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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舊時燕飛帝王家在線閱讀 - 第100節(jié)

第100節(jié)

    太子臉色大變,瞪著王玉朗,嘴唇抖動卻是沒有說出話來,他有心申斥王玉朗,可是駙馬爺?shù)脑拝s是與他心內(nèi)的猜忌契合得嚴(yán)絲合縫,實在是自己都難以辯駁。

    王玉朗不動聲色地看著太子的臉色繼續(xù)說道:“驍王能征善戰(zhàn),功勛卓著,軍中多為其部下,朝中也威望甚高。如今與殿下不睦,且愈演愈烈。圣上真的一點(diǎn)都不擔(dān)心如此發(fā)展下去,壞了大齊的根基為免日后兄弟鬩于墻,卻不能外御其侮,必要壓制一方。

    而如今一方是兵權(quán)重威望高的驍王,一方……是根基薄弱全賴圣上扶持的殿下您,孰易孰難,對圣上來說豈不是顯而易見?”

    太子聽到此處,臉色蒼白,猛然低喝:“大膽,父皇君心豈是爾等能妄自猜測的,你可知道你說的是株連九族的妖言嗎!”

    王玉朗卻是微微一笑:“臣只知忠于大齊,要為天下蒼生著想,那驍王雖然戰(zhàn)功赫赫,實在是個妄自尊大,陰狠邪佞之輩,若是他一朝君臨天下,豈不是百姓之苦?然殿下卻是不同,心懷慈善,恭敬孝道實在是大齊百姓之福。所以臣就算拼得一死,也要為殿下登基效犬馬之勞……殿下想要看明圣上的心思也是簡單。只看殿下現(xiàn)在朝中的勢力有無增減便可知。”

    王玉郎的話音未落,太子的臉色已是刷的一下變得蒼白起來。太子這些年在朝臣中發(fā)展起來的勢力越來越大,工部刑部禮部侍郎都已投入門下,吏部,兵部因為太過敏感,驍王宗部盤根錯節(jié)不宜打入,但也有自己人在里面探聽耳目。

    只是因為糧餉克扣一案,自己在戶部的勢力幾乎一掃而空,而前幾日吏部侍郎的小舅子強(qiáng)搶民女致人死命,刑部將告狀者打出府衙一事不知怎么就捅到圣上那里,圣上大發(fā)雷霆,在吏部部刑部撤了不少人,其中多是自己的部下。這幾個月里,自己在各部的宗系因為種種事情被裁撤不少,這真是細(xì)思則惶恐,難道父皇真的要……

    王玉朗走上前去,湊到太子的耳邊低語:“太子,當(dāng)斷不斷反受其亂……”

    那一日,王玉朗與太子共飲了三杯酒后辭別,離了京城。

    雖然駙馬離了京城,可是樂平公主卻被皇后留在了京中。依著樂平公主的意思,她是想隨了駙馬爺一起回轉(zhuǎn)淮南的,但是皇后以鳳體欠安為由,留了樂平在京中,每日都要入宮請安奉茶。

    再過幾日,便是初春時節(jié)了,雖然挨過了冬天,可是這入了春,天氣陡然轉(zhuǎn)涼,皇后的肺病一直不見好,御醫(yī)說這個時節(jié)正是泛著地寒之時,若是能去京外不遠(yuǎn)處的鶴崗溫泉行宮里將養(yǎng)是再好不過的了。所以皇后就向皇帝請求出宮,暫居行宮。

    如今帝后二人是貌合神離,霍允自然是允了。于是皇后帶著樂平一同去了鶴崗行宮。

    到了行宮的門前樂平隔著馬車的棉簾,便看見一輛小馬車??吭诹藢m門前,不一會,便看見一個兜著紫狐大氅的婦人被幾名宮女?dāng)v扶著下了馬車。

    樂平用鼻子哼了一聲,心道:竟是通了什么門路?被二哥掃地出門了,排場倒是沒有減了分毫!這一身的紫狐軟絨,應(yīng)該是北川國的特產(chǎn),那紫狐生在極寒之地,所以這一身柔軟的皮毛也有些精妙之處,若是在陽光下曬上一會,竟是自己會生出熱度來,能保持兩個時辰呢。偏偏只有剛剛誕下幼狐的母狐的皮毛才有這功效,是以得了一身皮毛就意味著一窩幼狐痛失母親,所以紫狐的數(shù)量急劇減少。北川國的新王篤信佛教,悲天憫人,所以下令禁止捕殺紫狐,從此再無紫狐皮朝貢齊朝……

    她倒是得了什么門路,竟是穿了這一身的紫狐皮?

