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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舊時燕飛帝王家在線閱讀 - 第53節(jié)

第53節(jié)

    那纖白的腳掌上一道猙獰的傷口讓人看著都心驚,再大的火氣現(xiàn)在也是被這傷口捅了心窩子一股腦的宣泄沒有了。

    待包扎好了傷口,又服用了止疼生血的藥,便囑咐側(cè)妃好好睡上一覺,免得失血過多鬧得頭暈。聽聞需要休息,驍王抿著起身要走,卻被飛燕輕輕地拉著他的衣袖,驍王垂目望向錦屏帷帳內(nèi)的玉人,膚色微微有些發(fā)白,可是那雙嫵媚的鳳眼卻溫潤地望著自己,竟是那一瞬間,她想說的盡是全懂了。

    驍王微微嘆了口氣,復(fù)又坐下,輕撫著她的臉頰道:“都是本王的錯,害得燕兒受了傷?!?/br>
    飛燕覆住了他的手道:“殿下莫要這么說,原也是飛燕自顧考量自己的,竟是忽略了殿下的感受……只是殿下心內(nèi)要知道,若是能生……妾身只愿誕下殿下的孩兒……”

    只這一句,驍王只覺得心內(nèi)的陰云盡數(shù)散去,其實飛燕說的那句“若是能生”是何意思,略一想便是明白了。燕兒是何等清高的女子,當(dāng)初迫于自己施展的詭計,不得不以妾室的身份嫁入了王府,她可以為了家人委屈了自己,可是若要她生養(yǎng)的孩兒成了庶子受著翻不得身的委屈,想來是抵死也不從的。

    當(dāng)初雖然心系此女,因著此女魂牽夢繞了數(shù)年,卻是存著了償夙愿的心思。只想著若是能得了她倒是可解了心內(nèi)的魔咒。

    哪里知道,越是與燕兒相處,越發(fā)現(xiàn)竟是更加著魔,她的一顰一笑都是牽動著自己的心,世間哪里還能尋覓到這么可他心意的妙人兒?竟是不忍她受半絲委屈。

    驍王沉默了良久,才除了鞋子倒在了她的身側(cè),被熟悉的陽剛氣味籠罩,飛燕頓時覺得心安了許多,一夜未眠,又是平白流了些血,元氣有些虧損,便是半瞇著眼兒,不一會便睡意來襲。

    半夢半醒間,只聽身旁的男人低聲道:“本王討厭做那做不到的承諾,以后該是如何,便是盡全力而為之,總是不會叫你與孩兒受了委屈的,那些個狠絕的虎狼之藥,以后莫要用了,好好將養(yǎng)著身子,若是真?zhèn)烁荆院蟊就跽伊藙e的女人生子,你可是哭都哭不出了。”

    飛燕慢慢地半睜開眼,便看見驍王正一臉認真地望著自己,深邃的一雙眼眸里似乎流轉(zhuǎn)著什么,卻又是抓不住,還沒及思索清楚,薄冽的嘴唇已經(jīng)輔佐了上來,兇狠霸道地攻入了她的檀口之內(nèi)與香軟的小舌舞動到一處……

    男人伸手大力地搓動著她嬌軟的身子,最后翻身俯在其上,在她的耳旁喘息著:“真是恨不得一直做得你壞了身孕再放你下床……”此等如同搶媳婦的村夫一般的粗野之詞,竟是莫名地叫人臉紅心跳……

    府里的芙蓉香暖固然是讓人留戀,可是該辦的正經(jīng)事兒,確實一樣都不少。

    聽了出云先生的診斷,驍王直覺著宮宴上那些個彈奏編鐘,擾亂了燕兒心緒的樂師們有些問題,早上便前往樂坊看能否從那八個演奏的樂師上發(fā)現(xiàn)什么異樣。

    將到樂坊,便看到樂坊門前停著一輛大車,前面有四匹沒有一絲雜色的的白色駿馬拉著,正是太子日常出行的宮車。車兩側(cè)有十二個頂盔摜甲高大侍衛(wèi)守衛(wèi)著。

