” 房中所有人都震懾得無法反應(yīng)。蕭若游和蕭念之驚愕地看向月桐,再看蕭逸之。蕭逸之把月桐擁在懷中,面容中一絲一縷地透出絕望。 月桐微微地睜開眼,虛弱地問:“康哥哥呢?” 蕭逸之拿把她的手,放在臉上,從額頭撫摸而下,顫聲道:“天庭飽滿,雙目圓大,鼻梁高挺,唇瓣豐厚?!?/br> 月桐盡力地睜開雙眼,揚了揚嘴角:“你,果真是,康哥哥。” 淚水從蕭逸之的眼眶中滑落:“我是康哥哥!” “你,騙我!” “對不起,我以后再也不騙你?!笔捯葜雌鹚男≈?,哽咽著“我?guī)闳ノ饔?,去幽州,你想去哪,我都陪你?!?/br> “你,答應(yīng),我,一件事。” 蕭逸之點點頭:“什么事我都答應(yīng)你?!?/br> “好好,活下去。” 蕭逸之搖頭,淚花在油燈光下紛飛如雨:“你去哪,我去哪!” “我會在,月亮上,陪,著……” 聲音飄渺而散,像嚴冬前最后一縷溫暖。 “月兒?。 彼缓柯曮@破了穹蒼。烏云飄然而至,遮蓋了月華,遮蔽了星光,把人間攏入無窮無盡的寂黑。 “為什么?林士德,你為什么騙我?什么天地尊榮,什么一國之后?你根本是個大騙子!大騙子!” 嚎叫聲,痛哭聲把黑夜的寂寥搗成了支離破碎,留下一片片肝腸寸斷。 ☆、第48章 鬼? “四弟還是這樣?”蕭慕之站在房門外,看著枯槁的蕭逸之坐在榻邊,形如雕像。他一動不動地注視著躺在榻上的月桐,雙眼中除了她的身影就只余下一片虛無。 蕭念之搖頭悲嘆:“他還能怎么樣?” “他之前自言自語什么一國之后,什么騙人,是怎么回事?” “三年前,林太醫(yī)算出月兒的命格,說她命中注定是一國之后,天地尊榮。四弟這幾年東奔西走,把鳴月莊越做越大,為的就是擔得起‘天地尊榮’這四個字。” 蕭慕之詫異地看著他。蕭念之凄然道:“誰知他把鳴月莊做大了,月兒卻走了。什么一國之后,天地尊榮都煙消云散。他做那么多,為的是把月兒留在身邊,卻錯失了僅有的三年?!笔捘钪暮韲颠熳×?,淚珠在眼眶中搖晃。 蕭慕之黯然道:“如此奇女子,上天怎忍心這快招回?” 蕭念之微微垂首,用衣袖印了印雙眼:“這一坎,四弟很難跨過。這些時日,莊里的事,你要多擔待些?!?/br> 蕭慕之輕嗯了聲:“可是,三天了。月兒總不能一直放在那,總要入土為安?!?/br> “隨他吧!” 蕭念之撐著拐杖,神傷地慢慢前行。走到劍書的房間。林士德為她療了傷,她雖然還沒醒,卻已無生命之虞。 他在榻邊坐下,輕輕地拿起劍書的手,放在他的臉頰上:“劍書,只要你醒來,我不會讓你離開我!月兒走了,我不能失去你,不能失去你?!?/br> 他凄凄一嘆:“四弟很后悔。他這幾年東奔西跑,為的是把鳴月莊做得富可敵國,為的是一道簽文。如果他知道會有今日的結(jié)果,他一定會每日每夜都留在月兒身旁,不離開她半步。你每日每夜留在我身邊,我卻傻得要把你推開。月兒獨自冒險跑去北地,為的是不讓我做一件抱恨終身的事,我還沒來得及多謝她,她就……” 溫熱的淚水滑落在她的手背上,如一聲聲溫柔的呼喚,劍書的指尖動了動。蕭念之的身子一震,輕喚:“劍書?!?/br> 劍書慢慢地睜開眼睛,迷蒙中視線所見是一張淚水縱橫的臉。 “二少爺?!?/br> “劍書!劍書!”蕭念之伏身,親吻在她額頭上,臉頰上,最后,溫唇上。 “這輩子,你都要陪著我?!?/br> 他的淚水滴過她的臉龐,和她眼中滲出的淚珠交匯。閃爍奪目,如黑夜中一顆最明亮的珍珠。 “逸兒還是不讓人碰月兒?”蕭若游問。 宋管家嘆息地搖頭:“四少爺說小姐的身體還是暖的,小姐還沒死。” 蕭若游細想片刻:“給他下點迷霧,讓他好好睡睡。把小姐放入棺木。我們總要把人交還給太傅大人?!?/br> “是?!?/br> 蕭若游,蕭念之和蕭慕之走入房間時,蕭逸之已經(jīng)被迷霧迷倒了。宋管家命人把他抬回房去。 蕭慕之看著月桐,嘆道:“她看起來就像睡著一樣,臉上竟然有血色。難怪四弟放不開?!?/br> “林太醫(yī)已經(jīng)確定她脈搏心跳全無。宋念,把月兒放入棺木,明日我親自送回太傅府?!笔捜粲伪瘧Q地深嘆:“月兒是因為鳴月莊而去,我,愧對太傅大人?!?/br> “爹!那,大,……”蕭慕之說得咬牙切齒,“哥”字再也說不出來。 蕭若游的臉色冷了下來:“我沒有大兒子。鳴月莊也不會再有大公子。慕兒,逸兒不是三五天就能振作起來,這些日子,你就留下,幫你二哥處理莊中的事務(wù)?!?/br> “芷嫣留下,我也會留下。” 蕭若游肅然地注視他:“你可以娶她為妾?!?/br> “我要娶她為妻?!?/br> “三弟!”蕭念之掠見蕭若游眼中的火,急忙拉住蕭慕之“這事,以后再說。四弟這樣,你總不能就一走了之?!?/br> 蕭慕之悶悶又忿忿道:“我去看看四弟?!?/br> 月桐慢慢地睜開雙眼,四周一片黑暗。她努力地撐起身子,頭就“砰”撞了一下。 “唉喲!”月桐躺了下來,雙手向上推“好重!” 她舉起雙腿雙手用力地往上頂,上面的蓋子被頂開了,”砰”一聲掉在地上。奪目的陽光照在臉上,她被刺得睜不開眼。緩了好一陣子,月桐才能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躺在棺木里。 “我,死,了!”月桐震驚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再為扭了一下手臂,疼得她叫了一聲。她皺起眉頭:“鬼也會疼嗎?” 月桐跳下棺木,走出房外。一碧如洗的天空中,斜掛的太陽照在她身上,拉出一道細長的影子,月桐喃喃自語:“鬼不怕太陽,還有影子?” 肚子倏地響起一聲咕嚕,月桐的柳眉蹙得更緊:“鬼也會餓?” 此時應(yīng)是末時,園子中沒有人。月桐在回廊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去到了廚房,左手一塊饅頭,右手一只雞腿,邊吃邊向正堂走去。 “月兒在哪?”是蕭逸之的吼叫聲。 “四弟,你冷靜點?!笔鞘捘街穆曇簟?/br> “月兒在哪?你們把月兒藏在哪?” “月兒已經(jīng)死了,她已經(jīng)死了。”是林士德的聲音。 “她,她的身子,還是暖的。她,沒死,她,沒死!”蕭逸之顫聲地嘶吼。 “逸之,月兒中的毒,無藥可解!她沒了心跳,沒了脈搏,難道我說的話你也不相信?逸之,我知道你很痛苦,但她真的已經(jīng)死了,她已經(jīng)……” “鬼?。 币宦曆绢^的尖叫聲后,就是卟通的倒地聲。 在正堂中,所有人的目光穿過了房門,落在門外的月桐的身上。陽光打在她的身上,讓人目眩神迷。 