    這么想著,樂平下了馬車,來到了飛燕的近前道:“怎么你也來了這里?”

    飛燕微微頷首道:“奉了皇后的旨意前來侍奉?!?/br>
    樂平瞟了一眼飛燕手上的那一枚戒指,又是冷哼一聲:“原是聽說你被二哥趕了出來,本是想得了空子去看看你,貼補(bǔ)下你這無依無靠的,現(xiàn)在一看本宮倒是白白cao心了,你這日子過得,竟是比我這個大齊的公主還滋潤……這身紫狐皮竟是從哪里弄來的?”

    飛燕倒是頗為了解這個樂平,那張嘴是一百個不討人喜歡的,性子也嬌蠻豪橫得很,但是若說她背后下絆子使壞,實在是沒那個心眼子。她此時說要“貼補(bǔ)”自己,還真是備不住動過那樣的心思,可是如今卻是被這一件衣服又勾起了嫉妒之心,當(dāng)真也是讓人哭笑不得。

    當(dāng)下便是展開大氅道:“民女的一點(diǎn)子小伎倆,倒是讓公主一時看走了眼。原是在淮南的時候,因為生產(chǎn)紫竹鹽,看著府里的皮匠用它配料又加入了特制的紫瓊花來染色,染出的效果甚好,便是將方子記了下來。前些日子翻箱子,翻出了件舊的皮大氅,尋思著丟了怪可惜,便是依著法子叫人染色,這顏色倒是鮮亮,公主若是喜歡,民女也給公主染些送了去?!?/br>
    樂平伸手一摸,果然不是帶熱的紫狐皮,當(dāng)下有些釋然,不過心內(nèi)卻是難免有些輕視之意,以前在二哥的府上錦衣玉食,如今竟是淪落到了染色翻新舊皮貨的地步,真有種落魄了還要打腫臉充胖子的嫌疑。

    當(dāng)下眼角飛揚(yáng)了起來:“本宮的紫狐皮披風(fēng)少說也是有三件的,哪里需要這等子的窮酸染色?要是被別人看了,還以為本宮竟是穿戴不起了!”

    飛燕被當(dāng)場下了面子,卻是寵辱不驚,微微一笑,其實這紫狐皮的皮貨,驍王一早便命人給她備過,那一箱子走私的皮貨價值連城,足足可以制出五件來,可是飛燕卻是命寶珠鎖了箱子,棄之不用。

    人無皮毛而需御寒,便是只能向帶毛的生靈索取,如同餓了要食魚rou一般,乃是天道循環(huán)。可是這紫狐的皮毛卻要搭上一窩小狐的性命,實在是讓人不喜。

    飛燕閑暇無事,想起那染色的方子,所以才拿來一試,貴人深愛紫狐,不一定是為了那散熱御寒的功效,更多的是愛那代表尊貴的顏色,若是皇室貴族帶頭,自然便是成了京中的風(fēng)尚。

    她在淮南時,穿戴的每一樣,都被淮南貴婦紛紛效仿,卻想不到如今一番好意卻被解讀成了寒酸落魄。

    飛燕微微嘆口氣,心道也難怪男人們紛紛爭權(quán)奪勢,所要的不一定是錦衣玉食,更多的也許就是這份一言九鼎,人人紛紛爭而效仿的滿足之感吧?

    說話間,二人已經(jīng)是一同入了行宮的大門。樂平方才言語爭了上風(fēng),心內(nèi)頗為受用。其實她心內(nèi)一直甚是喜歡親近飛燕,加之后來聽說了她隱秘的經(jīng)歷,更是覺得她乃是不一般的女兒家。

    可是自己乃是大齊的長公主,同這蕙質(zhì)蘭心的奇女子一比,竟是一無是處,連女人最起碼的生育也是不能了!想到王玉朗以前戀慕于飛燕,心內(nèi)便是隱隱的不好受。

    可是現(xiàn)在,再有才情美貌的女子又如何,明明懷了身孕,卻被二哥無情的拋棄了。那邊二哥歌舞升平,左擁右抱;這邊落魄的下堂妾苦哈哈地穿著自己翻新染色的皮貨,努力置辦整齊,支撐著門面……

