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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蚌珠兒在線閱讀 - 第60節(jié)

第60節(jié)

    付季心里愁苦,不由眉尖緊蹙,又露了悲容。

    “小郎,今日還未打聽到?”周老丈洗了一會子茶碗,收拾停當,見付季愁眉不展,便過來與付季閑話。

    付季苦笑,請老丈坐下后,又微微的搖頭道:“也測聽了一些人,都知道槐樹村,可惜卻都不是?!?/br>
    周老丈無奈的嘆息了一下,他在這里擺了二十多年茶攤。付季此種遭遇,他在此見了何止只有一次。老丈心里也有怨氣,便不由得埋怨起來:“小郎是個讀書人,有些話,老漢本不該說,可是,卻咽不下。小郎,您說,天下大了去了,為何偏偏不是別的郡,卻只是咱烏康往外遷丁。難不成咱烏康動了祖土,壞了天老爺的好事,招了報應不成?”

    付季取了茶碗端起來喝了一口,嘆息了一下道:“老丈不知,自古禍福相依。從烏康遷民,卻是有原因的。一時……也不能詳說,這么說吧。前朝那會兒兵亂,天下間到處都是兵禍。咱烏康這邊,卻到處都是深山老林,自古烏康出綠林土匪便是這么來的?!?/br>
    周老丈不懂,便又問:“兵禍跟咱烏康作何關系?老漢不懂?!?/br>
    付季笑笑,只能耐著性子繼續(xù)解釋:“咱這里都是深山老林,大隊的人馬進不來,只要有兵禍就拖家?guī)Э谕肿右汇@,就誰也找不到了,因此兵禍并未殃及烏康,人丁興旺之一也?!?/br>
    “是這個理兒,是這個理,老漢家里也躲過,那山里如今還有老窯放著一些柴薪呢。”周老丈連連點頭。

    付季又道:“還是前朝那會子,兵禍完了,又是瘟疫,這天下間卻又死了不少人,那甘州,常州,青州,埝州,禹州便是這般絕的戶的。如此,各地便有了民亂,咱大梁圣祖那會子平洲起兵,也是為這個。此事說來也巧,咱烏康人喜酸,平日誰初一十五,家家熏醋,也不知如何了,這熏醋卻跟瘟疫有了對抗,對了方子,因此烏康一郡從未有過瘟疫災禍,因此人丁興旺之二也?!?/br>
    周老丈大驚,原來家家吃醋竟有這般好處,只聽得他不知怎么,心里是又酸又傲的不成。

    付季用指頭取了茶水在桌上寫了個三字兒,笑笑道:“這三么,便是人的脾性問題,咱烏康有個老規(guī)矩叫兔子不吃窩邊草。

    打前朝起,凡烏康本地的守軍,都不愛在烏康內里交戰(zhàn),都喜歡把兵引到山陽,引到齊朗作戰(zhàn),因此天時也,地利也,烏康便都占了。此三條保了烏康郡上上下下子孫數代延綿不絕,傳承得繼。

    數十年間,神州上下顛簸不已,兵禍,瘟疫不絕,連著上下五郡絕丁滅戶。然,大梁初建,圣祖丈量天下人口,卻獨獨剩了烏康人丁興旺,竟有四五十萬丁戶,因此……新朝確立,圣祖與那朝上的長官思慮再三。想到大梁興,首要便是從農事上著手,天下方能興旺。那絕戶五郡,綿綿數十萬里的田畝無人耕種實在是大問題,因此便有了烏康丁禍,此乃福兮禍所伏兮也。”

    周老丈聽罷,心里頓悟,真真是又是驕傲,又是難受。他的茶攤就建在縣衙對面,十數年間,這烏康被丁禍害的不淺。他家里也有丁民,至今下落不知,心里哪能不生怨恨,如今聽這付小郎一說,卻又恨不起來了。哎,真真是,世間的事情都有因果,烏康這個果,是上不得下不得,難受的要死要活呀。

    “……小郎君……真是高見!老漢素日也聽他們說起,卻無一人能說的這般清楚明白。哎,真是長了見識了?!敝芾蠞h一邊抹淚一邊夸獎。

    付季微微點頭,他心里有事,便也不再說話,只是四下尋找。

    那周老丈酸了一會子,又悄悄問:“小郎君,您說,這次這些人回來,萬歲老爺,以后還遷不遷人口了?”

