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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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清越 吳清越嘆息了一聲,道:“jiejie有所不知,咱們府里上上下下這么多女人,能入得了殿下眼的,就只有裴孺人一個,入門數(shù)月,擅寵專房。不過,她倒不是什么官宦人家的千金,入府前只是個宮里的使喚丫頭罷了?!?/br> 杜若仔細回想著那日在東市大街上遇見的小姑娘,卻并不覺得她生得有多美,不禁冷哼了一聲道:“一個宮婢出身的女人,又能好看到哪里去?哼,想必是在宮里學(xué)了不少獻媚邀寵的手段,床榻之上很會服侍人罷?” “可不是么?”吳清越掩口嬌笑,溫婉的聲音中隱隱帶著幾分刻薄,“聽說啊,她以前還在掖庭局做過浣衣的賤役呢,如今倒好,攀上高枝兒竟一步登了天了。其實我們也想不明白,殿下怎么會喜歡這種出身低賤的女子,自從娶了她進門,幾乎夜夜宿在朗風軒,對我們再不多看一眼。論容貌,她也只是勉強稱得上清秀罷了,又哪里能及得上jiejie的傾城之姿呢?” “那是自然。”杜若倨傲地揚眉一笑,語帶不屑,“哼,和我相提并論,她也配?她再得寵也不過是個側(cè)室,若當真尊卑不分,我可是要動用家法好好教訓(xùn)她一頓的?!?/br> 吳清越聞言露出緊張之色,機警地瞥了一眼站在遠處的幾個侍女,壓低了聲音說:“jiejie初入王府,凡事都應(yīng)該多忍讓些,聽meimei一句勸吧,以后無論受了多大的委屈,都千萬不要得罪裴孺人。” 杜若對她的話頗不以為然,蹙眉冷笑道:“怎么,我堂堂王妃,難道還要向一個婢妾做低服軟不成?” “jiejie息怒,妾不是這個意思?!眳乔逶矫φ酒鹕韥恚r著笑臉小心翼翼地解釋,“jiejie乃是殿下的正妻、咱們府上最尊貴的當家主母,一人之下千萬人之上,日后誰敢不看著您的臉色說話做事呢?只是,想必jiejie還不知道吧,殿下對裴孺人已經(jīng)縱容嬌寵到了什么程度,就算是裴孺人親手殺了人,殿下也只是想著如何幫她善后,連一句責備都沒有?!?/br> “殺……殺人?”杜若顯然被嚇了一跳,聲音都不自覺地微微顫了一下。 “是府里的一個老嬤嬤,也不知犯了什么大罪,人說沒就沒了?!眳乔逶接靡滦洳亮瞬裂劢遣⒉淮嬖诘臏I,幽幽嘆息,“下人們有錯,咱們做主子的或打或罰,教他們改了就是,何必非得造下殺孽呢?唉,可惜殿下一心護著裴孺人,有時候竟連是非都不分了……” 杜若心中一凜,忙輕輕拍了拍吳清越的手背,正色提醒道:“meimei慎言。殿下的為人處事,哪里是咱們能妄議的?” “jiejie教訓(xùn)的是?!眳乔逶街t卑地笑了笑,自責道,“妾真是個沒用的,一時心急,就這樣口無遮攔,這些話若是被裴孺人聽到了,只怕又是一場是非?!?/br> 杜若微笑著安慰吳清越幾句,霎時間,卻有一股寒意從自己心底慢慢浮升上來——帝王之家的婚姻從來就不只是居家過日子那么簡單,她雖貴為正室王妃,但新婚之夜就被夫君冷待,府中又有裴孺人這樣得寵的側(cè)室,只怕自己以后的日子不好過。