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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向東,“倒也不必供照片,供個準(zhǔn)考證就行。” 錢向東無意識摸了下上衣口袋,發(fā)現(xiàn)戶口本沒在口袋里。報名需要戶口本,錢向東想起那名工作人員核對完信息后,戶口本沒有還給他。 “我戶口本落在辦公室了,咱們回去取?!?/br> 二人折返回辦公室門口,正好聽到張濤輕蔑道:“我就說不能公開招聘,這不什么牛鬼蛇神都敢來報名,他們村里那個中學(xué)也能叫中學(xué)畢業(yè)生,統(tǒng)共有一百個學(xué)生沒有,交錢就能畢業(yè),都什么文化水平。我看就會百以內(nèi)的加減乘除,知道什么是物理,什么是化學(xué)嗎?” 青城公社一共兩個中學(xué),有一個在公社街里,另一個就在向陽大隊上。當(dāng)初就是為了想讀書,又離公社太遠(yuǎn)的村里孩子籌建的。 路蒔忿忿,錢向東拍了拍他,面色如常的走進(jìn)去。 工作人員抬頭見是背后議論的主角來了,難免臉上露出尷尬。 錢向東卻淡定道:“我戶口本落下了,來取戶口本?!?/br> “???啊。”工作人員忙找了下,在一本檔案下找到了戶口本,交還給他。 “既然來了,想不想逛逛?”錢向東看路蒔還氣呼呼的,比他自己被人非議心里還生氣,他的心就軟綿綿的。 “我兜里沒錢,這幾個月家里都沒給我寄糧票。” “我這有?!卞X向東神秘道,“你想買什么我可以借給你。” 路蒔問道:“四哥,是你家里給你的報名費嗎?若是咱們都花光了,回去阿姨跟叔叔該生氣了。咱們別買了,溜達(dá)溜達(dá)就好了,公社的景挺好看的?!?/br> “不是家里給的錢,是我自己的?!?/br> “啊,四哥,你哪里來的錢?” 錢向東左右看看,見四周無人,小聲道:“我在后山挖到藥材了,拿到鎮(zhèn)上和別人換來的?!?/br> 路蒔漂亮的雙眸立時就亮晶晶的,似天上那顆最閃爍的星星掉進(jìn)他的眼里。 “那,我想吃rou?!甭飞P舔了舔嘴唇,饞得似一只小狐貍。 “走吧?!卞X向東帶著路蒔去了供銷社,這里是錢向東第一次來,路蒔以前倒是常客,熟得很,知道錢向東沒來過,就帶著他到處逛了逛。 七十年代的供銷社處處透露著年代感,到處張貼的□□和語錄,梳著兩條油亮辮子的服務(wù)員,以及落后許多的物資。 錢向東置身其中,仿佛曾經(jīng)只在資料中看過的記憶瞬間變得明亮鮮活,而他也成了這過去的一份子。 二人走到賣豬rou的攤子前,發(fā)現(xiàn)豬rou剩下的不多了,好部位,肥rou多的都被人挑走了。 路蒔滿臉rou痛,“四哥,都沒有肥rou了。” 錢向東哪里受得了路蒔用這種可憐兮兮的眼神瞅他,登時就把他瞅得昏頭漲腦,目眩神迷,“沒事,我有認(rèn)識人,我去找他問問,興許他們肥rou都留下給熟人備著了。” 供銷社確實會有這種現(xiàn)象,先把肥rou多的好部位留下,若是有熟人找過來就給熟人,沒有的話,好部位的rou也不愁賣。 “那你快去吧。”路蒔小倉鼠似的,揮著兩只小爪子催促著。 到底還是個孩子啊,饞嘴的模樣都萌萌噠好可愛。 錢向東哪里認(rèn)識供銷社服務(wù)員,不過是舍不得見路蒔失望,想把自己空間里肥rou拿出來給他吃。 錢向東在空間超市里挑了塊肥rou最多的一塊rou,大約有一斤重,他沒帶兜子,就在超市里到處找了找,終于在一個貨架子上看到年紀(jì)大的老太太們最愛的碎花布袋,紅花綠葉,都是大紅大綠。 錢向東臉黑了瞬,還是拿著花花綠綠的布袋裝了油紙包裹的豬rou出來。 路蒔一看見錢向東眼神就落在他的花布袋上,“有嗎?” 錢向東點頭,“有?!?/br> 路蒔咧嘴傻笑,笑了會兒似突然注意到錢向東的碎花布袋,這布袋子本身并沒有什么,可以說在這個時代還很流行,正是大姑娘小媳婦們的心頭好。可是這樣的碎花布袋子背在錢向東這個一米八幾的東北壯漢身上,它就怎么看,怎么不對勁。 可以想像一個左青龍右白虎的□□大哥背著一個碎花布袋的感覺,太搞笑了。 路蒔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錢向東面孔扭曲,“小沒良心的,我這個鬼樣子是為了誰。” “為了我。”路蒔擦著笑出來的眼淚,“四哥,還是我來背吧?!?/br> 東西本來就沒多沉,錢向東也就舍得讓路蒔拿著,他本來想等路蒔背上后就借機嘲笑回來。結(jié)果發(fā)現(xiàn)竟然嘲笑不出,路蒔背著還挺好看。 錢向東只能默默把嘲笑吞回肚子里,繼續(xù)和路蒔溜達(dá)。 “買不買骨頭,這些骨頭給五角錢就賣?!眗ou攤攤主見兩人又轉(zhuǎn)回來了,以為他們嫌rou貴舍不得買,就指著那堆剔得干凈的骨頭問道。 現(xiàn)在大家都不愿意買骨頭是因為骨頭rou少,再者骨頭湯雖然好喝,可是費柴禾,舍不得用那么多火煮。 錢向東沒這個忌諱,他想路蒔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就需要骨質(zhì)促進(jìn)發(fā)育。 “行,這些都給我包起來,我看你那還有豬腳和一些腸子都怎么賣?” “你要都給你,一共給一塊八就行?!?/br> “別買了,四哥,一斤rou帶肥的才一塊二角錢一斤?!甭飞P現(xiàn)在就想吃肥rou。 “別看都是邊角料,能營養(yǎng)不少,我做出來的味道不比rou差?!卞X向東付了錢都買了下來,處理的骨頭和腸子沒要他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