    付季不答,如今他的路通著天呢。烏康遷丁,是肯定還要遷的,只是,如何遷,怎么遷,怎么安排,怎么運作,那便是又要有一番安排了。前幾月,小郡公爺顧昭還叨叨過,說是今上要起三大雜司衙門,具體遷丁歸哪里管,什么人承辦,有個什么規(guī)矩章程付季是烏康人,自然對此事關心,可七爺不說,他便從不去打聽。

    心中雖然知道結果,可是此刻也不能先說了,先說了,恐又要引起民亂。

    付季與這周老丈說閑話間,茶攤周圍也聚了一些人聽古。因這付季說的清楚明白,他話音才落,圍客中竟有失聲痛哭者,這人哭的心酸,引了那丁民心中的苦根兒,一時間,縣衙門口悲泣成一片。

    付季心里難受,便也抹了幾滴眼淚,正難受間,街那邊有人朗聲道:“以往心中多有疑惑,百般不得齊解,不想今日聽到先生解釋,卻原來是這個緣故!先生大才!”

    付季一扭頭,卻看到街那邊站著一個壯漢,這人三四十歲的年紀,粗眉朗目,身材高大健壯,穿一身藍綢布勁裝,足下蹬著一雙厚底兒布靴子,腰插七星龍泉一口,站在街邊對付季微笑。

    這人,該是有官身的,許是個武職。

    付季一見,心里對這人便有了好感。也是他日常所在,顧家多是這般的利落人物,因此付季便養(yǎng)成喜歡跟武人交往的習慣。

    “哎,俺道是誰,該是小郎好運道,你的難處,今日卻有著落了。來來……小老兒為你們引見一下。”周老丈一見來人,頓時笑了,忙站起來為付季引見。

    這人,卻是澤州的一個名人,姓石名悟,字緣修,他原是澤州縣令之子,在這縣城有個巡檢的從九品的官身。石緣修這人自小喜歡舞槍弄棒,為人最是仗義疏財不過,因此南來北往,都與他有幾分交情。他在本地,各處混的溜滑,在澤州是數得上的頭面人物。

    付季與石悟相互見禮,報了名字,又一起坐下暢談了一翻。那石悟有些見識,又見到付季人品如此上等,不由就愛惜起來。聽到付季說起自己的難處,便一拍大腿道:“小郎莫急,我當是什么事情呢!這有什么,待我去將本地檢校(官位,未入流的小吏)尋來,你細細問問便是,他那人在澤州做了多年的小吏,哪里的人都識得的?!?/br>
    他說罷,便隨意在街邊尋了個靈透的攤販,命他去請人。只片刻那縣衙里便來了一位五十多歲的小吏。

    哎,也是該著付季運道好,這位小吏只聽了付季說了幾個稱謂,如阿父,付季曰大大。如哥哥,付季曰嘎嘎。如此,這小吏便笑道:“先生只管往澤州南邊疙瘩背去尋,那邊有三個槐樹村,你只一過去,不用帶路自然自己便能從音上尋到家門?!?/br>
    付季一聽疙瘩背,就已經雀躍,這名兒他是知道的。以前,他在家里開蒙讀書的時候,每天都要過疙瘩背去鄉(xiāng)里的私塾。如此,便片刻都不愿意多呆,一邊忙命滿堂取了十貫錢送這小吏做謝禮,又給了周老丈五貫錢做酬謝之禮。

    那石悟久在縣城,雖有仗義疏財之名,可他手里來去的也就是一年幾十貫上下的流水,此時見付季來去就是十五貫,心里更是對他的來歷好奇,因此便有了深交之心。

    想到這里,石悟攔住付季的路,拉著他道:“小郎真是個急性子,我知你離鄉(xiāng)數載,盼著回去??赡阆胂耄缃窨茨氵@番打扮是個發(fā)了家的。如今你回去,兩手空空的總是不好,這樣,待我去集市為你尋幾口上好rou豬,叫人宰殺了,你帶幾扇歸家。你再買數十匹染布,再將本地的點心買上幾十斤也好去分發(fā)分發(fā)給街頭鄰居,如此才是禮數?!?/br>
    付季聽罷,心里頓時覺得自己家的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總歸是不一樣的。他叫滿堂給石悟銀錢,那石悟只是不取,不但白送豬rou點心布匹,甚至還自愿護送付季歸鄉(xiāng),此種瑣碎,就不一一細表,只要說的是,他們這一去,卻不料想,卻又引出一段驚天的公案來。

