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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手的人血,他如何會讓給別的生物。 ** “大人,新一批的人血送來了,您要不要去看看?”老人問。 一門之隔的塔樓房間里,片刻后響起一道男聲,低低地,又帶著幾分慵懶的倦?。骸安挥?。” 老人拄著拐嘆了口氣,推開門似乎想要進去,可只往前走了兩步,便站著不動了。 因為這房間里充斥著的那股威壓。 這是埋藏在他們一族血脈中,天生注定不可逾越的階級鴻溝。 血脈越尊貴,對周圍的同類壓迫感便越大,能夠抵抗的壓迫便也越大。 而房間里這位分明連半點動作也沒有,可方才進入房間的白胡子老人不過片刻的功夫,額頭卻已經(jīng)滲出了一層汗。 老人低著腦袋,緩聲道:“大人,您還是去看看吧。一日不攝入人血,您體內的血脈便一日不能覺醒。親王黨一脈就永遠不會認可。” 房間很大,但因為本身也沒有太多的裝飾,所以顯得格外空曠。 正中央是一個鏤空的天窗,下方擺著一具棺材,顏色很深,像是一把在血里泡爛的木頭,深得幾乎成了黑色。 最詭異的是,那棺材是豎著的。 棺材里頭釘著數(shù)個巨大的鐵環(huán),掛著鏈條,另一頭則延伸到地上,嚴絲合縫地栓著一個人影。 月光給整具棺材籠上孤冷又溫柔的薄紗,卻半點照不到棺材里,反倒讓里邊的人像是完全被黑暗吞沒了。一眼看過去,既不自覺被吸引,卻又不敢多看。 老人許久未能得到回答,忍不住走進兩步:“大人……” 棺材里的身影抬起頭,露出一雙深紅色的眼睛,無聲地注視著來人。 一道銀光驀然劃破的漆黑的房間,從棺材里爆射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向了大門處的老人,“噗嗤——”一聲扎進了他的心口,濺出鮮紅的血。 是一只銀色的十字架。 棺材里的人似乎是動了動,身上的鐵鏈響了一陣,又重新沉寂下來:“滾出去?!?/br> 老人氣息被那一下?lián)舻谜麄€都萎靡下來,渾身抖若篩糠,吃力地扶著墻,出門時幾乎用得上“爬”來形容。 片刻,有爬山虎的藤蔓從墻壁上伸下來,在滴落著老人鮮血的那塊地轉悠了兩圈,將血跡舔舐得干干凈凈,方才饜足似的抖了抖,心滿意足地縮回去,蜷在墻上不動了。 棺材里的人緩緩閉上眼。 一切像是從未發(fā)生過。 ** 【宿主?!肯到y(tǒng)沒忍住,【您知道剛剛那個男的究竟是什么人嗎?】 時倦坐在石桌上,一片片撿起上面掉落的薔薇花瓣,方才在桌上寫了兩個字:知道。 他在這個世界的化身,曾經(jīng)在藏書閣里看到過很多很多有關于陸地的事。 世有異種,生紅瞳,美昳貌,出夜晚,伏陰地,五感通靈,以血為食,以人而飼。 他將花瓣撒在花盆里,指尖在桌上劃出白痕。 他寫道:血族。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316 14:50:58~20210317 12:44:3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小幸運 10瓶;辰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65章 這是森林深處某座尖頂?shù)母缣厥浇ㄖ? 院子里種了大片大片色澤艷麗的薔薇,連帶著房間里也擺得到處都是。 屋外響起了敲門聲。 生著紅眸的男人在隔著門朝里面喚道:“先生,你睡了嗎?我可以進來嗎?” 房間里沒有回應,亦沒有人聲。 男人勾唇笑了起來:“你若是不出聲, 我就當你答應了?!?/br> 房間里依然沒人出聲。 男人掏出鑰匙, 推開了大門, 當時在森林里嗅到的那股甜香的血液瞬間放大了數(shù)倍,時刻刺激著他迫不及待地去撕咬。 ……但也直到這里了。 因為房間里, 從上到下, 從前到后,滿目所及處, 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十字架, 最新的那片筆跡甚至還沒干透。 男人站在門口,瞳孔猛縮,渾身僵硬得動彈不得。 下一刻,一只手驀然搭上他的肩膀。 男人下意識轉身, 沒來得及納罕對方是如何避開自己的感覺靠近的,那只手的動作卻更快:一擰一卸, 他的胳膊便雙雙脫了臼,無力地垂下來。 時倦曲起一條腿,膝蓋直接懟上他的后頸, 將男人一狗啃泥的姿勢摁在地上, 一睜眼就能看到滿地的十字架圖案。 他:“……” 太特么損了。 在這個世上,血族擁有三怕:懼光, 畏銀,恐十字。 而眼下男人胳膊被卸了,房間里還被十字架畫得滿滿當當, 是半點幺蛾子都不敢鬧了。 只是,在余光窺見時倦的臉時,男人還是沒忍住瞪大眼:“是你干的?” 時倦用桌布代替繩子,將男人的雙手反綁在身后,方才點了下頭表示承認了。 男人:“我不是在你喝的水里加了安眠藥嗎?” 時倦心道,因為我根本沒喝啊。 男人:“你早知道我想做什么?你既然早知道為什么要跟我回來?” 時倦心道,因為晚上露宿森林太麻煩,這里有房子為什么不住。 男人:“房間里根本沒有筆!你這些十字到底是怎么畫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