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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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盤哐當(dāng)擱在桌上,勺子險(xiǎn)些摔出來。 七夏一臉惱意:“你都不喝!” “……我現(xiàn)在喝?!?/br> “現(xiàn)在都涼了!”她一把將碗奪下,扁著嘴,眼里委屈。 “你昨晚熬了一夜……我大清早就爬起床給你燉的……你怎么能這樣!” 百里忙把筆墨紙硯推到一邊,拉她到身邊:“……好好好,是我不對(duì)……” 門外一串腳步聲臨近,站定了,就聽常近秋朝屋里道: “遠(yuǎn)之,你怎么又欺負(fù)小七了?” “……” 隨即便聞得百夜在旁附和:“就是,哥你怎么又欺負(fù)嫂子了?!?/br> “……” “朝里送來的文書,連你爹都沒寫沒看,你在這兒折騰作甚么?” “就是,你看咱們爹懶成這樣,你把他的那份寫了,往后他就更沒事做了?!?/br> 百里頭疼地?fù)崃藫犷~,七夏雖不解,也好心地伸手給他撫背。 偏偏常近秋還在喋喋不休:“好不容易成了親,你倒把媳婦晾一邊去了,早點(diǎn)生個(gè)大胖小子才是要緊,成日里瞎cao這個(gè)心……” 百夜煞有其事地重重點(diǎn)頭:“就是,咱們老百家傳宗接代的事,可都在你們肩上了,公務(wù)有什么要緊的,哪有兒子重要……” “小七?!睂?shí)在是聽不下去,百里頷首將她手握住。 “誒?” “想不想出去逛逛?” 七夏喜滋滋地點(diǎn)頭:“想!” 百里眸中含笑,拉著她小心挪開凳子繞過屏風(fēng),避開常近秋的視線,悄聲道:“走,去把衣裳換了?!?/br> “好!” 門外,毫不知情的兩個(gè)人還在一唱一和。 “你爹爹二十一時(shí)就有了你,二十五便立功做了大將軍,隨后便多了你弟弟。你再瞧瞧你自個(gè)兒,這都二十好幾了,膝下連個(gè)孩子也沒有,你姨媽家的薛大兄弟閨女都三歲了,前個(gè)月說媳婦又懷上了,你們倆是不是……遠(yuǎn)之???遠(yuǎn)之?你有在聽娘說話沒有……” * 鍋爐里夾出一張尚冒白氣的大餅,七夏咽著口水接過來,低頭吃了一口,嘴里盡是梅菜扣rou的香味,餅子又脆又酥。 “還是外頭做的扣rou餅香些,你嘗嘗?!卑倮锔读隋X,她踮腳就把餅送到他嘴邊。 盡管周圍人來人往,他卻也順從地張嘴咬了一口。極少在街上吃這個(gè),自打有了七夏在跟前,似乎生活里吃的東西也變得豐富起來。 “好吃嗎?” “嗯?!?/br> 想起一年前做菜給他的時(shí)候,他連看也不看一眼就說不吃,如今卻也肯吃她喂到嘴邊的食物,七夏心里歡喜,啃著餅子只覺得是無比可口的美食,嘴角止不住地綻開笑容。 一張餅吃完,她正在前面買板栗,不遠(yuǎn)處的街角卻圍了一大群人,好像是有什么新鮮玩意兒。七夏好奇心一起,一時(shí)也顧不得吃了,拉著百里便往人群中擠,還沒等湊到最里邊,耳邊卻聽得有人道: “此蠱是乃上百種毒蟲煉制而成,十年只產(chǎn)一只,藥丸亦需九九八十一天才得兩粒,諸位自可掂量掂量。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br> 這話怎么聽怎么耳熟。七夏登時(shí)一怔,撥開前面礙事的幾個(gè)人,定睛一看,可不是上回在廬州騙了她五十兩銀子的老婆子么! “啊!