    第七十三回

    話說,那年春日,驚蟄剛過,一場大禍臨京。這大梁才剛穩(wěn)定,卻遇到那般傾天禍事。也不知多少戶人家卷入那場動蕩,人家戶口死的死,逃的逃,苦不堪言。幸遇今上承天帝臨危不懼,帶兵救駕,雖波折頗多,好歹總算是將前朝余孽就此去了個干凈。

    大梁,天承三年,舊朝初去,天下稍安,雖天老爺依舊不時尋些小災小難。幸遇新主是個吃齋念佛的慈悲人,才剛登基,便下了幾次大善赦令,這苦日子總算是熬過去了。

    天承帝趙淳潤跟他的哥哥天授帝雖是一母所出,可性格卻截然相反。蓋因先帝是個帶兵的,今上是個念佛的出身。雖說在位者多有威嚴方能御下,可新帝的脾性卻是溫溫潤潤,平平和和的人物。最初,也有老臣擔心新帝駕馭不住這千瘡百孔的帝國,可偏偏,就是這個溫溫潤潤的新帝,硬是用水磨的功夫,將那些七災八難一宗一宗的熬過去了。

    說起來今上也不容易,歷朝歷代沒有天家自己養(yǎng)家的事兒,可如今宮內花用不足前朝十分之一,便是如此,今上卻不愿意從寒酸的國庫伸手取用,零零散散卻用的是今上的私錢。

    歷朝歷代哪有皇帝自己養(yǎng)活自己的說法,可是今上偏偏就這么做了,他后宮不勝,人口不多,先后又放了十多批宮人出去。因此,如今朝上的大臣們也都覺得頗為羞愧,十分沒面子。

    都在熬,也真就只能用這個字兒來敘說,熬,熬……熬來熬去,總是要過得去的。

    如今才一開春,天公作美,竟有些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氣勢。

    有時候,老臣們也偶爾想起先帝,那是走路一陣風,發(fā)起火來誰也勸不住,一不如意,便誰也別想順意。哎,也說不出個誰好誰壞,也不敢說,也不能評說,總歸史官有筆,自有后世說,誰不一樣呢?也都是那天帝后裔,身上帶著庇護的上天之子呢。

    也有人說,既是天之子,為何先帝死的那般凄涼。這里卻也有個解釋,原本,先帝發(fā)現(xiàn)天帝遺跡那刻,本有天官勸阻,說,即是上天御召,那必然有講究,因此動不得。哎,也是遇到先帝那股子火爆性格,誰也沒跟誰商量,一道旨意,硬生生將神跡搬離了舊殿,如此便動了風水,驚了龍氣,亂了陰陽,大禍轉瞬即到,躲都躲不得。

    所以,世間萬物,均有講究,萬萬亂不得。

    以上亂言,半真半假,介是坊間流傳,雖是巷道碎話,卻該是有真有假才是,不為其他,蓋因此話說至上京坊市,街頭巷尾,天子腳下,許……就是真的吧,有心人放了消息出去,帶著黎民歪樓,說來說去,假的也就成了真的了。

    五月春末,是一年最舒暢的節(jié)氣,天氣暖洋洋照的人倦倦欲眠。前朝那災事如今也成了舊話,死去的已經死去,活著的還要活下去。短短不足百年,老百姓隔三差五換皇帝,他們已經習慣。此時大災大難,折騰的人有些困乏,一來二去的,這世上便多了幾種流行。一來是,男人穿衣服是越來越精細鮮艷。二來,坊中又多了許多俠客救世的傳奇。三來,京中不到三年,大大小小多了七八座寺廟。四來,文人追求山水寫意的人物越來越多。

