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釣?zāi)愕奈缚诶?？”懷酒眼睛咕嚕一轉(zhuǎn)，“那你告訴我，今天在食堂的時候，你到底和我說了什么？”

    顧應(yīng)樓點火，笑了笑，“不是不想聽嗎？”

    懷酒攤開手，“我是不想聽，可是人都有求知欲和解密欲啊，就像你想知道黑鳳梨是什么一樣，盡管我的理智告訴我不要去問，但是我的潛意識還是想知道答案?！?/br>
    “有道理。那我們倆交換怎么樣？”

    “成交！”懷酒不假思索地敲下‘交易錘’，眼睛提溜一轉(zhuǎn)，“你先說?！?/br>
    “好吧……”顧應(yīng)樓垂下眼皮，深切地感受到了自己未來在家庭中的地位，“我先說。以后介紹你……我會和別人說，這是我愛人?！?/br>
    不是男朋友，不是老婆老公這種rou麻的稱謂。

    是愛人。

    格外鄭重，像在典禮上宣誓會是彼此唯一的詞語。

    懷酒忍不住把這個詞噙在口中反反復(fù)復(fù)念了好幾遍，明明這兩個字都是最常用的字，但是組合起來就變成了格外動人的情話。

    他回過神來，看見顧應(yīng)樓投來深邃的、目不轉(zhuǎn)睛的目光。

    窗外是藍墨色的天，可是星星已經(jīng)被裝進他的眼里了。

    懷酒用力地咳了兩聲，猛地扭過了頭，想說的話也轉(zhuǎn)了個彎，“切……好老套的介紹?，F(xiàn)在的年輕人才不會說這種稱呼好嗎？聽起來像是爸媽那個年紀會用的。”

    然而顧應(yīng)樓完全沒在意他的毒舌，他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笑盈盈地盯著懷酒看，“知道嗎？我發(fā)現(xiàn)了你的一個小秘密?！?/br>
    懷酒：“？”

    他一臉警覺，“什么小秘密？我可沒有小秘密?！?/br>
    “不告訴你?！鳖檻?yīng)樓轉(zhuǎn)移了話題，“好了，現(xiàn)在該換你回答我，黑鳳梨到底是什么？”

    懷酒：“……”

    他伸出小拇指，勾住了顧應(yīng)樓的袖子，嘿嘿地笑了兩聲，“那個，我要是告訴你黑鳳梨是什么，你能不能告訴我小秘密是什么？”

    “不行?！鳖檻?yīng)樓冷酷無情地把袖子扯了回來，一挑眉，“想耍賴？”

    “……切，小氣鬼?！?/br>
    懷酒悻悻地嘟囔了一句，他打開手機，在小氣鬼的催促下，給他發(fā)了一張表情包。

    上面是一顆小小的鳳梨，金黃的身體被涂成了黑色，小小的水果露出了擬人的嘴巴，笑得十分開心。

    “這個就是黑鳳梨?！睉丫品笱艿亟忉專安畈欢嗑褪谴黹_心高興的樣子吧。”

    顧應(yīng)樓沒計較那個‘差不多’，他沒用自己的手機，硬是擠過去看懷酒的屏幕，手指在那個小小的圖片上來回摩擦，重復(fù)地說：“開心、高興……”

    “今天你開心嗎？”

    他忽然問。

    “當然啦?！睉丫铺痤^來，朝他吐了吐舌頭，“這還用問？”

    顧應(yīng)樓笑了。

    他不會去問懷酒的開心是因為玩了加勒比，還是因為和他在一起。

    對他而言，懷酒今天的結(jié)尾可以打上‘開心’這張標簽，才是最重要的事。

    懷酒開心，他就很開心。

    ·

    顧總的好心情，一直延續(xù)到了第二天的工作時間。

    大家敏銳地發(fā)現(xiàn)，盡管他們呈交上去的方案依舊有許多漏洞，但今天的顧應(yīng)樓整個人都溫和了許多，最明顯的就是體現(xiàn)在了說話的方式上。從以前的‘這是蠢貨寫的方案嗎，不，就算再蠢的人寫出來的東西也有可以參考的價值’，到今天的‘拿回去重寫’，產(chǎn)生了質(zhì)的飛躍和提升。

    于是在顧總的帶頭作用下，整個公司的氛圍明顯融洽了許多，盡管管理依舊嚴格，但是員工們的積極性大幅度增長，工作時間不摸魚不跑廁所，工作效率直線上升??！

    就連葉賢也大吃一驚，甚至還有些感動。

    “老顧，你知道嗎？”他一進顧應(yīng)樓的辦公室，頓時展開了自己的演講，“今天所有人的志氣都很高昂，大家都很積極向上，這全都是因為你脾氣的轉(zhuǎn)變，想想一句溫和的話就能改變整個公司的風氣，你要是能徹底改掉自己的臭脾氣，那我們的公司是不是可以立馬擠進世界一百強，你說是不是？”

    顧應(yīng)樓從如山的文件里抬起頭，溫和地說了一聲，“閉嘴?！?/br>
    葉賢：“……”

    好的，清醒了。

    老顧還是那個老顧，并不會因為別人產(chǎn)生一絲一毫的改變。

    葉賢掃視了辦公室一圈，沒找到懷酒的身影，他隨口問了一句，“嫂子呢？”

    “去財務(wù)部蓋章了?！?/br>
    “這樣啊?！比~賢順手拉了把椅子坐下，一路轉(zhuǎn)著滾輪轉(zhuǎn)到顧應(yīng)樓的辦公桌邊，“老顧，你說西城那個項目咱們拿不拿？我上次去實地看過了?，真的挺好，咱們公司能包下?！?/br>
    “不拿?！鳖檻?yīng)樓斬釘截鐵地拒絕，“現(xiàn)在我們最主要的目標是拿下李維斯這筆訂單，十五個億的大項目你不好好做，跟我說要分心去做那一個億都不到的投資？”

    葉賢訕訕地說：“這不是方向不一樣嘛……我覺得我們可以兩手抓的?！?/br>
    不過既然顧應(yīng)樓明確表明態(tài)度，他也只能放棄。

    說起來，西城的項目前幾個月顧應(yīng)樓還是很想拿下的，為此他們還做了不少努力。沒想到一轉(zhuǎn)頭顧應(yīng)樓說放就放，轉(zhuǎn)頭攻克李維斯這塊難啃的老骨頭……

    不得不承認，身為上位者得有決斷的勇氣和信心，而這兩樣，他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