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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酒下意識地抬起頭,只見自己的房門大敞著,顧應樓站在門口,靜靜地望著他,手里還捏著一枚鑰匙。 張阿姨也站在他身后,一臉擔心地望著懷酒。 顧應樓像是沒看見懷酒滿身滿臉的汗,他隨手一拋,那枚備用鑰匙在空中劃過一道漂亮的曲線,直直地掉進了懷酒的手里。 “張姨準備了早飯。”他面色沉靜,仿佛什么都沒看到,“給你二十分鐘,我在下面等你?!?/br> 第4章 顧應樓走后,懷酒手腳都是冰涼的,坐了好一會兒,才從剛才的夢境中緩了回來。 他簡單地沖了個澡,套上張姨昨晚準備好的衣服,穿過走廊時無意中聽到兩個小女仆聊天。 “昨天晚上下了好大的雨,半夜又是打雷又是閃電的。” 其中一個女孩子一手拿著掃把,一手拍了拍胸口,“我趕緊爬起來關窗戶,沒想到看見一條白色閃電——有樹干那么粗呢,直愣愣地就往小少爺的窗戶那里劈過去了,把我嚇了一大跳?!?/br> 另外一個女孩子嚇了一跳,“別瞎說!你是不是看錯了?” “怎么會看錯?” 小女仆肯定地說,“真是直愣愣往窗戶劈的,不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閃電像是一頭鉆進了房間里,之后就消失掉了?!?/br> “大概是有避雷針什么的吧?!?/br> 她的同伴也并不清楚,含含糊糊地說,“這事你別跟其他人說?!?/br> 兩人竊竊私語著,繞過一個走廊,漸漸走遠了。 懷酒像是迎來了一記當頭棒喝。 這已經不能用巧合來說明了。 昨天睡覺之前,他也查過天氣預報,確認過接下來幾天都無風無雨。 可是當他生出逃跑的想法,并且付出行動后,半夜小女仆就親眼目睹到了那道白色閃電,而他也夢見了自己慘死的情狀。 這就是一個警告。 ‘懷酒’是小說中重要的男配,對攻受的感情線推動起了很大作用。所以,這個世界在隱隱的告訴他,想要偷懶逃避是完全不可能的。 他不僅要留在顧家,還要把有點歪的男主扶正,讓他重拾對小保姆的愛…… “……” 懷酒有點頭疼,再一看時間,二十分鐘都快到了??! 他顧不得多想,一路小跑跑到餐廳,甚至沒來得及吹干頭發(fā)。 顧應樓正在看日報,聽見動靜微微抬頭,一眼便望見穿著白色t恤的少年,微微喘著氣,衣服都歪歪扭扭,倉促地套在身上。 他皮膚雪白,兩頰帶著潮紅,柔軟的發(fā)絲上還垂著點點的水珠。水滴墜下,從雪白的下巴上一路滑進幽深的領口,留下一道淺淺的印跡。 顧應樓看了片刻,抖了抖報紙,默默地收回了目光。 “小少爺,怎么不吹頭發(fā)呢?這樣會感冒的?!?/br> 張姨關切地說,“這里有插頭,我給你找個吹風機吧,很快就好?!?/br> “不用麻煩了。” 懷酒臉皮薄,稍微跑一會兒臉就微紅,看起來氣色好了許多,“夏天曬一會兒,你拿吹風機的功夫,頭發(fā)就已經干了。” 張姨拗不過他,只好用溫柔的目光望向顧應樓,“大少爺,你勸勸他?!?/br> 顧應樓專心致志地看著自己的報紙,似乎沒有注意到兩個人的小小對話。 懷酒松了口氣,他現(xiàn)在不想和男主有過多的牽扯,“沒必要,奶奶都快下來了……” 他話音未落,顧應樓翻過一頁寬大的報紙,語氣淡淡,“餐桌邊用吹風機,像什么話。” 懷酒微微一怔,還未反應過來他是什么意思,張姨已經歡天喜地地去拿了一條干凈毛巾,覆在他的濕發(fā)上,疊起來按壓,擠去上面的水珠。 她手法很輕柔,手掌的溫度隔著粗糙的毛巾傳遞過來,就像是小時候爸爸幫他擦干頭發(fā)那樣。頭發(fā)上涼涼的水珠被帶走,好像周身那股郁悶的濕氣也隨之離開了一般。 懷酒一顆慌亂的心漸漸地平靜了下來。 一條毛巾擦得濕透,顧老太太也下樓了。 她年紀不小,又是早上剛起床,大家沒立刻跟她報告早上的小事故。等她梳洗好,思路也清醒了,阿姨才小心翼翼、化大為小地把這件事給她講給她聽。 顧老太太果然嚇了一跳,擔憂地看著懷酒,“昨天夜里下雨又打雷的,小酒是不是被嚇著了?” 懷酒搖了搖頭,他好歹也是個大男人,還不至于怕打雷和閃電。 “奶奶,我沒什么事?!?/br> 他說,“就是昨晚做了噩夢?!?/br> “小少爺平時睡眠可好了,做噩夢怕是昨晚打雷的原因?!?/br> 張姨笑了笑,“還好今天大少爺路過,聽見小少爺在里面又哭又鬧的,怕出事,趕緊通知了我們……平時也沒見大少爺這么著急過?!?/br> “……” 懷酒心里一囧,心道自己什么時候哭了? 還沒問出口,顧應樓突然咳了咳,“要遲到了?!?/br> 顧老太太微微一愣,和張阿姨相視一眼,眼角藏著心照不宣的笑意。 吃過早飯后,顧應樓按照約定,先送懷酒去上學。 兩個人走出大門,一輛黑白相間的超跑安安靜靜地停在草坪前,從整個超跑的正前方看去,就像是一個冷傲的男人眼睛微挑、嘴唇緊抿的不高興模樣。 在看見這輛車的瞬間,懷酒內心的郁悶一掃而空,眼睛亮得發(fā)光,“柯尼塞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