    這么一想,樂平在飛燕的面前頓覺平衡了許多,竟是有些同情飛燕,先前在淮南的不愉快覺得能翻過一頁了,于是喜滋滋地拉著飛燕的手道:“你是要住在哪個殿內(nèi)?不如離得我近些,我們也好在一起說話解悶……”

    飛燕回頭時正瞟見自己的侍女寶珠聽了公主的話后,臉沖著殿柱忍不住地翻著白眼,便是瞪了寶珠一眼??墒切膬?nèi)也是對著樂平的喜怒無常,有些哭笑不得。

    這時李嬤嬤來傳皇后的口信,說是沈后已經(jīng)安頓好了,讓尉遲小姐過去陪著說一會子話。樂平聽了也想跟過去,卻是被李嬤嬤婉言攔下了。

    飛燕在寶珠的攙扶下,入了行宮的主殿,此處因著挨著溫泉,那地磚都是熱的。若是有痛風(fēng)癥在此處將養(yǎng)是最好不過的了。

    飛燕本來就有寒癥的毛病,入了這殿內(nèi),竟是覺得每每一寸肌膚都是舒爽的。

    此地不光是溫暖,因著水汽的緣故,空氣也溫潤了許多,沈后覺得連日來發(fā)痛的喉嚨一下子暢快了許多。

    于是便躺在軟榻上,將將喝了半碗冰糖雪梨的湯水,。才放下茶盞,就看見飛燕進(jìn)來了,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聽李嬤嬤說,這湯水是你一早便熬煮調(diào)配好備下的,倒是有心了?!?/br>
    飛燕行禮后,被李嬤嬤攙扶著在墊了軟墊的靠椅上坐下,笑道:“原也不是什么精巧的,不過是秋日積攢了些北疆特有的秋梨,入京后便熬制成膏裝成壇子,趕在雪前埋在了屋檐下的土內(nèi),近日冰土解凍,才是起出來,配了些潤肺的藥方子,幸而正對路子,聽李嬤嬤說,皇后飲了幾日后,倒是止了咳嗽……”

    沈后難得覺得身子爽利,精氣神兒倒是好了不少,靠著軟墊,攏著佛珠道:“一個是你這湯水調(diào)配的滋補(bǔ),二是遠(yuǎn)了京城里的那逼仄的宮殿圈子,少了些謀算坑害的jian佞,本宮的身子自然就爽利了……”

    這話里大有深意,飛燕心中一動,莫非沈后這病情不斷加重乃是有人刻意為之的結(jié)果?

    她不敢再問,便是低頭不語。

    沈后倒是仔細(xì)看了看她微微嘆氣道:“本宮的樂平,就是少了你這點(diǎn)子知進(jìn)退的心眼……她那張嘴,倒是像極了本宮,開口傷人自是不知??墒悄X子里卻是熬煮的一灘漿糊,她若是有得罪你的地方,你要有些家嫂的胸懷,可不能同她一般……”

    飛燕聞言,連忙語道:“民女現(xiàn)在也不過是一介草民,何敢強(qiáng)作公主的家嫂,更何況公主心內(nèi)是有一股豪爽之氣,倒是讓民女……”

    “行了,本宮的女兒,怎么能不知道她的斤兩,你懷著身孕,倒是省些氣力去給她戴高帽……人若是太聰明了,其實不是什么福氣。以前本宮不懂這一點(diǎn),什么都是要強(qiáng)的,什么都要做得好,可是臨了也是倦了,再懶得撐起什么了,你看這行宮清清靜靜,倒是個養(yǎng)人的地方,以后本宮是打算長住在此了,可是為何拖著你來,你可明白?”

    飛燕半垂眼眸,復(fù)又睜開,倒是不再裝糊涂了:“京城要變天了,皇后自然是要尋個溫暖之處,避開那鬧人的風(fēng)雨?!?/br>
    第184章

    沈后微微冷笑:“若是風(fēng)雨來襲,到哪里能躲得開的?只不過本宮現(xiàn)在是倦了,少了好強(qiáng)的心,天塌下來總歸是有大個子的去頂,我們這些個婦人便是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了……叫你來著,只是希望老二記得,本宮拿著你也是當(dāng)了霍家人的,只盼著他也記得霍家里的親情……凡事不要太過……”

    飛燕聽明白了,這沈后雖然因著皇帝冷了心腸,可是說到底,還是盼著自己的兒女俱是和順的,她如今對自己好,也是心念著驍王領(lǐng)情,與那太子的爭斗,還是顧念著些兄弟情誼的。