昨夜的歡愛與淚水再度浮現(xiàn)在眼前,那個與她有過肌膚相親的男子是如此俊美,讓她無法不心生戀慕,然而,他臨走時對她留下的那冰冷一瞥,已經(jīng)深深刺傷了她的心。 她愈加好奇,能讓他在新婚之夜仍然惦念不已的裴孺人,該是一個怎樣煙視媚行、長袖善舞的女子。 吳清越覷著她的神色,善解人意地開口道:“jiejie不必過于憂慮,依我看,其實殿下還是很看重您的。裴孺人雖說得寵,但殿下到底也沒把管家的大權(quán)交給她?!?/br> “我素來不愿意與人爭風吃醋,也最能容得下人,只盼著這裴孺人是個好相處的,別處處與我做對就是。”杜若隨手理了理鬢邊發(fā)絲,面上又露出了得體的微笑,“聽說裴孺人昨晚病得很重,吳meimei,依你之見,我是不是應(yīng)該去她的住處探望一下,以示關(guān)懷?” “那是自然。”吳清越淺淺一笑,眸中的復(fù)雜光芒不易察覺地一閃而過,“jiejie身為正室王妃,理應(yīng)如此,殿下亦會贊許jiejie的賢德呢?!?/br> 杜若親熱地挽住她的手,起身笑道:“煩請meimei為我?guī)??!?/br> . 紫芝一覺醒來時,發(fā)現(xiàn)他依然在自己身邊。 “殿下?”她輕輕揉著惺忪睡眼,一臉驚訝地看著他,“你……沒去王妃那里歇息么?” “昨天太晚了,我就在你這兒的東廂房睡了一覺?!崩铉┥砭玖司舅眉t撲撲的小臉兒,唇角不禁露出笑意,“怎么,早上一睜開眼睛就看到我,你不高興嗎?” “高興?!弊现ダ^他的手親了一下,笑容中卻依然透著幾分落寞,“可是,以后你和王妃總歸是要在一起生活的,如今正值新婚,如果太冷落她,只怕……” “好了好了?!崩铉宦犓f完,就扶著她坐起來靠在軟枕上,吩咐侍女去取藥,“一大早的不說這些,來,先把藥喝了?!?/br> 紫芝仰起小臉兒看著他,囁嚅道:“昨天……我不是故意在那個時候病倒的?!?/br> “我知道,這還用你說?”李琦有些好笑地戳了一下她的額頭,坐在床邊親自端起藥碗,“藥早就煎好了,一直在爐上溫著呢。來,快喝了吧。” 紫芝這段時日一直與藥為伍,如今一聞到藥味兒就覺得反胃,但見他如此關(guān)懷,又不忍心拂逆,只得勉強接過藥碗,兩道秀眉微微蹙了起來。 忽然,她靈機一動伸手指向窗外,故作驚喜道:“看,喜鵲!” 只待他回頭去看時,她便可以趁機把藥偷偷倒掉。 李琦如何不知她這小把戲,沉下臉道:“少來這套,趕緊給我把藥喝了,一滴都不許剩!” “哼,兇什么兇?”紫芝扭過頭去小聲嘟囔著,撅著可愛的小嘴兒撒起嬌來,“哎呀,這藥苦得很,又沒什么效果,我不想喝了。” 李琦沒有再催促她,只是漫不經(jīng)心地從她枕邊拿起一枚拂菻國金幣,微笑著問:“在很遠很遠的西方,幾乎是天的盡頭,有一個名叫拂菻國的地方,和咱們大唐一樣美麗富強,你知道嗎?” “嗯,我在書中看到過的!”紫芝連連點頭,顯然是很開心他沒有再逼自己喝藥,一雙大眼睛亮晶晶的,說得頭頭是道,“書中說,拂菻國在西海之上,東南與波斯相接,方圓萬余里,列城四百,邑居連續(xù),有貴臣十二人共治國政。那里的人金發(fā)碧眼,喜歡喝酒,喜歡吃干餅,男子剪發(fā)披帔,女子以錦為頭巾?!?/br> “不錯,你連這些都知道,當真是博覽群書了?!崩铉澰S地一笑,繼續(xù)說,“還有一點,拂菻國卻與咱們大唐不同——那里的男人只可以娶一位妻子,就連皇帝也不例外?!?