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一級教師[星際]、思妻如狂、比他先愛的人、紫玉夢華、重生之惜茉如金、最強(qiáng)農(nóng)家媳、穿書后我拿了女主劇本、小流量的萌崽人生[娛樂圈]、王爺是個夫管嚴(yán)[重生]、老公是植物人
這幾日,日頭老爺嗮的好,等嗮得了,埋得埋,烤的烤,煮的煮,也不過是幾甕的量,待春花過了,還要嗮夏花,可有的忙呢?!?/br> 顧昭輕笑,用手指摸摸鼻子:“去外面店鋪買來就是,費這樣的功夫,再說,南地不是送了好多果香的精油嗎,摻和著用著就好,我一老爺們,搞的香噴噴的招蜜蜂嗎?我又不出花蜜?!?/br> 年年抱著幾個絲袋子過來放在石頭桌面上笑:“七爺啊,花香是花香,果香是果香,茶香是茶香,不能一概而論,七爺是貴重人,出去滿身的體面,您身上簡陋了,奴婢們就不要做人了,沒得叫人笑話,您呀!自去耍子,這里有我們呢,您費這個心作甚?” “大哥有朝事,茂德去衙里了,老薛他們被關(guān)著下蛋呢,七爺閑死了?!鳖櫿褦偸?。 花蕊從側(cè)門那邊過來,一臉喜色:“就不閑了,還說呢,咱府里有喜事兒。” 顧昭抓了一把花瓣兒丟起:“喜事兒?花蕊找到婆家了?” 花蕊哼了一聲:“七爺就知道取笑奴婢,奴婢才多大,是咱們瑾瑜姑娘,咱香蓮道的姑祖太太過來了,說是給瑾瑜姑娘說了門好親事呢。” 花蕊散發(fā)完八卦,一屁股便坐在院子里的小亭內(nèi),拿著手帕扇風(fēng),一副很累的樣子。 顧昭蹦起來:“快點,快給你們花蕊jiejie斟茶,捶背,上點心,快點快點。” 他說完,也扎過去坐在一邊等八卦。 花蕊喝了香茗,一副很神秘的樣子說:“今兒早起,香蓮道的那位姑祖太太就來了,趕巧了,昨兒不是七爺叫我送干果過去嗎,姑祖太太還賞了我一把大錢兒呢。” “說重點吧,臭丫頭!”顧昭不耐煩了。 花蕊輕笑:“那說書的還要說個引子呢,七爺總是這般性急,就到了,莫插嘴?!?/br> 顧昭捂著嘴,請她繼續(xù)八卦。 “咱香蓮道的姑祖太太,有個夫家的遠(yuǎn)侄孫兒,據(jù)說,那是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無所不精,樣子也長得好……” “你快拉倒吧,這么好的,能給咱瑾瑜大妞兒剩下?”顧昭撇嘴了,這小姑姑看樣子也靠不住。 花蕊無奈了:“七爺,奴婢求您了,您叫奴婢說完??!” 顧昭擺手:“說說……” “這位相公呢,家居隴西郡任富縣,姓錢名說,字道廉。原本,這位道廉相公,家里也是一地富戶,有田有屋……” “樂無邊啊樂無邊!”顧昭插嘴。 “七爺說甚?” “沒說甚,你說唄!” “這位道廉相公,也是個命苦的,他二十歲那年,剛冠禮,家中祖父母,父母,兄長全家一起去鄰縣的親戚家給長輩賀壽,沒成想,竟路遇山匪,一場災(zāi)禍,全家竟只剩道廉相公與一幼弟了。” “我靠,若不是他還有個弟弟,這個就是現(xiàn)實版的天煞孤星!” 花蕊再不搭理自己主子,只好繼續(xù)說:“祖父母,父母,兄長全家,可憐道廉相公一場孝服下來,竟有九年之多,原本能早點出孝,可是家中招了禍?zhǔn)?,幾場喪禮幾乎傾家蕩產(chǎn),再加上有個幼弟,人家娃娃親那家,也多有顧忌,一是孝期,二呢,他家的家世算是敗了的,就這樣啊,就耽擱了。 今年啊,這位道廉相公,整二十九,姑祖太太說了,一準(zhǔn)兒的注定的天造地設(shè),就像道廉相公就堪堪巧了在等咱家姑娘一般。 