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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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查查周云到底怎么死的,活著的時候和誰交好,和誰結(jié)怨。蓮華閣那邊呢?” “梁汾正盯著蓮華閣,臣記著您的吩咐,并沒敢插手?!?/br> 太后搖頭嘆息:“這哪是他該管的事,他也不明白這里頭的門道,行了,你多看著些,合適的時候,可以提點一下梁汾?!?/br> 鄭啟剛應(yīng)了,看太后再沒有吩咐,便躬身告退,退到門邊時,才用眼鋒掠過旁邊服侍的林木蘭,暗自想著,得和杜鵑打聽一下這位林御侍到底是什么情形。 “木蘭,扶我起來走走?!碧蟮揉崋偝鋈チ?,便叫木蘭來扶她。 林木蘭忙放下桔子,又在水盆中洗干凈了手,用帕子擦干了,才去扶太后起身,在殿中散步。 “木蘭啊,你與呂月娘一同上京,又相處了數(shù)月,你覺著,依她的為人,是會受點委屈就自盡的么?”太后走著走著,忽然問道。 林木蘭從剛才聽見呂月娘的名字,就開始在回想當(dāng)初的事,可她對呂月娘也并不是十分了解,所以并不敢斷言,只說:“月娘平日是很和氣溫婉的,但會不會自盡,奴也說不好?!?/br> 太后緩緩道:“那時她剛到福寧殿,正是前途大好的時候,換了你,受了些許委屈,會棄遠大前程于不顧,負氣自盡么?” 這個話題讓林木蘭覺得周身寒氣直冒,卻又不能不答,只得說道:“若是奴,自然是不會的。不過,月娘不是失足墜井的么?” 太后忽然一笑,站住腳看向林木蘭:“你還在我面前藏拙呢,她從坤寧宮出來,若是要回福寧殿,自然只須向南行,如何會在坤寧宮北面失足墜井?” “這,奴不敢,奴并不知月娘是在何處墜井……” “是啊,原本人人都該是如你這般,并不知呂月娘在何處墜井,可流言卻說她是不堪圣人折磨而跳井自盡,連墜井之處都言之鑿鑿,這宮里真是該好好整治整治了?!?/br> 太后抬步繼續(xù)向前走,一邊走一邊想心事。原先宋禎繼位之后,她要幫著兒子處理政務(wù),便將后宮諸事都交給了向穎,誰知向穎外表看著厲害,卻在細務(wù)上不甚耐心,時日一長,便被下頭的內(nèi)侍和宮人蒙蔽,不守規(guī)矩的人越來越多。 向穎卻不知道該當(dāng)依托六尚和宮正司管理,只抓到誰處置誰,且多隨心情行事,并不嚴(yán)格依照宮規(guī),如此一來,宮規(guī)雖不至于廢弛,卻也終究比不上自己當(dāng)初掌理后宮時,那么令人敬畏了。 如今向穎故去,后宮位份最高的就是韓芊雅,可太后和宋禎都對她生了疑心,自然誰也不想讓她代管,太后便又把后宮諸事暫且管了起來,正好趁此機會查一查,呂月娘之死到底與韓芊雅有無關(guān)系。 想到這里,太后又側(cè)頭打量了一回林木蘭,這個少女雖然看著謹(jǐn)慎膽小,卻并不懦弱,換了別人撞見那一幕,知道官家不想留她,恐怕自己先尋死了,哪敢如她一般,還跑回來尋自己庇護? 聰敏柔韌,能分辨輕重緩急,還有情有義,倒是個可用之人。太后拿定主意,對林木蘭說道:“我有件事,要交與你去辦……” *** “木蘭?怎么是你?” 柳晨聽說慶壽宮中來人給官家送吃食,迎出來看時,竟是林木蘭隨同小黃門魏喜前來,不由又驚又喜。 林木蘭勉強露出一絲笑:“太后見我閑著,便讓我跟魏小哥一起出來走走。官家在忙么?” 柳晨點頭:“還在垂拱殿與大臣們議事呢。你難得來一回,坐坐再走吧?!庇终泻粑合惨踩テ钭潞炔琛?/br> 魏喜笑道:“柳司寢只管與林御侍去說話,不用管小的,小的常來,知道哪兒有好吃的!” 宮門口值守的小宮人李杏兒便笑著接道:“jiejie們?nèi)グ?,我來招呼魏小哥?!?/br> 柳晨便叫李杏兒好好招待魏喜,自己拉著林木蘭去了偏殿一間小室:“我們?nèi)粘o事時,都在這里休息。坐吧,我只聽說你從佛堂回去了,也不知你現(xiàn)在什么情形,你和曉青都好么?” “都好?!绷帜咎m簡單說了一下這段日子的情況,又問柳晨在福寧殿如何。 柳晨道:“我這里也很好。只是官家自圣人崩逝后,一直都沒有笑模樣,甭管我們想了什么心思,也都不能讓官家略微開懷。