    驍王沒想到太子也來到樂坊,而且還比自己早到一步。步入樂坊,太子正在給前日參加宮宴的男女舞姬打賞,東宮總管一邊著人派發(fā)黃金一邊說道:“這是太子給你們的賞賜。以后只要如昨日那般盡心做事,太子自然不吝厚賜?!?/br>
    眾舞姬自然高興,一個個謝過太子。樂坊主管臉上都要樂開了花,嘴上推辭著:“能給陛下和太子表演,這就是他們的福分,哪里還敢要太子的厚賞。太子放下,臣一定教導(dǎo)他們記得太子殿下的恩賜?!笔掷飬s是先把自己那份收走了。太子正有些得意時,見到驍王走了進來,眉頭微皺,復(fù)有展顏笑道:“二弟今日怎么有暇到樂坊來了?是要尋些樂趣嗎,不用在家陪伴嬌妻了?哈哈哈”

    驍王給太子見了禮,說道“皇兄知道小弟是好兵之人,昨日在宮宴上聽聞蘭陵入陣曲,心情澎湃,就是余音繞梁三日而不絕。今兒一早過來準備著昨日那幾位樂師再給臣弟演奏一次。”

    太子站起身來,拉著驍王的手,讓在自己身邊坐下,笑道:“二弟久不在京城,卻是不知這些文雅癖好了。昨日那曲雖然不錯,也只能給那些武將老粗們聽聽。大哥一會著他們給你演奏幾首,才是真正的好曲?!?/br>
    說完便是命人演奏,因著驍王體質(zhì)特殊,百毒不侵,所以在大殿之時,雖然是覺得那樂曲甚是動人,卻遠沒有旁人的觸感那么深刻。

    此時在樂坊之內(nèi)聽著曲子,也是沒有太大的感觸,可是看著一旁的太子,驍王心內(nèi)卻是一驚,只見他的身子微微前傾,因著胡人血統(tǒng)而略顯深邃的眼目此時竟是微微凸起,布滿了微紅的血絲,額角的血管也是異常分明,而一旁樂坊里的觀者也是如此……

    想到在演奏之前,那幾個樂師似乎都換了身衣服,樂坊的宴席廳了也彌漫起了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這香味倒是與那日在宮宴上聞的極其相似……

    驍王不再多想,只是隨著眾人一樣故意擺出一副如癡如醉的樣子來。

    待得演奏結(jié)束,太子一拍桌子,連聲叫好,那樣子倒是有些癲狂得很,最后意猶未盡地對驍王說:“故人云,若識妙音,三月不知rou滋味,誠不欺我?。∽罱羰遣粊砺犅犌?,便是吃飯安寢都不得安生,二弟是不是也是這般覺得,才來這樂坊賞樂的?”

    驍王微微一笑:“托皇兄的福,臣弟才能得此耳緣,無以為報,便是請皇兄去飲一杯難得的香茶如何?”

    太子聽了曲子,正是覺得口內(nèi)焦渴,便點頭應(yīng)下,二人起身往殿外走去。驍王起身急了些,正好將一盤切開的鮮果碰落,跌到了桌案一旁樂師的身上,前襟都是沾上了果rou,驍王順手拿起身旁侍女的素巾,替他擦拭了幾下,倒是禮賢下士都得很。

    出了大門,驍王坐上了太子的馬車,讓自己的小廝引路,一路來到了城東出云先生的宅邸門前。

    這出云先生乃是當(dāng)世有名的妙手神醫(yī),先前也是經(jīng)常入宮替皇帝診脈的,因為與霍允皆是舊識,是那些醫(yī)館的御醫(yī)無法比擬的,便是隨著心境而診治,并不是宮內(nèi)隨傳隨到的。

    太子霍東雷沒有想到這杯養(yǎng)生的香茶竟是出至當(dāng)世名醫(yī)之手,心內(nèi)很是詫異。入了這間青磚路,到處都是古風(fēng)十足的宅邸后,便是入了茶社。

    出云先生一看驍王與太子一同前來,倒是毫不吝嗇,將自己珍藏了許久,由藥汁浸泡的茶磚取了出來,用竹刀切開,又備了頂好的山泉水,在炭爐上煮沸。

    等茶的期間,出云先生道:“太子可否有空閑,老朽替你診一診平安脈可好?”

