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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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jīng)不再是當初跟她父母和愛人一起時陽光開朗偶爾還很二的人,從失去愛人,再失去最好的兩個朋友開始,他變得易怒、冷酷、嚴肅又很悶很惹人討厭的人,他作為一個大人,卻放軟不了態(tài)度,他光顧著沉浸在失去好友的痛苦中,忘記了這個孩子失去的是父母,他作為她的教父,應(yīng)該給她的是安撫是溫柔是溫暖,而不是憤怒、斥責和命令,他們的關(guān)系會變得這樣僵硬,很大的原因是他造成的。 他知道,可卻不知道該怎么彌補,看著她現(xiàn)在這幅模樣,他心如刀割,在陰暗的病房內(nèi),沉默而痛苦的流淚。 大概是上帝聽到了他的祈禱,也或許是她是個幸運的人,雖然在醫(yī)院里躺了幾個月,但是她恢復(fù)得很好,雙腿經(jīng)過復(fù)建可以正常使用,那段時間里他一直陪在她身邊,冰冷的關(guān)系似乎也終于有了些許暖化。 后來他回美國,鐘離錦繼續(xù)游學,她依舊過著那樣瀟灑肆意的日子,仿佛那一次并沒有給她帶來任何的教訓(xùn),他忍不住教育她,可是她依然我行我素,然后在第二年,他又接到了來自醫(yī)院的電話。 可這一次他沒有辦法斥責她。 “……觀光大巴跟車子相撞后從半山滾下,車里三十幾名的乘客,只有三名幸存下來,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求生意志特別強烈,我們得知,兩名幸存者都是有家庭的人,一位剛剛有了孩子,一位剛結(jié)婚沒多久,還有一位年輕姑娘,我們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讓人震驚的是,這個堅強的女孩為了不讓自己失去意識,一直咬著舌頭讓自己保持清醒,一直堅持到警察和醫(yī)務(wù)人員趕到……”電視里的記者站在被圍起來的車禍現(xiàn)場說道,身后是已經(jīng)摔得扭曲的大巴。 醫(yī)生說他們到的時候她還不敢放松,用手才把她的嘴巴打開,才沒讓她把自己的舌頭徹底咬斷,她必然是非常非常的想要活下來,才會做出這樣的事,必然是因為某個非常非常重要的人,才會有這樣強烈的求生意志。 這次她昏迷了很久,查爾斯偶爾會看到她無聲的在喊一個名字,他知道那個名字,已經(jīng)過于熟悉了。 寒之……寒之…… 他叫寒之,商寒之。 ------題外話------ 唉,在你們這么想打我的時刻,不如掏掏口袋,看有沒有票票抽我一臉? ☆、023 原來如此! 商寒之已經(jīng)無法再聽下去,他幾乎承受不了,臉色蒼白如紙,眼眶也抑制不住的泛紅,原來她身上的那些傷是這樣來的,舌頭上的手術(shù)縫合過的痕跡是這樣來的,那時的她,該有多痛?想象著她躺在病床上脆弱得好像馬上要死掉的模樣,想象著她在這種情況下還喊著他的名字,他心猶如刀割,心痛的同時又忍不住憤怒和怨恨,怨恨林刻骨既然在她身邊,為什么沒有保護好她,為什么還要讓她這樣隨便受傷? “為什么不回來……為什么不回到我身邊?為什么……”她明明知道,他會原諒她的,無論她做了什么,他終究是會原諒她的,可是她為什么不回來?明明那么愛他,明明那么愛他……為什么要讓林刻骨插足,為什么要讓他等那么久,時間那么苦短寶貴,在痛苦中又是那么漫長,她明明可以輕易結(jié)束兩人分離的痛苦,一個電話,或者一封郵件,隨隨便便,簡簡單單,哪怕只有一句話,都可以讓他的心死灰復(fù)燃。 查爾斯搖搖頭,他能告訴他的差不多都說了,后來鐘離錦大學畢業(yè)加入太平洋艦隊,一段時間后由于一場海盜突襲,他們在海上遇難,鐘離錦和一小部分人活了下來,林刻骨和一些人則喪身在大海之中,他沒來得及去看她,就聽說她接受了白帝國集團的邀請,成為了白帝研究院的負責人,快得好像一點不為那位也算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成人的好友的離世感到難過。 