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達(dá)西先生是為了她，不愿辜負(fù)這樣的深情和幫助，但即便說了再多次，倔強(qiáng)如達(dá)西先生再不像第一次那般，就有如一塊便利貼，靜靜地待在她身邊。

    達(dá)西先生走進(jìn)店里，陽光、小鳥、風(fēng)都讓他心情格外愉快，但是他卻沒發(fā)現(xiàn)于凜凜的身影，不過如今的于凜凜也是不怎么經(jīng)常在店里的，按道理，達(dá)西先生應(yīng)該習(xí)慣的。但那天，他卻莫名的生出不安了，心中莫名有些慌亂。

    在找遍全店之后，達(dá)西先生驚訝地發(fā)現(xiàn)班納特家的姐妹們一個都不在，吉英已經(jīng)嫁人，如今已經(jīng)懷孕，不在倒也很正常，曼麗如今還負(fù)責(zé)分店事宜，不在倫敦店里也能理解，但就連負(fù)責(zé)倫敦店的莉迪亞也不在，這讓達(dá)西先生心中有些莫名的不安。

    他當(dāng)天就駕著馬車去了浪博恩。從晴朗天空到夜幕低垂，他用了最快速度，終于抵達(dá)浪博恩。他叩響了班納特家的門，來開門的是吉蒂。

    吉蒂眼睛紅紅的好似哭過，她匆匆看了一眼達(dá)西先生，卻也沒露出驚訝的表情，只低聲道：“你來了?！?/br>
    這讓達(dá)西覺得奇怪，良好的教養(yǎng)讓他壓抑下立馬問怎么了的想法，他隨著吉蒂走進(jìn)房間，在看見他朝思暮想的人正站在窗邊時，他不由松了口氣。

    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問她怎么了，只見她轉(zhuǎn)過身來，陽光落在她半面?zhèn)饶樕?，她的容貌仍如他所想的一般美麗活潑，但那雙漂亮的棕色眼眸里卻充滿著陌生地凝視著他。

    “你就是達(dá)西先生嗎？初次見面，您好，我是伊麗莎白·班納特?！彼_裙擺行了個短暫的禮節(jié)，達(dá)西先生只覺得他的腦袋頓時被炸得全部空白。

    達(dá)西先生瞪大了眼睛。他從未覺得像這樣恐懼，那冷意從腳尖竄上來，讓他全身都一激靈，他幾乎渾身打起顫來。

    他覺得自己像是被剝奪了語言能力，嗓子眼卡住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與她見面的時候。她琥珀般的瞳仁里流轉(zhuǎn)著溫柔如水的情感，她在夜風(fēng)里轉(zhuǎn)過身來，她的雙眸明亮可與日月爭輝，她沖他輕輕一笑，走進(jìn)了舞會。

    他記得她向他自我介紹，唇角仿佛帶著微微的笑意，又像是沒笑，她垂下天鵝似的脖頸，朝他行禮：“初次見面，達(dá)西先生，我是伊麗莎白·班納特?！彼裁炊紱]說，凝視著她的雙眸，恍惚間竟覺得為了這一幕，他已等得好久了。

    久到他這么長的人生，都宛如虛度。他為她改變這樣多，放下自己的驕傲，克服性格的缺陷，努力學(xué)習(xí)著謙遜、包容，不帶任何偏見地看待他人。

    而她卻又一次對他微笑，問他是不是達(dá)西先生，說和他只是初次相見。

    “抱歉，我不是您認(rèn)識的那個伊麗莎白·班納特?！边_(dá)西先生的呆若木雞似乎也在伊麗莎白的意料之中，她露出歉疚寬和的微笑，她在被外來靈魂占領(lǐng)身體的時候，她在別處，感受到了另一個玄妙的世界。在與那個世界的人建立羈絆的同時，再回到這里，她也覺得那樣的難過，但還好，她還有家人在身邊。

    這讓伊麗莎白不由想到，那個外來的靈魂又是怎樣的呢，她是失去了*游蕩在各個世界的孤魂，哪里都不是她的容身之處。

    本來還怨恨她奪去了自己的身體，但在知道這些的時候，伊麗莎白就釋然了。等到回來，她望著那樣絕望的達(dá)西，忽然心中一動。

    被強(qiáng)烈的愛著，被不顧任何身份地位地深愛著，正因為這樣深刻的感情，才讓她不得不被彈出這個世界吧。但是，即便達(dá)西先生知道，恐怕他也無法克制住自己的感情。這世上，唯有對彼此的感情，才是最無法控制的。

