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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系統(tǒng)默默說,“她還真信了你的鬼話……” 林月天平靜地說:“這世界上最好騙的就是聰明人?!?/br> “我能再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隨意啊,我不是說了嗎,都是同事,不用這么拘束,我很平易近人的?!?/br> “你實話實說,”系統(tǒng)問,“你是不是很愛看宮斗片?你講實話,我保證不嘲笑你?!?/br> 第22章 在朝堂世界完成業(yè)務(wù)(3) 得到林貴妃的首肯后,林月天又同林貴妃交代了幾句,雖然林貴妃始終是“哎呀本宮不曉得你在說什么”的姿態(tài),但林月天已經(jīng)知道她一定會照辦。林將軍一家可不是原身那種真正赤膽忠心的人,鄭鴻軒忌憚他們,難道他們就不忌憚皇帝?還是那句話,如果林貴妃本身沒有謀逆之意,在林月天說出第一句話后就該把他趕走或拿下了。人總是想聽見自己愿意聽見的,古往今來,在任何世界都是如此。 這其實也是為什么林月天不太理解鄭鴻軒的行為。說鄭鴻軒感性呢,他又因為權(quán)力對自己癡心的愛人動手,而且動起手來又是那樣冷血狠辣;說鄭鴻軒理性呢,他這才上位沒多久,羽翼未豐,正是要平衡朝堂的時候,就算是清算舊臣也太早了,就是退一萬步講,真要清算舊臣,也不該從很明顯忠心耿耿的原身開始,反而把更危險的林將軍一家留下啊。 林月天只能表示,這人的思維太復(fù)雜了,而且很可能智商不高,所以他作為一個行業(yè)精英才無法用自己的邏輯來理解這一系列行為的背后真意。 “我覺得,鄭鴻軒或許對原身的確有情,說不定還情深到了恐怖的地步,才會這么不理智。”系統(tǒng)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的很多做法都像自相矛盾,對原身的感情也非常復(fù)雜。” 林月天奇道:“真的嗎?如果鄭鴻軒喜歡原身,他不應(yīng)該百般愛他寵他對他好嗎?為什么他要這樣對待原身,說他跟原身有深仇大恨才更合理點吧?” 系統(tǒng)通過自己的上崗培訓(xùn)經(jīng)驗和從那幾十本攻略中得到的知識解釋:“你不懂啦,人的感情是很復(fù)雜的,有時候恨會像愛,愛看起來反而像恨。恨一個人,或許還會救他,愛一個人,有時卻會恨不得對方百般凄慘?!?/br> 他還是第一次能對林月天說“你不懂”,系統(tǒng)還有點激動。 林月天搖搖頭:“我的確不懂。” “其實我覺得你也不用懂,真的,”系統(tǒng)很真誠地說,“心中無男人,拔劍自然神。我覺得你想懂也懂不了,硬要懂,也不知道會搞出什么事情……那就太恐怖了。” 離開甘泉宮,林月天立即馬不停蹄地去找鄭鴻軒的那個男寵,月君。 林月天是一定要跟這個男寵過不去的,不是為了什么吃醋之類的,而是因為這個男寵是除了鄭鴻軒以外唯一知道林月天如今的真實身份,知道“謀逆”的林相還沒死的。 這個月君的真名叫什么,林月天不清楚,只知道他原本是江南某個小倌樓中的清倌,因為生得和原身有幾分相似,被鄭鴻軒帶到了身邊,起名叫月君。這個月不是天上之月,而是林月天的月,此中的刻意不言而喻。原身在被凈身后,鄭鴻軒還曾經(jīng)抱著月君在原身面前現(xiàn)身嘲笑。 對原身來說,和一個男寵同名,還要被奚落如今處境比男寵還不如——至少男寵也是男人,他現(xiàn)在只是個廢人了——這種屈辱是原身無法忍受的,或許他的自盡也和此事有關(guān)。 當(dāng)然,現(xiàn)在這些都不重要了。 林月天也沒做什么奇怪的,他來到月君住處,也只是要月君悄悄和自己離開。月君自然不肯,追問為何。林月天就順勢擺出一副心如死灰、不堪至極的樣子,咬牙道陛下同時召見他們倆。 月君很明顯是一秒就想到了一些不太健康的事,雖說這種事從前不會由林月天來通報,不過天顏無常,誰知道鄭鴻軒是不是又突發(fā)奇想了呢?他可擔(dān)不起輕視帝王的罪名,沒起什么疑心就跟著林月天走了,系統(tǒng)一路上長吁短嘆,還在林月天腦子里外放看《不要和陌生人說話》。 林月天覺得好笑,原身和月君可不算陌生人。再說了,以他的經(jīng)驗,很多案子都是熟人犯下的,光不和陌生人說話有什么用。 林月天把月君一路領(lǐng)到了御花園,二人走到了御花園僻靜處的一口井邊。 “陛下何時來?”月君問,語氣還有幾分恃寵而驕的自矜。 “很快的,”林月天輕聲說,“我保證,很快?!?/br> 他從地上撿起了一塊石頭,有點重,雙手才能拿穩(wěn)。 林月天說得沒錯。很快,一切都發(fā)生的很快。他行事的秘訣就是四個字:趁其不備。系統(tǒng)只看見林月天狠狠拿著石頭往月君后腦一砸,角度刁鉆,隨后月君只來得及悶哼一聲,便如一片樹葉,軟軟倒在地上。 系統(tǒng)驚恐中居然有一絲麻木:“你殺了他?” “沒有,只是暈了,他沒死,”林月天放下石頭,拿隨身的一張帕子擦擦干凈,“至少現(xiàn)在沒死?!?/br> 系統(tǒng)敏銳猜測:“意思是很快就要死了?” 林月天欣慰:“你成熟了?!?/br> 接著,系統(tǒng)就看著林月天動用易容術(shù),將月君易容成原身的模樣,把自己易容成月君。隨后他從袖中抽出一條白綾——正是原身懸梁的那條,咬破自己手指,在上頭默寫了原身字字泣血的遺書(是的,原身懸梁前留了遺書)。原身文采斐然,遺書中凝聚了一生的不甘愛恨,讀來字字灼人,句句如針。他說“往事已逝,回首間,只余不堪”,他說愛,也說恨,他說自尊,也說狼狽。最后原身寫道:“陛下,愿你我此后生生世世不復(fù)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