再說了,那孝廉相公,在鄉(xiāng)里名聲很好,去年還是人家任富縣的孝廉呢。如今家是敗了,可是姑祖太太說了,那道廉相公個性敦厚,人品也是好的,雖然今年春闈沒趕上,可是保不齊,幾年后那就是個坐堂的老爺呢,可不能看人家現(xiàn)在貧寒就不愿意了,再者,瑾瑜姑娘同歲的,這有家門的也都是去做后娘,繼室,再者,咱姑祖太太說,若瑾瑜姑娘愿意她遠(yuǎn)方侄孫,她愿意給咱瑾瑜姑娘陪嫁百畝!” 百畝呀,小丫頭們一起星星眼羨慕,在她們的世界,百畝就是大富貴了。 “切……那有什么,待你們嫁了,七爺一人給你們百畝?!鳖櫰郀?shù)鴽鲈挕?/br> “這話!我們可是聽到了!”花麗立刻插嘴。 顧昭笑笑:“嗯,大丈夫一言既出,波音七四七難追,得了,曬你們的花瓣啊,晚上一人給你們加一個菜?!?/br> 小丫頭一頓歡呼,各去忙活。 顧昭拍拍手,溜達(dá)的出門,上了自己的腰轎奔著嫂子屋里就去了。 堂屋內(nèi),盧氏正跟香蓮道的小姑姑聊天,說起來,這位小姑姑其實是顧昭父親的表妹,算是表姑姑,顧太爺跟這位表妹差了整三十歲呢,這位也是難得的輩分大的一位。 小姑姑姓宋,夫家是香蓮道錢家,早年她丈夫在國子學(xué)有個教授的閑差事,后來這邊顧家不是起來了嗎,就多拉巴了一下親戚,顧太太的兒子,也是個爭氣的,叫錢信之,如今他起起伏伏的倒是混到順天府的五品寺中。 小姑姑年輕那會子她最愛打抱不平,如今年紀(jì)大了,就得了做媒拉纖的病。 前些日子,顧四家的事兒,她也看到了,回去又氣又急,說是還上了火,待身子好了,就派了全家出去測定,完全把這邊的事兒,當(dāng)成自己的事兒,沖著這一點,顧昭,顧巖他們也是很尊重這位小姑姑的。 這不,今兒一大早,得了好信兒,小姑姑就巴巴的來了。 顧昭沒等人通傳,自己打了簾子就進(jìn)了嫂子的屋子,一進(jìn)去,沖著嫂子跟小姑姑就唱了歌肥喏:“嫂子,小姑姑,哎呀,小姑姑,幾天兒沒見,瞧瞧您這精神頭兒,這顏色,剛才我沒瞧準(zhǔn)兒,還以為是誰家小媳婦兒?!?/br> 宋姑姑樂的,一張嘴,門牙邊上有個豁子。她有些羞澀,就捂著嘴:“還……還小媳婦,我牙前幾天上火上的都掉了?!?/br> 顧昭坐在紅丹給他端來的鼓凳上繼續(xù)說笑:“真真的,瞧小姑姑這一身紅金花,一般人那都穿不出您這般的風(fēng)采來?!?/br> 顧昭就這點好處,脾氣好,有眼色,他跟任何階級,不分男女都能找出話來,只要他愿意。 小姑太太樂的牙都不蓋了,捂著嘴巴笑著半嗔著道“我的黃天爺呀!小七啊,就不說你呢,那天我回去,成群的人都跟我打聽你,可定下了,我說了,我可不敢做主,一來呢,你是個混吃等死的,咱不能害人家不是?!?/br> 屋里人哄堂大笑,小姑姑待大家笑夠了繼續(xù)說:“二來,你小姑姑我這對眼睛,可是亮著呢,我家小七呢,那不是一般人能配的上的,那些人均是癡心妄想,老婆子我呸!再說,這事兒,也得你哥哥做主……” “他哥是他的跟屁蟲兒,小姑姑您說反了?!北R氏插嘴,又是一通笑。 顧昭笑瞇瞇的:“小姑姑費心,我倒也不挑揀,就照著俺小姑姑這般人品的,這般的,峨眉淡撫春山,朱唇點櫻桃,皓齒如碎玉,只愛大紅就可……” 小姑姑站起來,揚著巴掌就過來:“我打你個小混蛋,我還皓齒如碎玉,姑姑門牙都沒了,你這小混蛋,是不知道我們這些老婆子愛紅的心,她們年輕的才不愛紅呢,競選那素色,等她們到了老婆子的年紀(jì),有你們后悔的!” 