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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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時哼道:“知道了,您能把手挪開了嗎?” 陳天馳訕笑,把手從她的腰側(cè)挪開:“這段日子爺會忙些,怕顧不上你這邊兒,你有什么事就只管找鳳真,她不會不管你的。再不你叫平安媳婦兒過來也成?!?/br> 春時靠在他懷里擔(dān)憂道:“爺,你在外頭辦什么事兒我也不懂,總之您記住一句話,我在家里會乖乖的,你照顧好自己就行了。” 她什么都不懂,只懂一件事,那就是不給三少爺添亂。 陳天馳感動得幾乎要淚流滿面,小丫鬟這么說簡直太讓人心疼了,這么乖巧懂事又體貼的丫鬟世上怕再也找不出第二個,千萬不能被某人給帶壞了! 眼看外頭天色泛起微白,時候不早,陳天馳依依不舍地放開春時,跳出窗去。 春時怏怏地倒回床上,感覺心里好像缺了什么似的,不過又很不明白。 三少爺臨走的時候說的那句話是什么意思? “記著爺?shù)脑?,沒事兒的時候別總和潘鳳真相處,啊!沒得讓她把你給帶壞了!” 幻聽了,她一定是幻聽了! “我說未來孫女婿,你什么時候才把我那孫女兒送到家里頭?” 議完正事,李行止笑瞇瞇地走在路上,陳天馳緊隨其后,聞言笑道:“大人急了?我也正想著法子呢,再過個把月想必就能成了?!?/br> “我夫人知道這件事兒,早領(lǐng)人把屋子收拾妥當了,就等她過來呢?!崩钚兄挂晦酆?,“不過到時候你接親可要親自到鄴梁來,我李家的孫女兒不是說娶就能娶的?!?/br> 陳天馳暗暗懷疑這老頭子當真這么喜歡春時?連面都沒見過一次呢!不過想到這事兒是三皇子牽的線,李行止就算不愿,表面上也得做出歡喜的樣子來。再說憑著春時討喜的性子,等真正見了面,也不怕這老頭子不喜歡。 至于親自去鄴梁迎親。李家世代為官,祖上封侯拜相的不在少數(shù)。李行止如今是戶部尚書,待三皇子登基,再往上升怕就是總領(lǐng)中書省,官拜中書令了。中書令家的孫小姐,便是做皇后也使得,到時真算是陳家高攀。他親自去迎親,給春時撐腰,也能免得她嫁進來被欺負。 想到這里陳天馳笑起來:“那是自然,到時候陳家高攀,還望老大人高抬貴手才好?!?/br> 李行止一笑:“這你盡管放心?!?/br> 陳天馳每每想起自己這時候竟如此天真單純就感到羞恥!李行止那只老狐貍,當時笑得何其狡猾?而他竟錯認為慈藹。不過這都是后話暫且不提,此時的陳三公子正沉浸在未來的幻想里。不到半年的時間,他就能迎娶小丫鬟進門,婚后夫妻和睦美滿,再生上五六個孩兒,小日子就真是美得沒話說了。 什么陳家,什么陳天駿陳天驥林氏曾氏表妹姑姑亂七八糟的一大堆,統(tǒng)統(tǒng)都被他拋到了腦后。 鄴梁大亂,正是鬧得不可開交之時,宮中卻傳來了一個新的消息,病重昏迷已久的皇上醒了。三皇子請來海外神醫(yī),更求得西域秘藥,不過十日,就將陛下積年舊疾治好。 陛下如今身強體健,自覺自己年輕了不止十歲。初初醒來,聽說自己兩個大兒子將鄴梁鬧成這樣,在自己還沒死的時候就開始爭權(quán)奪利,惱怒異常,當即下令削了二位年長皇子的兵權(quán),將他們軟禁在府內(nèi)。更把早年大皇子憑軍功得來的郡王封號褫奪,誅殺朝臣二十余人。 沸騰已久的鄴梁在這樣的鐵血手腕下總算安靜下來,卻到了另一個極端。城中人人自危,不敢多說一句話,生怕一個不慎惹惱了這位久病初愈的帝王,落得滿門抄斬的下場。 “陛下如今對殿下信任有加,輕易離不得他?!