/br> “真的?”紫芝大為驚訝,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了起來,“這天底下,居然還有這么好的地方?” ☆、第123章 薔薇 見她果然對此深感興趣,李琦不禁得意地一笑。 “當然了。喏,你看——”他指著金幣正面上的男子半身像,信口道,“三百多年前,拂菻國有一位年輕的皇帝,俊朗矯健,英明神武,巫祝們都說他是太陽神轉(zhuǎn)世,會給人間帶來光明與和平。他與一位名叫月裳的姑娘傾心相愛,卻出于軍政上的考慮,不得不迎娶波斯公主為皇后。月裳深明大義,雖然為這段無疾而終的愛情深感痛苦,卻也知道他身為一國之君,有太多的不得已。因為深愛,月裳不愿再嫁與他人為妻,只靠著父母留下的一筆遺產(chǎn),過起了離群索居的生活?!?/br> 紫芝也拈起一枚亮閃閃的金幣,指著背面上那個長著翅膀的美麗女子,猜測道:“她……就是你說的那位月裳姑娘么?” “非也,你聽我接著講?!崩铉鶇s搖了搖頭,繼續(xù)道,“皇帝迎娶波斯公主之時,月裳已經(jīng)懷有身孕,不久便產(chǎn)下了一個可愛的女嬰,取名叫做薔薇。當月裳還是一個懵懂少女時,就是在一片盛開的野薔薇中,遇見了那個出身皇室的英俊少年,彼此情愫暗生。初見的那一天,他曾摘下一朵冶艷的紅薔薇,親手簪在月裳柔美的金發(fā)間,所以‘薔薇’這兩個字,從此就成了她對往昔之愛的無盡懷念。月裳獨自撫養(yǎng)女兒,日子過得孤寂而艱辛,不久就生了一場大病,郁郁而終?;实垡娕畠簾o人照料,便不顧皇后的反對,執(zhí)意將女兒接入宮中,人稱‘薔薇公主’?!?/br> “薔薇公主……”紫芝喃喃,一雙含笑的大眼睛彎了彎,“很好聽的名字呢?!?/br> “薔薇公主容貌極美,而且背上生有一對透明的軟翅,宮中之人都贊美她是月神的后裔、墜落凡塵的精靈。只可惜,薔薇公主性情十分孤僻,幾乎從不與人交談?;实坌闹袘n慮,想盡各種方法逗女兒開心,卻終是徒勞。直到薔薇公主十四歲那年,宮中來了一個演傀儡戲的戲班,戲班中有一位風趣機智的美少年,每天都為薔薇公主表演滑稽的傀儡戲,終于讓她露出笑顏,主動開口說話?!?/br> “演傀儡戲的美少年……”紫芝的注意力卻完全停留在了這里,一臉花癡地提議道,“哎,改日咱們也請一個戲班子到家里來表演好不好?一定很有趣呢!” “想得美!”李琦故意打擊她,揪了揪她玲瓏可愛的小鼻子,“家里就有一個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美少年擺在你面前呢,居然還敢得隴望蜀?” 紫芝捂著鼻子咯咯笑著:“哎呀,你快接著講!” 李琦笑了笑,繼續(xù)講道:“依照拂菻國的制度,若皇帝沒有皇子,那么公主也可以繼承皇位。出于對初戀愛人月裳的歉疚,皇帝決定立長女薔薇公主為皇儲。只是,那位出身波斯王族的皇后卻想讓自己的女兒做女皇,于是趁著皇帝生病之際,聯(lián)合幾位手握重兵的權(quán)臣想要謀殺薔薇公主。幸運的是,就在薔薇公主命懸一線之時,那個戲班中的美少年冒死相救,將她藏在戲班馬車的夾層里,連夜逃出了宮……” 講到此處,故事便戛然而止。紫芝正聽得入神,忙問:“那然后呢?” “然后么……”李琦微微一笑,指了指放在幾案上的藥碗,“你先把藥喝了,我再講給你聽?!?