是你!” 兩人視線一對(duì)上,那老嫗尚在回憶她是何人,七夏已然氣得咬牙:“大半年前你哄得我買了這個(gè)藥,五十兩砸進(jìn)去了聲音都沒聽到響就沒了!還說什么有效呢,盡是胡說的!” 老嫗似乎才反應(yīng)過來在哪兒見過她,忙提起竹簍,把腰一彎轉(zhuǎn)進(jìn)人群便要開溜。 “想跑,門兒都沒有!” 當(dāng)初把她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讓她在城里淋了雨,這會(huì)叫她碰見了豈有不算賬的道理。七夏袖子一挽,拔腿就追,這老嫗?zāi)挠兴艿每欤欢鄷r(shí)就被逮了個(gè)正著。 “好啊,看把你逮住了!”七夏拽著她手腕,直叫賠錢。 老嫗無法,只得腆著臉笑道:“好姑娘……那五十兩我早就使完了,哪兒還有銀子賠給你?!?/br> “你沒有,那咱們就去見官。叫官老爺關(guān)你十天半個(gè)月的?!?/br> “這這……” “小七?!卑倮锾衷谒珙^輕輕摁了一下,“算了,她也一把年紀(jì)了,監(jiān)牢里待幾日只怕受不住。小懲大誡也就是了?!?/br> 她把嘴一撅,不樂意道:“那怎么行,五十兩啊……再說,咱們放了她指不定她換個(gè)地方仍舊騙人呢?” “這個(gè)好辦,你把她這些家伙全部收了就是?!?/br> “對(duì)對(duì)對(duì)……”老嫗一看百里有心放她走,忙點(diǎn)頭,“姑娘你信我吧,我決計(jì)不再騙人了。你瞧……這東西都給你?!?/br> 她趕緊把竹簍包袱一股腦放在七夏腳邊,擦了擦額間的汗,又尋著好話說: “這不……雖說是沒用的東西,那也不見吃壞肚子是不是?再者……姑娘您和公子如今也在一塊兒了不是?說不準(zhǔn)……算個(gè)好彩頭呢?” “那倒也是……”轉(zhuǎn)念一想,覺得有點(diǎn)道理,七夏歪頭朝百里看了一眼,隨即笑道,“行了,你走吧,我不追究那五十兩銀子就是了。” 老嫗連連稱是,“謝姑娘、謝公子?!?/br> “誒,你不能這么叫?!彼槐菊?jīng)地糾正,“我們倆已經(jīng)成親了?!?/br> 老嫗微愣一瞬,饒的是她反應(yīng)極快,趕緊改口:“是是是……謝老爺、謝夫人?!?/br> 七夏秀眉彎起,笑靨如花,直等她走遠(yuǎn),才歪腦袋去瞧百里。 后者無奈地?fù)u了搖頭,伸手就捏著她臉頰扯了兩下。 “傻丫頭。” * 千里之外,杭州城內(nèi)。 窗外垂柳隨風(fēng)飄起,春城里白絮如鹽似雪,或有少許落在桌邊,案頭上便都是絨軟的細(xì)碎。 莊月蓉支著肘,手持一張薄薄的書信,也不知看了多久,目光盯著別處,半晌未曾挪開。 底下有只貓兒跳上了桌,拿爪子在柳絮上掏了幾下,似乎十分新奇,玩了片刻又去瞧她,見她沒什么反應(yīng),干脆一屁股坐下,慢條斯理地舔起毛來。驀地,身子騰了空,被人夾著胳膊抱了下來。 阿諾把印上貓爪的桌面擦拭干凈,回身便朝莊月蓉笑道:“老板娘你也真是的,惦記小七干什么不去瞧她呢?” 后者并未答話。 阿諾也沒介懷,一面收拾房間,一面絮叨:“咱們小七這下可出息了,換了皇上,百大公子成了侯爺,她眼下可就是侯夫人了?!闭f著抬頭打趣,“老板娘您就是侯夫人的jiejie,往后出門都有臉啦!” 忽然間,椅子在地上輕輕擦過,她站起身,一言不發(fā)地取了袱子,把自己平日里穿的衣裳一件件包了起來。 “誒……老板娘?”