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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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盤膝懸空而坐,好像有什么無形的東西托著他一般,靈氣與真元不斷從竅xue里涌出,匯聚糾纏一番后,又沒入天靈與捏著法訣的右手上。 神念隨著符箓化為無數(shù)道細絲,緩緩流轉(zhuǎn)。 心中空靈,無悲無喜。 紫府靈臺里一顆散發(fā)著白霧的珠子,正滴溜溜的轉(zhuǎn)著,無數(shù)影像隨著白霧起伏,陳禾抽離神念,始終冷眼旁觀,終于,蜃珠慢慢平息下來,靜止不動。 陳禾引著百脈四骸里的真元,全部沖上頭顱,霎時面色就變得蒼白,額角青筋暴起,隱隱有痛苦之色。 周身氣流劇烈波動,十分駭人。 然而數(shù)步之外,在石縫里爬動的蟲豸,卻絲毫感覺不到這股駭人威勢,因為這股力量,與天地靈氣相融,幾乎沒有差別。 過了一陣,地面忽有一處紅光大盛,數(shù)尺方圓的蟲豸驟然化為飛灰。 陳禾長長的出了口氣,撫額頭深思。 ——他這是趁著石中火不在,查探自己當年后腦被砸傷的地方。 前世離焰尊者踏天而行,修為已然高絕,但這個失憶的毛病卻一直沒好,顯然并不是黑淵谷眾人當年對釋灃說的那般:紀長了,元嬰化神大乘了,肯定不藥而愈。 這毛病說重不重,說輕不輕。 陳禾自然想把它治好,只是這傷勢讓他感到無措又棘手。 蘊藏先天火靈的石頭,砸出的這一道暗傷,原本確實可以隨著陳禾年紀漸長,修為日漸深厚,而慢慢被靈氣滋養(yǎng)愈合,怎奈陳禾兩世都收了石中火,真元與三昧真火相生,不分彼此,反而耽擱了這道暗傷。 傷口與自身氣息一般無二,就被當做“無事”。 陳禾特意命人掘了這么一處隔絕火之氣息的洞窟,幾次三番催動真元,想要治愈那道暗傷,怎奈真元亦有石中火之力,折騰來去,除了平添痛苦,半點用也沒有。 “哼?!?/br> 這一聲充滿惱怒的音,震得洞口三人心驚rou跳陳禾放棄了治好自己失憶的毛病,心情自然不快,他起身走出洞窟,隨著步伐,神念跟著抹消了滿地符箓,亦能讓他清楚的看見這番運功的效果:除了最后不忿,心緒浮動,導(dǎo)致一小塊地方的微小蟲豸粉身碎骨外,別的地方都妥妥當當,一如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 對自己的力量,能放能收,這才是登峰造極。 神念布陣,能殺擅闖之人,同時不害螻蟻性命,這才是吾意之前,生死盡握。 守在洞口的兩個魔修是元嬰后期,他們很快察覺到陳禾的改變,盡管說不清是什么,但還是不約而同躬身道:“恭賀尊者修為再進。” “正道必定要敗亡,裂天尊者的位置確實該換尊者坐?!?/br> 陳禾不以為意。 他沒有去東海找沈玉柏打上一架的念頭,在此間獨步天下又怎樣,一隅之地,何須計較天下第一的名頭。 白蜈看出了點端倪,她開始犯愁:陳禾該不會也要飛升吧! 試想正魔兩道大戰(zhàn)正酣,魔道這邊不戰(zhàn)而退,正道不戰(zhàn)而勝,皆因離焰尊者要飛升了,這事怎么聽都像個笑話。 陳禾悠然接過白蜈送來的玉簡,隨意用神識翻閱了下,無甚興趣的笑了笑:“正道諸派烏合之眾,裂天尊者也犯得著煩惱?““尊者,這次聽說是西域赤霞宗來了…” 伏烈云的門派。 陳禾懶懶的想,隨意一揮手:“回豫州城,這條暗道撤了?!?/br> 這是不會再回來的意思,兩個魔修神色一喜,沒人是耗子,喜歡整日窩這里。 越往外走,待命的魔修越多,還是這些低階修士,做的多是用法術(shù)修筑暗道,維持它不被水流沖潰,沒有身份,許多人連看一眼陳禾都不敢。 “拿十匣子靈石,賞給他們?!标惡痰愿?。 他的目光忽然在人群后面瞄到了一個曾經(jīng)識得的身影。 陳禾若有所思的看甬道:“誰出主意,修筑的這里?” 魔修們一驚,彼此看看,都不吭聲。 “我命令下得突然,又很古怪,你們辦得倒很妥當,就像很精通在水邊修筑暗道似的。”陳禾將他們每個人的神情都收入眼底。 見眾人還在硬著頭皮撐,陳禾不耐的說:“飛瓊島主的人,怎么到了我這里?” 這下魔修們大驚,以為這里面有什么問題,哪里還敢厚顏裝能耐,唰地一下,把人群最后的青衣女修讓了出來。 眾目睽睽之下,女修不慌不忙的俯首一禮: “陳公子,靜姝已經(jīng)自贖其身,不再是沈島主的侍女了。” “哦?” 陳禾確實有些意外,前世等他知道羅靜姝曾做過沈玉柏侍女的時候,羅靜姝已經(jīng)是他得力手下了,他也沒問過羅靜姝為何要在中原大亂時,離開東海來效忠自己。 