    所以，她也從不曾提及過吧。在這一刻，伊麗莎白覺得自己的情緒和于凜凜是共通的，和那個來自東方的女孩，她們擁有的這段奇妙的旅程，將成為最好的記憶。

    “她來自遙遠(yuǎn)的東方，因為*已經(jīng)消亡，靈魂卻得不到安息，這才輾轉(zhuǎn)于不同的世界。若是同這個世界羈絆過深，她便會被‘修正’掉，如今，她應(yīng)該去往了下個地方，只要你還愛著她，她便不可能再回來了。”

    雖然很殘忍，但是伊麗莎白覺得自己有義務(wù)，將事實的真相告訴他。即便很殘酷，他也要學(xué)著接受。誰又不是在痛苦中成長起來的呢。

    明明是站在燈火通明的房間里，達(dá)西先生卻覺得整個世界都黑了。他愛著一個人，他為了這個人改變了自己，成為了更優(yōu)秀更溫和的自己，他因為她，對整個世界都心懷善意，再不會傲慢地看不起誰，但是她卻離開了。

    而現(xiàn)在，另一個她告訴他，若是他不能終止對她的愛，她便再不會回來。

    愛情怎樣才可能消亡呢，在無數(shù)次她的拒絕里，在無數(shù)次她的不回應(yīng)里，在無數(shù)次她的不曾回頭里，連這樣都未曾減弱半分，她的離去，只會讓它更深，又怎會消亡呢。

    有種崩塌的感覺——一切——都就這樣崩塌了吧。

    達(dá)西先生從沒想過有一天感情會影響他到這樣深，他會因為誰而變成幾乎是另一個自己，他為之奮斗，他為之努力，終于得以靠近的人，忽然就這樣離開了他的生命。

    他失去的不僅僅是她，還有他的希望。

    “做不到……”一直都沒有說話的達(dá)西先生忽然開口道，門外突然下起暴雨里，風(fēng)雨交加中，他的眼眶中含淚，他目光深深地凝視著伊麗莎白，在看見對方眼里的寬容與同情時，他搖搖欲墜，幾乎不敢相信，人在眼前卻不再是她的狀況。

    他想擁抱她，卻是邁不出步子。因為他知道她說的是真的，她已再不是他的那個伊麗莎白，她已再不是那個遙望著遠(yuǎn)方、悲傷地、縹緲地微笑著的女孩。

    她一手創(chuàng)建的“s”，她輕輕撫摸著meimei臉頰時的模樣，她的眼中脈脈含情，她的微笑淡漠地浮在空氣里，她冰冷地凝視著他有如女王一般居高臨下地睥睨，她不含感情地說著“我不會愛你，也絕不會結(jié)婚”。

    每一個記憶都有如碎片，在他腦海里飛快地閃過。達(dá)西先生失魂落魄地奪門而出，門外雷電交加，大雨瓢潑，他卻仿佛感覺不到似的，他仍然記得陽光落在身上，他嗅著花香，愉快地走向“s”的時候，那明明不過是早上，卻像是遙遠(yuǎn)的隔了好幾個世紀(jì)——