最后一次見鐘離錦是在三年前,可不知是時間變遷太冷酷,還是那層隔閡始終無法消失,她明明在之前已經(jīng)有所升溫的態(tài)度,又冷了下去,尷尬僵硬令人難受地度過了一個午餐時間后,他就離開了,并且一直到現(xiàn)在,沒有再跟她見過面,說過話。 商寒之跟查爾斯道別,走了兩步,忽然聽到后面?zhèn)鱽硭行剀X的話語,“如果……” 商寒之腳步停頓,轉(zhuǎn)身看他。 “不,沒什么,你要好好照顧她,她真的很愛你。”查爾斯說道,灰色的眸中泛著淺淺的,柔和又憂傷的光亮。 “我會的?!彼f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轉(zhuǎn)身沿著小道邁步下山,雖然不知道為什么鐘離錦會跟林刻骨在一起,但是她愛的人是他,是他。 白帝國的車子已經(jīng)在路邊等候,司機替他打開車門,商寒之剛要進去,動作一頓,看著車內(nèi)坐著的凱文。 凱文鼻梁上戴著黑框眼鏡,微笑地看了看他身邊的位置。 商寒之上車,坐在他身邊。 “怎么樣?得到你想要的了嗎?”凱文說道,其實他從中國回來后就已經(jīng)親自來找查爾斯驗證過了,確認了商寒之跟鐘離錦確實關(guān)系很不一般,對他才算敞開了心扉,尤其是當初鐘離錦車禍昏迷后嘴里一直喊的,當時她的舌頭受傷,根本發(fā)不出聲音,只是在無聲的喊,又是中文,他根本聽不懂她在說什么,也對不上口型,原本早已忘記,不久前回想起來,那不就是“寒之”嗎? 如果不是愛到了骨子里,怎么能成為她活下去的堅定意志? 見商寒之沒有出聲,凱文也不介意,“沒有得到答案也沒關(guān)系。其實我以前就覺得有一點不對勁的,但是又找不到原因,我想也許這也是你們?yōu)槭裁磿R那么長時間的關(guān)鍵?!?/br> “什么不對勁?” “我們院長她……算了,我?guī)闳ヒ娨粋€人,你自己問他吧。” 凱文帶商寒之去了波士頓,去到鐘離錦的大學,見到了一個教授。 那位教授穿著白襯衫黑西褲,花白的頭發(fā)細心的打理過,顯得儒雅斯文之余又有些一絲不茍,面色紅潤,看起來很健康,有幾個學生正在走廊上圍著他提問一些問題,他耐心細心的回答著。 凱文和商寒之站在不遠處,凱文對商寒之說:“能不能從他嘴里得到有用的信息就看你自己了,他的嘴巴很緊,我們從來沒有從他嘴里得知一點點關(guān)于astrid的信息。在哈佛的時候,astrid經(jīng)常會找他聊天……他是心理學教授,也是心理醫(yī)生?!?/br> 凱文不再跟來,商寒之自己上前去跟他打招呼,克萊爾教授先是困惑,交談了幾句后,神色里露出些許猜疑,聽到他的目的,他的眉頭擰了起來,溫和褪去,顯得嚴肅,“我不會告訴你一丁點兒相關(guān)的信息的,不用再多說了?!?/br> 克萊爾教授理所當然的拒絕了商寒之,不泄露病人的信息是他們這一行的規(guī)矩,更何況對象還是鐘離錦這么重要的人物,他連她的那些隊友們都不說,又怎么會告訴一個陌生人? 可商寒之卻直覺這件事格外的重要,他必須知道鐘離錦找他聊什么。 “你打算怎么做?我告訴你,你可要好好想想,別看克萊爾教授對學生很耐心很溫和的樣子,可他是出了名的硬脾氣,嘴巴嚴實,聽說他年輕的時候有個女病人是黑手黨老大的女人,黑手黨老大想要知道她是什么情況,威脅恐嚇了好幾天,他都沒松口。” “我自有辦法?!鄙毯f道。 半個小時后,一輛警車過來,把克萊爾教授帶走了。 凱文目瞪口呆地看著商寒之清冷淡漠的面孔,豎起大拇指,夠狠! 審訊室內(nèi),商寒之坐在一個黑人警察身邊,對面是克萊爾教授。 “……我想你知道dr·astrid失蹤意味著什么,我們需要知道她之所以突然變化態(tài)度的原因,你是她的心理醫(yī)生,也是美國公民,她是不是有心理疾病,我想你能告訴我們……” 克萊爾教授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當然也會配合警察辦案,最重要的是他們需要這些信息去找到失蹤的astrid,當即便把該說的都說了出來。 