/br> 紫芝欲知后事如何,竟也不嫌藥苦,端起碗來一飲而盡,然后急急地追問:“快講快講,后來薔薇公主和那個美少年怎么樣了?” “后來啊……”李琦低頭沉吟,唇角忽然浮起一抹得意的笑,“抱歉,我實在不擅長說故事,講到這里就再也編不下去了。紫芝,你看我對你多好,為了哄你吃藥,費了這么大的心思?!?/br> “你……你騙人!”紫芝啼笑皆非,這才知道他剛才那一大篇話皆是杜撰,自己又被他輕易騙了一遭。 然而,心里卻是很歡喜的。 幾案上還備有一碟蜜餞,李琦拿起一顆塞到她嘴里,目光相觸時,兩個人都不自覺地抿著嘴兒笑了。就在此時,侍女白芷進來通稟道:“殿下,王妃和吳娘子聽說孺人病了,特地前來探望。” “她來做什么?”想起杜若那副頤指氣使的驕橫模樣,李琦不禁微微蹙眉,吩咐道,“你去跟她們說,多謝王妃和吳娘子惦記著,只是裴娘子病中不宜有人打擾,還是請二位先回去吧。” 白芷領(lǐng)命而去,將這番話原封不動地轉(zhuǎn)述給等在門外的杜若和吳清越。 杜若一聽這話登時不悅,陰沉著臉轉(zhuǎn)身便走。吳清越忙上前拉住她,賠笑著勸道:“jiejie別生氣,依我看,殿下也不是有意要拂jiejie的面子。殿下平日里對裴孺人百般寵愛,如今見她病重,一時心急也是有的。咱們不妨先回去,過幾日再備些上好的禮物前來探望,想必就能見到裴孺人了?!?/br> 杜若一向自矜身份,如今紆尊降貴地親自前來探望側(cè)室,卻被自己的夫君硬生生地攔在門外,一時心中又是惱怒又是委屈。吳清越不勸則已,這一“勸”之下更是火上澆油,杜若一把推開她,氣勢洶洶地向紫芝的臥房走去。 白芷驚得呆住了,卻也不敢阻攔,只得急急地喚了一聲:“王妃!” 杜若闖進內(nèi)室之時,只見她的新郎正坐在床邊,手里拿著一小碟蜜餞,而那個她所厭憎的裴孺人就慵懶地斜靠在軟枕上,張著小嘴兒等著他一顆一顆地喂自己吃,神態(tài)嬌憨。兩個人有說有笑,狀甚親密,全然不似她想象中尊卑分明的親王與姬妾,反倒像是一對尋常百姓家的恩愛夫妻。那個在新婚之夜冷漠地棄她而去的男人,在面對另一個女子時,竟能如此溫情款款,如此寵溺而耐心。 多么溫馨美好的畫面啊……只可惜,這一切都與她無關(guān)。 見王妃入內(nèi),紫芝先是一驚,隨即便要掙扎著起身向她施禮。杜若一見了她便怒氣上涌,銀牙一咬恨恨道:“裴氏,你這個不要臉的狐貍精,現(xiàn)在倒知道要在殿下面前惺惺作態(tài)了?怎么不裝病了,你不是病得都起不來了么?” “王妃,我……”紫芝被她罵得委屈極了,淚珠在眼睛里打著轉(zhuǎn)兒,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李琦按住紫芝不讓她起身行禮,然后厭惡地瞥了杜若一眼,冷斥道:“誰允許你進來了?出去!” 他眉宇間的溫柔瞬間消失,目光鋒銳如劍,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杜若自幼在家中嬌生慣養(yǎng),哪里被人這樣當面斥責過,一時委屈得直掉眼淚,脫口道:“殿下,你怎么可以這樣?我……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啊!” 