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我抬頭無意識地從后視鏡中去看車后的蕭佳雨和郭巖,突然發(fā)現(xiàn)郭巖的目光在后視鏡中和我對視在一起,不再是之前的空洞和木然,若是他沒有遭遇車禍,他和蕭佳雨該是多么令人羨慕的一對夫妻。 我的目光往下移,后視鏡中郭巖還是一動不動地抱著身前的抱枕,我突然發(fā)現(xiàn)他放在上面的手指在輕微地不規(guī)則觸動,全身癱瘓是神經(jīng)元受損導(dǎo)致機體運動功能喪失,看郭巖的癥狀似乎要嚴重的多。 可他的手指如果還能觸動,說明還有治療和復(fù)原的希望。 “他手指這樣動有多長時間了?”我連忙轉(zhuǎn)身去問蕭佳雨。 “手指動?”蕭佳雨愕然片刻后,轉(zhuǎn)頭去看郭巖的手。 這時我驚訝地發(fā)現(xiàn)郭巖的手僵硬的抱著抱枕,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我知道他雖然全身癱瘓,可意識是清晰的,我說話他能聽見也懂是什么意思,只是不能用肢體或者是口表達出來。 我用手去觸碰他的指頭,很認真地問。 “有感覺嗎?” 郭巖一動不動目光又恢復(fù)了之前的呆滯。 “怎么了?”前面的云杜若好奇地問。 “我剛才看見他手指沒有規(guī)律地在觸動,這說明他運動神經(jīng)并不是全部損傷,或者是自行修復(fù)的結(jié)果,若是及時治療,他的病情或許會好轉(zhuǎn)?!蔽矣行┘拥卣f。 蕭佳雨往郭巖身邊坐了坐,輕輕把手放在他的手上,溫柔地說。 “他的手指有時候是會觸動,我?guī)メt(yī)院看過,說是放電反射,他當時發(fā)生車禍,脊柱嚴重受損,主治醫(yī)生說他康復(fù)的機會幾乎為零,開始的時候看見他手指動我也很興奮,可慢慢發(fā)現(xiàn)沒有什么意義,是他完全無意識的反射?!?/br> 聽到這里我多少有些失望,更多是對郭巖的惋惜,但還是沒有放棄,再次觸碰他的手指。 “脊柱受損眼皮還能眨動,我現(xiàn)在觸碰你的手指,你若是有感覺,就對我眨一下眼睛?!?/br> 蕭佳雨也很關(guān)心地看著郭巖,在我期盼的注視下,我一直不斷加重對郭巖手指的刺激,但他的眼皮自始至終都沒有動一下。 我失望地嘆了口氣,把頭轉(zhuǎn)了過來,無意中從后視鏡里瞟見郭巖依舊在里面看著我,那眼神像是在對我訴說著什么,因為他無力控制自己的頭,一會就歪了下去,我忽然發(fā)現(xiàn)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每一次蕭佳雨幫他把歪下來的頭扶起來的時候,郭巖的眼睛總是避開她的目光,等到蕭佳雨再和云杜若聊天的時候,我在后視鏡里又看見他在注視著我。 到蕭佳雨家的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蕭佳雨并沒有我想象中那么可憐,至少她很富有。單獨的別墅裝飾的富麗堂皇,車門剛打開就有傭人出來把郭巖從車上接下去。 蕭佳雨讓傭人帶我們先進去,她去換衣服準備晚飯,等蕭佳雨走了以后,我和云杜若坐在客廳,環(huán)視這碩大的房間,皺著眉頭問。 “你這同學(xué)什么來頭,看樣子家境不錯啊。” “我沒你那么八卦,人家家境好不好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我和佳雨關(guān)系好又不是因為她家境的原因?!