    此幾種流行,都跟現(xiàn)世的政治,人文,經濟有著必然關系,不過這代人卻不會研究這個。男人穿衣鮮艷,不過是因為世事無常,災禍轉眼即到,因此及時行樂的心思。坊中有了俠客書,不過是黎民百姓找不到老天爺救贖,就杜撰個人物救自己。多了幾座寺廟,是因為今上信佛,京中大人物便個個信佛布施。文人喜愛山水,也是前朝去新朝來,你倒霉,他倒霉,怕倒霉的就躲到山里,躲到鄉(xiāng)里追求采菊東籬下的鄉(xiāng)村藝術去了。

    隨著一干仁政頒下,萬民逐漸得以滋養(yǎng),如今,上京已然恢復繁盛,那被禍害去的民房,宅子,慢慢的也被恢復了原貌,總算,這日子過得去了。

    眼下,又是新帝開恩科,剛過了春闈,京里的舉子們考上的,沒考上的都各有各的去處。按照以往,這沒考上的也該收攏了行李,早早歸家才是,可今年卻又略有些不同,那些識文弄墨的先生們,卻又有了個好去處。

    “刀筆通政司?!?/br>
    此司,乃是一個通政司旗下的分支,乃是新出的司務衙門,最高的屬官不過正四品的官職。衙門雖小,可是此司卻給天下的讀書人,尤其是寒門有志出仕,無運登堂的讀書人找了一條新活路。

    也就是說,凡參加春闈落地文人,只要通過簡單的考試,投刀筆通政司后,從此棄文科詩學思學,習新術。學修術數,文書,律令,農事等實務。這些學習中的文人,便又有了新的稱謂“民學生”簡稱學生。

    學得實務一年后,待上官審核合格,可從末流官職進身,去各司,各部,各地衙門做拿俸祿的輔辦官。這些新出的輔辦官就有個統(tǒng)稱,外部均稱他們?yōu)椤皩崉盏豆P吏”。

    刀筆吏投考合格后,便可以每月拿少許米糧銀錢度日,待考試合格分派出去,自有自的前途,雖是一輩子的實務輔官,可是,官便是官,那也是大老爺治下各部,管著一方百姓的父母。

    刀筆吏雖今生無運進身國運重要司部,許一生努力,最后不過四品官運下仕歸鄉(xiāng)??墒?,舉國上下,能有多少官吏?四品以上者,寥寥。如此,四品便四品,好歹,對于寒門子,卻也是個出路。對于天下門客,讀書人卻也是一扇富貴門。一時間,刀筆通政司衙門的報名口人群自是熙熙攘攘,擁擠不堪。

    巳時二刻,日頭越發(fā)的高深,雖是五月末,卻有六月初夏之勢,照的人心眼發(fā)暈,擁擠在政司衙門口報名的學生們無奈,便都找了路邊的屋陰兒躲日頭。

    學生們雖是讀書人,但扎在一起鬧得動靜卻不比女人說碎話兒時候小。這些人正說的熱鬧,忽然,打東邊傳來一陣陣的蹄兒踏街板的噠噠脆聲。這蹄兒聲,不緊不慢,悠然自得,轉眼兒的時間,打東邊街巷那邊,便轉了過來一隊人馬。

    這隊人馬打前的是兩位穿著青衣的健奴。一位。背著一個鼓鼓囊囊的青花褡褳,一位牽著一頭雪白的,周身上了華麗鞍佩的雙峰白駝。以往京里也有駱駝客從北邊,西邊來。不過,那些駱駝客帶的駝都是黃色的,雜色的,這般周身雪白的駱駝卻是少見。

    待隊伍近前,學生們眼前便是一亮。那白駝上坐著一個人。這人看上去不過是才剛冠禮之齡,生的眉清目秀,膚若凝脂,五官兒細細致致,摸樣兒俊俊俏俏。竟是一位顏色分外漂亮的小郎君。

    有道是三分長相,七分打扮,這小郎君人長的漂亮,穿得也精致。他的頭上帶著一頂細金絲編的小冠,冠前鑲著一顆拇指大的白色珠子,著一身藍鍛閃紫過肩云鶴長袍,外面罩著一件紗。腰系月兔闊玉帶一條,帶下帶著一個繡著云紋的藍段子荷包,荷包下綴著珠串瓔珞穗子,足下蹬著雙千納底兒的素色云靴。手持一柄潑墨山水折扇。

    不說那份打扮能換多少貫錢兒,只說這人這份獨有的氣質,卻是京中獨一份兒的。

    那些學生頓時看住了。

    這隊人馬慢慢悠悠的到了通政司衙門口,竟停了下來。那坐在白駝上的小郎君也不看周圍,只是坐在白駝上不動彈。片刻,打他身后跑出一位穿著一件青色緞子小褂袍的小廝。這小廝一路跑到衙門口,對著敞開的衙門門,一張嘴喊了一句:“我來了!”

