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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修真之一日為師在線閱讀 - 第86節(jié)

第86節(jié)

    直到他被逐出顧家,婚約自然作廢。顧浚心疼司雪要嫁給顧溫那個人渣之余,倒是悄悄松了一口氣。

    現(xiàn)在顧家又出了聶桐娘那檔子事,顧溫與司雪的婚約雖然沒有解除,基本上也相當(dāng)于名存實亡了。顧浚打心眼里為司雪高興,又因為她帶來了霍經(jīng)緯的下落,心中更是感激。

    司雪卻搖了搖頭:“浚哥哥,我這么做,并不需要你感激我的?!鄙倥穆曇糨p柔嬌軟,“只要你過的好,我就心滿意足了。”

    顧浚一愣,覺得這話有些古怪,但他還是順著司雪的話道:“我拜入瀟真派,師父待我極好,門中師弟師妹也十分友愛,你無需為我擔(dān)憂。”

    “浚哥哥的師父是個高人呢。”司雪笑道,“我一見她,就覺得她既親切又有氣度。”

    兩人接著又說了些閑話,水鏡之中,只見少女笑靨如花,美麗動人。雖然知道偷.窺他人談話十分不道德,葉舒還是忍不住把目光挪到石亭中的那兩人身上。

    身為瀟真派的掌門,葉舒可以憑掌門玉牌,隨時關(guān)注道場內(nèi)的任何一個角落。想聽個壁腳?簡直不要太輕松。

    又看一會兒,發(fā)現(xiàn)司雪萌妹紙說起自己時,完全是以一個晚輩的身份在談?wù)撘粋€德高望重的長輩。不知道為什么,葉舒忽然覺得很不爽。

    按理說司雪妹紙叫她一聲師叔,她自然就是長輩。而且司雪妹紙對葉舒滿是溢美之詞,換成別的人來說,裝嗶愛好者葉掌門怕不是嘚瑟得尾巴都要翹起來了。

    曹衍和寧玉堂蹲在灌木叢里,正津津有味地看戲,耳邊突然響起師父淡淡的聲音:“小衍,玉堂,給為師速來乾元殿,不然我就喝破你們的藏身之處?!?/br>
    “人性何在啊,師父。”兩人不情不愿地抱怨著,只能尊師命趕去乾元殿。

    一進了大殿,兩個師妹坐在殿內(nèi),連青辰和朱若都在。葉舒一臉嚴(yán)肅地坐在上首:“為師找你們來,是有一個重要的問題需要你們回答。”

    被這肅然的氣氛的感染,眾人不由正襟危坐。

    曹衍鄭重地道:“師父,你問吧,不管是什么問題,弟子們一定如實回答?!?/br>
    葉舒滿意地頷首,沉聲道:“你們覺得……”她忽然頓了頓,緩緩將諸人掃視了一遍。幾個徒弟的心本就提到了嗓子眼,見葉舒如此慎重,更是緊張不已。葉舒深吸一口氣,繼續(xù)道,“為師老不老?”

    “……”

    殿內(nèi)詭異地靜了一瞬,曹衍率先打破平靜:“哈哈哈,師父你開什么玩笑,你怎么會老呢哈哈哈?!?/br>
    寧玉堂跟著附和:“就是說嘛,師父你還年輕呢,何來此一說?!闭f著,一面堆出滿臉笑容,一邊朝其他幾人使眼色。

    蘇于霜倒是神色清冷:“師父風(fēng)華正茂?!?/br>
    傅曲舟立刻接上:“師父青春正盛。”

    連一向愛拆葉舒臺的青辰,也十分真誠地道:“掌門,你還是個年輕人啊。”

    我就說嘛,葉舒終于放心了。我這不是還年輕著嘛,干嘛一副對著個七老八十老太太的架勢。哼,小姑娘,不就是十六歲嗎,我還沒滿二十六歲呢。

    青辰默默抹了一把冷汗,當(dāng)面說一個女人老?他還想多活幾年,不打算作死。不過這臭女人又在發(fā)什么瘋,難道有人敢說她老?

    他哪里知道,一向愛擺前輩高人架子的葉舒,這回倒是因為司雪的態(tài)度,斤斤計較了起來。各中緣由,別說其他人,連葉舒自己都鬧不明白。

    正在這一片皆大歡喜之際,一直昏昏欲睡的小朱若睜開眼睛,朝葉舒咧嘴一笑:“奶奶!”

