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驍王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你且看著辦吧,這等瑣事就不要麻煩本王了?!?/br> 肖青連忙應(yīng)下,心里想得卻是驍王府的魏總管那見了進(jìn)賬,笑得百花齊放的老臉…… 驍王一向是不為錢銀的瑣事煩擾的。這幾日的布局謀劃,著實是冷落了佳人。從虎牢關(guān)出來,便日夜兼程地趕路,竟是沒有回府,而是徑直去了尉遲侯府。 見驍王回轉(zhuǎn),尉遲府前守候了幾日的侍衛(wèi)便自行撤去了。門房的仆役都是從驍王府里直接轉(zhuǎn)入尉遲侯府的。因著驍王沒有走府宅大門,在角門的仆役見是驍王來了,便也沒通報尉遲瑞,徑直開了角門恭迎著驍王進(jìn)來。 “本王來看看小姐,你們不用去通報侯爺?!甭犃蓑斖醯姆愿溃旅娴钠鸵圻B忙點頭,引著驍王一路來到了飛燕的小院里。 此時已經(jīng)快要黃昏,飛燕正坐在一張柳木小方凳上,沖著自己的院子里一壟新開的花壇忙碌著。只見她素手執(zhí)著一柄小鏟,用力地挖著土坑。 叔伯這幾年過得落魄,冬日里炭火選買得不及時,加上以前住的宅子陰冷潮濕,便也患了風(fēng)寒,最近風(fēng)雨甚大,他疼得不行,常常念叨著休息不好。雖然請了郎中開了藥方,卻也不大見效。 飛燕便想起自己以前尋醫(yī)時,那郎中開的方子里有一味生姜花很是管用,這花是深秋開放,花期又短,此時入了秋,種下倒是應(yīng)時,若是采摘了曬干,倒是足夠一年入藥的。于是便命人費了些周折才尋來這不多見的種子,準(zhǔn)備在院子里種上一壟。將來便是自己嫁入了侯府,不得出來,下人們也好及時采摘,入了湯藥替叔伯解痛。 白天日頭太曬,此時夕陽落下,燥熱稍解,她才懶懶地出來準(zhǔn)備著動土。 因著這幾日被拘禁在府里,閑得無聊,便也沒有喚來仆役,而是將自己的長發(fā)編攏了一條粗辮,又換了半舊的長褲寬衫,煞有架勢地拿了把鏟子準(zhǔn)備將種子埋進(jìn)去。 這幾日府里的老小因著門禁,都是過得忐忑,沒有甚么胃口。 今日清晨,王府的魏總管親自送來了京郊御田里滿了膏的河蟹,這些個螃蟹平日里吃著皇家稻田里放養(yǎng)的稻花小魚蝦苗,長得也比民間田地里的壯碩,各個腳爪粗壯,蟹蓋都有小碗那般圓了。 在侯府豪橫了一圈的小黑狗被賜名滿財,一見那大螃蟹從竹簍里爬出,竟是伸著脖兒去嗅聞,結(jié)果被這橫行將軍毫不客氣地夾住了黑棗般的鼻子,疼得一聲狼嚎,嚇得直往飛燕的懷里撲,惹得眾人難得地展顏一笑。 聽魏總管說,內(nèi)侍府給王府送了三簍,他把其中的兩簍都送來了侯府,這御田里的河蟹味道堪比陽澄湖的閘蟹,倒是要好好的料理。 所以飛燕囑咐著鴛鴦湯那鴛鴦替侯爺熬制湯藥,再看著廚子們將那些螃蟹一份清蒸一份辣炒,盼著鴛鴦過手的,味道鮮嫩些,也好晚飯時讓叔伯堂弟妹多下些飯食。 鴛鴦在廚房脫不開身,院子里是寶珠近身伺候著。將驍王進(jìn)來,正要出聲去喚小姐,卻看驍王擺了擺手,便識趣地住了嘴,默默地退出了院子。 驍王立在她的身后看了一會出聲說道:“那土塊若是不敲碎,種子埋入也是出不得苗的。” 飛燕聞言這才抬頭,微帶驚訝地望向了驍王,因為方才掘土甚是用力,雪白的額頭出了一層薄汗,臉頰也是微微發(fā)紅,被夕陽的余暉映照著,嬌唇微啟,竟是難得的少女媚態(tài)。 那樊景當(dāng)真是個眼拙的,就算他尋來的少女的口鼻與眼前的女子再有幾分相似,也終是不及這眼前的靈動可人,若是有人要假扮她,他必定一眼識破。 “驍王何時入了府,下人們也不通稟當(dāng)真是憊懶得可以。”