    沒片刻,衙門里便有人應了一聲:“哎呦,我還說呢,今兒不來了呢!”話音未落,打衙門里跑出一位穿著六品綠官袍子的中年人。

    如今五品之下的官位都穿綠袍,因此民間便送這些老爺一個外號叫“綠鸚鵡”,

    皆因這些人,平日說話沒自己的意思,都是上官說:“天氣好?!彼麄兙椭粫W一句:“天氣好?!辈欢嘁蛔郑膊簧僖蛔侄鴣淼?。

    站在衙門口的學生們原本形態(tài)各異,見這人跑出,都趕緊站好了,整理衣冠的整理衣冠,施禮的施禮。這人卻是刀筆通政司衙門今兒的主考官之一,慶萬大人。

    慶萬大人一出來,便徑直跑到白駝前一施禮道:“郡公爺從何處來?”

    這白駝上坐著的這位,卻正是平國公府的大寶貝,顧家的小七老爺,平洲郡公顧昭。

    顧昭一笑在駝上并未還禮,他如今是正二品的爵位,在這邊也掛著正四品的官職,因此只是點頭笑道:“從大兄家來,那不是去歲我那侄兒茂昌在東邊得了一只入冬的肥熊,鹵了四只熊掌送回來,阿兄昨日命人燉了一只蜂蜜的,叫我去嘗鮮。”

    慶萬大人頓時笑的出彩:“國公爺好會活,春天可不是該補補嗎,去冬雪厚,熊掌定然肥美。哎,可惜下官家貧,沒這般口福??!”說罷一臉遺憾。

    顧昭哈哈笑道:“瞧你說的,你怕什么,你與許文祿是親家,他與我大兄最是親厚,下次大兄再做,我早早只會你,你到時候跟著親家一起上門,他敢自己悶著悄悄吃?”

    慶萬大人笑瞇瞇的搖頭,拐了旁個話茬:“哎呀,郡公爺,今兒悶熱的,您怎么就出來呢,有事兒言語一聲就好了。若是換牌子,下官送到您府上就是?!?/br>
    顧昭輕輕搖頭拒絕:“慶大人太客氣了,原我就不是個努力地,白拿這俸祿,要是再不露面,云大人怕是又要給你們臉色了?!?/br>
    慶萬大人一笑,從懷袖子里取出一套木牌子翻動了一下,找到顧昭的那個花牌雙手遞上去,顧昭接過牌子,將預備好的牌子遞給慶大人。

    這牌子每日花色不同,需要一張換一張。

    慶大人收了牌子,轉身開始夸獎顧昭的駱駝脖子下帶著一串新駝鈴:“哎呀,小玉今兒這是新?lián)Q的鈴鐺吧,好手藝,這么亮氣的銅鈴,咱還是第一次見到。”

    小玉是顧昭駱駝的名兒,家里還有兩只,一只喚作小明,一只喚作小強。很顯然,這是個惡趣味。

    顧昭拍拍駱駝的脖子,很隨意的笑著應付:“也不是,還是那套舊的,只是前幾日上司馬有個行老,琢磨出一套打磨的新手藝,我家侄兒就取了小玉的鈴子去給拋了光?!?/br>
    慶大人點點頭:“我就說嘛,以往也沒見過這般亮色?!彼钦嫘南矚g顧昭的小玉。慶大人夸獎完,從腰上取下一個袋子打開,握了一把麥豆送到小玉嘴邊,小玉低頭吃了。

    顧昭平日跟慶大人混的慣熟,如今見他喜歡自己家小玉,便笑著說:“也就是你慣著它,前幾日夜里路過這邊,到這里就不走了,拖都拖不動,后來還是細仔家去取了麥豆喂了幾把這才動彈。這就是個嘴饞的,慶大人若是喜歡,以后小玉有了崽兒,就送你一只?!?/br>
    細仔在一邊聽得愁苦,小玉早就閹了,不閹了,它滿牲口棚子發(fā)情,追的國公爺那只愛驢滿院兒跑。它那還能有崽兒?