    你在哪里，我不信你已經(jīng)走了，你是不是躲在哪里，只不愿意見我罷了？

    英國這么大，我丟了你怎么找得回來。

    他一個踉蹌跌在泥土里，雨如冷箭一般嗖嗖而下，打濕了他全身，他凝望著看不見任何光芒的天空，蔚藍(lán)的眼眸里失去了所有的光彩，宛若臟掉的玻璃球。

    他呆呆地望著天空，好似變成了一具雕塑。他連哭都不哭不出來，只覺得心口仿佛已被生生的寸寸碾斷，支離破碎。

    他想，若是再有一次，他定要在第一次在向她求婚時，就長跪不起，直到她答應(yīng)他。

    即便只有一天，也請讓我擁有你。

    不，若是再有一次，他不會再靠近，只默默地愛著她。就這樣也不行嗎？

    “我不愛你了，你回來?。。?！”他望著天空，忽然嘶吼出聲，眼淚卻從眼眶滑落下來，他雙手深深地插在濕潤的泥土里，神情猙獰，宛若野獸。

    即便騙過了自己，是不是也騙不過上帝？感情又不是蘿卜，要怎樣才能削斷啊。

    ☆、第196章 壹捌壹巴黎歌劇

    站在巴黎歌劇院的舞臺上歌唱，而你的歌聲能讓觀眾們?nèi)绨V如醉，應(yīng)該是每個歌劇女演員的夢想。

    克里斯蒂娜·達(dá)耶也是這樣，她在歌唱家父親的影響下，走上了女高音這條路。但她本來身材過于單薄，聲音又沒有特色，低音難以發(fā)展，高音又有點僵硬，中音過于低啞，壓根沒辦法成為首席女高音。在父親在世的時候，她還能學(xué)習(xí)著克服著這些缺陷，但隨著父親的過世，她的這些缺陷慢慢變成了致命的缺點，她之前還能發(fā)揮的驚艷才能，逐漸趨于平庸，就像蒙了塵的珍珠，變得光澤黯淡，再無法綻放光芒。

    也因此，她最終也無法成為巴黎歌劇院的首席女高音，只能作為一個默默無聞的小伴舞而存活著。

    這樣的狀況，即便在于凜凜來了之后，也沒改善多少。她以前雖然擔(dān)任過樂團(tuán)的副唱和鍵盤手，但那畢竟是現(xiàn)代歌曲，而且還身處亞洲，唱法和這時候的巴黎相比，實在是天壤之別。

    高音的曼妙之處在于繞梁三日，不絕于耳，有如天籟，絕對令人如癡如醉。如今巴黎歌劇院的女高音是卡爾洛塔，她的高音確實很完美，沒有任何缺陷，但是在浸yin古典音樂良久的于凜凜看來，她只是將這些音唱出來而已，要說有多打動人心，可不見得。

    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嗓子上的缺陷要糾正過來，可比改正壞習(xí)慣還要艱難。更何況歌劇這一方面，于凜凜也是新手一個，雖然這樣多的世界，她已經(jīng)逐漸習(xí)慣了快速學(xué)習(xí)，但是，學(xué)習(xí)這種東西是必須慢慢來，絕不可能一口氣吃成一個大胖子。

    在其他伴舞們都離去后，于凜凜會在化妝間里獨自練習(xí)音階。除去練習(xí)之外，她還必須要多加運(yùn)動，鍛煉身體，畢竟身體過于單薄，會導(dǎo)致中氣不足，無法承擔(dān)大肺活量的連續(xù)高音。

    其實于凜凜完全可以換個工作的，但是這是原主的夢想，正如那時候她作為高美女，卻還是為了她的哥哥加入了a.n.jell一般，如今的她，也不想離開巴黎歌劇院。

    更何況，在浸yin了這么多年的古典音樂之后，她對歌劇還是略有涉獵的，還絕不到兩眼抓瞎的時候。

    于凜凜與嘻嘻鬧鬧的伴舞們打過招呼之后，微笑著送她們離開，化妝間里終于只剩下她一個人。接著，她開始唱歌。

    從最初的唱上一幕就開始口干舌燥，嗓子疼得仿佛要冒煙，到現(xiàn)在，她竟然慢慢的可以一口氣唱過*部分。這和她每天的練習(xí)、跑步鍛煉身體絕對是分不開的。

    本來今天和之前每一天的練習(xí)都該是一樣的，但令于凜凜驚訝的是，今天她剛剛唱上*部分，打算歇一下繼續(xù)時，一個優(yōu)美的男聲接過了她的后續(xù)，高歌。

    這聲音是這樣的美妙，于凜凜敢說，她從未聽過這樣好聽的聲音，直擊人的靈魂，像是沐浴在圣光中，整個人都煥然新生。于凜凜在作為高美女的時候，曾經(jīng)被稱贊為“天籟般的嗓音”，但在這聲音面前，簡直就是天壤之別，這聲音有如仙音，仿佛壓根不屬于人世間，這才是真正的天籟之音，對比之前的稱贊，于凜凜只覺得自慚形穢。

    等到這聲音唱完整首歌，于凜凜都還久久地陷入在這音樂里無法回神，她是第一次聽見傳說中真能繞梁三日的歌聲，可笑她以前還以為這只是傳說，但當(dāng)她真正聽見的時候，連靈魂都被震蕩了。

    整個化妝間里陷入了一陣長長的靜寂，于凜凜甚至都不愿意出聲來打破這樣的氣氛。她壓根沒注意到這聲音是哪里來的，對方在哪里，她只是沉浸在音樂的余韻中，無法脫身出來。但凡她稍微注意一下，就會發(fā)現(xiàn)整個化妝間里明明只有她一個人，又怎么來的第二個人的聲音在歌唱。