亂世出英雄,但英雄何嘗不是借亂世這機會一展身手? 羅靜姝有能耐,有野心,將來就是一個魔尊也是做的,怎么可能做一輩子侍女,但是這世情況不同,他這個離焰尊者恐怕要提早兩百多年做魔道魁首,羅靜姝這時才筑基期,根本不應(yīng)該踏入中原。 ——沒有實力,再大的雄心壯志,也只是空中樓閣。 “當年海上漂泊,你相助恩情,我尚記得?!标惡潭⒅_靜姝,“你有何要求,盡可說來。” 魔修們立刻向羅靜姝投過復(fù)雜又羨慕的目光。 羅靜姝卻沉默了,她秀麗的眉宇間滿是郁色,半晌才恭敬的說:“我欲尋一人,沈島主說,只有跟隨陳公子…不,跟隨尊者才有可能再次遇見。” 陳禾挑眉,隨意一抬手,就布下了隔音陣法。 旁人只能看到他與羅靜姝說話,卻聽不見任何聲音。 “你要找誰?” 羅靜姝答非所問:“我是洛陽人,父親因賭窮困,將我姐弟二人都賣了,我在飛瓊島做侍女,我小弟卻被一個修士買走,這么多年來,偶爾相見,各自平安,原以為……總之,幾年前他去南海的海市蜃樓,就再也沒回來?!?/br> 陳禾不禁用蜃珠回憶:吞海獸肆掠時,難道有修士喪命? 不,如果是死了,羅靜姝就不用找了。 還必須跟著自己才有希望找到,難道是—— “他叫羅城隅…” 羅靜姝擰緊了眉,“沈島主說,世間再也沒有羅城隅了,只有楊心岳?!?/br> 第295章 有因果 長眉老道揣摩不出南鴻子的來歷,亦不肯輕易將人帶進黑淵谷,他聽了蠱王傳音,正要說什么,身后忽然傳來一個聲音:“何方同道前來拜訪黑淵谷?” 這聲音幽而綿長,好似就在耳邊,但細細聽時,根本辨不出來處。 不是故作高深的腔調(diào),也非神念,就像風(fēng)吹來時飄下的一片樹葉,墜在眼前,但凡人要尋覓風(fēng)自何處而生,根本不可能。 南鴻子神色一變。 長眉老道卻松了口氣:“谷主醒了…等等,蠱王你去哪里?” 滕波辯解:“既然谷主無恙,我就不打擾了?!?/br> “噫!” 長眉一捋胡須,攔住想要逃跑的滕波,“豈有過門不入的道理,蠱王千里迢迢,不辭辛勞的趕來,我等理應(yīng)一盡地主之誼?!?/br> 黑淵谷在云州,五毒門也在云州,駕遁光都不用一天,哪里來的千里迢迢? 還有黑淵谷不是閑人莫入,修真界非有為之士不聞其名,非有德之人,不能踏入嗎? “咳,蠱王都死了,還看重什么世俗規(guī)矩?” 滕波嘴角抽搐:所以死人就特別倒霉? “真人,規(guī)矩是死,人是活的,所以規(guī)矩可以變。然而我已經(jīng)死了,這規(guī)矩不改也罷!”滕波試圖脫身,他隱約間,總覺得南鴻子與自己有什么因果。 這道士修為深不可測,滕波琢磨不透,于是準備三十六計走為上。 長眉哪肯答應(yīng),他還指望滕波想起更多的線索呢——季弘的魂魄碎片挖完,還有當年蠱王結(jié)識黑淵谷主的過往,沒準就能撈到啥被忽視的細節(jié),是事情關(guān)鍵。 “蠱王不要客氣,快請!” 長眉老道說完,對著南鴻子就沒有好臉色了,不咸不淡的說:“道友既與石中火相遇,也算是與我等有緣,請吧!” 摩天崖之下,就是黑淵谷。 巖壁上肆意攀爬的紫玉蘭,鋪出好大一片繁華盛景,冰寒湍急的溪流,纏繞著陰沉氣息,修真界眾人口中神秘的黑淵谷,在結(jié)界打開后,完全展現(xiàn)在眼前。 南鴻子與黑淵谷主的目光恰好對上。 前者若有所思,后者卻像瞄見了什么新奇的東西,神色訝然。 “谷主,你醒了?”長眉老道喜上眉梢。 話一出口,發(fā)現(xiàn)這里有外人在場,不能深說,趕緊收斂笑容,干咳一聲:“谷主,陳禾讓石中火來送信?!?/br> “是送信,還是送人?”黑淵谷主大笑。 胖墩茫然的看看周圍,堅定抱著南鴻子的腿不放。 “?。俊遍L眉老道疑惑。 黑淵谷主已抹去嘲諷神色,渾似沒那回事,笑瞇瞇的伸手揪了一把石中火的沖天辮:“陳禾竟然舍得把你丟出來,難得難得。” 胖娃恍惚仰頭。 南鴻子看似不經(jīng)意的后退半步,把胖墩藏在了身后。 “原來是谷主當面,貧道稽首了。” “不必多禮,谷主多年沒有訪客,今日有幸,也是緣法?!?/br> 他們借著寒暄彼此試探,滕波一臉的木然:嗯,多年沒訪客什么的,果然是把自己當成了死人啊,都不計數(shù)的。 黑淵谷里隱居的人不少,但是他們看熱鬧喜歡用神念。 足不出戶,神念掃來掃去,還傳音說著悄悄話。 “陳禾讓石中火送給我們一個道士?” “此話怎講?” “這話是谷主講的…嘖,他方才不就是這個意思!算了,我知道以你的腦袋,聽不出這層意思!” “哦!看來好友你骨頭發(fā)癢,急需吾之救治??!” “誤會,這是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