痹贫湃舭琢宋乙谎刍卮?。 休息了一會,換好衣服的蕭佳雨走出來,她帶上圍裙一副主婦的打扮,在她身上完全看不出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感覺,她讓我們先坐一會,傭人在準備晚飯,不過郭巖的一日三餐都必須她親自安排和處理。 晚餐很豐盛,桌上的菜肴色香味俱全,看樣子蕭佳雨每天需要做的事并不多,碩大的房間被收拾的一塵不染干干凈凈,她的心思完全只在郭巖一個人的身上。 蕭佳雨招呼我們不要客氣,當是在家隨便點,云杜若來這里似乎很隨便,看我多少有些拘謹,還往我碗里夾菜。 “別像小媳婦似的,扭扭捏捏不像個男人?!?/br> 我倒不是客氣和拘束,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對坐在對面輪椅上的郭巖有莫名的興趣,總是有意無意地去注視他,相信蕭佳雨的耐心極其的好,因為郭巖是全身癱瘓不能咀嚼,吃的東西必須是流質(zhì)。 蕭佳雨今晚為郭巖準備的是粥,我看見里面有rou沫和菜沫,這樣能保證郭巖的營養(yǎng)需求,蕭佳雨很賢惠地在郭巖胸前鋪了一張餐布,然后舀起一勺放在嘴邊吹到適合的溫度后,還很仔細的用手背去感受一下,好像生怕燙到郭巖,再慢慢送到郭巖的嘴邊。 “娶妻如此,夫復(fù)何求?!蔽铱吹竭@里壓低聲音探到云杜若耳邊?!澳阋埠煤脤W(xué)學(xué)什么叫賢良淑德,不然就你那性子,誰敢要你?!?/br> “我保證對你一樣的好,不!比這更好?!痹贫湃舻恍仡^看我一眼?!爱斎?,前提是你也和他一樣。” 我笑著把身體收了回去,看見對面的郭巖緊閉嘴,目光有些絕望的無助,依舊是避開蕭佳雨的眼睛。 “吃一點,每次吃飯你都這樣,我知道天天讓你吃這些,你不高興,可是你不吃身體怎么受的了。” 蕭佳雨很溫柔地笑著對郭巖說,一邊輕柔地撬開他的嘴,把湯勺慢慢放進去他嘴中,可郭巖明顯很不配合,送進嘴中的粥被他一點一點擠出來,流淌到胸前的餐布上。 看到這里我都有些嘆息,年復(fù)一年地對著這樣的人,要多大的耐心和氣力,可見蕭佳雨對郭巖的愛有多深,估計很少有人能像她這樣,即便是我一個外人看都有心力交瘁的感覺。 “你若不吃點怎么成?!笔捈延旰苊黠@已經(jīng)習慣了這樣的結(jié)果,擦拭干凈郭巖的嘴角,又重新把一勺送到他嘴邊。“你若再不聽話,我就把這抱枕給你拿走,讓你以后都找不到?!?/br> 蕭佳雨的聲音很溫柔,說這話的時候她臉上對郭巖洋溢著關(guān)愛的微笑,可郭巖的反應(yīng)忽然有些恐慌,那完全是我從他眼神中讀出來的表情,我竟然看見一行淚水從他眼角滑落下來。 “不拿,不拿,你乖乖吃飯就不拿走?!?/br> 這一次郭巖沒有再抗拒,似乎那抱枕對于他來說就是魔咒,有著不可抗拒的魔力,很配合的把嘴里的粥喝下去。 蕭佳雨一邊喂郭巖一邊幫他擦拭遺漏在嘴角的粥,發(fā)現(xiàn)桌上已經(jīng)沒紙,放下碗轉(zhuǎn)身去拿,就在這個時候,郭巖一直扯到一邊的眼睛又看著我,他似乎總是在蕭佳雨不注意的時候看我,看他的眼神分明是在對我說什么,我有些詫異地皺著眉頭。 這一次他是在對我眨眼睛,沒有規(guī)律長度不一的眨動著眼睛,這讓我想起在車上的時候,他的指頭在抱枕上敲擊的動作,但很快在蕭佳雨回來的那刻,郭巖的眼睛一動不動的側(cè)到另一邊去。 我有些不明白他這樣是什么意思,總感覺那眼神中透著期盼,或許是長期在家里接觸的人并不多,有新面孔來家里他反應(yīng)強烈了些。 