克萊爾教授在哈佛任職多年,見過很多驚才絕艷的學生,但是他從未見過像鐘離錦這樣的學生,她的成績單是他見過的學生里最漂亮的:七篇發(fā)表在權(quán)威科學雜志上的論文、三項價值過千萬的發(fā)明專利、一項已經(jīng)小有成果的醫(yī)學研究,當時她才十九歲,在別人剛剛踏入大學為輝煌的未來做最后一步準備的時候,她已經(jīng)遙遙領(lǐng)先別人四年,或者是十幾年。 開學三個月不到,她就去找校長,亮出她漂亮的成績單,跟他說學校已經(jīng)沒有什么能教她了,她希望以哈佛學生的身份在外游學,校長不會因為她的這些成就就被她所說服,給她安排了幾場考試,知識點幾乎包囊了大學四年里的大部分,她的成績格外優(yōu)異,優(yōu)異的成績加上很好的口才,校長沒有不被說服的理由。 有著哈佛游學生這個名號,再加上哈佛校長的親筆推薦信,她能不費什么力氣就進入很多個大學聽講,參與教授或者學生間的課業(yè)討論,神奇的是她總能讓一個又一個學校的校長為她寫推薦信,于是她就越發(fā)的輕松簡單就能進入任何一個她想要去的學校。 四年后,她回到波士頓,回到學校,帶回來十幾封名校校長推薦信,也帶回了一連串的豐盛果實,在別人才剛或壯志酬籌或緊張膽怯地準備邁入社會的時候,她已經(jīng)是科學界里名聲遠揚但又只知其名不知其人的dr·astrid。 這樣的人,就像被上天選中一般,注定杰出偉大。 可誰想得到,連克萊爾教授都沒想到,有一天,這個優(yōu)異到?jīng)]有任何一個教授能教導(dǎo)她的學生,會找到他。 第一次是在她剛?cè)雽W兩個月的時候,那天天氣格外的好,陽光燦爛到讓人有些恍惚,他在文理學院上完課回到自己的診所,已經(jīng)有一位病人預(yù)約了這個時間點的會面,然而助理卻帶進來一個讓他意想不到的人。 那是個東方女孩,烏黑的發(fā)絲自然卷曲著卻又很順滑,扎成一束馬尾綁在腦后,她坐在他對面的單人沙發(fā)上。 克萊爾教授問她:“你感覺到有什么不對勁嗎?” “是的?!彼f。 …… 酒吧里轟鳴的聲響陣陣,舞池中群魔亂舞,何汀瀾皺著眉頭冷著臉越過一個個人影,終于在吧臺上找到了寧玥。 寧玥已經(jīng)喝得爛醉,趴在桌上抱著一個酒瓶笑,笑著笑著,又露出要哭出來的表情,可過了一會兒,還是笑。 何汀瀾看著她這幅模樣,只覺得厭惡,這女人從鐘離錦被帶走那天開始,幾乎天天找她,天天跟她說如何讓鐘離錦身敗名裂一無所有的計劃,一天一個樣,絕不重復(fù),陰險毒辣樣樣俱有,她聽著反胃至極,即使在商場這么多年,為了競爭也不是沒做過不光彩的事,但是還沒有這樣害人的。 偏偏她還就得聽著,看看她還有什么花樣,還打算怎么做。 “你這樣還能說話嗎?”何汀瀾冷冷地問。 寧玥睜開一條縫,朦朦朧朧地看了她一眼,笑:“是你啊……臉色真臭,我們還不是一類人嘛,呵呵,竟然一副高我一等的模樣,笑死人了呵呵呵呵呵……” 何汀瀾忍無可忍,臉色越發(fā)冷若冰霜地看著她,“真不知道,你這種人,是怎么走到今天這個位置上的!” “呵呵呵呵……”寧玥一只手抱著腦袋趴在桌上笑,“我還能走得更遠,更高,可不止這里……嗝……呵呵呵……只要鐘離錦還活著呵呵呵……可是,鐘離錦還活著,那刻骨……”臉上的笑消失,變得難過起來。 何汀瀾敏銳地察覺到了什么,“什么意思?關(guān)鐘離錦什么事?” “當然關(guān)她的事,只要她活著呵呵呵……我就有很多東西可以拿……那個傻子呵呵呵……” “拿什么?” 寧玥光是笑不說話了,何汀瀾湊過去,繼續(xù)問:“拿什么?關(guān)鐘離錦什么事?” “拿……拿……嗝……” 真是急死人了! “你倒是快說,拿什么?” “……拿……研究,鐘離錦的研究……她有很多研究,我都拿了呵呵呵……” 何汀瀾先是一怔,隨后震驚地瞪大眼,什么意思?是說寧玥能有今天,是因為拿了鐘離錦的一些研究?鐘離錦成就了她?