官家連膳食都減了一半,余事更是毫無興致,午后韓娘子來求見,官家連眼都不抬,就讓我去打發(fā)韓娘子走。就連二哥抱到官家面前,他也只是看了一眼,碰都沒有碰一下。” 林木蘭聽她長長嘆氣,又面有憂色,便勸道:“官家和圣人是少年恩愛夫妻,這也難免。慢慢就好了?!?/br> “希望如此吧?!绷坷帜咎m的手,“早先你在佛堂不出來,我們也不知出了何事,我雖有心幫你,可卻不得其法,好在你現(xiàn)在安然無事。木蘭,你放心,只要官家心情好起來了,我一定想法引薦你跟曉青……” 林木蘭忙道:“jiejie不用忙,還是以你自己為先。我看太后的意思,對jiejie還是很滿意的,想來jiejie進封的日子也不遠了,這段時日,還是不要節(jié)外生枝了?!?/br> 柳晨很感動:“你總是這樣為我著想,我卻幫不上你……” 林木蘭道:“jiejie好好的,能得到官家的寵愛,以后為我們撐腰,那就是幫我們呢!” 兩人說了一會兒姐妹之間的親熱話,林木蘭就把話題轉(zhuǎn)到自己此行的主要目的:“jiejie在福寧殿這些日子,有沒有聽人提起過呂月娘?” “提過啊,她在福寧殿時日雖短,與上下人等處的倒都還不錯,大家都說她怪可惜的。你問她做什么?” 林木蘭道:“就是覺得她這事挺奇怪的。當(dāng)初咱們八個人進來,她卻無緣無故就死了,總是有些想不通?!?/br> 柳晨點頭道:“我也覺得奇怪。失足墜井,怎么想都不對??梢f是自盡,”她說著起身內(nèi)外看了看,才低聲道,“我聽陳萍兒——她跟剛才的杏兒都是福寧殿直門——說,呂月娘去坤寧宮之前,正跟她商量要在裙邊繡蘭花,我還聽她說跟錢惜學(xué)會了點茶,要點給官家看呢?!?/br> 林木蘭這才想起來,呂月娘死的時候,柳晨已經(jīng)到了福寧殿,就道:“這么說,她當(dāng)時正躊躇滿志……” “是啊,而且她還仗著是先來的,事事想壓我一頭,官家那時對她也很好,常叫她撫琴來聽。我可不覺得她會想不開自盡?!?/br> 林木蘭又問了幾句錢惜在這里曾和誰比較要好之類的話,感覺該問的都問了,便打算回去。柳晨送她出門,剛到院內(nèi),就遇見了從垂拱殿回來的宋禎。 ☆、第34章 誘餌 眾人一起行禮,宋禎本來已經(jīng)一步不停的走到門口,卻在邁了一只腳進門時,忽然轉(zhuǎn)身看向林木蘭問道:“你在這里做什么?” 聲音極其冷淡,林木蘭提著心,答道:“回官家,奴奉太后之命,給您送乳鴿湯?!?/br> 宋禎蹙眉:“你進來?!闭f完便直接進了殿內(nèi)。 林木蘭呆立著不知所措,柳晨忙輕輕推她:“快去!官家喚你呢!”說著便拉著她一起進了大殿。 宋禎已經(jīng)繞過屏風(fēng)進了東面內(nèi)殿,梁汾守在門口,示意林木蘭進去,卻叫柳晨去端茶。 林木蘭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進了內(nèi)殿,也不敢抬頭亂看,只瞄到宋禎坐在長案后,便走到他面前又行了一禮,等待他吩咐。 “娘娘讓你來做什么?” 宋禎開口,問的還是先前問過的問題,林木蘭只得重復(fù)一遍:“太后擔(dān)憂官家不思飲食,命奴給您送……” “送湯讓誰來不行?娘娘怎么會特意讓你來?” 也對,太后明知道官家不待見自己,卻還讓自己來,難怪官家會猜疑??商笫且帜咎m私下探查,并沒說可以稟報官家,所以林木蘭并不敢說,只道:“奴不敢揣測太后心思……” 宋禎沒有說話,只目光如電般盯著林木蘭,見她一直低著頭,看不清眼中情緒,便吩咐道:“抬起頭來?!?/br> 林木蘭僵著身子,微微抬臉,宋禎卻還說:“抬高一些,眼睛看著朕。” “奴不敢……” 宋禎干脆站起身,走到林木蘭面前,低頭直直望著她的臉,問:“你跟柳晨說了什么?” “只是,敘敘舊……”林木蘭被他如此盯著,只能勉強讓自己不顫抖,聲音卻低如蚊蚋。 “敘舊?你們很熟么?” 林木蘭知道不能連累柳晨,慌忙解釋:“只是,只是同鄉(xiāng),又……” 宋禎不聽她繼續(xù)說,另問道:“那么于貴人呢?你與她也是同鄉(xiāng)?” “不,不是……” “那她為何總借故與你攀談?” 