飛燕驚訝之后便淡淡開口道。 驍王也在她的身邊半蹲下身子,伸出大掌接過她手里的小鏟敲碎了地上的土塊道:“如今他們的月歷錢都是從驍王府一體支出,本王也算得上這侯府的主子,他們不稟報也是常理……” 飛燕眼見這二殿下話說了一半,突然收了口,一雙眼眸便是滑在了自己的身上。便不由自主地往下一望,當(dāng)下便是騰得站了身,捂著胸口,臉紅了一片。 原來她換的這件寬衫雖然行動利索,但是過寬大,原是沐浴后穿著吸水之用的,除了衣領(lǐng)略大外,并無系帶,腰間便是綁縛了一條寬大的汗巾子。 本來以為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誰也不會來自己的院子了,就算來了,也會先行稟報一聲。一時間竟是沒有顧忌到儀容,飛燕原想著埋下這些種子便直接沐浴更衣,再去飯廳食用晚飯。哪成想這幾日不見的魔王竟是不聲不響的入了院子,自己的這番打扮當(dāng)真是不成體統(tǒng),最要命的是,剛才掘土的動作甚大,衣領(lǐng)也是被帶動得有些寬泛了,身子半蹲前傾時,那寬衫里的藕荷色的肚兜竟是微微的露出了刺繡的花邊,更要命的是,一半酥胸竟然也因為蹲下的動作,而擠壓得涌了出來…… 因著飛燕平日里的衣著都是撿著寬松的,從不似別的女子那般勒出玲瓏身段,驍王便只當(dāng)她是消瘦得身量的。以前幾次親近,雖然覺得這嬌軀柔軟異常,因著怕自己太過孟浪,嚇著了這好不容易飛到自己屋檐下的小燕兒,便是強(qiáng)自忍耐不曾親手丈量胸前的虛實。 如今竟是機(jī)緣巧合,無意中撞見了那一方軟布收攏的真身,當(dāng)真是出乎意料,這看似瘦弱的身段,竟是胸有萬里波濤,怎么一個豐韻了得!溝壑丘陵陡然呈現(xiàn),在余暉之中,那雪白的嬌嫩簡直要彈跳出來一般…… 驍王想要將目光從這女子捂住的胸口前移開,怎奈幾日分離的相思,這一刻竟是陡然被烈油潑灑,蔓延的欲望竟是一時間難耐不住了,便是慢慢地站起身來,一雙深邃的大眼,露出了懾人的光芒。 “還請驍王回避,奴家要去更衣……??!” 還沒等著飛燕將話說完,驍王已經(jīng)長臂一伸,一下子便將飛燕抱了起來,大步地往屋內(nèi)走去…… 飛燕見這驍王神色不對,表情竟是從來未見過了異樣,心里便是著了慌,便是掙扎著要跳下來,怎奈這銅鐵澆筑的手臂豈是她能掙脫得了的? 驍王一腳踢開了緊閉的房門,疾步入了內(nèi)室,朝著床榻走了過去,嘴里卻是略帶些難以抑制的粗喘說道:“燕兒莫怕,過幾日你我便要成禮了,這幾日著實想得緊,讓本王好好地親近下……” 第36章 轉(zhuǎn)眼之間,驍王高大的身軀已經(jīng)移到了床榻邊,飛燕被放下的時候,順勢在床榻上伏趴下來,遮擋住自己胸前外露的春光??上乱豢瘫惚或斖跆嶂D(zhuǎn)了過來。飛燕與他四目相對,用手護(hù)著胸,倔強(qiáng)地用眼睛瞪著他,大抵便是:你能將我怎樣? 驍王愿意做個解惑的先生,教導(dǎo)這身下的女子,在床榻上他怎樣都是很能的。 當(dāng)下伸手便扯開了那寬松的浴袍,除去了衣袍的遮擋,被軟布包裹的遠(yuǎn)峰立刻呈現(xiàn)眼前,那藕荷色更是襯托得她的皮膚白皙異常。 飛燕真是沒想到今日的驍王竟是這般的大膽放浪,一個不舉的這般的行事倒是要如何?當(dāng)真是失了根本卻要逞強(qiáng)裝出了正經(jīng)男兒雄風(fēng)嗎?下一刻溫?zé)岬淖齑铰湓诹诵厍暗睦C花軟布之上,濡濕的感覺驚得飛燕“啊”的叫出了聲來,便是奮力扇出了一個嘴巴。 霍尊霆今日真是一時熱血上涌,情難自抑,一時不察,臉頰被飛燕打得有些一歪,再扭頭過來時,一雙深眸里染上了些微怒意。 