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汽車開進某家海濱會所,老者引領(lǐng)她徑直走向會所的后花園,在一涼亭中坐下,亭中有一張小桌,侍者前來詢問需要喝什么,殊晚擺了擺手,老者禮貌地招呼道:“殊小姐請稍等一會兒?!?/br> 殊晚在亭中坐了一會兒,慕父便到了,他已經(jīng)不再年輕,走路的步伐略慢,帶一點跛,拄著拐杖,但依舊氣勢十足。為了表示禮貌,殊晚站起來:“你好?!?/br> 慕父沒有回應(yīng)她,甚至沒有正視他,顯示著他的傲慢與高傲,徑直在她對面坐下。 殊晚也坐下:“你找我來有什么事嗎?” 慕父這才打量殊晚,的確是個漂亮的女人,五官精致深邃,怪不得把慕皓天迷得七葷八素。但沒有什么能阻礙慕家的事業(yè)發(fā)展。慕父身板坐得筆直,開口:“我的時間很寶貴,所以,就開門見山。殊小姐,我非常不喜歡你。” 說得好像她喜歡他似的。這人太不禮貌了,還沒他身后的老者可愛,殊晚想。 慕父朝身后保鏢使了個眼色,那人立即遞上來一只皮箱放在桌上,箱蓋彈開,露出一沓沓粉色鈔票,殊晚眼睛一亮,不少錢誒! “這里是三百萬,殊小姐,請你離我的兒子遠一點?!蹦礁钢鼻幸c。 “可是……” “我知道你要說什么?!蹦礁复驍嗨?,“三百萬,其實不多,你也許能從慕皓天那里拿到更多。但我不會多加一分錢,因為這世上有許多要錢不要命的人,三百萬足以請到這樣的人。殊小姐請好生衡量,是你拿走這三百萬,從此離我兒子遠遠的;還是把這三百萬給那些亡命之徒,我想,他們很樂意接這樣的活?!?/br> 殊晚看看錢,再看看一本正經(jīng)的慕父:“你的意思是我離慕皓天遠遠的,就可以拿走這三百萬?!?/br> “是的?!蹦礁搞紤械靥Я颂а燮?,“現(xiàn)在,請你給我一個準確的答復(fù),這錢……” “成交!”殊晚氣吞山河地打斷對方,她刷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利落地合上箱蓋,拎起箱子,像慕父鞠躬致謝:“和你的合作非常愉快,我現(xiàn)在就去機場,買一張最快離開南源市的機票,從此,再不見慕皓天?!?/br> 三百萬,賺大發(fā)了。 后半輩子都不愁,還能擺脫慕皓天那個一肚子壞水的家伙。殊晚忽然發(fā)現(xiàn),面前的老者無比可愛,渾身上下散發(fā)著圣父的光輝,高大而偉岸……她再次朝慕父深深地鞠躬:“非常感謝?!?/br> 下次還有這種好事,繼續(xù)找她哈。 殊晚拎起箱子,轉(zhuǎn)身就走。 慕父看著她離去的身影,這事來得太干脆了吧?就算沒氣節(jié),也得反駁兩句,他的臺詞都還沒說完。 果然是個怕死的女人。 殊晚高視闊步,要不是周圍有人看著,她就能抱著箱子蹦起來,發(fā)財了,發(fā)財了……她是有職業(yè)道德的,馬上去機場。 還未穿過花園,卻看到慕皓天小跑過來,面色略有慌亂,他得到消息,父親將殊晚請了過來,心頭大駭,不知道父親要怎樣為難她。 此時看到殊晚,慕皓天松一口氣,但依舊皺著眉頭,擔(dān)憂地問:“殊晚,你沒事吧?” “我很好啊?!笔馔碲s緊抱著箱子退了幾步,既然收了錢,就得忠人之事,離慕皓天遠遠的。 慕皓天的目光落在箱子上:“你抱的什么?” “沒,沒什么?!笔馔碲s緊搖頭,這是她的錢。 慕皓天越發(fā)懷疑:“到底是什么?” “是三百萬?!蹦礁敢呀?jīng)站起身,走到?jīng)鐾と肟谔帲野l(fā)殊晚的罪狀,“我給錢讓她離開你,她想都沒想就答應(yīng)了?!?/br> “你給她錢?”慕皓天覺得不可思議。 “她寧愿要錢,也不要你。”慕父滿面鄙夷,似乎在說,兒子你看,她一點都不愛你。 “我知道她肯定會選錢!”慕皓天差點被氣死,轉(zhuǎn)頭看向殊晚,“把錢還給他?!?/br> “我不?!