    不知道過了多久，于凜凜才終于回過神來。自己臉頰繃得有些緊緊的，像是哭過后沒有擦拭，所以淚跡干在了臉上一般。但是，于凜凜卻明明沒有自己哭過的意識，就像是——眼淚失去了她的控制，像是跟隨著音樂，自由地落下來一般。

    她這才下意識地尋找是誰在唱歌，但偌大的化妝間里卻一個人都沒有，她不由想著，難道是剛剛唱得太入神沒有發(fā)現(xiàn)這個人進(jìn)來，而對方唱完之后，她這陷入了音樂帶來的感動中，竟壓根沒有發(fā)現(xiàn)對方的離去嗎？

    果然是受到的震驚太大了吧，畢竟，這簡直不像是從人類口中唱出來的。于凜凜也曾聽過世界四大男高音唱出的歌劇，雖也有過震撼和感動，但和剛剛那人唱出來的聲音，簡直根本就沒法相比。

    恐怕無論是誰，在這樣的聲音面前，也只能算得上是污泥。就算是于凜凜認(rèn)為高音算得上是完美的卡爾洛塔，在這個人的聲音面前，聲音也難聽得像是癩蛤蟆。

    ——在心里做出這個比喻的于凜凜，壓根沒想到，有一天卡爾洛塔的聲音竟真的會變成癩蛤蟆在呱呱叫。

    再沒有心情繼續(xù)練習(xí)，于凜凜收拾好東西后，關(guān)好化妝間的門離開。她并沒有發(fā)現(xiàn)，在她關(guān)門之后，門里仿佛隱約出現(xiàn)了一個黑色的影子，那影子正動也不動地望著于凜凜離開的背影。在門關(guān)上之后，那影子就像被風(fēng)吹散似的，突然就消失了。

    于凜凜一直就知道天賦一說帶來的差別。每個人的腦容量和能力都是有限的，于凜凜覺得自己很多時候都像是個三腳貓，學(xué)到的都是淺顯皮毛的一面，她雖然過目不忘，卻沒有如入江直樹一般超強(qiáng)的理解力，她雖然會舞劍，卻絕沒有劍神西門吹雪那樣高深的劍術(shù)。

    只是，這差距也實在是太過毀滅性了。這樣直接地面對著兩人之間的天差地別，于凜凜也只能……

    更努力一點了。

    這世上絕沒有唾手可得的果實，所有的甘美都是要自己伸手去觸碰的。即便能得到其他人的技能，若是不努力學(xué)習(xí)充電，充實自己，也不過是成為第二個方仲永或是江郎才盡的結(jié)局罷了，學(xué)習(xí)之路，永無止境。

    有了之前的鋪墊，第二天再聽見這聲音時，于凜凜終于沒恍惚得那么長時間了，她有注意到，確實沒有人進(jìn)這化妝間的門，那這聲音是從哪里來的呢？

    在美妙的音樂引起她的感動之后，于凜凜的理智迅速回籠，她警惕地巡視著化妝間周圍，把所有隱蔽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卻都沒有看見有人在。

    那聲音就像是在隔壁響起似的，但這化妝間隔壁可沒有房間，更何況，巴黎歌劇院的化妝間隔音效果好是出名的，以前就有伴舞試著檢測化妝間的隔音效果，發(fā)現(xiàn)無論在門外做什么，門里都聽不見任何聲音。當(dāng)然，反之亦然。

    那么，這聲音究竟是哪里來的呢？

    于凜凜正奇怪著，這天籟般的聲音卻說了第一句話：“你是找不到我的?！?/br>
    “你是誰？你到底在哪兒唱歌？為什么不出來一見？”于凜凜防備的態(tài)度卻只引得對方輕輕一笑。

    ……就連笑聲都這樣美妙溫柔，于凜凜莫名覺得自己身體都差點被這人的笑聲笑酥了。

    簡直太可怕了！于凜凜從不覺得自己是個聲控，她從沒有這樣因為誰的聲音而著迷過?，F(xiàn)在看來，她可能真是個聲控，只是個水準(zhǔn)比較高，比較挑剔的聲控==