飛燕還不示弱地回瞪了回去,坐直了身子緊捂住了胸口道:“驍王可是醉了酒,怎么可在尉遲侯府里失了分寸?” 恰恰是這倔強(qiáng)的眼神提醒霍尊霆倒是不宜太過孟浪。 不過成親在即,這小女子每次與自己親近都跟防賊似的,讓驍王心里有些陰郁??茨欠暗姆磻?yīng),當(dāng)真是不能忘情與她,雖然因著安插在白露山的眼線,心知他倆乃是情止于禮,可是這女子的纖纖素手到底是曾經(jīng)被別的男人牽過,就算是狠揍幾記老拳也是不解心頭介懷的,最重要的是,他要徹底抹去她心底的關(guān)于那個男人的一切。 想到這,他慢慢坐直了身子,又瞪了她一會說道:“去,給我倒一杯茶。” 飛燕本以為自己這一巴掌,會惹得這位二殿下大怒,沒想到他瞪了自己一會竟是又像沒事兒人一般,一早想好的斥責(zé)他無狀的話語頓時又是英雄無用武之地。 胸前的布料因為潮濕而緊貼在了皮膚上,提醒著她方才這個男人究竟是做了哪般無禮的事情,如果可以,真想再狠狠的給他個嘴巴。 可是那個男人射過來的眼神太過犀利,雖是沒有發(fā)怒,但是周身蔓延開來的氣息都在暗暗提醒著她,眼前的男人終究不是個市井無賴之徒,而是手握生殺大權(quán)的皇子,莫說自己與他成禮在即,就算是自己與他本無婚約,他若是真要將自己怎么樣,又能奈他何? 想到這,飛燕慢慢地蹭到了床邊,走到了小桌前,倒了一杯鴛鴦給她煮好的桂花涼茶,單手遞給了驍王。 驍王的臉依舊有些緊繃,開口問道:“本王是小姐你的堂弟嗎?奉茶的禮數(shù)呢?” 飛燕猛吸了口氣,混蛋這個時候倒是想起了禮數(shù),方才扯拉自己衣袍時,還有把嘴貼在……時,倒是把“禮數(shù)”二字安置在了何地? 可是跟這個混蛋皇子講理乃是徒勞之舉,一雙鳳眼再次瞪了驍王后,雙手奉茶,半蹲下身子,然后舉過了頭頂,低聲說道:’請二殿下用茶?!?/br> 驍王這才伸出了手,可是卻并沒有接過茶盞,而是握住了她的一雙細(xì)手說道:“尉遲小姐乃高門貴女出身,家教嚴(yán)謹(jǐn),端淑嫻雅,本王并無輕視小姐之意,只是久不見小姐,一時有些心猿意馬……不過燕兒可是明白夫妻相處之道并非只有舉案齊眉,尚有魚水相歡?” 飛燕微蹙了下眉,很想可以直白地問一問殿下的褲襠里可有“活魚”?到底是不可出口的,只是言道:“奴家自幼母親去得早,殿下所言之事俱是無人啟蒙,只是奴家性子沉悶,比不得那些伶俐活潑的女子,恐怕只能做得來舉案齊眉,其他皆是沒有天分的,還盼殿下早些迎娶正妃,或者再納些姐妹入府,一來人多可服侍著殿下盡享魚水之歡,二來奴家以后在王府中也算是有人陪伴,不會孤單?!?/br> 驍王微微一笑:“燕兒這般的賢惠,本王也甚是欣慰,以后燕兒入了府里,本王定不會讓燕兒覺得‘孤單’便是了……” 說著便接過了那杯涼茶一飲而盡后說道:“還有五日便是你我完婚的日子了,你要去娘娘廟沐浴祈福二日,禮前齋祭的物品,魏總管都一應(yīng)為你備下了,廟里的院落也有人打點好了,明日一早便有王府的馬車來接你去娘娘廟,若是怕在那孤單,叫上你的堂妹陪你去可好?” 飛燕聞言又是一愣,大齊從了前梁的婚俗,貴族女子成婚前,要挑選個吉日入娘娘廟里齋祭祈福,還要用石榴汁熬煮的特殊的熱湯沐浴,因著石榴多子,便是討了多子多福的彩頭。只是這樣的祭禮多是貴門嫡女正妻,倒是沒聽說過哪個妾室過門前還入娘娘廟的道理? 不過驍王向來做事不與人商量,說完這飯后,便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起身如來時一般悄悄從角門走了。 飛燕坐在屋內(nèi)的凳子上,只覺得方才被那混蛋舔咬過的地方有些隱隱的不適,悄悄解開了肚兜一看,竟是難以啟齒的粉紅處印著淺淺的牙印……倒是小時短缺了奶水?