    就在這時,門外有宮女進(jìn)來稟報,原是這行宮又來了位貴人,太子妃一路風(fēng)塵仆仆也是趕來行宮,準(zhǔn)備在皇后面前盡孝。

    原來當(dāng)太子聽聞沈后因著肺病久不治愈,去了行宮將養(yǎng)時,便是緊著命太子妃也來了行宮。

    這幾日霍東雷因著朝前的架勢愈加心內(nèi)無底,幾次想要覲見母后,探聽一下宮里的虛實,可是沈后卻是一反常態(tài),避而不見,這更是讓太子忐忑不安,既然母后推脫著不見自己,便是只能借著侍奉皇后病榻之前的借口,將傅林秀指派入了行宮,也算是能套一套母親的話。

    沈后聽了后,微微掃了一眼飛燕,才慵懶地說:“她的身子骨也是不好的,既然一路折騰來了,也是不好讓她立時回去,本宮現(xiàn)在也是倦了……李嬤嬤,命人安頓好太子妃,等明兒再叫她過來請安吧……”

    當(dāng)飛燕出了皇后安寢的行宮時,正好撞見了太子妃。

    當(dāng)太子妃看見飛燕竟然也在這里時,眼底的震驚竟是一時遮掩不住的——她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但是越不好明問,便是勉強(qiáng)微微一笑。

    飛燕給太子妃行禮后,倆人便一起步入了飯廳。

    此時正是晚飯的當(dāng)口?;屎蟛慌c她們幾個一同食飯,另外食用著藥膳。

    而樂平公主倒是來了興致,拉了飛燕與傅林秀一起食暖鍋。這暖鍋乃是用新鄉(xiāng)的紅泥燒制而成,暖鍋下配了三塊竹炭,便是可以旺旺地沸騰上一頓飯的功夫。

    大齊民間食用暖鍋一般是涮食兔rou,到了秋季獵兔時,山里的獵戶最愛在捕獲肥美的兔子后,在山里配了燒刀子酒,幾個人一起用鐵鍋涮著兔rou來吃,配料也是簡單的食鹽,粗鄙得很。

    不過行宮的御廚給她們準(zhǔn)備的卻是鮮嫩的烏拉爾羊羔rou。俗話說得好,“冬吃羊rou賽人參,春夏秋食亦強(qiáng)身。”

    這周歲內(nèi)的烏拉爾羊羔子rou質(zhì)鮮美無比,又是精心調(diào)了汁水腌制過的。湯水里也不知加了什么底料,香濃撲鼻,夾取一片羊rou在暖鍋里還會攪動幾下后,便可食用了,因著底料夠味,不用再另外沾食佐料,rou質(zhì)入口滑嫩鮮美得很。

    傅林秀雖然身在太子府,可是她向來是不太講究飲食的,太子不常與她用餐,平日是三餐也都是廚下安排的制式里的菜肴,雖然精致,吃久了也乏味。

    太子妃如今吃了這民間獵戶改良了的暖鍋,倒是覺得新奇無比,吃了幾口后,便笑著說:“倒是樂平公主會吃,都是常見之物,這么一搭配,居然吃出了新意來?!?/br>
    樂平向來是愛搶白人的,聽了太子妃的恭維,當(dāng)即鼻子一哼:“哪里是什么常見之物,你道這鍋子里的湯料為何如此香醇?這湯底乃是淮南當(dāng)?shù)亟鹚?nèi)特產(chǎn)的青鯖子熬煮出來的鮮湯,這魚沒有湖魚慣有的魚腥味,用來做底料更是襯托了羊rou鮮美。魚與羊這般搭配,才不辜負(fù)了‘鮮’字!

    而且,也不是本宮會吃,乃是本宮在二哥的府上將養(yǎng)時,跟著飛燕小姐學(xué)了這獨(dú)特的吃法,討了配料方子給了行宮的御廚罷了……”

    太子妃本是有心討好了樂平公主,卻是被樂平幾句話便搶白得臉上掛不住了笑,臉頰都是僵硬的。

    飛燕心底暗暗嘆了口氣,這個傅家的小姐從小便是一板一眼的,若是相處的是知書達(dá)理的大家閨秀們還好,偏偏是嫁入了霍家,男男女女有一個算一個,都是“混”字當(dāng)頭,若是再拘謹(jǐn)著禮節(jié)與他們相處,可不是再為難著自己嗎?