林木蘭竭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回道:“于貴人一向八面玲瓏,不只與奴說話……” “是么?”宋禎淡淡回了一句,轉(zhuǎn)身走開,“她沒問你些不該問的么?” 他雖語氣淡漠,林木蘭卻一下子就明白他話中所指,忙道:“并沒有!奴一向只服侍太后,余事都不知曉,于貴人怎會向奴問事?!?/br> 宋禎已回去坐下,說道:“你可以引著她問一問?!?/br> 林木蘭一驚,不由自主抬眼看向宋禎,見他兩頰瘦削,目光卻十分明亮銳利,氣質(zhì)與從前大不相同,忙立刻低頭,道:“奴愚鈍,請官家明示?!?/br> “心事重重、欲言又止,給她制造時機,讓她問出她想問的,然后,回報與朕知道?!?/br> 這是要她做餌了,林木蘭不敢不應(yīng),卻又問道:“此事,奴能不能稟報與太后……” “不必,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若有差池,你自己知道會如何?!彼蔚澱f完就讓她退下,另叫了柳晨進來。 柳晨手里端著茶,先送到宋禎手邊案上,待要退到一邊時,宋禎叫住她。 “你跟林木蘭是同鄉(xiāng)?” 柳晨回道:“是,奴與木蘭皆是揚州人?!?/br> 宋禎站起身,在殿內(nèi)來回踱步,“揚州,青山隱隱水迢迢,秋盡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你們在揚州時,本就相識么?” “那倒沒有,是在上了船之后才認(rèn)識的?!?/br> 宋禎微微點頭,又問:“她今日來,跟你說了什么?” 柳晨只以為宋禎對林木蘭產(chǎn)生了興趣,就想借機為林木蘭說些好話,“奴與木蘭久未見面,便互相問了問近況。她一向乖巧妥帖,我們早先相處的也好,便多說了幾句?!?/br> “近況?都是怎么說的?” 柳晨沒想到官家竟然問的這么詳細,一時有些莫名酸意,但還是實話回道:“奴見她清減了許多,便問她過的好不好,她也問了奴在福寧殿如何……” 看起來只是簡單的寒暄,宋禎便不再繼續(xù)問此事,另道:“就說了這些,沒再說別的了?” 還說了爭寵固寵之事,這卻不能告訴官家,呂月娘之事,因牽扯到圣人,想必官家也不會想聽,柳晨便搖搖頭,道:“也就是這些了……” “下次她再來,好好記著她都說了什么?!彼蔚澐愿劳炅?,就讓柳晨把梁汾叫進來。 柳晨有些失落,說了這么半天話,一句跟自己有關(guān)的都沒有,全問的是木蘭,官家什么時候?qū)δ咎m如此入眼了? *** 林木蘭幾乎是一路逃回慶壽宮的。魏喜跟在她身后,一路小跑,邊追邊說:“御侍不用急,太后又不是立等回話?!?/br> “小哥慢慢走,我先回去。”林木蘭也不解釋,依舊快步往回趕,先一步回了慶壽宮。 她去見太后,先將呂月娘的事回稟了,這時魏喜也回來了,一同回報了送湯的事。 太后打發(fā)魏喜下去,單獨問林木蘭:“官家叫你進去,說了什么?” 林木蘭答道:“官家問,為何是奴去送湯……” 太后一笑:“你怎么答的?” “奴說,奴也不知您的心思……”林木蘭低了頭,喏喏答道。 太后笑出了聲音:“你倒會往我身上推?!?/br> 林木蘭忙認(rèn)錯,太后擺擺手:“無礙,這件事先不要讓官家知道?!?/br> 林木蘭頓時有一種自己成了雙面jian細的感覺??蛇@兩位,她誰也不敢違抗,于是只能通通答應(yīng)。 再見到于貴人的時候,林木蘭想著官家的吩咐,就有意顯示出幾分心事重重,并且特意落單,讓于貴人有機會與自己說話。 “瞧你瘦的,看著就覺得可憐。這人啊,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得想開些,自個的身子最要緊,你說是不是?” 于貴人一臉關(guān)切誠懇,林木蘭要不是這些時日經(jīng)歷的起伏太多,都要覺得感動了,“您說的是。不過,唉!” “不過什么?你小小年紀(jì)的,總嘆氣做什么?太后最喜歡身邊人高高興興的服侍,可不要做這樣子。有什么事,與姐妹們多商量,一人計短,兩人計長,沒有過不去的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