下流!無恥! 恰在這時,在小廚幫忙的鴛鴦回來了,見小姐一個人雙臂緊摟著前胸呆呆地坐著,便問道:“小姐,怎么了?” 飛燕這才回過神來,說道:“沒什么,就是種花有些疲累了……對了,前幾日那滿財抓破了你的手皮時搽的藥酒還在嗎?給我拿來些。” 鴛鴦一驚,問道:“怎么那小畜生也是抓咬了小姐?” 飛燕猶豫了下,點了點頭,便不讓鴛鴦再問,只管將藥酒哪來便是了。 到了第二日一大早,王府的馬車果然都到了。 娘娘廟祈福是有講究的,需得將成婚那日的頭面嫁衣穿戴一番,因著正式大婚那日,許多未出閨閣的姐妹不宜參加婚禮,倒是可以接著陪同去娘娘廟的機(jī)會,看一下這婚服頭面。 當(dāng)飛燕身穿著一身紅色的霓裳拖地婚服從馬車上下來時,才發(fā)現(xiàn)這京城北麓的娘娘廟前人歡馬吠,竟是早已經(jīng)停了一排的長隊。 原來這娘娘廟一共是東西兩苑,西苑是驍王府定下的,而更加奢華寬敞些的東苑卻是被傅家預(yù)訂了下來,留著給未來的太子妃傅林秀齋祭之用。 八月的吉日趕巧了,倒是兄弟二人的未來妻妾都選在了同一個日子。 這時,一身華服配飾的傅林秀也剛巧踩著綢緞包裹的車凳下了馬車,一身的玲瓏配飾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 可是傅小姐的一身頭面雖然堪稱精致華貴,但是當(dāng)兩位待嫁的新娘走到一處時,明眼人立時便能分出了她們佩戴的首飾的高下。 飛燕雖然只是挑了套最簡潔的金鑲芙蓉花墜紅寶石的頭面,可是那獨特的造型一看便是出至銀造局的大師之手,那耳墜子的造型只瞧見過沈皇后穿戴過。 這一整套頭面,竟是與皇后的首飾一樣俱是特供的!傅林秀不由得微微一愣。她一個養(yǎng)在深閨里的女子,哪里會知道這幾日朝堂背后的風(fēng)起云涌。更不會知道,皇后被自己的逆子打了秋風(fēng),加上二皇子的品味向來甚是刁鉆,一般的凡物竟是打發(fā)不得,便是將老早定下樣子為太子妃打造的那些頭面一股腦兒了送到了尉遲府上。 臨了便是命了銀造局的工匠又是趕著工時,在這幾日間又重新打造了些頭面送到了傅府之上。若是兩人沒有照面兒,倒也算好。 可是趕巧了,竟是在娘娘廟前走了個頂頭碰。傅林秀的母親周氏站在女兒的身邊,看見了飛燕這通身的打扮,也是微微一愣,但到底是傅云龍的夫人,出身不俗,看著女兒有些緩不過勁兒來,便是微微拉了拉她的衣袖,然后微微一笑對飛燕說道:“尉遲小姐原來也是今日齋祭,倒是跟我家的秀兒有緣了,將來你們姐妹俱是嫁到皇家,還要多加照拂,維系著這大小兒的姐妹情誼??!” 那傅林秀也是被母親提醒,緩過神來。因著她之前在珠寶店里曾經(jīng)說了皇后要為她預(yù)備頭面之事,那時雖然說得客氣,可是身為女孩家,心里到底是有些許壓了別人一頭的欣喜,沒想到,當(dāng)皇后送來了頭面時,那些流于形式的首飾并沒有她想象的精細(xì),難免略帶失望。 想不到這飛燕悶不吭聲的,竟是得到皇后親賜的特供,當(dāng)真是微微有些打臉的難堪。 便是勉強(qiáng)對出了些笑意,朝著飛燕點了點頭。 飛燕其實倒是沒有大留意這些頭面首飾的小細(xì)節(jié),便是朝著傅家的母女二人打完了招呼后便與堂妹敬柔進(jìn)了娘娘廟。 可是那傅林秀的手帕之交甚多,幾個先前下了馬車的,可是將二人的打扮俱是看在了眼中。這些閨閣里的貴女們,素來對這些個小物細(xì)節(jié)甚是敏感,一時間,便是心內(nèi)暗暗揣摩著。 心道,這個尉遲侯府出來的側(cè)王妃倒是不簡單,排場這般的大!一個妾室,竟是穿戴者皇后的特供到娘娘廟里祈福? 難道……是這太子之位要生出些變化? 