笔馔戆严渥颖У镁o緊,合作已經(jīng)生效,這是個再美妙不過的合作,她為什么要聽慕皓天的?殊晚邁步就走,被慕皓天一把拽住箱子,“不準答應(yīng)他任何事情。” 殊晚抱著箱子不撒手:“我就答應(yīng),我就答應(yīng)……” “不準答應(yīng)?!?/br> “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見慕皓天不松手,殊晚朝慕父求助,“你看你兒子,搶我的錢……” 兩個人搶三百萬,一個要走,一個非要留。 這畫面太美,慕父不敢看。 兀自風(fēng)中凌亂。 “我給你三百萬,乖,把錢還給他?!蹦金┨旌醚韵鄤?。 “我不要你的?!笔馔聿挪皇彰赓M的午餐,她要跟慕父合作,合作十分愉快。 “快放手?!?/br> “我不放?!?/br> 慕皓天搶不回來,下狠招:“世上哪有這么好拿的錢?我爸騙你的,這是他給你的聘禮,收了他的錢,以后你就是我慕家的人了?!?/br> 好嚇人!殊晚嚇得一個哆嗦,趕緊松了手。 慕皓天順利搶回箱子,趕緊把錢給慕父:“她什么都沒同意?!?/br> 慕父的三觀已碎成渣渣。 ☆、第55章 離家 夜晚,慕家大宅燈火通明,慕父面如寒霜:“我要你離開那個女人,跟程家聯(lián)姻?!?/br> “我不會離開她?!蹦金┨焓謭远ǎ傲硗?,我還沒追到她,拜托你下次不要拿著錢添亂?!彼绣X還不跑得天邊去,慕皓天怕追不上。 “如果你要她,我就與你斷絕父子關(guān)系?!蹦礁竿{道。 慕皓天才不信:“爸,你就我一個兒子,跟我斷絕了父子關(guān)系,趙家豈不是更得意?” “我可以做試管嬰兒,再生兩個?!蹦礁鸽p目噴火,“你既然不為我慕家著想,還有什么資格繼承家業(yè)?沒有慕家,沒有中朗,你以為你還剩什么?” “你兒媳婦肯定是她?!蹦金┨煲庵静桓摹?/br> …… 父子倆大吵一架,以慕皓天被逐出慕家告終。 兩天后,中朗地產(chǎn)總部,某位精英模樣的男人,聲無平仄地念著文件:“……經(jīng)過董事會研究決定,從即日起,解除慕皓天中朗地產(chǎn)總經(jīng)理一職,任命任先華為中朗地產(chǎn)總經(jīng)理……” 文件最下方,龍飛鳳舞地簽著慕父的名字。 辦公室浮動著詭異的氣氛。這幾年,中朗地產(chǎn)一直是慕皓天負責(zé),規(guī)模不斷擴大,他是名符其實的最高行政管理人。 慕皓天“哼”地笑一聲:“解除我的職務(wù)?”他似乎聽到了天方夜譚,覺得十分好笑,把手上文件甩在桌上,“ok,不干就不干。” 慕皓天交待好后續(xù)事宜,收拾好東西,離開中朗地產(chǎn)。 當(dāng)天,爆炸性的消息出現(xiàn)在各大媒體,慕皓天被解除中朗地產(chǎn)總經(jīng)理一職,同時,被解除集團副總裁一職,踢出董事會。最重磅的消息是,慕皓天將失去繼承權(quán)。 這無異于商業(yè)地震,連殊晚這樣絲毫不關(guān)心政商大事的人都聽到了消息。 晚上,慕皓天卻若無其事地來到酒吧看殊晚跳鋼管舞。申門豪迎了上去,呵呵一笑:“慕總真是愛美人不愛江山啊?!?/br> 圈內(nèi)人都聽到了消息,慕皓天愛上了某個鋼管舞女郎,一意孤行想娶進門,慕父勃然大怒,最終將兒子逐出慕家。 慕皓天灑然一笑:“怪就怪她長得太美,禍水啊。我想著禍害我一個人就得了?!?/br> “慕總真性情。”申門豪贊道。 殊晚上臺跳舞時,忍不住看了幾眼慕皓天,他端著酒杯,一杯接著一杯,似乎有有心事。一曲跳完,慕皓天向她邀約:“陪我喝一杯?!?/br> 殊晚點了點頭。 兩人在吧臺坐下,殊晚捧著杯子:“我聽說了你的事?!边@事明明跟她沒有關(guān)系啊?什么愛美人不愛江山,什么為了愛情奮不顧身,她明明不是女主角,但今天酒吧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不一樣了。 