李琦眼眸中寒光一閃,淡淡道:“剛才的話,王妃還要我再重復(fù)一遍嗎?” “好,我走!誰稀罕待在這里?”杜若心如刀絞,恨恨地瞪了紫芝一眼,抹著眼淚轉(zhuǎn)身跑出了門。 吳清越冷眼看著,竭力泯去眸中壓制不住的快意,見杜若出來,忙疾走幾步跟在她身后,故作訝異地問:“jiejie,您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哭什么呢?莫不是裴孺人言語輕狂,有什么失禮的地方惹jiejie生氣了?唉,想想也是,裴娘子素來得寵,在咱們府里就跟當家主母一樣尊貴呢,jiejie一過門就凌駕于她之上,只怕她一時半會兒還接受不了吧?jiejie息怒,何必與她一般見識……” 杜若越聽越氣,疾步走出朗風軒的庭院,大聲喚著隨行的侍女,吩咐道:“阿昭,叫人去備車!” 阿昭不明就里,遲疑道:“王妃,您這個時候出門……只怕不太好吧?” 杜若頓時沉下臉來,厲聲斥道:“廢什么話?快去!” “是?!卑⒄岩娝嫔簧?,也不敢再勸,只得匆匆去了。 ☆、第124章 良娣 杜若坐在馬車中嚶嚶哭泣著,心中委屈至極,本想回娘家向母親和祖父祖母哭訴一番,卻又怕他們?yōu)樽约禾^擔心而傷了身子,略一思忖,便決定先去太子府上找堂姐杜萱說說話。彼時良娣杜萱正在服侍太子沐浴,府中的下人不敢貿(mào)然打擾,便請來另一位良娣張嫣嫣前來招待客人。杜萱入府后十分受太子寵愛,風頭甚至蓋過了原來最為得寵的張嫣嫣,不過,因為這兩位良娣都看太子妃韋珍不順眼,彼此私下里倒還算十分親近。 “呦,是杜家meimei來了?”張嫣嫣親熱地挽住杜若的手,一臉訝異地看著她哭紅的雙眼,神情關(guān)切,“杜meimei,如今你都是做王妃的人了,這好端端的怎么又哭了呢?你jiejie杜良娣正忙著呢,走,咱們先去我那兒坐坐?!?/br> 杜若未嫁前就時常來太子府看望堂姐,故而與張嫣嫣等女眷也算相識,聞言便點了點頭,抹著眼淚任由她拉著自己去了。走進內(nèi)宅時,只見太子的長子廣平王李俶正在庭院中舞劍,身法輕盈,劍勢凌厲,一招一式間已頗有幾分男子漢的英武氣勢。杜若素來很喜歡這個俊秀的男孩兒,一時竟連自己的煩惱都忘了大半,不禁贊道:“阿俶這孩子當真是個有出息的,不僅書讀得好,習(xí)武也頗為用心,太子殿下想必也很疼他吧?” “那是自然。”張嫣嫣溫婉地一笑,與杜若一起駐足觀望,“阿俶這孩子著實不錯,就連陛下都最疼愛這個嫡長孫呢,夸他小小年紀就勤奮好學(xué),日后定然前途不可限量。如今他又是養(yǎng)在太子妃膝下,名分上就是太子殿下的嫡長子,殿下又怎會不疼他呢?” 李俶遠遠瞧見二人向這邊走來,忙收劍入鞘,用衣袖擦了擦額上的汗,匆匆上前見禮。杜若從懷中取出隨身的絲帕,很耐心地親自替他擦汗,微笑道:“阿俶,許久不見,你好像又長高了些呢?!?/br> 李俶接過絲帕自己擦了擦汗?jié)n,低著頭靦腆地笑了一下,道:“多謝杜小娘子?!?/br> 張嫣嫣笑著提醒他:“阿俶,如今杜小娘子既已嫁給了盛王,就是你的新嬸母了,還不趕快行禮拜見?” 李俶依言深揖一禮,道:“小侄見過嬸母。” 杜若忙擺了擺手,笑道:“算了,可別這么喚我,顯得我有多老似的?!?