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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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焰還是對仙法念念不忘,他皺眉說:“不必北玄派,弄來其他仙家功法,萬變不離其本,翻閱一番必有感悟!” 按照離焰的習(xí)慣,整個仙界都是他的敵人。 不是敵人,也要按照日后會成為敵人設(shè)想,須得凌駕萬人之上,方能隨心所欲。 “你們?nèi)诰毴琳婊?,又悟地脈,還要什么仙家功法,貪多嚼不爛啊小徒弟,先把你自身的境界穩(wěn)固下來?!?/br> 南鴻子是真心為陳禾發(fā)愁:“你一會三歲,一會陳禾,一會說自己是離焰,看看石中火都被你折騰習(xí)慣了?!?/br> 離焰臉都黑了。 “師父,你少說一句。”釋灃不緊不慢的開口。 “罷罷,有了師弟,師父就扔過墻!”南鴻子痛心疾首。 這話怎么聽起來怪怪的,原話被扔過墻的是——媒人吧? 離焰后知后覺的一愣,心緒復(fù)雜,竟然為這么個不著調(diào)的比喻感到歡喜,簡直荒謬! 就在離焰為自己的真性情犯難時,南鴻子忽然來了一句:“前面有處地脈不錯,雖比不上小陽山,好歹也有點兒地火,我們就在那里暫住幾天,梳理內(nèi)息,修煉穩(wěn)固境界,只要你們雙修別鬧出太大動靜就行?!?/br> 離焰差點從半空中栽下去。 這是他一輩子最嚴(yán)重的一次幻聽! “雙…雙修?” 肯定不是他想的那個雙修,八成是隱秘的同修法門? 讓浮初小世界天道回溯時間,一統(tǒng)魔道,修士們驚懼的離焰尊者,變得患得患失,雖極力壓制,但眼底的愕然,還有那抹本來藏得很深準(zhǔn)備慢慢實現(xiàn)的妄念意圖,表露無遺。 這樣的師弟,還有這眼神,怎么看怎么想攬在懷里安撫…… 釋灃鎮(zhèn)定心神,握住陳禾的手緊了緊。師弟是離焰的好處,就是不怕師弟被自己嚇跑,如果是三歲長到十三歲的那個,就難說了。 “師父不必憂心,我與師弟飛升以來,還未雙修過一次,必不能任意行事,要將真元靈氣以及神魂都梳理妥當(dāng)才是,哪有如此簡單?” 還,飛升前就雙修過?! 第二道炸雷敲在離焰頭上,他都有些神智恍惚了,忍不住抬手,低頭,從手臂到手指都在微微顫抖:這具身軀,親近過釋灃? “小徒弟怎么如此驚訝?” 南鴻子調(diào)侃著望兩人,“我分明記得,離焰也喜歡釋灃?!?/br> 第三道雷終于把離焰劈醒了,他怒極,狠狠瞪著南鴻子。 ——這種強忍妄念,準(zhǔn)備暗中設(shè)計釋灃,結(jié)果師父師兄全都知道他戀慕的尷尬! 第334章 緣木求魚 離焰動搖了! 他原本已經(jīng)相信眼前不是心魔幻境,而是另外一段人生。 但這突如其來的驚喜,沖得他昏頭轉(zhuǎn)向。 喜沒感覺到,全部都是驚,離焰很清楚自己是什么樣的人,更清楚釋灃不是這樣的人。 從那些過往傳聞看,南鴻子與釋灃完全是修真界正道名門之流,不與魔修為伍,不隨意殺戮,甚至被聚合派那樣算計后,也沒有扭曲的遷怒。 換成性情狂逆的魔修,必定是要殺上聚合派山門的。 不管那些人知不知道,參沒參與陰謀,管那些人無不無辜,凡是聚合派門人哪怕是個煉氣期的弟子,統(tǒng)統(tǒng)都照殺不誤,必須滅他滿門! 只尋造下罪孽的,與聽?wèi){喜好大開殺戒,這行為差別大了去了。 離焰是后者,而釋灃毫無疑問是前者。 南鴻子也是前者,否則他當(dāng)年天牢悟道,自行筑基結(jié)丹,就不會是飄然而去不知所蹤,估計得將所有落井下石的朝官,整個皇室都?xì)⒈M殺絕了才算罷手。 ——因為當(dāng)年不信任他,殺他滿門的老皇帝,已經(jīng)死了。 ——因為當(dāng)年追逐權(quán)謀,構(gòu)陷污蔑他的朝官,也都死了。 三十年,人世間有太多的事情改變,殺盡當(dāng)年仇人的血脈后裔?草菅人命,不問是非,這與那些死去的人,犯下的罪行又有何不同? 按照南鴻子的說法,不能因為仇恨,就將自己變成自己曾經(jīng)最憎惡的那種人。 離焰不一樣,他是從爭斗混亂里走出的修士,還是一個魔修。 別人的恐懼,憎恨,就是他最適應(yīng)的東西。 離焰在心里譏諷過“不曾經(jīng)歷過苦難”的自己,長在黑淵谷,有先天火靈做玩伴,釋灃做師兄,上面還有一個師父,能有什么出息? 估計渡劫飛升,都有師兄護著吧? 他并沒有妒忌這個陳禾,反而是鄙夷的。 一個無憂無慮長大的“自己”,多么可笑啊,什么都聽師兄的,沒有別的主意,是個性情良善,乖順聽話的好師弟,還能對釋灃起什么心思? 