崩钚兄鼓昀狭s不衰,三皇子無法抽身到鄴梁來,也不能私下見陳天馳,便讓薄護衛(wèi)護送陳天馳一道前往鄴梁李府見李行止。 李行止道:“只是這藥,不知能堅持多久?” 陳天馳道:“老大人放心,這藥能延長至多兩個月的時間,如今已過去一月有余,我們布置得已經(jīng)差不多了?!?/br> 陳天馳笑,所謂的海外神醫(yī)和西域秘藥都是無稽之談。陛下已經(jīng)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哪來的什么神藥能讓十余年的沉疴十日之內(nèi)就好?人病了老了總是怕死,陛下也不例外,甚至作為天下最有權(quán)勢的人,他求生的欲望更強。 但只有這三人知道,西域秘藥配合這位醫(yī)術(shù)高明的海外神醫(yī),只能讓陛下在兩個月內(nèi)精神煥發(fā),兩個月之后,就真正是耗盡了最后一絲心力,縱使華佗再世也束手無策。 “對了,怎不見薄護衛(wèi)?”商議完畢,李行止才發(fā)現(xiàn)從頭到尾都沒看見薄護衛(wèi)的影子,這位忠心耿耿的護衛(wèi)從來都是唯三皇子之命是從,就算上刀山下油鍋也不會拒絕。 “薄護衛(wèi)啊,”陳天馳笑了一下,“他護送我前來的途中,為了保護我又受了重傷,我看他舊傷未愈又添了新傷,就派人將他送回淮陽好生休養(yǎng),也找了人照顧他,想必三皇子不會介意的?!敝劣谡疹櫵娜耸钦l,那就不用言說了。 李行止嘆道:“薄護衛(wèi)真是盡忠盡職?。 ?/br> 陳天馳:“呵呵,老大人說的是?!?/br> 盡忠盡職的薄護衛(wèi)舊傷未愈就護送陳三公子朝鄴梁而去,其實以往無數(shù)次陳天馳為了生意奔走,只帶陳家家仆也沒什么大事出現(xiàn),可偏偏這次兩人才一上路就不斷遇到圍堵截殺。體弱多病的三公子更不像以往那般還能躲幾下,簡直是處處拉薄護衛(wèi)的后腿,有時還會幫倒忙,比如撿起地上的石頭砸殺手,結(jié)果卻不慎砸到了自己人身上。 如是這般次數(shù)多了,薄護衛(wèi)終于忍無可忍地讓他住手,自個兒躲好就行了。不過三公子顯然不肯放棄幫忙的機會,越幫越忙,在打退了最后一個人之后,薄護衛(wèi)終于筋疲力盡地昏倒在地。 累的。 護衛(wèi)的五感想必都十分靈敏,眼睛還沒睜開,鼻尖已經(jīng)嗅到一絲清香。薄護衛(wèi)費力地轉(zhuǎn)著腦子,難不成陳三公子又弄出什么新的幺蛾子了?比如帶著他去青樓躲避什么的? 這種事他是絕對干得出來的。 不過他立刻在心里否定了,因為這香氣十分清幽淡雅,不像青樓里的膩人脂粉。 并且……這香味隱約有一絲熟悉,好像很久之前在哪里曾經(jīng)聞到過一般…… 薄護衛(wèi)立刻睜大了雙眼! 林氏產(chǎn)子 一轉(zhuǎn)眼已近深秋。 林氏這一胎懷的十分順利,到如今六個月都安安穩(wěn)穩(wěn),她撫著肚子滿目溫柔:“這孩子真是乖巧,從頭到尾都讓我省心。” 秦mama笑道:“可不是?小少爺這是心疼夫人呢!等他出來長大了,日后也必定是個孝順的好孩子?!?/br> 這話林氏聽了喜歡:“真要是這樣就好了,還有三個月不到的時間,秦mama再辛苦些,等孩子順利生下,我必不會虧待你?!?/br> 秦mama歡喜無限地朝林氏一躬身:“那奴婢就先謝謝夫人了。”又湊上前小聲說道:“前些日子春時不是被表姑娘要去了嗎?三少爺著實消沉了一陣,總往外跑,奴婢瞧瞧抓住平安拷問了一番,那平安竟說三少爺與人談生意,次次都去百花樓,這百花樓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三少爺怕是被外頭的小妖精勾住魂了!” 