臨走的時候云杜若說有空會多來陪陪蕭佳雨,我記起段紅下車的時候讓我?guī)兔σ粡埵挷┪牡恼掌?,因為學(xué)校要舉辦成立六十周年的慶典,會出一本名人錄當然少不了蕭博文這位舉足輕重的人物。 蕭佳雨讓我們等一會,從樓上下來的時候,交給我們一張蕭博文的單人照,照片中蕭博文風華正茂,站在一處燈塔前笑容可掬。 第七十四章 失誤(今日有加更) 下午回到局里發(fā)現(xiàn)解剖室里空無一人楚天啟居然不在,我心里暗暗發(fā)笑,終究也是人天天這么熬還是扛不住了,想必是回去休息,不過解剖臺上的那具無名女尸已經(jīng)快要拼湊完成。 我看見旁邊的尸塊所剩無幾,如果按照楚天啟的進度,相信用不了幾天這具女尸就能完成,一直讓楚天啟辛苦了這么久也沒有幫上忙,看樣子他今天休息,我?guī)退鲆恍幢阄覜]有他熟悉和快捷,但能拼湊多少算多少,他也能少辛苦幾天,而且云杜若和屠夫一直在等待這具女尸完整拼湊出來。 所有的案件都是由這件無名女尸分尸案牽引出來,這具女尸或許就是這一系列案件的關(guān)鍵,只是可惜到現(xiàn)在沒有找到女尸的頭,確定女尸的身份只能寄托在拼湊完后,根據(jù)女尸身上的特征對比失蹤人口,看看能不能有所發(fā)現(xiàn)。 我把手中的煙頭掐滅,換好衣服走到三號解剖臺,有了上次的教訓(xùn)后,我再不敢輕易拼湊,這猶如搭建積木,錯一塊到后面會越錯越多。 只是這些尸塊大小都一樣,拼湊必須嚴謹?shù)胤磸?fù)對比,有時候甚至需要一些運氣,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對人體構(gòu)架的熟悉,不過現(xiàn)在最需要的是耐心。 我清理好一塊尸塊,放在放大鏡下反復(fù)觀察邊緣,確定手里的尸骨是肋骨的一部分,肋骨一共十二對,二十四根,特別是中間幾根長度和寬度極其相似,即便是完整的都很難目測出到底是第幾根,何況是分割的如此小的情況下。 我觀察楚天啟已經(jīng)拼湊好的女尸肋骨部分,我手里的尸塊體直而短,末端鈍圓,反復(fù)比對后確認這應(yīng)該是肋骨的十一或者十二肋之間的一塊。 不過具體是什么部位我一時間還無法確定,在放大鏡下我觀察了很久,楚天啟對第十一和十二肋的拼湊進行了一大部分,猶如拼圖雛形已經(jīng)大致完成,而我手里的尸塊只需要放在合適的地方就行,而且留給我的空位并不多,但我卻在手里這塊尸塊上花費了快一個小時的時間。 最后我終于確定這應(yīng)該是十二肋左側(cè)中間的一段,放上去后和原先已經(jīng)拼湊好的部位剛好重合,我長松了一口氣,看看這具女尸拼湊成現(xiàn)在這樣的完整度楚天啟要耗費多少心血。 剛想到這里就看見楚天啟從外面進來,見我坐在解剖臺上,愣了一下,目光立刻看向解剖臺上的女尸。 “放心,不會打亂你的節(jié)奏,這次我沒給你添亂?!蔽夜烙嬍撬麚奈移村e會延緩整個拼湊進度,笑著說?!斑@次我很小心,想著我多拼一塊你就可以少辛苦一點,不過這活真是難為你了,我忙活了一個多小時,也就拼上去一塊。” “沒事,已經(jīng)熟悉了就容易的多?!背靻⒑芷届o地走過來,他的手上永遠都戴著手套,對于有潔癖的人選擇干法醫(yī),真不知道他怎么熬過來的。 很明顯他的注意力和關(guān)切程度一直都在女尸上,他的敬業(yè)和專注讓我想起剛畢業(yè)時候的我,不過這些年油滑了太多,那份熱情早已被一具具永遠都處理不完的尸體消磨殆盡。 我指著我剛才拼湊的尸塊,笑了笑說。 “就這塊,你要是不放心就檢查檢查。” “是第十二肋骨上的,部位沒有錯?!背靻⒖戳艘幌潞蠛芸禳c頭。 “我就說不會錯的,這下你該放心了吧?!蔽倚α诵?,他的認真似乎已經(jīng)到了苛刻的程度。 “不過位置錯了?!?/br> “……” 我一愣,看見楚天啟很直白地看著我,在他臉上永遠不要想看見表情,即便是任何細微的變化都沒有,我甚至有時候都懷疑他是面癱,反正從認識他開始,喜怒哀樂就沒在他臉上出現(xiàn)過。 我用了一個小時時間反復(fù)核對后才拼湊的尸塊,在楚天啟眼中沒到半分鐘就被否定了,我即便是再散漫可專業(yè)技術(shù)知識不會差到什么地方去,好歹我也是主檢法醫(yī)。 “位置錯了?”我茫然地回頭去看那尸塊的重合部分后,詫異地問?!笆裁次恢缅e了?” “不是在左邊,這尸塊是第十二肋骨右邊的?!背靻⑵降鼗卮?。 肋骨是左右對稱的,完整的情況下都很難目測區(qū)分出左右,何況是在被分割成這么小,而且大小一致的情況下,楚天啟都沒用放大鏡研究邊緣的磨合以及創(chuàng)口之間的分裂并一口說出我位置錯了,我多少有些不相信。 我重新拿起放大鏡觀察第十二肋骨右側(cè)的斷裂面,因為切口被打磨過,所以明顯的咬合是不可能找到,我并沒有什么確切的發(fā)現(xiàn),抬頭愕然地問。 “這一塊尸塊剛好是第十二肋骨中間的部位,即便我放錯了位置,你怎么能如此肯定一定就是右邊的?” “這具無名女尸生前肋骨有損傷,應(yīng)該是受過撞擊導(dǎo)致,不過并不嚴重,但肋骨筋膜有明顯炎癥,因此斷定死者患有筋膜炎,而位置剛好在右側(cè)第十二肋上?!背靻⑾攵紱]想脫口而出?!岸@塊尸塊雖然被分割的完整,但是骨溝有輕微腫大,應(yīng)該是長期炎癥造成,而第十二肋骨左側(cè)并沒有筋膜炎癥狀,因此這塊尸塊應(yīng)該屬于右側(cè)?!?/br> 我聽完按照楚天啟的說話重新檢驗,結(jié)果果然和他說的一致,沒想到竟然忽略了這個細節(jié),主檢法醫(yī)竟然沒一個見習生仔細和專業(yè),自慚形穢地苦笑。 “看來還是你對這具尸體了解。” “也不是,不過見的多了就熟悉了?!背靻⒁琅f沒有太多表情的回答?!榜R上要接近尾聲了,還是由我來吧,剛才回來的時候,姜局讓我通知你去一趟他辦公室?!?/br> 聽到屠夫找我渾身都不自在,把手里的工作移交給楚天啟后,換好衣服去屠夫辦公室,進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云杜若也在,屠夫見我進去嚴肅地問。 “無名女尸拼湊的怎么樣了,就等著你那邊出尸檢報告好核對身份,這可能是這一系列案件的關(guān)鍵?!?/br> “進展很順利,相信這幾天就會完成,尸檢報告會第一時間出來?!蔽艺f到這里發(fā)現(xiàn)不對,補充了一句?!盁o名女尸的拼湊一直都是由楚天啟單獨完成?!?/br> “天啟這小伙子不錯,是棵好苗子,好好培養(yǎng)培養(yǎng)將來也是棟梁之材,等案件偵破后我會好好表彰他的?!蓖婪螯c點頭忽然看我一眼?!澳愕故堑吹暮?,與世無爭的性格也算難能可貴?!?/br> “他這叫有自知之明?!痹贫湃粢娡婪蚩湮遥谂赃吤蛑焯Ц?。 “好了,叫你們來是說點正事。”屠夫點燃一支煙一本正經(jīng)地問?!斑@一系列案件你們兩人一直配合跟進,到發(fā)現(xiàn)向忠義的尸體,目前為止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死了很多人,想聽聽你們的看法,云隊,案件主要是你負責,你先說說?!?