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要求真多,找個臨時女朋友而已,用得著這么慎重嗎?喬亞楠腹誹,看看肖豫北,到唇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顧客就是上帝,顧客的話都是對的,何況,像眼前這家伙長成這副禍國殃民的樣子,一般女人還真配不上他,即使只是臨時女友。 肖豫北接著談對臨時女朋友的要求,這回比第一次說得具體多了,喬亞楠越聽腦門越疼。 什么瀟灑利落力氣大身體好性格獨立剛強,感冒不吃藥就能自愈等等。 喬亞楠想說兄臺你干脆找個男人算了,女人符合你要求的不好找。 這家伙的一萬塊不好賺啊! 江雅情的那五萬塊可別也因相親不成兇多吉少。 喬亞楠回想自己和江雅情簽的服務(wù)條款,暗暗慶幸,自己只說幫介紹她和肖豫北認識,沒打包票讓他們一定搞上搞出jian情。 ☆、第5章 失之交臂 說完了對臨時女友的要求,肖豫北屁股生根似坐著不走,喬亞楠只得沒話找話,她這些年混過很多行業(yè),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口才很不錯,很能侃。 肖豫北聽得很愉快,待客區(qū)那張廉價沙發(fā)坐得很愜意,雙腿交疊,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眼睛半闔上,唇角上挑,不時接著喬亞楠的話題說上兩句。 全然放松的姿勢消弭了他臉上的冷厲和眉眼間的硬朗和鋒銳,清朗醇厚的聲音更是讓人聽了通體舒暢,喬亞楠在心中又暗贊了好幾聲優(yōu)質(zhì)男人。 午餐時間到了,喬亞楠正思索著要不要宰肖豫北一頓飯,吃過飯打包點兒好吃的回去給她媽換換口味,肖豫北的手機響了起來。 才聽了幾句,肖豫北臉色變了,厲聲道:“胡鬧,趕緊讓人攔著,我這就過去。” “我大伯的女兒昨天下午出了車禍,一條腿廢了,我大伯派人去砍肇事者一家人,我先走了?!彼f,急匆匆往外走。 他大伯想必也是有錢的主兒,有錢也未必能平安順遂??!喬亞楠感慨,忽而,眉頭皺了起來。 她記起,高明澤早上發(fā)信息說他媽駕車撞傷了人,對方傷勢挺嚴重。 宋艷撞的不會就是肖豫北大伯的女兒吧? 喬亞楠沒有仇將恩報的高尚情懷,宋艷如果被砍死了,她絕對放鞭炮慶祝,可高明澤……后背涼嗖嗖冷汗直冒,喬亞楠掏出手機,飛快地拔打高明澤的手機號。 高明澤在家里,一家三口躲在臥室中,有七八個壯漢正在狂砸門。 來不及仔細思考,喬亞楠大聲道:“你告訴他們,肖豫北在我手里,敢動一動,我就砍掉肖豫北一只手?!?/br> 高明澤愣了愣,對喬亞楠順服慣了,沖口就照她說的喊了出來。 砸門的人停了下來。 “喬亞楠是不是認識那些人,明澤,你快讓她過來救我們?!彼纹G嘶聲叫。 亞楠一個女孩子過來了很危險,哪能行,高明澤果斷搖頭。 喬亞楠在電話里清楚地聽到這邊的動靜,厲聲道:“高明澤,不要硬碰硬,拖住他們,救星很快就過去了。” 一面說,一面飛快地關(guān)店門,急匆匆往高家趕。 高家已不住十五年前喬亞楠和高明澤一起讀幼稚園時玩兒過家家時住的老房子,搬新家了,喬亞楠沒去過高家,不過,高明澤多次邀請她過去,地址知道的。 肖豫北和喬亞楠一前一后到達高家。 肖天培讓公司的保安隊長帶了七個保安過來,個個人高馬大彪悍勇猛,好在高明澤不是血氣方剛死要面子之輩,見勢不妙,立即護著父母退進臥室關(guān)上門鎖死,一家人只是剛照面時挨了幾拳頭,皮外傷,沒有生命危險。 高明澤看到喬亞楠滿頭滿臉的汗,急忙幫她擦汗,又乖順地正面背面各個方位展示給喬亞楠檢查,再伸手踢腿表示自己沒受傷。 “跑得這些急,怎么沒跑斷腿??!”