林氏皺眉道:“走了個春時,難不成天馳還不愿意回家了?明珠呢?老夫人沒說什么?” 春時的身契被牢牢地握在她手里,天馳要了幾次她都沒給。若潘鳳真不是有老夫人做主,她也不想把身契給她。不過好在春時去潘鳳真身邊伺候,日后就不是陳家的人了,只盼著潘鳳真早些出嫁,好把這丫頭遠遠地打發(fā)了,也不會傷了他們母子的情分。 “老夫人近些日子身子不大爽利,都叫素玉守在門口,除了姑太太誰也不見?!鼻豰ama一撇嘴,“明珠幾次去求見老夫人,都叫素玉給趕回來了,這陣子也就消停些了。” 她只撿好聽的說,沒告訴林氏雖然陳天馳不在,明珠在老夫人面前受了冷落,可在三小院,還是人人都聽明珠的話。之前跟著春時的一些人見春時這回怕是回不來了,便調(diào)轉(zhuǎn)風(fēng)頭跟在明珠身后jiejie長jiejie短的叫喚起來。 春雨還是縮在房里不摻和,春暖就慘了些,沒了春時撐腰,三少爺也不管她,在明珠手上吃了幾次暗虧。 但林氏不愛聽這個。林氏就喜歡聽老夫人派去的人在三小院也討不了好的話,大約這能說明其實她和老夫人都一樣失?。坑谑乔豰ama就只把明珠的落魄說給林氏聽,果真讓她歡喜起來,笑得合不攏嘴:“好好好,這三小院都給我消停些,等我出來了再找她們一個個的算賬!對了,府里是不是又進了新人?你去挑幾個好的送過來,天馳身邊沒個伶俐人伺候不像話。” 這回,她要細細,細細地挑,一定要找一個聽她話的可心人,替她好好看著兒子。 “呵,今年真是冷得厲害!”春時搓著手說道,“也不知道爹和娘他們在家缺不缺衣裳?” 想著四妞正是長身子的時候,春時特意把自己的衣裳省下來托人送了好些回鄉(xiāng)。怕娘不高興,她還拿月例買了幾件男孩子的衣裳給小弟穿,大哥娶了媳婦兒,她管不著,剩下的錢只給爹和娘做了幾雙鞋,自己就一無所有了。 陳天馳一把把她的手攥進手心:“怎么這么冷?潘鳳真缺你吃穿了?” 春時瞪他:“表姑娘怎么會缺我的吃穿?少爺你可別再說了,那是你meimei呢!” 陳天馳哼了一聲,原諒他真不能把潘鳳真當成meimei來看。雖然比他小了三歲,又是個姑娘家,可這位表妹的所作所為,那些生意場上的大男人也少有能比肩的!前些日子他熬不過春時的哀求,幫潘鳳真留下了薄護衛(wèi),原意只是想讓他們倆解開心結(jié),可誰知道五日之后他從鄴梁回來,原本就冷淡的薄護衛(wèi)見了他劈頭蓋臉一頓痛打! 陳天馳再好的功夫也打不過暗衛(wèi)出身的他,好在有三皇子出面調(diào)停,才免了陳天馳鼻青臉腫的命運,但身上確實青紫了好幾塊! 薄護衛(wèi)怎么都不肯說這五天之內(nèi)和潘鳳真發(fā)生了什么,只叫他以后都別再管他們之間的事。陳天馳呵呵道你以為我想管你們的事兒?要不是想求潘鳳真幫忙他至于這樣嗎? 這謎團就一直留在了那里,中秋當晚他來到春時的門外,聽見門內(nèi)潘鳳真和春時這樣的對話: “表姑娘,你真這么干了?” “可不是?”潘鳳真笑嘻嘻道,“我親手繡上去的,一筆一畫,他可跑不掉了?!?/br> 春時弱弱地問道:“難道薄護衛(wèi)不會生氣嗎……” “他生氣又有什么用,反正早晚是我的人?!卑詺鈧?cè)漏的表姑娘大手一揮,豪情萬丈地說,“要不你給表哥也弄一個吧?!?/br> 里頭春時連忙擺手道不用了,潘鳳真推門出來,看見站在門口的陳天馳,對他全身掃了一眼,笑了一下。 陳天馳只覺渾身寒毛直豎! 春時死活不肯告訴他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這問題在陳天馳心里成為一個千古未解之謎。