    出云先生診脈,乃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太子欣然同意,一旁的小廝連忙過來替太子將衣袖攏好放在腕枕之上,出云兩根手指輕搭,這么細細一品,那眉頭立刻緊鎖了起來。

    太子觀他臉色不對,連忙問道:“先生可是診出了什么?”

    出云先生沉默了半晌問道:‘太子近日可是有茶飯不思,入寢難以成眠的狀況?”

    太子聞言,驚疑不定地點了點頭。出云先生又道:“老朽斗膽,請?zhí)映送庖?,看一看四肢膚色?!?/br>
    若是換了旁人,太子不一定會放在心上,可是出云的醫(yī)術(shù),霍家人都是心知肚明的。所以聞聽這話,可以脫了自己身上的衣袍。這一脫不打緊,就是他自己也唬了一跳。

    只見他的胳膊與大腿根處的血管如同盤錯的紫蛇一般,猙獰地突出了出來。

    “這……這是怎么回事?”其實這都是因為太子剛剛欣賞完那催命的魔音,毒意還未及融入血脈,因此而將血管突出來的緣故。

    “太子,您這是中毒許久而不自知??!”出云先生道。

    就在這時,驍王適時遞過來了那方替樂師擦拭了衣襟的巾帕:“請先生看一看,這巾帕上可有不妥?”

    出云先生仔細嗅聞了一下,立刻將它移開,皺眉道:“這巾帕上的乃是太子所中的“攝心花毒”,此花生在南疆,有攝迷人心,催動精血的毒性,且此毒一般不易被診脈出來,又可在體內(nèi)積攢,一旦毒神,輕者意志迷亂任人擺布,重者七竅流血暴斃而亡……”

    聞聽此言,太子的雙目圓睜,立刻跳了起來,一雙眼睛陰沉地掃了一眼一旁的驍王。

    驍王心知他心內(nèi)對自己起了疑,倒是不急不緩道:“前日,臣弟攜著側(cè)妃去宮內(nèi)赴宴,當(dāng)時因為她偶感風(fēng)寒,便請了出云先生往前去診治,無意中卻被出云先生發(fā)現(xiàn)了中毒的跡象,此事重大,若是真有歹人攜毒宮內(nèi),豈不是危及二圣的安危?當(dāng)下不敢耽擱,幾經(jīng)調(diào)查,便是落到了樂坊里那幾名聾啞樂師的身上,此次前去探訪,正巧遇到了皇兄,便是順便請來讓出云先生看一看,竟是不出臣弟所料。

    不過福兮禍所依,皇兄雖然身受劇毒,但是卻可以跟父皇說的清楚了,免得被那有心人做文章,以為太子欲謀害皇上,盡早登基……”

    這最后一句,當(dāng)真是捅了太子的要害,他的臉色變了又變,心知此事倘是被圣上知道,當(dāng)真自己推脫不輕了。,當(dāng)下便是擠出了微笑道:“你的一片忠孝之心,真是讓為兄感動,那些個樂師竟是吃了熊心豹膽,待得命人將他們擒獲,好好審問一番,看看是何人主使!只是此事重大,還望二弟莫要先張揚出去?!?/br>
    驍王聞言,儒雅地一笑:“此事何難?只是臣弟也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皇兄成全,父皇先前賜給你我二人的那兩把短刃,臣弟很是喜歡,誰知前去狩獵時竟是遺失在了別處,不知皇兄能否割愛,將你的那一把贈與臣弟呢?”

    太子聞言心內(nèi)一松,這有何難?

    新野人做買賣一向都是爽利的,兄弟二人談好了價碼,又請出云先生盡早配出解毒的藥方,驍王派了自己一個近身侍衛(wèi)隨著太子去取寶劍,便分道揚鑣。

    肖青心有不解,趁著無人時,小聲問道:“殿下,為何要去救他,他可是處處要置您于死地啊!”

    驍王淡淡地說道:“不是救他,而是救大齊的天下。權(quán)術(shù)相爭,豈可禍害了江山的根本,況且他中毒甚深,若是死了。全天下的人可不知他是自己賞曲聽死的,那讓太子暴斃的兇手又是何人呢?”

    肖青聽到這里恍然大悟,太子若是死了,那么朝中群臣也好,皇親國戚也罷,皆是認定了有厲害相爭的驍王才是真正的主謀兇手了吧?

