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蘇靜云懵了,顫聲道:“走了?走去哪里了?” 小護士抓抓頭,咧了咧嘴:“這個我哪里知道啊?!?/br> “那他是什么時候走的?”蘇靜云不甘心的又問了一句。 “大概是晚上三點多的時候吧,”小護士撅撅嘴,“哪有人那么晚出院的,要不是后來有人打了招呼,恐怕也出不去?!?/br> 原來這樣。 蘇靜云低頭看著紙條上面的字:我出院了,不用擔心。 就這樣出院了?就這樣不說一聲的走了?蘇靜云渾身像被抽干了力氣似的,邁著機械的腳步回到病房,拿了帶來的東西之后又淡漠的離開了。 她的背脊挺得很直,只有她無法堅持下去的時候才會那么直。她站在醫(yī)院的門口,仰著頭,望著依舊晦澀的天空。 是誰說,想哭的時候抬起頭,眼淚就可以順著流進自己的肚子里。 馮碩,你是個大混蛋! 蘇靜云驀地將保溫壺扔進了一邊的垃圾箱。 她也想把他的東西全部扔進去,真的要塞進去的時候,又默默拿了回來。 她掏出自己的,終于忍不住給他打了個電話,就算是死,也要死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 得到的答案便是關機。 蘇靜云對著冷笑一聲,是了,晚柔和瑤瑤來了,他怎么還有心情跟自己瞎混?何況她又在那樣的情況下扔下了他,未免太殘忍。 只是,如果他真的因為這樣的事情而生氣,她也不?! 憤憤不平的想發(fā)一條短信,讓他一開機就能看到她的憤怒,但是即將要發(fā)出去的時候,又覺得自己很可笑。 她有什么資格去管他的事情?他的溫柔,他的溫暖,都不是她應該貪戀的不是嗎? 終于,刪了。 將放進包里。 去上班。 ———————————————————————————— 一整天都心神恍惚。 還不時的拿著看。 徐茵悄悄在她的耳邊說:“云姐,你趕時間?” 蘇靜云愣了一下,奇怪的看著她:“沒有啊,你怎么這么說?” 徐茵皺了皺眉:“你看你一整天都對著,時不時的看,我以為你急著下班啊?!?/br> 她驚了一下,立刻放下:“沒有的事情?!?/br> “噢,可是你的臉色不太好。”徐茵擔心的說,“你是不是還是身體不舒服啊?” “那可不,徐茵,人家命好,好車是一輛接過一輛的換,稍稍有個風吹草動的,獻殷勤的人就是一大堆,你還是多關心關心你自己吧,替人家著急什么啊?!倍『O奸e閑的說著,拿著口紅對鏡自攬。 徐茵不屑的瞪了她一眼,朝她做了個鬼臉:“你那是嫉妒,噢,你不甘愿的,你要有本事也可以活的這么瀟灑,不要老是說云姐,知道嗎?”小丫頭雙手叉腰,頗有氣勢。 丁海霞也不屑的嗤笑了一聲:“得,當我沒說,好心當驢肝肺。” 丁海霞能進酒店當客服,完全是因為她長得漂亮,要不讓憑那個什么都搭不上的專業(yè),怎么可能進的了這里。 徐茵就不一樣了,聽說她家有很強的關系,跟這間酒店的高層也關系頗好,所以才能安然無虞的呆著。蘇靜云不知道這消息是真是假,不過徐茵的性子卻挺討她喜歡,久而久之也漸漸熟絡起來。 倒是丁海霞,徐茵怎么也看不慣,三五不時的找找她的晦氣。她也不知道深淺,為了自己的飯碗著想,還是不要惹這個小丫頭為好。 徐茵哼了兩聲,放下手趴在蘇靜云的桌子上:“云姐,我聽說啊陳經理……” 蘇靜云一聽就知道要壞事,立刻阻止她:“打住,打住,徐茵,不要說經理又去約會了,你上次的那個八卦,已經害死人了。” “啊,”徐茵驚訝了一聲,“我上次那個八卦怎么了?” 顯然她還不知道。于是蘇靜云只好為陳華秋澄清一下:“上次跟她約會的男人是她的外甥,剛好也是我的朋友,所以,你的烏龍擺大了?!?/br> 徐茵的嘴巴慢慢張成了o型。 “這怎么可能呢?我明明看到手挽手……” “你跟你爸爸是不是手挽手?你跟你mama會不會手挽手?你跟你叔叔會不會有可能手挽手?”蘇靜云看著她攤手。 徐茵愣愣的,一手按著自己的嘴巴,訕笑了幾下。 “ok,”蘇靜云打斷她,“所以你的八卦不具有價值?!?/br> “不是啊,”徐茵急了,攔住她的手,“云姐,我說真的了啊,”她急急的將嘴附到了蘇靜云的耳朵邊。 那邊的丁海霞看似不在意,其實也是豎起了耳朵聽。 誰知聽完之后蘇靜云卻有著愣怔了:“徐茵,你這都哪里聽來的消息啊。” 徐茵撇撇嘴,干笑了幾聲:“小道消息,小道消息。” 蘇靜云狐疑的看著她:“是嗎?” “是啊,當然是的?!毙煲痣p手舉天,“我怎么敢騙你呢。云姐?!?