    就在這時,樂平又是翹著下巴問飛燕:“許久不跟你討教,可是又研究出了什么新鮮的吃法,說來給本宮聽聽?!?/br>
    從跟這樂平入了行宮以來,樂平便是沒少拿了她“棄妃”的身份敲打著飛燕,言談舉止間既隱隱有可憐她之意,又是自覺自己高了她一頭之感。

    公主那些個脫口而出的話,若是沖著真是被夫君休離,心事又深沉的婦人來說,恐怕那棄婦是要被公主的話激得想不開,去跳十次深井了。

    不過飛燕向來是不把樂平的胡話放在心上,便是順了樂平的話道:“如今民女也是勒緊了腰帶過活,在離府時,二殿下錢銀給的不多,當(dāng)是要仔細(xì)些,便是拿著蘿卜根充了參須泡水,嚼著蔥段當(dāng)做了甘蔗生津,哪里還有心思研究什么精細(xì)的吃食,公主,您以后可是不要再跟民女打聽這些的了。”

    換個心智健全的,都是能聽出飛燕的調(diào)侃之味,就算再聽不出來,也要看看婦人的穿戴打扮??!

    最起碼太子妃便是看出眼前的這位“棄婦”耳朵上掛著的,看似不起眼兒的珠子乃是云滇的金珊木。這金珊木有安胎定神的功效,可是木材卻是生長得不高,只有就算是百年的老樹也只有五歲稚兒那一般高。當(dāng)真是寸木寸金。

    因著這物稀罕,婦人穿戴這金珊木的配飾既可以有助于快要分娩的孕婦順產(chǎn),又可讓婦人調(diào)節(jié)生產(chǎn)后紊亂的氣血,所以云滇向來不對外朝貢。想得這一套看似不起眼的木飾物當(dāng)真是要費(fèi)一番周折呢。

    算一算傅林秀還是在前朝時,瞧見了當(dāng)時的皇后摘下金珊木的發(fā)釵后,命宮人小心翼翼地放入單獨(dú)的金玉匣子里收藏,這才識得這散發(fā)著淡香的稀罕物的。

    可是飛燕如今身上穿戴的卻是整整一套金珊木的頭面,發(fā)釵、耳環(huán)、鐲子與珠鏈一個不少,j金珊木乃是越帶得久,顏色愈加發(fā)金,可是飛燕這一套卻是淡淡的金色,可見是新砍的金珊木料,上身還沒有幾日呢!

    別看樂平公主一身招搖的金釵美玉,依著她看,公主一身的叮當(dāng)作響的頭面都不及飛燕鏈子上的一顆木珠子來得值錢。這般闊綽精養(yǎng)的“棄婦”,還會拿著蘿卜根充了參須?

    偏偏樂平便是當(dāng)了真,瞪著眼兒咂舌道::“哎呦,二哥竟是這般小氣,難不成是積攢著家私等著迎了新婦入門?看你這一身寒酸的,怎么穿戴起了木頭做的首飾,趕明兒我命宮人給你送去一盒子,趕緊盡換了吧!“聽了這話,傅林秀簡直渾身都不自在了,蒼白的臉頰微微泛紅,不由自主地替公主覺得一陣尷尬。樂平雖然如今貴為大齊長公主,但是說到底也是半路進(jìn)京的新貴,朱門貴府里的貴物還是認(rèn)得不全的,所以才是會說出這貽笑大方的話來。

    飛燕自然是看出太子妃的不自在,想來是認(rèn)出了自己身上的穿戴。她原是不想戴的,覺得太過招搖,偏偏那人一意堅持,又是對胎兒好的,這才戴上的。后來才發(fā)現(xiàn)認(rèn)得這奇珍的竟是鳳毛麟角,倒是也心安了。所以樂平公主又露出無知的蠢態(tài)時,也僅僅是微微一笑,謝過了公主的好意。

    樂平覺得自己又施舍了一份恩惠,心情大好,接連飲了一杯醇酒,來了興致,接著道:“二哥向來是會算計的,莫不是又納了新寵,一意又金粉玉食開始獨(dú)寵了起來……不會啊,前幾天還瞧著他在定安國公上左擁右抱著美姬,當(dāng)真是風(fēng)流著呢!可是不像被新人收心了的樣子……”

    就在這時,飛燕將一雙玉箸擱置在筷枕之上,微微一笑道:“公主與太子妃慢用,民女腹內(nèi)有些不適,先行告退了……”