    慶大人大喜,將布袋系好,躬身道謝:“哎,那,那真是再好不過,我提前謝謝郡公爺了?!敝x完,他看看天氣道:“一會子日頭正頂了,郡公爺還是早點回府吧……”說到這里,他猶豫了一下又陪著笑臉道:“下官還有一句話,也不知道當說不當說,若說錯了,您可別怪我?!?/br>
    顧昭點頭:“你說吧,有什么不能說的,又不是外人?!?/br>
    慶大人正色道:“哎,原本下官位卑言輕,這話本不該下官提??す珷斠膊恢牸依锢先苏f過沒?下官家中與圓眼道子是姑表,因此也算老親,這就厚著臉皮說兩句?!?/br>
    顧昭斜眼窺了慶萬一眼,拍拍小玉的脖子道:“說吧,你這人忒不痛快,說那些拐彎抹角的做什么?”

    慶萬大人臉色有些漲紅,訕訕的賠了一會子笑臉道:“哎,也不是旁個人情話,只因大人平日跟云大人多有沖突,下官以為,既是如今在一個衙門當差該兩相和睦才是。不是下官多嘴,郡公爺,您不知道,云大人本是今上太子府舊部。早年,他被今上連累過,壞了身體。

    好好地一個武狀元,卻再也沒法為天子盡忠。洗通天道那會子身體毀損了。哎!也該是他運道好,今上最愛惜舊部,就安排他到咱們這雜事兒衙門做主管,他心中不忿……就難免嚴厲……尖酸了些??す珷斒鞘裁刺プ?,就……別跟他個粗人計較了……”說到此,慶大人壓低聲音道:“如今,今上那些舊部里,聽說云大人那是頗為得寵的,您瞧……”

    顧昭瞧瞧慶大人,半響后掂了折扇敲了他腦袋一下笑道:“你這老家伙,是不是莊成秀央你來這里說情了。你當爺是什么人,每天吃飽了沒事干到處尋別人的不是嗎?我就是掛個名兒,趕明兒看哪里閑了,我還是要走的,我計較他做什么!”慶大人不吭氣,依舊端著一張忠厚的臉陪著笑。

    顧昭又道:“得了,他也是為衙門好,如今司內本就需要人,偏偏我是個懶散的,他是長官,自然看不慣我,那我也就不去他的地兒礙他的眼,你去跟莊成秀說,我這人吧……吃喝和好,過的一天是一天,我就是個四肢不勤的混子。還望他們放過我才是?!鳖櫿颜f罷,拍拍小玉的脖子,小玉搖搖頭,擺的頸下駝鈴一串兒脆響,響罷許是這牲口得意了,便又叫了幾聲,這才邁開蹄兒去了。

    學生們看著顧昭去了,便又是一陣議論。

    慶大人聽到他們亂糟糟的議論,便神情一肅罵道:“肅靜!都當這是什么地方,其實由你們胡鬧的地兒?”罵完,一甩衣袖轉身進了衙門。

    “那是誰呀,好大的架子?!贝龖c大人一進內司,學生們便又開始議論了起來。

    “你不認識他?那可是名人兒,那位可是第一紈绔,護帝六星后裔。平江巷子顧府的小七老爺,平江郡公顧昭。平日子,這位也是不出門的,不過,最近上面不是發(fā)了個新召令嗎,叫什么……簽到令!嘿嘿,這個令行的好,管你家有什么親戚,有多大地位,都要每日親去衙門換班牌兒。這個規(guī)矩,就是六部的掌事大人那也是要遵守的……”

    顧昭并不知道別人如何議論自己,就是知道那也無所謂。他是該不上班就一日不去,不想上朝,就常年不去。他哥哥如今人緣好,廷上也沒人挑他。

    今日,他氣兒有些不順,不為其他,也就是為這個簽到令。前幾日晚上吃飯的時候,阿潤嘮叨了幾句,說是如今好多衙門養(yǎng)了一群閑人。這些人掛著官職,領著俸祿卻從不上班。

    也是顧昭多嘴,便隨便提了一下簽到打卡的例子,這不,轉眼那家伙就用了,卻害了自己,害自己每天要去他上班的衙門點卯取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