    “克里斯蒂娜，”這聲音低沉地呼喚著原主的名字，于凜凜克制住身體上都要冒出雞皮疙瘩的沖動，佯自鎮(zhèn)定地聽著。

    不知是不是因為法語的優(yōu)美，還是這個人的每個卷舌都這樣令人陶醉，仿佛身體的每個毛孔都因此而舒展開來——

    他徐徐道：“我可以當(dāng)你的老師，教導(dǎo)你如何歌唱?！彼f話很慢，卻絕不會是令人生出焦慮的慢，只會讓人像是泡在暖洋洋的池水里，壓根不像動彈，就像是在引誘似的。

    若是他稍微刻意一點，于凜凜還能察覺，偏偏他說得這樣自然，自然得像是平時說話一般，若不是因為還稍微隔了一道墻，于凜凜就要因為這聲音繳械投降了。若是這聲音附在耳邊說話，只怕她還真拿不住自己能撐住。

    此時的于凜凜只是相當(dāng)鎮(zhèn)定道：“為什么？你唱的這么好，為什么要當(dāng)我的老師呢？如果是你的話，能讓全巴黎都為你震撼，為你瘋狂——不，或許是全世界?！?/br>
    “……”這聲音忽然陷入了長久的沉默，這讓于凜凜心中的警惕更深，在于凜凜就要忍不住再開口時，這聲音終于繼續(xù)道：“因為我無法登臺?！?/br>
    雖然對方的口吻很平靜很溫和，仿佛之前壓根沒有過那段長久的沉默似的，但于凜凜還是從他的聲音里聽出了些許苦澀的意味。

    雖然從未和這個聲音的主人見面，但奇跡般的，于凜凜卻能從他的聲音里聽出他的情緒，仿佛他鮮活地站在她面前似的——這樣奇妙的，仿佛靈魂共鳴一般的感覺，她還從未有過。

    但這些都不足以動搖于凜凜，她只是道：“那么，你需要什么呢？”她的警惕心從未降低過，暫且不論此人的教導(dǎo)如何，對方這樣高超的唱功，多和這樣的人處在一起，對她自身絕對是不小的助益。但世上絕沒有白吃的午餐，對方突然提出這樣的建議，絕對不可能什么也不要，而她絕不要讓自己陷入被動的境地，再者，她絕不可能就這樣信任一個連面都不露的神秘人。

    “成為巴黎歌劇院的首席女高音吧。克里斯蒂娜。”對方卻避而不答他想要的，那聲音依舊這樣溫和、慢條斯理，仿佛他已成竹在胸，而首席女高音已經(jīng)握在了于凜凜手里似的。

    于凜凜不由一愣。

    ☆、第197章 壹捌貳靈魂歌唱

    就這樣，于凜凜莫名其妙地成了這個影子的學(xué)生，姑且就稱其為魅影吧。

    這個歌劇院里似乎也流傳過這個魅影的一些傳說，比如專為它留出的五號包廂，為其服務(wù)的吉里太太之類的。

    于凜凜為此還專門去與吉里太太詢問過情報，在她的敘述里，魅影是個十分紳士的男性，甚至還有專門給她小費(fèi)，對她態(tài)度也十分溫和。但是，吉里太太也從未見過他，他的行蹤如此鬼魅，誰都不知道他到底藏身在哪里，或許真就如傳言所說，他就是個鬼魂。

    雖然問是問了，但吉里太太的情報也沒什么用，這個人依舊是個謎團(tuán)。

    但對于在21世紀(jì)生活過的、受正統(tǒng)科學(xué)教育長大的于凜凜來說，鬼魂奇說實在是個太不可思議的想法了。要是在穿越之前，她肯定是絕對的唯物主義者，肯定是堅定不移地否認(rèn)的。雖然自從在她無限穿越開始，她就已經(jīng)對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接受度高得多了，也相信可能這世上真有許多鬼魂之事，但就這目前的情況而言，她并不覺得魅影真是個鬼魂。

    她更想相信是這歌劇院里或許藏著她不知道的一些暗道機(jī)關(guān)之類的。畢竟她在成為上官飛燕的那個時代，所遇到過的霍休、朱停，他們對機(jī)關(guān)的設(shè)計之精巧，也絕對是她聞所未聞的。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于凜凜在詢問完吉里太太的當(dāng)天，魅影自己就主動談起了這件事。

    “我親愛的克里斯蒂娜，你對我很好奇嗎？”于凜凜自己本就不是會主動找什么話聊的人，當(dāng)然，在她想要套話的時候除外。

    平時不怎么會主動進(jìn)行交談的魅影，在當(dāng)天與于凜凜的練習(xí)之后，主動詢問起了這件事。他的聲音很溫柔，語調(diào)十分愉快和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