肖豫北看喬亞楠和高明澤親密無間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陰陽怪氣道:“好厲害哦,要砍斷我一只手是吧,我現(xiàn)在在這里,來砍啊!” 捋起袖子,露出勻稱有力的一條手臂,揮舞著,示意喬亞楠要說到做到。 不是事急從權(quán)么?一個大男人怎么心眼那么小,長得挺好看,嘴巴卻毒得開口就能嗆死人。喬亞楠暗暗撇嘴,沒心情跟他計較,使眼色讓高明澤趕緊和肖豫北談車禍的解決方案。 宋艷過紅綠燈路口時闖紅燈,沖向正常行駛的肖美婧的車,肖美婧急忙拔轉(zhuǎn)車頭避讓,汽車撞上路邊的電線桿,車頭嚴重變形,一條腿卡住,命雖然撿回來了,卻成了殘疾,昨晚昏迷著還好,今早醒了過來,哭得肝腸寸斷不停尋死。 肖天培四十歲才得了這一獨女,五十歲妻子去世,父女相依為命,將女兒愛如心肝命根子,當下氣血上涌,命人把肇事者一家剁了替女兒報仇。 “美婧的腿不能白斷,我也不多要求,一腿還一腿就行?!毙ぴケ蔽⑽⒁恍?,無視高明澤開出的幾近傾家蕩產(chǎn)的賠償金額。 逮到機會公報私仇,肖二少笑得很是香甜。 當然,這只是嚇唬,他還不至于囂張到拿律法當兒戲,說話的同時,眼角斜宏基過來的那幾個保鏢的負責人,悄悄使了個眼色。 宋艷摸著自己的腿,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 喬亞楠知道肖豫北不是良善之輩,見他眉頭都不動一下就說出要人一腿的事,也嚇得心頭冷氣直竄。 “我能做主的就這些了,你們自己看著辦?!毙ぴケ鞭D(zhuǎn)身往外走,臨行前,狠狠地橫了喬亞楠一眼。 他在喊自己走,喬亞楠遲疑了一下便跟了上去,一只腳剛踏出門,背后一聲沉重的悶響。 樓下賓利車停著,肖豫北坐進車里,卻不開,喬亞楠想了想,自己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你真狠?!彼f,看著他握方向盤的手,那雙手真漂亮,骨節(jié)勻稱,白皙干凈,誰能想到,翻覆間,便取人一腿。 “我狠?”肖豫北笑了,招牌式的笑容,唇角微微下垂,眉頭上挑,笑容如刀,“美婧才十九歲,如花的年齡,今后一輩子只能坐著輪椅拄著拐仗,那個女人卻五十多歲了,賠美婧一條腿難道吃虧了?” “這是什么邏輯?人家又不是故意的?!眴虂嗛苁亲タ?,聲調(diào)瞬間高了八度。 “假惺惺!其實你很開心,別不承認,我看出來,你很討厭那女人?!鼻懊媸羌t燈,汽車停了下來,肖豫北嗤笑,側(cè)過頭,湊近喬亞楠,溫熱的鼻息往她脖子噴,“你跟那小子關(guān)系那么好,怎么又那么討厭他mama?” 不止是討厭,而是恨! 如果不是高明澤,長大后,她一定報復(fù)宋艷。 宋艷到她家辱罵后,喬亞楠有很長一段時間不理睬高明澤,后來又和好了。 高明澤熱臉貼冷屁股也不以為意,一天又一天跑來找她,她不讓他進門,就杵在門外不走,周末不上學(xué)時,就在她家門外站崗,一站一整天是常有的事。 宋艷把家里米面錢都鎖起來了,他就從自己口糧里省,吃飯時端著飯碗出門來找她,要把飯給她吃,把宋艷給他買的作業(yè)本子賣給同學(xué),把那幾毛錢拿來要給她,自己在學(xué)校里挨老師罵罰站也不以為意。 那時他還小,卻竭力挺著小胸脯想為她撐起一片天,雖然沒做到,也盡力了,她領(lǐng)他的情。 要不要說起那小子就一臉憂傷啊! 肖豫北胸悶氣促了,一頭扎進了醋缸里,從身到心,無處不酸。 那個看著高大威猛的壯漢其實就是豆腐渣,不值得你傷心,你面前的我!玉樹臨風(fēng)英俊瀟灑的我,才是你的良人! “那小子真沒用,讓你受那么多苦。”肖豫北狠狠地抨擊情敵,盡管他想讓自己胸襟寬廣傲視群雄,可那酸味兒還是從每一個字眼中透了出來。 “他有用沒用關(guān)我什么事?我是我,他是他?!眴虂嗛獫h子當久了,已忘了女人的柔弱和被保護的需要。 什么意思!她這話言下之意是和姓高的小子撇清! 這算不算在向自己解釋? 肖豫北從醋缸出來掉進蜜罐里,嘴角翹得老高,差點唱起《十八摸》小調(diào)。 “你好像很高興?”喬亞楠滿腹狐疑,有點擔心肖豫北精神失常,把車開到護城河里去。 表現(xiàn)得這么明顯嗎?肖豫北深吸氣,壓下心頭蕩漾起伏的春潮,努力展現(xiàn)自己泰山崩于前臉不變色的精英派頭。 因為太高興,要控制不易,所以他的眉頭緊皺,唇角卻高高翹起,眼睛炯炯有神,那別扭樣子,怎么看怎么違和。 ☆、第6章 喝了一缸子醋 喬亞楠覺得自己的眼睛被荼毒了。 不帶這樣耍人的,免費車不好坐??!喬亞楠認真考慮,自己要不要下車走路回心緣算了。 肖豫北密切注意著喬亞楠的一舉一動,連她的眼睫毛眨動都沒放過,見她皺眉頭,迅速反思,很快找到癥結(jié)。 得意忘形導(dǎo)致樂極生悲,肖豫北急忙補救。 怎么救?耍嘴皮子怕喬亞楠認為自己輕薄浮蕩,只能美色出場了。 肖豫北先從面巾紙盒里抽了一張紙裝模作樣抹了抹額頭,表示自己很熱,接著開始松襯衣扭扣。 他很想帥氣地用力一扯,啪啦一聲所有扣子落地,露出自己性感的胸肌,可是,怕喬亞楠罵他耍流氓,只能盡量優(yōu)雅地只解一??圩?。 車廂空間有限,喬亞楠想不注意都難,從她的角度看去,只見半敞開的領(lǐng)口下面瑩潤一片雪色,線條完美的鎖骨若隱若現(xiàn),汽車前進的微微波動令得那片肌膚充滿活力,怎么看怎么可口! 真是妖孽! 喬亞楠暗暗撇嘴,美色惑人,不想看的,視線卻挪不開。 “你在看我什么?”肖豫北很高興,特風(fēng)sao地撩眼皮看喬亞楠。 剛才還蠻正常的,這會兒又進入變態(tài)狀態(tài)了,看那樣子,一定是在自戀地以為把自己迷住了。 反正拍馬屁不要錢,喬亞楠樂得討好顧客,嘻嘻一笑,說:“我在想,肖先生長得真俊,有不少女孩子追吧?” “那是。”肖豫北高度贊同,點頭,唇角代替尾巴高高翹起,哼道:“你也覬覦我的美色嗎?要追我嗎?” 追你?我還不如去追一頭牛,追到了可以賣錢……喬亞楠側(cè)頭翻了個白眼,再轉(zhuǎn)頭時,舉起爪子,色迷迷道,“色狼來了,小美人你乖乖躺倒吧!” 嗚嗚……為什么要開著車呢?肖豫北很痛苦。 不能順勢躺倒任蹂躪太要命了。 又開過一個紅綠燈路口,馬上就到心緣了,肖豫北沒有直行,右轉(zhuǎn)在一家酒樓門前停了下來。 氣氛正好,應(yīng)該請吃飯培養(yǎng)感情趁熱打鐵什么的,肖豫北沒有戀愛經(jīng)驗,情商不高,不過智商高,腦袋不掉醋缸酸成漿糊時,決策還是很英明的。 “吃過飯再回去。”他下車,沒征詢喬亞楠的意見,霸道專制。 “打包,我得盡快趕回去?!彼龐屵€餓著肚子呢,喬亞楠體察不到肖豫北的良苦用心,掏手機看時間,下午一點半了。 那破婚介所很重要么?我給你錢付你一天的盈利請吃飯,肖豫北剛想發(fā)飆,手機鈴聲響起,來電話了。 到高家砍人的那幾個人的頭兒打來的,肖豫北只聽得一句,氣得眉頭打結(jié),罵道:“你沒看到我使眼色嗎?” “看到了,那小子動作太快了,我來不及阻止。”保安頭兒顫顫驚驚為自己辯解。 肖二少的冷酷在宏基里面是出了名的,這回辦砸了事,這個月的獎金肯定保不住了,只能退而求其次,爭取不要被開除。 “怎么啦?要了高明澤他媽一條腿你大伯還不甘心?”喬亞楠攥緊手,周身肌rou緊繃,嚴陣以待。 “那小子敲斷了自己一條腿,替他媽贖罪?!毙ぴケ迸?。 那聲沉重的擊打聲是高明澤砸斷自己的腿! 那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