    就在這時驍王吩咐道:“去!派影衛(wèi)暗中保護取劍的侍衛(wèi),另外下毒主使是何人也要暗中排查,莫叫太子鉆了空子,來個移花接木,嫁禍他人……”

    這次肖青聽得明白,就是防止太子一石二鳥,嫁禍到驍王府的頭上,當(dāng)下領(lǐng)命去了。

    而這時,出云先生也走了出來,遞給了驍王一個木盒道:“這是王爺您要的東西,老朽今夜便會留下解藥出京,去遠方云游去了?!?/br>
    驍王心知這位先生與自己的養(yǎng)父一般,都是心內(nèi)透亮的世外高人,此番肯卷入這漩渦里,一來是因為干系到老友皇帝的性命,事關(guān)天下;另一面也是出于對自己的疼愛,當(dāng)下很是領(lǐng)情。

    太子若是毒解了后,一定會殺人滅口,出云也是心內(nèi)明白,便提前離開是非之地。

    “先生盡可放心云游,不用擔(dān)心您的安慰?!彬斖醣缘?,出云先生笑了笑,便關(guān)上了自己的房門。驍王轉(zhuǎn)身驅(qū)車回了宅子里,因著有部下前來匯報公務(wù),便命魏總管將那木盒送去給了側(cè)妃。

    飛燕正坐在床榻看書,見魏總管呈了盒子進來,便放下了書,將木盒打開,只見里面是一摞的羊腸制成的一段段的薄薄的腸衣,經(jīng)過特殊的藥水浸泡散發(fā)著淡淡的香味,旁邊竟然還附著張紙。

    待得飛燕展開細看,一雙俏臉騰得一下竟是紅起了一片……

    第98章

    這木盒里除了羊腸衣還有一大罐的藥液。

    方才不明所以捻了一段羊腸衣出來,那魏總管瞄了一眼還笑著說:“一準是王爺饞了側(cè)妃烹制的炸灌腸,又送了腸衣來讓側(cè)妃烹制,這么粗長的一截倒是能灌上滿登登的一兜……”當(dāng)時她聽了還微微一笑。

    可是看了那附上來的紙簽這才曉得這些個彈性極佳的,竟是用來裝灌那個的……竟是有人用這羊腸做這等腌臜的營生,竟是怎么想的!

    想到這,飛燕啪的將那木盒合上,可是心卻是被撩撥得直跳。

    驍王將衛(wèi)宣氏送來的胭脂都盡數(shù)銷毀了,又是言明著自己不準用藥石避孕。昨兒夜里,倒是有起了性兒,又撩撥著自己撫弄了一會,只是以往都是大開大合一路到底的套路,昨兒卻是半路上草草收了兵器。只將枕邊一條擦汗的巾帕子弄得是腥臊一片。

    吃慣了全席的,冷不防只吃一半便草草收了席面,該是如何難以適應(yīng),當(dāng)時便是頗有些咬牙切齒,一張俊美的臉兒跟抹了鍋底一般,便是今日一早便出門了。

    誰承想,竟是走了一天,弄回了這么一盒子的阿堵物來!

    坐在書房的驍王有些耳熱,想著現(xiàn)在有人見了木盒里的東西一定是在腹誹著自己,便是微微一笑,對于今夜的旖旎甚是期待。

    正在這時,派去東宮取劍的侍衛(wèi)回到驍王府,進入書房,從懷中取出一把短劍。

    魏總管從侍衛(wèi)手中接過短劍,呈給驍王。驍王命侍衛(wèi)與總管退下,取過短劍,略一審視,在劍柄末端用力旋轉(zhuǎn),咔噠一聲,將劍柄打開,里面果然有份羊皮卷。展開羊皮卷,赫然是張地圖,只是殘缺不全,只畫了部分山形地勢。驍王仔細觀察這羊皮卷,發(fā)現(xiàn)果然如同飛燕所說,材質(zhì)粗硬,還有一縷縷的斷紋。因為長期折疊保存在劍柄里,地圖不能平整地鋪在桌上,很多地方翹起。這么看來,這應(yīng)該是張真地圖。