月桐滿口饅頭,看著目瞪口呆的眾人,咀嚼了幾下,吞了下去。雙眸眨眨,疑惑道:“你們看得到我?我怎么以前沒見過鬼呢?” 眾人雙眼瞪得如銅鈴一般,卻再無任何反應(yīng)。 月桐咬了口雞腿,含含糊糊地道:“原來看得見,聽不見?唉,好渴,有沒有水?”她看見案幾上的水杯,急步走上去,拿起水杯咕嚕咕嚕地喝起來。 “呯”一聲,門外的小茹手中的碗掉在地上,驚嚇的臉上淚水嘩嘩直下,她飛奔向月桐伸手把她牢牢抱著,大叫:“小姐,你回來了!小姐,你沒死!上天有眼,上天有眼?!?/br> 林士德無法置信地喃喃:“她明明……不可能?不可能?” 蕭逸之急步?jīng)_向月桐,一手把小茹推開,把月桐緊緊地攬入懷中。兩個身子緊貼一起,月桐感覺到他無法自持的顫栗,蕭逸之感覺到了她熱烈的心跳,卟通,卟通。 林士德回過神來,走向兩人,拉起月桐的手腕,端詳月桐的面容,細細地把脈。過了半晌,林士德問:“月兒,你以前有沒有中過毒?” 月桐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我沒有中過毒,但被毒蛇咬過,那一次也差點死了。”她扭了扭身體”四哥哥,你,抱得我太緊了,我有點喘不過氣。” 蕭逸之微微地松開手,淚水無法自控的洶涌而出。穿過晶瑩的淚珠,月桐的臉閃閃如夢。他低下頭,吻在她油滋滋的唇上。是rou的味道,是凡塵的味道。 月桐坐在榻上,任林士德徹底檢查。林士德深重地,卻又欣喜一嘆:“真是天命?。∧泱w內(nèi)的毒沒了。看來是你之前中的蛇毒將你的毒解了。” “那,我是死了,還是活著?” “你的確死了,但,又活過來了!”說到此,林士德看向百感交集的蕭逸之“慶幸的是逸之不讓人把你放入棺木。若下葬了,你就算活過來也沒用。” 月桐撅嘴:“你們最后也把我放進棺木。” 蕭若游忙道:“逸兒一直守著,不讓帶走你,是我命人下了迷霧把他迷倒,才把你帶走放入棺木的。是干爹爹不好?!?/br> 林士德臉有汗顏:“最該怨的是我。你身子還暖著,我就該知道事有蹊蹺。” 蕭若游感懷道:“真是上天庇佑?!彼匆娛捯葜o握著月桐的手“月兒,你梳洗一下。待會逸兒送你回太傅府。太傅大人和夫人都病倒了?!?/br> 月桐和蕭逸之坐上去太傅府的馬車。馬車的簾子一放下,蕭逸之就把月桐摟入懷中,在她的耳邊喃喃:“月兒,月兒………” 月桐臉龐微微發(fā)燙:“你,就是康哥哥。那你為什么騙我?” 蕭逸之沉默片刻,輕輕一嘆:“對不起,是我,太傻了?!?/br> “那康哥哥給我的信是誰寫的?” “也是我寫的。我請二哥為我抄寫一遍。” 月桐瞪大雙眼,無法置信:“二哥哥也騙我!” 蕭逸之急道:“是我讓他瞞著你?!?/br> “為什么?”月桐的星眸里滿布闕疑。 千言萬語困在錯落無章的網(wǎng)中,萬般細緒哽在患得患失的心間。蕭逸之把她緊擁入懷:“我以后,慢慢對你說?!?/br> “那,你以后還騙我嗎?” 蕭逸之直起身子,直視她明亮的眸子:“絕不會!” 月桐的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如果還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