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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衣食住行方面,哪怕韓遂不怎么講究,給他的也都是最好的,葉雨銘仔細(xì)想想,到了蜀州以后,韓遂自己都沒添幾件新衣服,反而是給他做了滿滿一柜子的新衣服,讓他可以像個驕傲的公孔雀一樣出去跟人應(yīng)酬吃喝玩樂攀交情,而不至于讓人瞧不起他,如此種種,可以說是非常體貼細(xì)致了。 還有,他對韓遂的各種撩sao,放在這兒怎么著都應(yīng)該算是不敬之罪了吧?他說話也不講究,成天這呀那的各種念叨韓遂,根本就沒把韓遂這個王爺放在心里,都說禍從口出,他說出口的禍可不少,可韓遂跟他計較過嗎? 一次也沒有,頂多就是臉色稍微差了那么一點,跟他鬧個小別扭而已,韓遂從來都沒有認(rèn)真跟他計較過什么。 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葉雨銘就更想不清楚到底是為什么,那種煩躁的感覺,隱隱約約,壓在他心上,讓葉雨銘覺得很悶。 “光好有個屁用,為什么就不干點正經(jīng)的人事?” 葉雨銘深深嘆了一口氣,揉揉眼睛,翻了個身,面朝里閉上了眼睛。 他又不是個榆木,誰對他好,誰對他不好,能感覺不出來嗎? 就是因為這樣,才為難,才不知道該怎么辦,他想跟韓遂的關(guān)系能更簡單一點,也更直白一點,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讓葉雨銘無從招架。 同樣沒有睡的人,還有韓遂,他靠在之前葉雨銘說的那張大沙發(fā)上,慵懶地歪斜著,手里卷著一本書,卻半點都沒有看見去。 從這個角度的確能看見那邊臥室的方向,葉雨銘沒有說錯,韓遂就是盯著那個房間看的時候,意外發(fā)現(xiàn)屋子的光比之前的時候亮了一些,腦袋比身體的反應(yīng)更快,他就過去了。 當(dāng)看見那一團火,而葉雨銘被困在里面的時候…… 韓遂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那種感覺,很難形容,就像是心臟被人用手緊緊攥住,捏得他無法呼吸,又疼又麻,甚至都來不及等侍衛(wèi)把水拿過來,他就已經(jīng)搶先撩開了帶著火苗的床幔,看見葉雨銘還好好地在里面,并沒有受到任何傷害的時候,他才想起來自己應(yīng)該呼吸。 緊張,在意,心疼,甚至還有一點害怕。 那一刻,當(dāng)重新把葉雨銘抱到懷里的時候,韓遂的心都被填滿了。 可下一刻他又被打入深淵,縱然他在意緊張又如何?那個人根本就是沒有心的,根本就沒有把他看在眼里,葉雨銘的眼里心里只有對他的隱瞞欺騙,兩人相交這么久了,他甚至連真實姓名都不愿意告訴,難道他就這么不可信嗎?就這么不值得葉雨銘的一句實話? 他所有的緊張在意在葉雨銘躲閃逃避的眼神下,統(tǒng)統(tǒng)都顯得那么可笑,這就是一場他自己的獨角戲而已,那一瞬間,韓遂的心有些涼,比葉雨銘潑在他身上的水還涼,涼到真的不想再看見他了。 如果他有隱情,為什么不告訴自己?縱然有天大的事情,難道自己不能幫他解決嗎? 韓遂去調(diào)查過葉雨銘,所有的一切,從葉相府上開始查起,他能查出來在葉相府上的時候,葉二公子還是那個葉二公子,并沒有任何不妥當(dāng)?shù)牡胤剑堑酵醺院蟛艙Q成了現(xiàn)在這個人,可他的王府就算不比皇宮固若金湯,那也不是隨便什么人能擅自出入的,他又是什么時候,在什么樣的情況下,替換了原本的葉雨銘? 韓遂一無所知。 他還去調(diào)查過楊過,也去查過雕兄,所有葉雨銘提過的哪怕是一些細(xì)枝末節(jié)韓遂都讓人去查過,可惜,依舊是毫無收獲。 他甚至懷疑是不是這個人受了葉相的威脅,除了葉雅之外的威脅,畢竟,如果他不是那個葉雨銘的話,那葉雅就跟他半點關(guān)系都沒有,根本就算不上是威脅。 可幾次試探之后,看著又不像。 這個葉雨銘到了蜀州以后整個人都是輕松自在的,根本就不像是受人威脅的樣子,天天沒心沒肺活得有今天沒明天的,一點兒心事也沒有,甚至在韓遂看來,他就是能隨時抽身離開,廣闊天地自由翱翔的狀態(tài),他還留在這里,只是因為他沒有想走的想法。 那又是為什么? 所有的一切,韓遂都想不明白,葉雨銘就是一個大謎團,他迫切地想要靠近,可連個線頭都找不到,只能看著,看著,無法近身。 無意識地伸手摸著心口,葉雨銘想要是他身體上的接觸,但韓遂不想給,他清楚地知道葉雨銘惦記他的身體,越是因為這樣,他就越不能給,不能讓他得逞,不然、若他達(dá)成所愿,吃干抹凈說走就走,他要上哪兒去找人呢? 他連那個人的名字叫什么都不知道。 嘴角一點苦澀,葉雨銘想要他的身體其實很容易,他想要葉雨銘的心,是不是很難? 荒涼的小院,比之前的情況還要更差,但這次葉雨銘沒有沒完沒了的絮叨抱怨了,他這次是知道韓遂關(guān)他的原因了,就現(xiàn)在這待遇,其實已經(jīng)算是好的。 起碼韓遂只是把他幽禁在這兒,雖然限制了他的人身自由,但并沒有缺衣少食,一日三餐做得還相當(dāng)精致,并沒有虧待過葉雨銘,從這方面來說,靖王殿下心還是不壞的。 而且韓遂說得多有道理呀,就他這種身份,就他這種處境之下,韓遂沒抓他去動大刑嚴(yán)刑拷打就已經(jīng)能稱得上是仁義了。 他還敢抱怨? 不敢,不代表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