/br> “從目前掌握的情況看,所有的案件都和二十年前,現(xiàn)在剛證實的慕寒止被殺案有關(guān),命案的受害者都和慕寒止牽扯上關(guān)系,作案動機應(yīng)該是仇殺,其中幾起案件的疑兇具備醫(yī)學(xué)知識,從作案時間和現(xiàn)場證據(jù)推斷應(yīng)為男性,但案件中也有疑似像慕寒止和慕曉軒的女人和小孩出現(xiàn),因此不排除是合謀作案,但具體關(guān)系還有待調(diào)查。” “那出現(xiàn)的女人和小孩你們怎么看?”屠夫吸了一口煙問。 云杜若和我對視一眼,在這個問題上,她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我看的出她的信念和認知或多或少也受到了動搖,只不過在屠夫的面前,她不敢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而已。 “有什么直接說,對錯一起商談,吞吞吐吐干什么?”屠夫提高嗓門問。 “慕寒止和慕曉軒都死了二十年,尸骨都火化掩埋,可從目前掌握的情況看,的確有和慕寒止以及慕曉軒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出現(xiàn)?!蔽铱丛贫湃艚硬簧显?,在旁邊小聲的說。“姜局,您說長的一模一樣的人肯定是有,可偏偏要和慕寒止母子長的一樣這個概率實在太小,您說有沒有可能不是像慕寒止母子,其實就是說……” “荒謬!”屠夫還沒聽完就打斷我的話?!爸敖o你們說了多少次,要端正自己的態(tài)度,你們的判斷直接影響對案件的偵破,你們都相信鬼能殺人,那這個案件還怎么偵破,難道我要去抓一個鬼來結(jié)案,越是離奇只說明兇手越是在掩飾,想要瞞天過海擾亂視聽,你們?nèi)羰窍嘈拍遣徽弥杏?,事已至此,說說往后的工作你們打算怎么做?” “盡快找出在慕寒止房間中出現(xiàn)的另外兩個人……” “怎么找?”屠夫又一次打斷云杜若的話。 “……” 云杜若又回答不上來,不是她無能實際上在年維民和向忠義死后,我們一直沒有找到這兩人共同的地方,因此也無法確定兩人的交集點,所以從他們兩人身上找出其他兩人的打算徹底落空。 “其實也不用刻意去找。”我埋著頭低聲地說?!皬臅r間上算應(yīng)該是快了?!?/br> “什么快了?”屠夫看我一眼問。 “向忠義在年維民死亡不到一個星期就被害,以兇手目前尋仇的時間間隔看,想必很快就會有命案發(fā)生?!蔽覊旱吐曇艋卮稹?/br> 屠夫重重嘆了口氣,起身背負著手在房間來回走了一圈。 “今天上面領(lǐng)導(dǎo)找我談話,向忠義畢竟是廳級干部,被殺一案上面很重視,已經(jīng)勒令限期破案,我之前一直壓著,現(xiàn)在怕是壓不住了,軍令如山,這次沒和你們戲言,一個月!一個月必須破案!” 屠夫從來沒用這樣的方式和我們談過話,看樣子形勢緊迫已容不得屠夫一肩承擔,我和云杜若對視一眼,限期已下可案件不要說偵破,就連一個突破口都沒有,明明知道兇手還會作案,但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轉(zhuǎn)身離開的時候,屠夫把我們叫了回去。 “明天晚上下班去一趟我家,你們譚姨說告訴過你們了,我生日讓你們?nèi)ゼ依镒?,都這個節(jié)骨眼上,她還記得這破事,我是拿她沒辦法,你們就來吃頓便飯,別告訴局里其他人,免得就驚動了,不要買東西,否則我直接扔出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