    驍王仔細看著地圖,覺得描畫的地形似乎有些熟悉,倒有些像是白露山。

    既然這最后一份地圖在手,倒是與那鄧懷柔談判的籌碼。只是不知太子那邊是打算如何收場呢?他拿著那張羊皮地圖,放到了軍用的大地圖上,一邊對照一邊愜意地等待著監(jiān)視太子的肖青來報。

    再說太子辭別了驍王,心中真是又驚又怒,想不到自己費盡心機尋得的高人妙音居然心懷叵測,暗中借機給父皇和自己下毒。今日若不是驍王看出破綻,拉自己到出云先生處診治,自己……想到這,太子后背又出了一陣冷汗。

    太子越想越是后怕,越是后怕越是憤怒,緊繃著臉,殺氣騰騰地說道:“走,去樂坊!”

    到了樂坊,主事的聽聞太子再度駕臨樂坊,心中高興,“太子對樂曲如此熱愛,可是自己的一個大機會。只要侍候太子開心,以后太子登基為皇時,自己說不定也能撈個一品二品的封疆大吏當(dāng)當(dāng)?!毕氲竭@,主事的骨子都有幾分酥軟,身子再也站立不住,順勢趴在了太子的宮車前,尖聲道:“小臣拜見太子?!?/br>
    太子臉色鐵青地下了宮車,一腳將主管踢了幾個跟頭,轉(zhuǎn)頭對侍衛(wèi)喝道:“將樂坊的門守好了,不準任何人進出。把里面的人都給我趕到大廳,不準走脫一個?!闭f完,當(dāng)先步入樂坊。幾個侍衛(wèi)隨身保護太子,其他侍衛(wèi)挨個進入房間驅(qū)趕舞姬奴仆進入大廳,一個侍衛(wèi)隨手拽著已經(jīng)癱軟在地的主管拖進了大廳。

    樂坊門前剛剛鬧出動靜時,一個小廝悄悄地從大廳一角走出,在太子和侍衛(wèi)進來前閃進后面舞姬的院子,七扭八拐轉(zhuǎn)過幾個房間,那矯捷的身手竟是堪比行走江湖的高手!他幾步竄到樂坊圍墻處,一個躍身勾住墻頭翻身出去然后不知所蹤……

    太子立在大廳上首,下面是被侍衛(wèi)驅(qū)趕來的舞姬和奴仆,黑壓壓地站了一地。他命人將八個演奏編鐘的年輕樂師拽出人群單獨看管。幾個聾啞之人瑟瑟發(fā)抖,驚慌地看著太子和侍衛(wèi),不知發(fā)生了何事。

    不久,一個侍衛(wèi)引領(lǐng)著一個頭發(fā)雪白的男子急匆匆地進了樂坊。

    這名男子雖然滿頭白發(fā),可是看那眉眼卻是應(yīng)該是二三十歲的模樣,清秀的眉眼里滿是邪氣。

    “段仁王,你乃是那出云先生的高徒,可否能判斷出這些個樂師身上有些什么奇藥?”太子出言問道。

    那位個叫段仁王的白發(fā)男子,勾著嘴角笑道:“在下不過是那出云老兒的棄徒罷了,幸得太子不棄,給在下提供了藥爐居所,以及試藥的藥人,所以太子的任何吩咐,在下定然盡全力?!?/br>
    就在這時,幾個如狼似虎地侍衛(wèi)拽住幾個清秀的樂師,嗤嗤幾下就將他們外衣和內(nèi)衣一起剝落,露出赤條條地幾個小白羊似的身軀,這位段仁王過來撿起他們的衣物就是一陣嗅聞了幾下,然后挨個審視那抱在一起的幾個白嫩的身軀,挨個嗅聞,甚至伸出如蛇信一般的舌頭在其中幾個長相秀美的樂師的臉頰上輕佻地舔了幾下。引得一旁的太子和侍衛(wèi)看著直皺眉。

    這個一身邪氣的男子將這幾個瑟瑟發(fā)抖的少年樂師們肆意撫弄了一番,才回到太子身旁,略帶興奮地稟告道:“太子殿下,這幾人的內(nèi)衣和身上和都留有攝心花毒的氣味。雖然經(jīng)過了一番沐浴,可惜時間太短,味道還沒有散盡……”