顧昭扶著老太太坐下,親昵的給捶背:“小姑姑,小侄兒錯了,這不是,您為我們晚輩cao心的皓齒都沒了,侄兒旁的沒有,上好的大紅綢子,緞子,盡有的,趕一會您回去,給你帶半車,您使勁穿。” 小姑姑抿嘴樂,拍拍他的手:“哎,姑姑知道你的心,我也就是這幾年,我去了,便沒人疼你們幾個了,老顧家這輩兒瞧著好看,可是,家里沒個長輩心疼,那才是可憐呢。你哥……那不是個能夠的,他憨直,以后你要幫他?!?/br> 小姑姑說完,一把抓住顧昭的手,愛在心里一般的拍了幾下:“看到你們這般好,也就放心了,哎呀……你嫂子也是個好的,小七呀,是個有福氣的……” 顧昭笑著點點頭。 盧氏笑嘻嘻的,回手親自給小姑姑倒了茶水方說:“我們能懂什么,就瑾瑜這親事兒愁死我們了,那是放到那里都不合適,不為別的,就為那個倒霉的高氏懷了名聲,如今呀,那高氏娘家也是倒霉,遇到這樣的,現(xiàn)在害的全家的姑娘沒人說親,她娘家都這樣了,外甥男女的就更難說了,虧了小姑姑掛機(jī)咱們?!?/br> 顧昭眨巴眼睛:“高氏娘家倒霉了?皇后也下懿旨了?” “呸,他們也配皇后娘娘的懿旨,說起來,還不就是為小叔叔你那句話嗎!”盧氏啐了一口道。 顧昭茫然…… “就那句,我們老顧家跟你家有什么仇,你把姑娘嫁來禍害我們?nèi)?!”盧氏學(xué)完,噗哧樂了。 顧昭臉黑了:“那我……不是害了無辜的姑娘們,真是罪過,這可怎么好。” 盧氏沖他樂:“你可別替古人擔(dān)憂,那高家,最愛吹噓的就是勤儉持家,家里的姑娘每天都是粗布麻衣,小家子氣的很。咱不說節(jié)省有壞,節(jié)省是好事兒,節(jié)省過了,就是吝嗇了。你這不是害他家,你這是救了后來的,不然,他們家的姑娘,走出去可是一禍害一堆……” “那樣的人家出來的姑娘,還是……”小姑姑還要加話。 “小姑姑這話說的極是,你到了那里,該你的日子,就過怎樣的日子,丈夫幫你撐起來來了,能花的就不能省,憑什么咱們養(yǎng)兒育女一輩子,這份體面要丟一邊,還有呀,咱瑾瑜是老顧家的,跟她們高家沒關(guān)系!”顧氏怕顧昭添心事兒,忙勸了幾句,小姑姑見狀也不吭氣了,只是抿嘴兒笑。 “那是自然?!鳖櫿腰c點頭,覺得嫂子說的是正理。 幾人說說笑笑了一會,蘇氏帶著銘慧進(jìn)來了,跟在她身后的有十幾位丫頭,蘇氏一進(jìn)門,行了一圈禮,行完,小銘慧也是,趴在墩兒上磕了倆,拐了祖姑姑一對玉質(zhì)的鳥牌牌。 顧昭伸手,把丫頭抱在懷里,幾天沒見了,小丫頭又長rou了。 “七太爺,糖!”小丫頭把著袖子要糖吃,顧昭親的不成,要不說隔輩兒親,那就是不一樣。 蘇氏忙道:“七叔,可不敢給她吃了,夜里睡覺,還偷吃,嘴巴里都是糖,一直偷吃,早上起來,糖都粘到頭發(fā)上了?!?/br> 顧昭連連點頭,點著銘慧的小鼻子訓(xùn):“再吃糖,你就變成姑祖太太了,你瞅瞅,牙牙都沒了!” 小姑姑噗哧一樂,嘴巴有個大豁口,小銘慧趕緊捂著嘴巴,也不要糖了。 大家又是一樂。 樂完,盧氏指著蘇氏身后那群捧著東西的小丫頭問:“茂德家,你是搬家呢,還是怎么著?” 蘇氏擺擺手,小丫頭們站了兩排,把手里的盒子都打開。 這些盒子里,放著的都是一些頭面首飾,散碎的配飾,外加一些零碎兒,金玉銀銅皆都有,都是很能拿得出手的東西。 蘇氏一笑:“這不消息傳得快嗎,大清早的喜鵲嘰喳,我得了信兒,就把嫁妝翻了下,早些年那些都不時興了,這些老樣子,這幾種是經(jīng)時間的老樣子,什么時候都能帶,這耳挖樣子的,松梅樣子的,桃花瓣兒的,那就是再過一百年也帶得,哎呀……”蘇氏抹抹淚:“我翻著,翻著就想起我娘那時候給我準(zhǔn)備妝奩了,這不……能出手的都在這里呢,給瑾瑜妹子做嫁妝?!?