    待得出了飯廳,來到無人之處,一直在旁服侍寶珠小心翼翼地看著飛燕波瀾不興的俏臉,便說:“公主之言也是一面之詞,再說二殿下出去應(yīng)酬也是有的,不過是逢場作戲,真正心疼的還是側(cè)妃您……”

    “都已經(jīng)出府了,就別再叫側(cè)妃了……我倦了,想要早日的安歇下來……”

    寶珠不敢言語,連忙侍女們鋪床準(zhǔn)備湯婆子,而飛燕卻是眼望窗外發(fā)呆,小臉繃得緊緊的。

    行宮里一片愜意暖融的氣息,可是京城里卻是暗流涌動。

    太子在新野時便有打獵的愛好,到了京城更是每年冬天都要去郊外進(jìn)行冬獵。今年依然是臨春,太子的冬獵的興致卻是絲毫不減。御林軍,護(hù)衛(wèi),還有府上的丫鬟奴仆,足有幾百人,浩浩蕩蕩的出了京城,直奔郊外的天子獵場。

    到了獵場,奴仆們從馬車上卸下一根根的柱子和厚重的布匹,手腳麻利地搭建起了帳篷。晚上,一個黑影偷偷溜進(jìn)太子的帳篷,低頭行禮:“奉駙馬爺之名,拜見殿下?!?/br>
    太子點(diǎn)點(diǎn)頭,對來者道:“駙馬爺可是有要事要你來通稟?

    那位密使坐定后,說道:“駙馬爺要小的通稟殿下,一切都已經(jīng)是安排就緒,只等殿下當(dāng)下決斷,痛下決心!”

    那名使者,顯然是受了王玉朗的耳提面命,看著太子猶豫不決的樣子道:“若是圣上龍體欠奉,到時驍王必然借機(jī)叛亂,而殿下眼下手無兵權(quán),擁戴驍王的朝臣未必信服,局勢危矣。若先解決驍王,到時殿下可收納驍王部分實力為己用,實力大增,圣上亦不敢隨意動之。何況驍王既去,得傳大位的僅余殿下,圣上縱然怨恨殿下,但皇室傾軋向來是勝者為王,亦不會深究之?!疤右荒樐兀酒鹕韥?,在帳篷內(nèi)踱著步,最后一咬牙,問道:“若想本王下了決心,駙馬計將安出?”

    密使低聲說道:“京城中難以下手,需要先將驍王引出京城。前些時日,驍王的得力干將竇勇追查前梁余孽晉王時身亡,但也探出安慶公主就在晉王身邊。晉王曾在淮南待了不少時日,臣在淮南時竭力探查晉王底細(xì),找到了一個身材相貌肖似晉王的人。臣可以派此人偽裝成晉王和安慶公主,在宿夏縣露面。此事隱秘,不能為外人道,何況驍王對那晉王恨之入骨,恨不得能親手片rou,凌遲了那余孽,必然會親自前往解救安慶公主。驍王去了宿夏,便是強(qiáng)龍入了淺灘,空有神力也不能翻江倒海,到時我們就有機(jī)會下手了。”

    太子聽了這話,眉頭依然緊鎖,他雖然平日里恨那二弟咬牙切齒,可是臨到了關(guān)頭,卻到底是下不了決心,又問道:“為何選在宿夏?”

    那使者依著王玉朗的吩咐說道:“驍王雖然素得軍隊將領(lǐng)們敬重,但并非人人如此。宿夏縣總兵說來殿下也認(rèn)識,乃是前游擊將軍左子宇。因為作戰(zhàn)不利,且貪生怕死,為驍王所不喜,一路貶遷到宿夏當(dāng)了縣城的總兵。此人對驍王頗為怨恨,當(dāng)可利用。

    太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對這個左子宇倒有些印象,也是新野的出身。聽說他被驍王所厭,降了職,沒想到去了宿夏?;艏抑髡乱皶r,他已是一府的總兵,想不到霍家建了大齊,管理地方擴(kuò)大了何止百倍,他卻從一府總兵降到一縣總兵。

    ……齊軍之中便是有這般不成文的規(guī)矩,討得驍王喜歡的,一路加官進(jìn)爵,若是遭了他厭棄的,便是這般被后浪拍打在了沙灘上。

    說起來,她這個大哥也是素來不為這大齊的驍王殿下所喜的,若是一味遲疑,他堂堂的大齊太子,說不定有一天淪落得竟是比那左子宇還凄慘……

    想到這,太子在緊咬這牙齒時,陡然伸出了一絲豪氣:成者為王敗者寇,這個風(fēng)險值得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