    太子臉色發(fā)青,呵呵地獰笑了幾聲,吩咐侍衛(wèi)動刑審問。侍衛(wèi)們重點是審問八個年輕樂師,同時對院內(nèi)所有的舞姬奴仆也都一一盤問。幾個樂師赤裸的身子被打得皮開rou綻,昏死了幾次又被冷水潑醒。被盤問的舞姬和奴仆們嚇得體如篩糠,甚至能聞到一陣若有若無的臭味,也不知哪些個被嚇得失禁。

    可是樂師都是聾啞之人,又不識字,侍衛(wèi)們更是不懂這妙音專門為幾個樂師獨創(chuàng)的手語,雙方雞同鴨講,全都不得其意,可憐幾個樂師又為此平白挨了幾次刑罰,卻是半句詳情都是說不出來。

    太子看著侍衛(wèi)審問樂師,心中思量這幾個樂師看來無甚大用,關(guān)鍵還是將妙音賊道擒獲。只是樂坊這邊該如何收場?八個樂師是必定不能留的,以免將來成為別人對付自己的工具。而這些個舞姬奴役也是不能留著,哪怕留得一個也可能傳些風(fēng)聲出去。

    想到這,他喚來侍衛(wèi)頭領(lǐng),低聲吩咐了幾句。侍衛(wèi)頭領(lǐng)低頭領(lǐng)命,臉色卻是有些難看。

    吩咐完畢,太子出了樂坊,派了兩伙精干侍衛(wèi),一個去捉拿賊道妙音,一個去剛剛的出云先生處,自己則回轉(zhuǎn)東宮。

    太子離去不久,樂坊突然冒出一股濃煙和大火,里面的舞姬奴役呼爹喊娘,哭叫連連,可是被門外的侍衛(wèi)堵住,卻是無人逃得出去。趕來救火的百姓和衙門都被留守的侍衛(wèi)趕了回去??藓奥暵爻良畔氯ィ瑯贩?,連帶著里面的人都被燒成一片廢墟瓦礫。

    上了馬車的段仁王倒是遺憾地搖了搖頭:“可惜了,都是細皮嫩rou,做個煉妖的藥人也是極好的?。 碧游⑽⒗湫Γ骸岸蜗壬z憾,只要你能替本王煉出那藥,別說幾個清俊的啞巴,便是模樣更好的年少小子,也是都會給先生備齊的?!?/br>
    段仁王一聽,臉上的陰笑更是增添了幾分,閉上眼兒略帶陶醉地聽著火墻之內(nèi)彌漫殆盡的嗚咽哭號聲……

    太子回轉(zhuǎn)東宮,進了書房等待抓捕賊道妙音的消息。

    晚飯時分,侍衛(wèi)們先后回來復(fù)命。似乎是有人通風(fēng)報信,那賊道妙音不知去向。

    而派去刺殺出云先生滅口的殺手們也回來了。那出云的府宅已經(jīng)人去樓空,連童子也沒留一個,只有一封書信和一份解毒的成藥。信內(nèi)委婉地向太子辭行,只說要去游歷山河,采藥問仙去了。

    太子心中憤懣,就像一塊大石堵在心口上似的。他無心吃晚膳,斥退了左右,一個人悶坐在書房盤算著如何堵住那驍王之口。

    肖青一五一十地向驍王匯報了樂坊的慘劇,驍王聞言倒是毫無意外之色,這般行事倒是的確符合大哥快刀斬亂麻,做事斬草除根的慣例。只是這么做未免不智,鬧出這么大的動靜也不知他隨后又該如何收場。不過這樣也好,倒是該叫他有些畏懼之心,免得再將禍水惹如宮中,禍亂宮闈,荼毒天下。

    朝中的權(quán)力侵,每一天都是有新的開場。勾心斗角,是每一事都不會停歇的。不過霍尊霆倒是從來不覺得有半點倦怠乏累。皇兄解除壓力的癖好,倒是殺人放火。而他卻是只要擁住她溫暖的嬌軀就感到一切的煩惱都消融盡了。這么想著,驍王伸了伸懶腰,便是舉步走向飛燕的院落里,準備與家人一起共用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