直到很久之后,他娶了小丫鬟,連兒子都生了好幾個,才五歲的小兒子去姑姑家玩,回來比比劃劃地告訴他,他看見姑父的屁股上有三個字,筆畫十分復(fù)雜,他還不認得。 陳天馳默然。 懷胎七個月上,林氏早產(chǎn)了。 七活八不活,掙扎了大半夜,雞鳴時分,陳家上空響起嬰兒一聲微弱的啼哭,接生的產(chǎn)婆和秦mama滿頭大汗,將那孩子舉起來一瞧,一臉興奮地叫起來:“生了!生了!是個小少爺!” 守在外面的素玉一聽,連忙對曾氏和陳二老爺笑道:“恭喜老夫人,恭喜二老爺,陳家又多了一位少爺!” 林氏滿臉興奮,雖然渾身幾近虛脫,卻還是覺得內(nèi)心被幸福填滿了。她生了個兒子!是個兒子!上天當真有眼,不枉她這幾個月來日日誠心禱告,果真送了個兒子來! 這一胎生得好啊! 陳家眾人正是興奮無比之時,遠遠地街上卻傳來隱隱約約的嚎哭聲,曾氏皺眉不喜道:“什么人在外面喧嘩?叫人把他們趕出去!” 陳二老爺也是怒火升天,他得了個小兒子正歡喜呢,怎會有人跑到他門前嚎哭?這是嚎哪門子的喪呢! 不待曾氏吩咐,他親自帶人到門前去看。曾氏掀開簾子,也不嫌棄一室的血腥氣,對躺在床上面色潮紅的兒媳婦兒笑道:“這次你辛苦了,你為我們陳家做的事,老婆子我呀一樁樁一件件都記著呢!如今你年紀也不小了,生孩子最是損耗元氣,可要好好補養(yǎng)起來?!?/br> 林氏心想我這兒子才不是為你生的呢,也不是為了陳家!兒子是她一個人的,長大了也只會孝敬她一個人!不過面對曾氏難得的笑臉,還有婆媳之間難得的舒緩氣氛,林氏也喘著氣笑道:“兒媳省得,多謝婆婆。” 這廂婆媳相視一笑,還沒來得及說什么,簾子一掀,竟是陳二老爺直直走了進來。 曾氏連忙擋住他:“這產(chǎn)房臟得很!你怎么——”曾氏說到一半便住了口,因為此時陳二老爺滿臉失魂落魄,哪還有剛才半分喜氣? 林氏也愣住了,她靠在秦mama身上問道:“老爺,怎么了?” 陳二老爺哭喪著臉道:“駕崩了……皇上駕崩了!” 皇上駕崩了。 林氏這孩子,生得好,卻也不好。 皇上駕崩,國喪期間三月內(nèi)不得嫁娶生子,三年不許大cao大辦宴請賓客。林氏這孩子生在皇上駕崩之前,也算是趕了個巧,可他的洗三,他的滿月,他的周歲,都只能靜悄悄的過,連個親朋好友也不能請來。 皇上駕崩乃是國喪,舉國哀悼,為先帝披麻戴孝。大人也就罷了,小小的孩子剛剛出生就裹著白布,按照淮陽這邊的說法,這孩子一出生就撞了霉運,一輩子怕都不會有什么好運氣了。 林氏心痛!顧不得還在坐月子,她滿眼都是淚,都快要哭暈過去了。陳二老爺和曾氏勸了她好一陣子才漸漸止住,三個大人都無奈道這大約是天意。 天意不可違,林氏再大的不甘,也不敢和皇室作對,只能含淚吞下這口怨氣。 而等在一旁的楊氏心里卻快要笑翻了,這孩子生得真是好啊,他出生的時候皇上駕崩,可不是天生帶煞嗎!日后想考功名都不行,先帝的孝順兒子哪能允許這么個人入朝為官? 二房沒什么可撲騰的了! 先帝去的極快,一夜之間身子驟然垮下來,太醫(yī)剛到宮門,一路小跑著往寢宮跑,就在半路上聽見喪鐘敲響的聲音。三位肱骨之臣取下懸掛在朝堂匾額后的遺詔,三皇子眾望所歸,登上皇位。 新帝登基,為先帝披麻戴孝三日未進水米,才在臣工的苦勸之下止住悲意。以前的三皇子,如今的新帝道兩位皇兄雖不忠不義不仁不孝,但念在他們到底是先帝的兒子,便將他們二人派往皇陵,一輩子為先帝守陵,以贖己罪。 金口玉言,被奪了兵權(quán)的兩位皇子接到圣旨的當晚便只得出發(fā),如今的中書令李行止在房中對自家夫人笑嘆道:“這么個缺德的點子,怕也只有咱們未來的孫女婿才能想得出來了,倒是好生解氣?!?/br> 大小姐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