/br> 女人嘛,都愛看這個,小姑姑跟盧氏看了一圈也都滿意,她們都是多少年的老眼光了,刁著呢,小姑姑拍拍盧氏的手贊她:“你這兒媳婦,好,挑的好!” 盧氏得意,端了起來,笑的很是欠揍:“她做嫂子的,這些都是應(yīng)該的,小姑姑夸她做什么?!?/br> 顧昭嘆息,哎,這女人說話,有時候吧,有意思,有時候能噎死你你還沒辦法還嘴,人家是好意,你說話堵人家干嘛?無奈之后,顧昭也想起來,自己也該給侄女兒添點什么,這瑾瑜跟茂丙,可是算是一無所有凈身到這邊的,雖然上面有長輩看護(hù),可是家業(yè)大了說什么的都有,算了,緣分有了自己好歹也是叔叔,總要給他們打算一二。 第四十一回 盧氏屋子里暖洋洋的,小丫頭熏了香餅子,上了就茶的點心,這一屋子女人,都扎在一起說嫁妝。 顧昭很不要臉的忽視性別,在此聽得津津有味,他是天生的八卦種子,對這等零碎信息格外的感興趣。 小姑姑是個見過三朝的女子,她的古多一些,就從前朝講起了。 “說起嫁妝,前朝那會子,都不富裕,我嫁人那會,聽到誰家陪送了八只八口,有個二十多臺,哎呦,那就是頂天兒了。 現(xiàn)在倒好,三十多臺的皆是,才是中等人家,東西成堆不說,還要送大床,哎呦,你說說,咱好好的閨女,干嘛委屈著啊,送那么多,顯得咱巴結(jié)他們?!?/br> “可不就是,聽他們說,過幾日發(fā)榜,那榜下一堆老丈人努足了勁等著,那可是貼錢搶人呢。那苦書生,一朝登榜,那就雞犬升天了,再遇到個富戶,一副好嫁妝,養(yǎng)夫家三代人的也有呢?!?/br> 顧昭想起薛鶴,嗯,原來還覺得他老丈人虧了,想在想著,人家那老丈人是提前下手,這買賣做的值了。 “我呸,沒出息的才花媳婦兒的嫁妝呢?!?/br> “就是!” 顧昭縮了一下,看樣子,婦女同志們苦大仇深?。?/br> 蘇氏嗑著瓜子,比劃著:“前兒老爺還說呢,說是安貝那偏遠(yuǎn)小縣,有一縣父母,家里沒有兒子,老婆小妾一氣兒給他生了五個丫頭,第六個還是丫頭,那縣太爺那也是個七品,卻害怕出不起嫁妝,就悄悄的叫那小奴,將可憐的小妮子給丟盆子里給溺死了?!?/br> “嘖嘖,這可憐的?!?/br> “陛下也不是下旨,說是此風(fēng)不可漲嗎?” “陛下也管不了家事兒啊,該攀比還不是照樣攀比。” “這事不少呢,早先就有,說起來,大戶女,還不如貧家女的,誰也別計較誰,反正都一塊兒窮?!北R氏嘆息。 顧昭無奈,忙轉(zhuǎn)了話題:“小姑姑,你們歪了。” “那里歪了?”盧氏不明白。 顧昭放下銘慧,端起水喝了一口:“咱說瑾瑜的嫁妝呢,你們拐到那里了,我這還算著呢,我好歹也是長輩吧,好歹也得給點,您給我盤盤,大概有什么,我回去看看,有了我給她添。” 一家女人哄堂大笑,小姑姑指著顧昭大笑:“你們說說,他這么大的人兒,還沒他侄兒大呢,還給備著嫁妝呢,哎呦呦,以后,叫瑾瑜好好孝順你,旁個人家還真沒這么好的小叔叔?!?/br> 蘇氏笑出了眼淚,一邊抹眼淚一邊說:“小叔叔,您還沒冠禮,您家還沒開門戶,您一個大錢不給,都沒人說的,您快別說了,真真笑死我了?!?/br> 顧昭嘆息:“瞧你們說的,瑾瑜這不是沒爹了嗎,我也是爹啊,她該喊我叔父的,那叔父也是父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