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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要自甘墮落。 有白光化作利劍,驟然掠過他的發(fā)絲,眨眼便飛至陣中的血族身前。 這一擊不知籌謀了多久。 根本不容人反應(yīng)。 那利劍連片刻的停留都沒有,便如流星落入血族的身體。 下一刻,鮮血四濺。 滴答,滴答。 一滴又一滴血從血族的軀體中滲出來,又順著刻滿紋路的石板滴落下來。 殷紅的痕跡一點點蔓延開來,濃郁的鐵銹味嗆得人喉嚨發(fā)緊。 夜風(fēng)自西向東將林梢吹得簌簌作響。 陣外的血族盡皆失語。 陣內(nèi)卻無人聲。 時倦站在原地,望著那片狼藉,良久,方才極輕地閉了一下眼。 系統(tǒng)在這滲人的寂靜之中,清楚地看見那串不知以什么為判別標(biāo)準(zhǔn)的熵值條降至零刻度。 再然后,數(shù)值陡然飆升。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401 13:50:58~20210402 13:43:5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晨曦封玄 6瓶;旺仔的喵 5瓶;辰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81章 深也面容出現(xiàn)了興奮。 密密匝匝的腎上腺素涌遍全身, 融去了眉眼間的寒霜,那股名為興奮的情緒幾乎要占滿他全部的精神。 按理來說,一般大仇得報手刃仇人的人,在事情落幕后感到的通常都是空蕩蕩的虛無。 因為當(dāng)你被某一種情緒占滿身心, 那么當(dāng)那情緒隨著那個支使你懷有情緒的人消散后, 那一瞬心里都是荒蕪的。 可他沒有。 深也的手在輕微地發(fā)抖, 視線看向一旁一動不動的人,嗓音又輕又緩:“大人……” 他話音未落, 便看見原本怔在原地的人抬起右手, 掌心向內(nèi)捂住了自己的右眼。 很多很多年前,曾經(jīng)有人在原神星的神殿中, 仰頭望著眼前銀發(fā)金眸的神明:“主人, 您為什么會是神?” 神明聽著這個問題:“你為什么會是人?” 人類道:“天生就是,這也不是我能決定的?!?/br> 神明道:“我也天生就是?!?/br> 人類一愣。 神明道:“就像貓?zhí)焐褪秦?,草天生就是草。在它們被賦名以前,根本沒有這個概念, 名字只是后來人用以分辨不同物種的工具。” 人類想了想:“那您和人族的區(qū)別標(biāo)準(zhǔn)是什么?” 神明道:“法則。” 人類不明所以。 “原神星的自轉(zhuǎn)方向是什么?” “自西向東?” “你能讓它變成自東向西嗎?” 這怎么可能做得到,星球自轉(zhuǎn)既然這么存在, 那就是它在這千萬年來在宇宙洪流里賴以存在至今并衍生出生靈的砝碼,人力如何能撼動。 神明垂下金色的眼睛,銀白的發(fā)絲如月光般傾瀉:“但我可以。” 人類緩緩睜大眼。 “我可以讓原神星變成自東向西, 它的自然法則可以為我改變。” ** 時倦閉上眼, 而后睜開。 右手的指縫里,有金色輕微地露出來一隅, 像是層層疊疊的枝葉間偶然窺得的一角晃眼的天光。 他緩緩動了動唇。 接著,一道聲音在古陣的光膜中響起,落地時甚至余音裊裊。 “停?!?/br> 深也神情驀然一滯。 這不是人魚的聲音。 而是多年以前, 那位站在原神星最高處俯瞰眾生的神明的聲音。 下一刻,剛剛上升至古堡屋頂?shù)膱A月驀然停在空中。 穿林而過的風(fēng)停下腳步,消散與于無。 陣石間的血停止流動。 深也停下了思考。 這世間生靈非生靈,皆都在這一個字下停止了生息。 唯一幸免于難的只有系統(tǒng)。 它甚至來不及發(fā)抖,便看見它的宿主松開了捂住右眼的那只手。 他右眼中瞳孔不知何時變成了燦爛的金色,內(nèi)里光華流轉(zhuǎn)。 時倦垂下眸子,盯著陣中央那片狼藉,聲音無波無瀾:“逆。” 風(fēng)聲再度漸起,自東向西將枝葉掀成淺色的背光面。 凝滯的血流開始倒退逆流,刻石上的殷紅漸漸干涸消失。 古堡屋頂上升至一半的月亮開始原路向下沉降,沒入云層之間。 陣中心原本已經(jīng)沒入的那抹利刃形狀的白光緩緩升騰。 周圍的環(huán)境像是倒放的錄影帶,原本已經(jīng)上演過一次的景象再度逆流著進(jìn)行。 系統(tǒng)愕然地看著這堪稱魔幻的一幕,徹底忘了反應(yīng)。 ……時間倒流了。 就因為兩句話,兩個字。 時倦的手指顫了一顫,而后抬腳走向陣中的方向。 他停在艾萊恩身旁,抬手攥住了那抹曾奪去對方性命的白色光箭,接著轉(zhuǎn)過身,抓著白光的手忽然揚起。 光箭瞬間跨過中間間隔的距離,直指男子的面門。 深也竭盡全力地掙扎,猛地從時間的禁錮中掙脫出來,身形慌忙后退。 可那光箭比他更快,迅疾卻又無聲,直接落入男子的身體里,血霧猝然綻放。 深也驀然嘔出一大口血來。 時倦伸手在虛空中一握,一拉。 深也像是忽然受到某種看不見的力道牽制,整個人擦著地面飛向時倦,雙膝跪在刻滿紋路的石塊上,身子被巨力震顫抖得不成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