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貓：“你看看你那碎得跟餃子餡一樣的神格，還指望化身能好到哪去？”

    “……”

    時倦見它得不到一個結(jié)果怕是不會罷休，想了想還是道：“這次應(yīng)該是我本體的問題，不是化身。”

    “你的本體不是都燒成灰……”橘貓說著，忽然想起什么。

    時倦看著傍晚陰沉的天色，輕聲道：“我應(yīng)該快回去了。”

    橘貓從他這一句“回去”里聽出那么點不同尋常的意思：“你的神格快集齊了？”

    “嗯?！?/br>
    “安非說他能讓你復(fù)活，但前提是得集齊神格?！遍儇堫D了一下，“說實話，我其實不太相信?！?/br>
    人死尚不能復(fù)生，入輪回方能轉(zhuǎn)世，何況是神。

    神活著能受天道眷顧，死了那就是他對不起天道的寵愛，要遭天罰。

    神格破碎后，他的氣運也跟著折損就是因為這個。

    時倦沒說話。

    橘貓看他臉上沒有意外的神色，就知道他早猜到了：“神格集齊，真的能復(fù)活嗎？”

    這次的安靜持續(xù)得更久。

    時倦終于出聲：“不知道?！?/br>
    神之所以被稱為神，通常是因為他們同時具備兩樣?xùn)|西：一是神體，二是神魂。

    神體用以承載神的力量本源，神魂用以承載神的思想意識。

    這里可以類比于人類的身體和靈魂。

    而神格……就是神明的力量本源。

    沒了神格，神就不再是神。

    當(dāng)初聯(lián)邦侵略原神星時，他之所以會隕落，就是因為燃燒了神格。

    時倦道：“他不知道，我現(xiàn)在也沒有神體?！?/br>
    之前他就不止一次對深也說過：他現(xiàn)在不是神。

    這并非是他隕落的自怨自艾，只是在敘述一個事實：因為神明的組成部分之一的神體，早在那場侵略發(fā)生以前，他就已經(jīng)沒有了。

    就算把神格全找回來又怎么樣，沒有神體，要拿什么去承載神格？

    又要怎么復(fù)活？

    橘貓聽到“神體”這兩個字，不知被勾起了什么回憶，很想一爪子撓過去把他那張平淡得跟死人似的臉撓詐尸：“你當(dāng)初非要作死把神體作沒了，現(xiàn)在還他媽好意思說！”

    時倦不置可否。

    橘貓泄氣地沉默下來。

    半晌，它總算想起某個被忘到九霄云外的問題：“慢著，你還沒回答我，你剛剛那句話什么意思？‘沒說過不喜歡他’？”

    時倦聽著：“這個位面，我的確沒說過。”

    “這他媽是重點？你在那種情況下說種話到底想表達(dá)什么？！”橘貓眼睛都瞪圓了，“他要是再問一句，你是不是會為了哄他開心直接說你其實喜……”

    它說不下去了。

    時倦：“其實什么？”

    橘貓欲言又止半天，實在分辨不清他這到底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

    它斟酌了一下：“阿倦，你現(xiàn)在記憶恢復(fù)了多少？”

    時倦：“大部分?！?/br>
    橘貓：“聯(lián)邦入侵那天？”

    時倦聽著：“記得?！?/br>
    “那，”它頓了頓，“你就不恨他嗎？”

    時倦停在人行道前，綠燈恰好變成紅燈，如織的車輛穿行而過，黑色碎發(fā)被冷風(fēng)吹得揚起。

    橘貓爬上他的肩膀：“你應(yīng)該知道，原神星周圍有前世界意識庇佑，帶著惡意和攻擊性的飛船根本找不到它的入口；人類聯(lián)邦能開采能源開采到原神星，只可能是有某個原本就在神星生活過的人帶路?！?/br>
    “而這個帶路的工作也不是誰都能勝任，首要條件就是精神力強(qiáng)大到足以溝通世界意識，才能破開原神星周圍前世界意識的庇佑?！?/br>
    “前原神星意識怎么樣我不知道，但我繼承它的衣缽這么多年，整個原神星能靠精神力與我溝通的人，我就只見過一個?！?/br>
    它看了他一眼：“就是安非。”

    知道原神星的位置在哪，有能力找到它，并且是聯(lián)邦人有入侵動機(jī)的，就只有他。

    只可能是他。

    “再后來，你為了擋下入侵的聯(lián)邦艦隊，自燃神格，設(shè)下神籠，將整個原神星全都包裹了進(jìn)去。”

    說得好聽一點，是他們立場不同。

    說得難聽一點，是安非害死的他。

    橘貓道：“但我現(xiàn)在看你和他相處得好像還挺不錯。”

    “他是因為來到小位面沒有記憶；你剛開始那會兒應(yīng)該也是，但現(xiàn)在你明明都記起來了。”

    街對面的指示燈光芒閃爍，眼前一片開闊。

    “你恨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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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5章

    手機(jī)忽然“叮鈴鈴”響了兩聲。

    時倦握著傘柄的手緊了緊,  沒有看手機(jī)，走到馬路對面。

    橘貓沒聽到他的回答，不依不饒道：“你可不要告訴我，你一點都不恨他?！?/br>
    時倦：“不恨?！?/br>
    “……你在開玩笑？”

    “沒有?！?/br>
    橘貓整只貓都不好了：“你他媽愛寵著他也不是這么個寵法,  他害死過你！我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還有圣父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