第37章 各自打完了招呼后,傅林秀便隨著母親先入了東苑的房間,再等待著鋪擺祭禮。 周氏看出了女兒傅林秀自從見了那飛燕的頭面后,臉上便略有些懨懨之色,不禁眉頭一皺,可是身邊各府的女眷眾多,便忍住了沒有說話。 待得入了房中,只有母女二人獨處時,那周氏屏退了左右的侍女,這么將臉色沉下,對著女兒說道:“竟是這般的小家子氣,哪里像傅云龍的女兒,未來的大齊皇后?” 傅林秀沒想到母親會突然生氣,便是輕輕抿著嘴唇:“女兒可是哪里做錯了,還請母親指出。” 周氏坐在了屋內(nèi)的圈椅上,長嘆了一口氣:“秀兒方才可是看見了那尉遲侯府小姐戴著的那些個頭面覺得有些難心了?” 傅林秀聞言嘴唇抿得更緊了:“女兒不曾……” “此間便是你我母女二人,倒是不必說些違心的話,莫說是你,便是我這做娘的也是心有不快??墒桥畠海阋?,你與那尉遲飛燕是有著根本的不同,你是太子的正妻,將來的后宮之主,坐在這個位置上,除了人人都羨慕的榮寵外,還要有能忍別人之不能忍的胸懷。如今太子雖然甚得皇后的歡心,圣上也看似對他寄予厚望,可是只要他一日不登上那龍椅,誰也不能保證當(dāng)今圣上的君心不會有更改。 而你嫁入了太子府,首要的便是要擺正自己的位置,以后太子府內(nèi)的妻妾只會多,不會少。何況女兒你只能算得上清秀,也走不得那些個妖艷狐媚的路子。,女子以色事人乃是下下之策,能讓太子看中且敬重的,當(dāng)時能在一旁輔佐他成就偉業(yè)的賢妻。 如今戰(zhàn)功赫赫的驍王被圣上冷落,所娶的側(cè)妃也不過是前朝落魄人家的女兒罷了,可他到底是圣上的兒子,如今太子與你的大婚十日后便要舉行,與那驍王納側(cè)妃的成禮也不過是相隔了五日罷了,就算太子迎娶的乃是正妃,若是太厚此薄彼也是不好看的。 那皇后就算賞了那尉遲家的女兒特供的頭面又是如何,終不過是給驍王一個情面罷了,你若是將那些個俗物看得太重,當(dāng)真便是自甘墮落到與個王府的側(cè)妃一較高下的境地了!” 周氏的這一番話,說得傅林秀是臉頰騰得羞臊了起來,便是連忙向母親福了一禮:“母親的話點醒了夢中人,女兒到底是目光短淺了,皇子們在殿前的爭斗與府里的女眷是不相干的,女兒齋祭后便會邀請著那飛燕過來,身為皇家的長媳,理當(dāng)維持著皇子府邸間的和睦?!?/br> 周氏滿意地點了點頭:“我的女兒到底是冰雪聰明,你乃皇家長嫂,與府里女眷們相處融洽便是替太子贏得了兄友弟恭的美名。” 傅林秀被周氏點撥了一番后,頓時覺得心內(nèi)的郁氣消散了不少。她此番嫁入皇家,乃是牽動著傅氏一門的富貴榮華,傅家?guī)追L(fēng)雨屹立不倒,乃是祖父輩殫心竭慮,策略風(fēng)向從來不出錯的緣故,如今自己肩負(fù)著如此重要的責(zé)任,若是真是一味小女兒的心態(tài),當(dāng)真是愧對父親母親的教誨了。 這廂傅家小姐解了心結(jié),那廂飛燕打過招呼后便去了西苑,這西苑是娘娘廟后開辟的院落,雖然不及東苑的古風(fēng)大氣寬敞,但是也別有一番新朝的風(fēng)韻。 院落前栽種的是茂密的石榴樹,碧綠的枝椏間已經(jīng)結(jié)出了艷紅色的果子,如一盞盞小燈籠樣懸掛著。 敬柔指揮著侍女將帶來的衣箱物品安置好后,便眉飛色舞道:“堂姐,你瞧見了沒有,那傅小姐的頭面竟是沒有你來得精致呢!身為太子妃,居然佩戴得只是銀造局普通的式樣,難道是銀造局改了大齊的名號后,連手藝也失了水準(zhǔn)?” 大梁覆滅時,敬柔雖然年紀(jì)小,因著打小兒便是好打扮,在這首飾小物上的鉆研甚是刻苦,也比飛燕敏感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