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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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進也要往回返,一面走一面與她東拉西扯,兩個人之間的共同話題,自然是俞仲堯和章洛揚。 高進笑道:“我總奇怪,你們兩個怎么會成為莫逆之交的?” “這有什么奇怪的?!鄙蛟剖w微笑,“她心里什么都明白,只是很少與不熟的人說話。在我面前,跟在外人面前是兩個樣子。而且她對我多好啊,你沒看出來么?” “看出來了,你對她也一樣?!彼齻儗Ρ舜?,真是掏心掏肺的那種好。 “說起來,俞府原來也是高門大戶,現(xiàn)在怎么就剩三爺一個人了?”俞仲堯可是真正的孑然一身。 高進抬眼望了望天,語氣悵然:“十多年前,俞府蒙難,一家老少大多數(shù)撒手人寰,洗清冤屈的時候,只剩了三爺一個。原本俞府喜樂融融的,三爺?shù)母篙呑钪厥肿阌H情,多少年同住一屋檐下,相互幫襯。三爺是二房獨子,下面有個meimei,上面是長房兩個兄長?!?/br> 沈云蕎不由唏噓:“竟有這等事,都沒聽人說起過?!?/br> “位極人臣之后,誰會愿意記得他的苦難磨折?愿意記得的,不想揭人傷疤;不愿意記得的,只顧著記恨仇視了?!备哌M語聲寥落,“只希望——”卻是開了個頭就打住。 沈云蕎目光微閃,“不對啊,你剛才不是說三爺還有個meimei么?俞家大小姐呢?便是闔府蒙難,女孩子也不至于被連累得丟掉送命。要是那樣,三爺恐怕早將兇手碎|尸萬段了?!?/br> 高進側(cè)目看著她,沉了一會兒,微微一笑,“你腦子轉(zhuǎn)慢點兒不吃虧?!?/br> “不對不對,你別說話?!鄙蛟剖w費力地思索著,“我得好好兒想想,以前聽沒聽人說起過俞大小姐……” “不會聽過,別費勁了?!备哌M語聲略低了幾分,“最初俞府落難時,俞大小姐被送到了穩(wěn)妥之處避難,等三爺?shù)靡砸u父職進到錦衣衛(wèi)再站穩(wěn)腳跟,已經(jīng)是幾年之后。照管大小姐的人一時疏忽,大小姐被人劫持,離開了京城,直到如今。外人不清楚,見三爺這些年獨自居住在府邸,只當是大小姐也出了事……”他嘆了口氣。 沈云蕎又抓住了重點:“送到了何處?哦,就在京城。是什么人照管大小姐的?怎么還能將人弄不見的?三爺怎么能饒得了那家人?快跟我說說,是哪家因為這件事被滅口的?” “……”高進嘴角一抽,“快回去,我還有事呢?!?/br> 沈云蕎繼續(xù)思忖著,腦中忽然靈光一閃,將很多信息聯(lián)系到了一處,她快步走到高進面前,不無得意地笑著,雙眼熠熠生輝,“我明白了,我想通了?!?/br> 俞仲堯此行,應該就是去尋找失散了好幾年的meimei。讓沈云蕎仔細地說出前因后果,她絕對說不出,但直覺如此,分外強烈。 高進嘴角又抽了抽,抬手將她的臉推到一邊,“不管想到了什么,別跟外人說?!?/br> 沈云蕎笑著點頭:“明白!” “閉嘴?!备哌M忍了忍,才沒去用力揉她的臉。 沈云蕎眉飛色舞起來,快步往前跑去,“我餓了,去吃飯了?。 北硨χ麚P了揚手。 “這個鬼靈精。”