妄念也好,執(zhí)念也罷,都是注定歸屬魔道的離焰,充滿陰霾的心里滋生。 南鴻子口中這個突兀的事實,就像擊碎了離焰與他臆測里那個“陳禾”間涇渭分明的隔閡。 離焰滿心的不可置信,愕然中一個隱隱的聲音從心底浮出來,告訴他,他錯得徹徹底底,那個被他暗暗鄙夷的,在安逸里長大的陳禾,仍然是他“自己”。 無論幾世,不分境遇。 ——只要遇到釋灃。 離焰怔忡,南鴻子根本不將他的怒火當(dāng)回事,揶揄的說:“下去了,小徒弟,你還傻在半空中要做什么?” “……” 渾渾噩噩的走了半座山峰。 南鴻子挑中了一個不錯的住所——最好的當(dāng)然沒有,這里有地火,就聚有丹師。不想打草驚蛇,就不能攆他們走——這是密林深處一棵生長旺盛的大樹,主干足有十人合抱,葉似榆錢,樹干似玉石一般涼滑。 仙界有許多人間不曾見過的草木靈花,只要不能煉制天材地寶,便沒有仙人在意。 由于山中地脈,這里的樹木為了汲取足夠的靈氣,不得不將根系突起,露出土壤,遠(yuǎn)離地脈。為了支撐如此沉重的樹干枝葉,根系鋪散很廣,踏足在林地上,宛如進入了一個以樹根做亭閣檐柱,錯雜復(fù)雜又連貫的回廊院落。 稍不留神,就會在這里迷路。 天光穿過高大的樹冠,照進樹林里的光線,已是一束一束的。 再經(jīng)過頭頂樹根的遮擋,下面十分昏暗,樹根交錯間的,漏下的光斑一塊塊的,野花靈草爭先恐后的擠在那處生長。 于是仙人駕云或遁光飛過樹冠之上時,俯視時很難看到底下有什么,若是飛得更高點,這里只不過是連綿起伏的山脈間一片不起眼的密林。 “黎闐山?!?/br> 南鴻子翻出一塊玉簡,對照里面的地圖仔細(xì)觀看。 “這里是地火最薄弱的南麓,所以樹木茂密,但是靈氣被吸,所以也生不出什么好靈材,仙人都是繞路而過?!蹦哮欁訚M意的拍板,“就這了,還省得我搭竹樓!” 胖墩下意識的跟著離焰后面走,被南鴻子一手拎開:“你過去干什么?” “主人?”石中火茫然張望。 “過來,帶你去找魚。”南鴻子拐著胖墩往不同方向走去。 “騙火,這里連水都沒有,哪兒來的魚?”石中火揭穿謊言。 南鴻子不慌不忙的問:“那你是樂意待在這里,還是去水邊釣魚?” 石中火愣住了,半晌才吭哧吭哧的低聲說:“這里。” 青元山河谷一釣魚就是十年,臨頭還被魚欺負(fù)了,哪里比得上有地火的地方,讓石中火感到愜意舒適? “這不就結(jié)了,再者緣木求魚,你爬到樹頂上試試。”南鴻子一本正經(jīng)的忽悠。 “樹頂上怎么可能有魚,這不是南轅北轍的事嗎?”石中火板著嚴(yán)肅的小臉糾正,它已經(jīng)飽讀(聽)詩書了,不要隨便欺瞞它! 南鴻子笑瞇瞇的說:“可是人呀,就喜歡做緣木求魚的事呢!” “咦,他們?yōu)槭裁匆赖綐渖献ヴ~呢?” “因為找不到河。” 石中火聞言抓了抓腦門,嘀咕道:“是覺得站在樹上,看得遠(yuǎn)?” “正是?!?/br> 石中火同情的說:“那可真是不容易,為了找到河抓到魚,還要辛苦爬樹。” 它胖墩墩的,手短腳短,讓石中火不動用靈氣爬樹,只會燒了樹。 “所以緣木也可求魚,只是方法艱難,而且…” “爬到樹頂,也不一定能找到河?!笔谢鹂隙ǖ年种刚f,“比如這座山,根本沒有河,把這里的樹爬完了都沒用?!?/br> “哈哈!” 南鴻子開懷大笑,“當(dāng)然不是這里?!?/br> 他的目光,悠遠(yuǎn)的凝住,緩緩道:“那是一棵很高很高的樹,世間不會有比它更高的樹了?!?/br> 胖墩跟著心向往之,那是怎樣一棵樹? “燒起來是不是特別過癮?” “呃,這??!應(yīng)該是比什么都痛快?!蹦哮欁踊剡^神,稍稍提高聲音,“其實你燒過一截,但你不記得了?!?/br> “有嗎?”胖墩很驚奇。 “你主人干的,他原本打算爬到樹頂去找魚?!蹦哮欁有Σ[瞇的說。 那條魚就是他大徒弟。 緣木求魚,就像離焰為了一個執(zhí)念,非要登天界逆轉(zhuǎn)六道輪回一樣,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看起來可笑,聽起來可悲。 趟不進那條河流,只能選了最高的一棵樹。 “主人還做過這樣的事啊!”石中火驚嘆,原來陳禾也跟它一樣有找魚的愛好。 他們并未走遠(yuǎn),以仙人的神念,這番對話全部聽在離焰耳中,于是表情變來變?nèi)ィ雠鲶@,就差咬牙切齒了。 那邊胖墩忽發(fā)奇想:“要是最高的樹,也看不到河怎么辦?萬一那棵大樹長在距離河水很遠(yuǎn)的地方呢?” 比如說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