阿諾見她這般舉動(dòng),登時(shí)停了手里的活計(jì),“您這是……” 莊月蓉淡淡道:“我要去一趟京城,店里就麻煩你看著了?!?/br> “去、去京城?” 她把包袱系在肩上,從他身邊走過。 “真去啊?!”阿諾撓了撓頭,直看莊月蓉從視線里走遠(yuǎn),百般不解,“想妹子,也用不著這么著急吧?” ☆、第67章 【良辰美景】 御景閣內(nèi),熏籠里點(diǎn)著檀香,氣息香甜,繚繞在旁。 七夏坐在下首,將一盒子精致的點(diǎn)心交給劉公公。 “前日你說要吃翠玉豆糕,正巧我閑著沒事,就做了些給你帶來?!彼f完,忙又捂嘴,搖頭道,“不是你……是皇上。” 手邊接過錦盒,秦衍打開來看了一眼,淡笑道:“多謝,讓你費(fèi)心了?!?/br> 從前她送的東西,伸手就能碰到,眼下還得讓人呈上來,無端多了不少虛禮,想想竟覺得無趣。 “城東的侯府已派人修建,大約六月就能造好,這會(huì)子你們且在將軍府上擠一擠?!?/br> “將軍府那么大,怎么說擠呢?”七夏信手拿著果子來吃,笑吟吟道,“有空你也來瞧瞧我么?百里帶了兩只白毛的哈巴狗,可好玩了,等明年下崽你給你送只?你……送給你宮里的娘娘去?!?/br> “好啊?!彼h首應(yīng)了,并不推辭。 “哎……我又說錯(cuò)話了?!逼呦念櫜坏贸?,趕緊起身施了一禮,“我該叫你皇上的?!?/br> 秦衍忍不住發(fā)笑:“不妨事,這里也沒有外人,你隨意些沒關(guān)系的。” “你真是一點(diǎn)當(dāng)皇上的架子都沒有?!逼呦淖露酥璞圆瑁沧套痰?,“我還以為做皇帝的都會(huì)板著臉,說幾句就能把人關(guān)大牢里呢。” “侯夫人說的那是昏君?!眲⒐媚笾鴷r(shí)宜,開口道,“皇上愛民如子,心胸寬廣,幾時(shí)會(huì)做這般之事?!?/br> “那倒是?!逼呦囊矝]多想便點(diǎn)頭,“你人這樣好,做了皇帝定然也對(duì)百姓好。我看卻比那個(gè)太子合適多了。” 秦衍笑著搖頭:“行了,你也別奉承我了,我聽著渾身不自在得很?!?/br> 她倒是奇了:“人不都愛聽好話么?還有人聽了奉承話會(huì)不舒服的?” “說吧。”見她一直在吃,就沒停下,秦衍也忍不住捻了塊糕點(diǎn)慢慢咀嚼,“你這又是送東西又是說好話的,可有什么事要我?guī)兔Γ俊?/br> 七夏忙把嘴里的東西咽下,見他話提到這份上,索性懶得再拐彎抹角,頷首朝他諂笑道:“其實(shí)也不是什么大事……” 后者揚(yáng)著眉低頭喝茶,雖未說話,唇邊卻不由含笑。 “最近我看百里大哥從早忙到晚,也不知在作甚么,瞧著像是朝里的事。你行行好,少讓他忙一些吧,好不好?” “好?!彼鸬盟欤斑@個(gè)容易,我讓他歇幾日就是了?!?/br> “當(dāng)真?” “朕可是皇帝?!鼻匮苡行亩核罂苛丝?,神情沉靜,“金口玉言,說的話豈有兒戲的道理?” “那你可累得很。”七夏頗為同情道,“照你這么說,往后你就不能和人玩笑了?” 他聞言,只是微笑卻沒有作答。心中卻暗暗想:在這宮中,除了你,還會(huì)有誰同我玩笑? 轉(zhuǎn)念思忖時(shí),眼底漸沉,又幽幽感慨道:可惜……你也已經(jīng)嫁了人,往后就是想玩笑,怕也難了。 這一刻,他有些懷念在杭州相遇的日子。從南邊一路行到北邊,途中雖不算一帆風(fēng)順,但一群人說說笑笑,輕松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