高進想再叮囑她幾句,轉(zhuǎn)念便覺得多余。既然是鬼靈精,心里自然有輕重。章洛揚知道了,也不會與外人提及。 兩個女孩子,都不是不讓人放心的。 沈云蕎去了章洛揚那邊,等了一會兒,章洛揚回來了。 沈云蕎迎上去,端詳著她的臉,“都怪我,大意了,沒想到那廝居然懂得這種門道?!彪S后就拉著她去了自己房里,“小傻瓜,只惦記著別人,也不知道給自己做飯吃,都不知道該心疼還是生氣。一起吃?!?/br> 章洛揚只是笑,一面用飯,一面將事情原委說了,末了問道:“三爺讓我們恢復原貌,你怎么看?”并沒提及俞仲堯此行目的,怕隔墻有耳。 “聽他的啊?!鄙蛟剖w想也沒想,“他是把咱倆當成十來歲的小孩兒,好多事都可以看出來,是為了我們好。既然是這樣,我們當然要聽話了?!?/br> “嗯!”章洛揚松了一口氣似的,“我也覺得他說得對,怕你不愿意才沒敢應下。” “你啊。”沈云蕎探出手,捏了捏她挺秀的小鼻子,“你自己認為對的,就可以做決定,不用凡事都考慮我。我很多時候也有考慮不周的時候,你往后覺得我做錯了的時候,一定要及時提醒我。”頓了頓又叮囑道,“例如今日這件事,你完全可以跟三爺說自己是同意的,回頭知會我一聲,這樣做才對。” 章洛揚乖乖地點頭,“好,我記下了?!?/br> 用完飯,沈云蕎洗凈臉,恢復了原貌,隨即就犯愁:“我們也沒帶女子衣物出來啊——三爺也有考慮不周的時候——啊不對,我去找高進說一聲,三爺既然發(fā)了話,他就得替三爺善后。” 章洛揚輕笑起來,“不是買了一些衣料么,便是他們沒準備,我們也可以盡快做出幾套,不用擔心這個?!?/br> “也是。”沈云蕎這才回身落座,皺著眉扯了扯身上的衣物,“說實話,扮成男子太難受了。”又指了指胸前,“纏得跟粽子似的,天又這么熱,我都要起痱子了?!?/br> 章洛揚又是笑又是同情。 都不大好過。 先前是因為俞仲堯緊張,沒閑情細致地打理自己。眼下則是因為孟滟堂提心吊膽,不敢舒舒服服沐浴,怕那個瘟神強行闖入。 是以,兩人只是每日睡前潦草地擦洗一番,用香身白玉散敷身,以此確保周身無汗且有清香縈繞。 章洛揚攜沈云蕎回房,將買回來的衣料針線找出來,放在桌案上。原本她是想,航程漫長,她可以偷空做衣料輕軟舒適的衣服鞋襪,便提議多買了一些,彼時實在沒想到,沒兩天就要恢復女兒裝。 幸好添置的衣料都是月白、湖藍、石青之類的顏色,男女都能用。最要緊的,是先做底衣、中衣,這些是絕不能經(jīng)別人手的。 “幸好你有所準備,不然可就抓瞎了?!鄙蛟剖w笑得眉目舒展。 章洛揚遣了丫鬟,讓沈云蕎坐近些,這才低聲說起俞仲堯此行目的。 沈云蕎聽后,愈發(fā)確定自己通過高進言辭想通的事,也將打聽到的消息合盤告知。 隨后,兩人四目相對,俱是有些感慨。 章洛揚悶了一會兒,說起另一樁事:“我把地形圖送給三爺了。放在我這兒,說不定哪天就被有心人偷走了?!?/br> 沈云蕎點頭以示贊同,“是該這樣。我聽高進說,過幾日還有兩個人趕來匯合,也不知道是怎樣的人,我們手里比較重要的東西,還是交給三爺或是高進為好?!闭f著,她站起來,攜了章洛揚的手,“明日再著手針線的事,我們先去外面晃一圈,換裝束時便不會太突兀?!?/br> “好啊,我想去甲板看看水上的夜色?!?/br> 語聲未落,便聽得兩句短促的叫罵聲。自然是孟滟堂。 