/br> 蘇靜云沒有深究她的消息來源,只是告誡她說:“徐茵,不要去亂說,這事根本沒影,經理才剛布置過下個月的任務,不可能的,懂了嗎?”然后在徐茵的嘴巴上做了個拉上拉鏈的姿勢,徐茵立刻乖乖閉嘴,點頭。 話雖如此,可蘇靜云的心里還是多少感到了一點異樣。 陳華秋要離開天璽?且不說徐茵的消息從哪里來的,空xue來風未必沒有此事。 且不說她對自己的知遇之恩,就拿現在這樣的工作來說,她也是不希望她離開的,畢竟,她喜歡她。 但是如果她有更好的發(fā)展,她也不會阻攔。因為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 穿梭于大大小小的糾紛之間,她突然生出了一種疲憊與厭倦。 看著有些顧客頤指氣使而她們不管有錯沒錯都要賠笑臉的時候,她倦怠了自己這樣的臉。 笑的臉都要僵硬了。 好不容易處理完了最后一件投訴,蘇靜云回到了辦公室。 還放在自己的桌子上。 她一按,便發(fā)現一個未接來電。 是馮碩?!她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感覺自己的心跳有些加快,抓著便往外走去。 她想打,又不想打。 食指按著撥號鍵猶疑不決。 冷風吹得她意識清醒,但又下不了決心。 他打電話給她會是什么事情呢?他還在生氣嗎?這樣的身體可以出院嗎?不會有事嗎? 一連串的疑問讓她心焦不已。 可是最后又忍不住撇撇嘴,她還生氣呢。每次都這么悶聲不吭的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真當她這里是酒店嗎? 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將收進了自己的口袋,沒什么可說的。說了,也無非是那幾句工作忙,不回去之類的話吧。還不如不說。 將收進自己的包里,換衣服,下班。 天空陰沉沉的,似乎又要下雨。南方的天氣就是這樣,動不動就下一場雨。一場秋雨一場涼。 天氣只會越來越冷。 她也學乖了,包里始終放著一把備用的雨傘,因為不會每次都那么幸運有人送她的,凡事還是靠自己比較好。 只是她的心,還是不斷的往下沉。 走在街上,分外凄涼。 —————————————————————— 回到家里,一室的冷清差點讓她奪門而逃。 那迎面撲來的肅冷讓她的牙齒忍不住狠狠一顫。她站在門口,環(huán)視了一圈房子,再一次發(fā)現,她竟然開始不習慣這樣的冷清。 突然很想找個人陪,不想要繼續(xù)呆在這里了。 她給娉婷打電話。 “喂,娉婷,你在哪里?”她窩在自己的沙發(fā)上,身上裹著一層毛毯,“你下班了嗎?要是沒事就過來我這里吧,我做飯給你吃?!?/br> “靜云,馮碩呢?”吳娉婷那邊很安靜,看樣子應該在自己的家里。 她有了幾分暖意,笑著搖頭說:“他忙,不在?!?/br> “又不在?”吳娉婷似乎想到了什么,驚叫之后便道,“他不是受傷了嗎?怎么不在家好好養(yǎng)傷?” 蘇靜云楞了一下:“你怎么知道他受傷了?” “我也是剛剛知道的,我哥跟我說的,”好像有人在叫她,她應了一聲又轉回來,“我還聽說他女兒過來了是不是?靜云,你……” 蘇靜云咬著唇,眼睛眨巴眨巴,傻傻的點頭:“你連這個都知道啊?!?/br> 吳娉婷頓時無言,忍不住罵道:“蘇靜云,你是怎么了?這么快就沒斗志了,別忘了他是你老公,老公——”她將那幾個字咬的咬牙切齒,“你明白這意味著什么嗎?這意味著你可以將他看得牢牢的,可以明目張膽的侵入他的生活,了解他的一切。當然包括他有沒有其他的女人……” 驀地,她住口了。 蘇靜云心頭也是狠狠一驚,立即說:“娉婷,你沒事吧?” 吳娉婷掩飾的笑了笑:“沒事,我能有什么事情呢,”她的慷慨激昂瞬間敗了下來,“我會說,可是我卻做不到,我也正在傷害那個女人?!?/br> 她的聲音充滿了沮喪。 蘇靜云驚問:“你跟他在一起?” 吳娉婷沒有隱瞞,老實的點了點頭:“他在。” 嘆氣。再嘆氣。 蘇靜云除了嘆氣真的不知道還能說什么。 李駿就是她的魔障。碰著了他,她什么都忘了,什么都不在乎。 她語重心長的說:“娉婷,你遲早會后悔的,到時候,你要怎么辦?” 她無奈的一笑:“我也不知道到時候會怎么辦,也許是身敗名裂,也許是一無所有,可是,我真的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