/br> 李俶以前也見過杜若幾次,覺得杜良娣家的這個漂亮jiejie十分和藹可親,如今嫁給年輕英俊的盛王為妃,也算是十分般配。注意到她眼瞼處的紅腫,仿佛是剛剛大哭了一場,李俶不禁關(guān)切地問:“杜小娘子,你怎么哭了,可是二十一叔欺負你了嗎?” 杜若一臉委屈地點點頭,賭氣道:“可不是么,他和他們家那位裴孺人一起欺負我,真是討厭死了!再怎么說,我也是貞順皇后親自為盛王殿下選定的王妃,那裴氏不過是個低賤的婢妾罷了,再敢這么囂張,看我不好好收拾她一頓!” “裴孺人……”李俶微微一蹙眉,竟不由自主地替紫芝辯解起來,“杜小娘子,你是不是誤會了,裴娘子她不是那樣的人吧?” “哼,怎么不是?她在新婚之夜搶我的夫君,害得我在眾人面前丟盡了臉……”杜若當即反駁,才說了幾句,又意興闌珊地揮了揮手,“唉,算了算了,你又不認識她,我和你一個小孩子說這些干嘛?” 張嫣嫣拉住她的手,含笑勸解道:“杜meimei,你也不要再想這些不開心的事了。盛王年輕俊美,又文武雙全,在皇室中也算是極為出色的一個人物了,能嫁給他為妻,是多少女子求都求不來的福氣呢。你們剛剛成婚,彼此還都不太熟悉,有些磕磕碰碰的倒也難免,過一陣子就好了?!?/br> 二人又說了一會兒話。李俶見沒自己什么事,就默默退到一旁繼續(xù)練劍去了,也不知怎么,思緒卻再也無法像剛才那樣集中,總是不自覺地想起在宮正司牢獄中與紫芝的那次相遇——多么清純可愛的一個女孩兒啊,也不知盛王能否始終善待她,迎娶了杜若那樣美艷高貴的王妃之后,又會不會自此冷落了她呢? 聽說堂妹登門來訪,杜萱服侍過太子之后就立即趕了過來。她容光煥發(fā),粉面含春,雙頰上那一抹嬌羞的紅暈尚未褪去,整個人看起來都比平常多了幾分女人的嫵媚。張嫣嫣一見她這副模樣,心底不禁冷笑了一聲,眸中有凜凜寒光一閃而過,隨即又滿面春風地笑道:“杜meimei侍奉殿下辛苦了,來,你們姊妹兩個慢慢聊吧,我就不打擾了。” 杜萱向張嫣嫣客氣地道了謝,這才帶著堂妹回到自己房中說話。杜若把婚后的倒霉遭遇一一講給堂姐聽,不想竟是越說越氣,憤憤然地抽噎道:“jiejie,你可得替我評評這個理兒……你說,我如此低三下四地討好他,他居然還這樣對我!我受不了了,他這人也太難相處了吧?我……我真是后悔嫁給他!” 杜萱聽罷眉目間微露憂色,想了想才說:“雖說女子貴在柔順,但你畢竟是正室王妃,對夫君一味的曲意逢迎也不行……阿若,其實你今天不應(yīng)該來這里的。你也知道,盛王與太子殿下一向不睦,他若得知你剛一過門就大張旗鼓地跑到太子府來,一定會覺得你是存心想讓他難堪。” “我沒有……”杜若下意識地替自己辯解,幽幽地嘆了口氣,“唉,這些事真是太復(fù)雜了,我自己一個人根本就應(yīng)付不來嘛!jiejie,若是我能與你嫁給同一個人就好了,咱們姐妹倆同心協(xié)力,還怕那些討人厭的狐貍精鬧翻了天么?” 杜萱淺淺一笑,湊近她壓低了聲音說:“這就是叔祖的精明之處了。身為臣子,最危險的就是在諸皇子爭奪儲位時站錯了隊。如今太子殿下雖已入主東宮,但壽王一黨絕不會甘心就此罷休,陛下春秋鼎盛,日后鹿死誰手還說不準呢。你嫁給盛王做正妃,以后無論局勢如何變化,咱們姐妹總能彼此有個照應(yīng)?!?/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