那個人,往后不需處處回避躲閃了,照常度日就好,橫豎有人收拾他。 兩人攜手出門,一路上惹得不少人現(xiàn)出驚訝亦或驚艷的神色。 兩個人暗自發(fā)笑,這也算是側(cè)面肯定了沈云蕎的絕技。 到了甲板,卻見俞仲堯臨風負手而立,深色衣袂在夜風中輕舞,靜靜望著蔚藍天空。 手里沒酒,算是難得了。 更難得的是,此刻他安靜、悠然,沒有平日里迫人的鋒芒,仿佛能夠與溫柔的夜色相溶。 可是,章洛揚凝視著他的背影,沒來由的覺得他特別孤單。同時她又特別擔心抵達風溪之后,他不能找到離散幾年的meimei。 萬一……他的生涯便再無一絲溫暖光火,未免不公平。 明明有著特別好的一面。 作者有話要說: 上章太瘦,本章太肥,調(diào)整了一下,把部分內(nèi)容貼到了上章。 ☆、 第14章 沈云蕎搖了搖章洛揚的手,示意她往別處走去,盡量離俞仲堯遠一些。 因為他在場的緣故,不管他情緒如何,別人都會不自主地有些局促,她們也不例外。因此不多時便回去了。 章洛揚一進門,見丫鬟正規(guī)規(guī)矩矩站著,見了她便行禮告罪:“都是奴婢大意,才讓您遭了別人的算計?!敝罢侣鍝P一直與沈云蕎在一起說話,她連正式認錯的機會也無。 “沒事?!闭侣鍝P走過去,扶她站直身形,又問,“你叫什么名字?”心里卻是汗顏,相處好幾天,自己都還不知道人家的名字。 丫鬟忙答道:“奴婢珊瑚。” “珊瑚。”章洛揚轉(zhuǎn)身坐到桌前的椅子上,“另一個呢?”又歉意地笑,“我平日也沒留心?!?/br> “另一個是芙蓉,她去給您備水了。” 章洛揚托腮問道:“是高大人他們要你們在我們房里當差的?” “是?!鄙汉鹘忉尩?,“奴婢們本就是俞府的下人,這次三爺出門,挑選了一些人隨行服侍?!?/br> “哦,原來是這樣。”章洛揚這才說起今日的事,“沒事了。往后我們一路上相互照應著些?!?/br> “表小姐的話折煞奴婢了,奴婢日后會更加謹慎的?!鄙汉鞔蟠蟮厮闪艘豢跉獾臉幼?,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給章洛揚斟了杯茶,又道,“您告訴奴婢衣物鞋襪的尺寸吧,錦衣衛(wèi)已經(jīng)傳信給人,明日船只送東西來的時候,會帶上一些閨秀衣飾。” “嗯,好啊?!闭侣鍝P道,“我給你寫下來吧?!?/br> 珊瑚頻頻點頭,備好筆墨紙硯,看著章洛揚提筆書寫的時候,竟出了神。 章洛揚將自己和沈云蕎的衣物鞋襪的尺寸寫好,交給珊瑚的時候,見她一味看著自己發(fā)呆,不由笑著晃了晃手指,“怎么啦?” 珊瑚回過神來,尷尬地笑道:“瞧著表小姐實在是好看,畫兒里的人走出來了似的。”說著便是不解,“以往在燕京,怎么都沒怎么聽說過您呢?”看起來大概十三四的年紀,是議婚的年紀,正是在外面勤走動的光景。單憑這般樣貌,只需赴宴幾次便能美名在外。 章洛揚沉默片刻,問道:“你知道我是誰了吧?” 珊瑚點頭。在這船上,她們是主仆,理當坦誠相對。高進交待差事的時候并沒瞞她,瞞著沒好處。 章洛揚微笑,“我要是在家里過得如意,怎么會跑出來呢?” “唉,這就是紅顏薄命吧……”珊瑚忍不住唏噓。 章洛揚攤開右手,讓珊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