殊晚道:“你還是跟你爸爸說清楚?!?/br> “說什么?說我喜歡你,想把你娶回家,這些我已經(jīng)說過了?!蹦金┨旌敛辉谝獾?。 “可我沒同意啊?!笔馔碛X得莫名其妙。 “你不需要同意,喜歡你,這是我自己的事。”慕皓天晃了晃酒杯,笑得十分灑脫。 這么富有哲理的話,殊晚無言以對。 “那你以后怎么辦?”殊晚問。 “這個你就別擔(dān)心,我還有一家公司,正好騰出手來好好發(fā)展,花點時間做上市?!蹦金┨煺{(diào)笑道,“放心,你嫁給我餓不著你,以后依舊讓你風(fēng)風(fēng)光光享受闊太太生活?!?/br> “你……”殊晚氣結(jié),簡直就是個流氓。 出了這么大的事,慕皓天不慌不亂,他的那家公司名曰“天浩”,慕皓天雖沒有親自管理,但仗著自己是中朗地產(chǎn)掌權(quán)人,不斷擴渠道,也算發(fā)展得風(fēng)生水起。 當(dāng)然,規(guī)模不可與中朗集團相提并論。 慕皓天離開中朗地產(chǎn)時,將助理保鏢一干人通通帶走,依舊風(fēng)光不減,正式坐鎮(zhèn)天浩,有大干一番的勢頭。 這日周末,慕皓天仍去了公司,中午就回來了,敲了敲殊晚的房門,手上提著筆記本:“有樣?xùn)|西想給你看一下,幫我拿一下主意。” 殊晚一個高中沒畢業(yè)的,能幫這位資本家拿什么主意? 她放他進屋,慕皓天將電腦打開,里面出現(xiàn)數(shù)個裝修方案,奢華到極致,富麗堂皇的宮廷風(fēng)格,對比強烈的黑白風(fēng)格,淡雅的田園清新風(fēng)格,甜蜜浪漫的溫馨家居風(fēng)格……要裝修的房屋是一棟看海別墅,宏偉寬敞。 慕皓天問殊晚:“覺得哪一個更好?” 殊晚看得起勁,隨口道:“熱帶海洋風(fēng)不錯啊,還有那個田園清新的方案,看著心情就很好?!?/br> “那就田園風(fēng)?!蹦金┨煲诲N定音,此風(fēng)格比較適合養(yǎng)小動物,比如她這樣半人半蛇的。 “你公司那么多員工,為什么叫我看?”殊晚問,她又不是這方面的專家。 “我怕裝修出來你不喜歡?!蹦金┨熘钢娔X上的整體景觀圖,“你要是有空,我?guī)阆热タ纯矗瑒e墅在長灣,倚山靠海,還有私家沙灘和碼頭。以后我們住在那里,逛街喝咖啡都方便……” “誰要跟你一起?。俊笔馔泶笈?,她都不喜歡他,為什么要跟他??? 殊晚快被氣死。 翌日,慕皓天上班,給裝修公司打了電話。財務(wù)總監(jiān)過來敲了敲門,進屋后面色凝重:“慕總,銀行停止了對我們的貸款,并催促我們盡快還款……” “哪家銀行?” “所有銀行。” 慕父全面狙殺,他倒不是跟兒子有仇,而是準備讓他嘗嘗一無所有的滋味。慕父了解這個年齡的男人,血氣方剛,為了愛情義無反顧;他也了解自己的兒子,心比天高志氣昂揚。他要堵截他所有的路,將現(xiàn)實赤裸裸地呈現(xiàn)在他面前,磨掉他的銳氣與狂傲。 慕皓天受不了一無所有的生活,他習(xí)慣了站在人群高處,習(xí)慣了被人敬仰與崇拜,愛情的甜蜜會隨著事業(yè)的失敗而失去光澤,最終變成一抹黯淡的余灰。那時,慕皓天才會知道自己有多么可笑,他會回到慕家,接受他既定的命運。 慕父看好天浩的業(yè)務(wù),但是,天涼了,讓這家未能上市的公司破產(chǎn)吧。 天浩的主業(yè)是新興科技與能源,以及連鎖零售,與中朗的業(yè)務(wù)沒有多少交集,切斷客戶這條路不好走,那便來點簡單的——切斷資金鏈。慕父憑借自己的強大實力,讓銀行斷了天浩的貸款。 天浩目前正處于擴張階段,把所有的錢都投了進去,又與銀行簽訂了幾筆貸款協(xié)議,如今,銀行不放貸,資金周轉(zhuǎn)不過來,破產(chǎn)不過是幾個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