那她怎么可以這樣對待恩人? “鐘離錦啊鐘離錦……我告訴你,千萬不要跟她走得太近,你知道她是誰嗎?呵呵……她就是傳說中的惡魔,會讓人犯罪!”寧玥忽然抓著她的手有些兇狠地說道,“我會變成今天這幅模樣,都是她害的!所以該下地獄的人是她,不是我!不是我!” “什么意思?她的研究讓你有今天的一切,害你什么了?” “她讓我變成了一個卑鄙小人……呵呵呵……告訴你一個秘密?!睂帿h露出得意的醉醺醺的笑,“我拿了她很多東西,可是她都不知道,你知道為什么嗎?” 何汀瀾忽然覺得咽喉有些干澀,“為什么?” 寧玥神秘的笑著,指了指腦袋,“因為她總會忘記,她腦子有病!” “我覺得我丟失了很重要的東西?!辩婋x錦對克萊爾教授說,“我總覺得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里有什么東西在等著我,可能是一樣物品,一件事情……又或者是一個人?!?/br> “這種感覺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不知道。” “夢見過嗎?” “沒有?!?/br> “就是一種憑空冒出來的感覺?” “我想是吧。” “可你相信了是嗎?”克萊爾教授初步覺得,她可能是得了臆想癥。 “是的,我控制不住自己,這種感覺讓我夜不能寐,讓我心焦如焚……我想去尋找。” 那天的談話持續(xù)了一個小時多,克萊爾教授和她約定改天繼續(xù)聊,他以為她和其他患有心理疾病的患者一樣,得到他的安撫和治療后,多多少少都會有改變,卻不料,下一次的談話約定,一直到四年后才得以完成。 她沒有聽醫(yī)生的話,也許那天去談話只是她想找個人談一談,或者也覺得自己的心理出了問題,希望心理醫(yī)生能阻止她,可是顯然失敗了,她還是控制不住地背起了行囊,可她不知道該去哪個方向,理智上也覺得自己這種感覺是因為心理上的毛病,所以她隨意從地圖上挑選了幾個國家,向各所優(yōu)秀的學校發(fā)去了初步游學入學申請,然后去了每一所給她回應(yīng)的學校。 那種感覺時常突然冒出來,在她開心的與同學聊天說話的時候,吃飯看書的時候,以至于她總是莫名其妙突然停止正在說的話,站起身,茫然無助的環(huán)顧四周,目光掃過每一個人。 四年后,回到哈佛的鐘離錦找克萊爾教授聊天,告訴他這些事,“……這種感覺到底該如何消除?我感覺越來越嚴重了,有時候夜晚突然醒來,突然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呆在那里,熬夜做研究的時候也會突然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努力。你知道嗎?我惹我教父哭過一次,那天晚上其實我有意識,只是睜不開眼也沒力氣動彈,我感覺到他握著我的手在哭,這是我第一次知道原來他有這么脆弱的一面,第一次知道,原來我對他這么重要,我從來不知道自己是那么感性的人,可知道他在哭的一剎那,我感覺自己不再恨他,然后我暗暗告誡自己,以后做事一定要小心,不能再讓自己有生命危險,可是后來游學期間,我依然在做一些危險的事,幾次跟死亡擦身而過,奇怪的是死亡發(fā)生的時候我一點都不害怕,可幸運活下來后,我卻感覺非常后怕?!?/br> “對死亡的恐懼是人的本能,不能說是因為你的那種感覺。” “是啊,可是后來一次車禍中,我受了很嚴重的傷,一開始我并不害怕,甚至覺得死了也不錯,可是那種感覺又來了,身體里好像有一個聲音,它叫囂著讓我不準死,死了就找不到那個我一直在尋找的東西了,如果我死了,那一直在等我的人,該怎么辦才好呢?所以我沒讓自己死,我活下來了。” “克萊爾教授,我的病是不是很嚴重?應(yīng)該很嚴重吧?要不然我怎么會覺得,我必須找到他?我怎么會覺得,那是我人生的意義?” ------題外話------ 感謝13692332377妞兒成為我的會員,么么么么噠! 久等啦,這章寫得還蠻痛苦qaq ☆、024 破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