    葉舒:“……”

    次奧,說好的年輕呢!我的膝蓋好痛……

    等到顧浚送走司雪后,發(fā)現(xiàn)師父一幅頹廢的模樣,看起來懨懨的。顧浚心中擔(dān)憂,面上依舊不動聲色:“師父,何事憂慮?”

    “沒什么。”葉舒有氣無力地揮了揮手,“司雪走了?”

    顧浚點頭:“她原是要返家的,耽擱了這一場,要盡快趕回舞陽城。”顧浚上前一步,“師父,我欲往宣吳洲尋找舅舅的下落,還請師父準(zhǔn)允?!?/br>
    葉舒早料到他會如此請求,干脆利落地道:“我與你一起去?!?/br>
    “宣吳洲危機重重……”

    眼見顧浚要反對,葉舒很直接地打斷他:“你也知道宣吳洲危險,為師怎么可能放心你一人前去?”

    葉舒已經(jīng)想好了,反正她閉關(guān)的時候,門中一應(yīng)事務(wù)也是虞懷季打理的。再讓曹衍幾人老實點,乖乖待在門里。她與顧浚隱蔽行蹤,速去速回,當(dāng)不會有什么意外。

    不過出發(fā)之前,葉舒還有件事要辦。

    系統(tǒng)發(fā)布的回收瀟真派洞天的支線任務(wù),任務(wù)進度已經(jīng)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變化了。眼下沂南城就有一個洞天等著葉舒回收呢,過去她境界不夠,只能放任那個洞天繼續(xù)留在望星峰,如今成功結(jié)嬰,自然要把自家的東西收回來。

    事不宜遲,葉舒立刻動身前往望星峰。

    以她幸運e的體質(zhì),此行卻十分順利。耳邊響起系統(tǒng)冰冷的提示音:“恭喜宿主回收洞天,支線任務(wù)當(dāng)前進度,2/10?!?/br>
    葉舒不由大舒一口氣,又匆匆忙忙往回趕。途中路過沂南城,發(fā)現(xiàn)城內(nèi)氣氛不對,她也懶怠去管——反正與自家無關(guān)。

    瀟真派內(nèi),顧浚已準(zhǔn)備妥當(dāng)。葉舒邁入殿內(nèi),朝他勾唇一笑:“走吧,小浚?!?/br>
    ☆、114|4.28|城

    風(fēng)雨如晦。

    瓢潑大雨幾乎將天地傾泄成了一片澤國,震耳欲聾的雷鳴聲中,即使是相鄰的兩個人想要交談,也必須得放開嗓門,才能聽到對方的聲音。

    一道陡峭險峻的崖壁上,幾百匹駿馬連成一線,蜿蜒成一列長逾里許的車隊,頂著風(fēng)雨艱難前行。臨崖的深淵下,奔騰咆哮的巨河如同憤怒的猛獸,時有數(shù)丈高的浪頭卷涌而起,車隊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巨浪吞噬而去。

    此時,又有一個浪頭席卷而來,當(dāng)中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yán)飩鱽硪贿B串女子的驚呼。直到水浪褪去,方才驚魂未定地止歇了聲音。

    “小姐,眼下風(fēng)雨這樣急,可如何是好?”馬車中坐著個鵝蛋臉的小丫鬟,一身素色裙衫,滿面愁容。

    她身旁的少女不過十六七歲年紀(jì),明眸皓齒、杏眼櫻唇,肩上披著一領(lǐng)粉色紗衫,顯見的料子極好。

    少女幽幽一嘆,眉目間的輕愁教人望之心碎:“如今已是三月下旬,若是遲上那么幾天,今春的靈香就來不及供給道宮了?!彼b望著窗外淋漓的雨幕,“道宮怪罪下來,咱們家又怎么擔(dān)待得起,便是比眼下還要急的雨,也只能硬著頭皮趕路?!?/br>
    小丫鬟情知自家小姐說的是正理,主仆兩個又嘆了一回氣,還是少女寬慰道:“不礙的,還有曾仙師在呢。爹爹花了那么大價錢請他,真要出現(xiàn)什么意外,他必不會不管?!?/br>
    說起這位曾仙師,小丫鬟立刻來了興致:“小姐,那位曾仙師,真的是仙人嗎?”

    對著小姑娘亮閃閃的眼睛,少女不由失笑:“若是仙人,又怎會貪圖凡間富貴,為了這一點護衛(wèi)的報酬來回奔波?!?/br>
    “那……“小丫鬟的臉蛋垮了下來,難得看到一個可以吞火吐水,有種種神異的高人,竟也不是神仙?

    少女揉了揉小丫鬟的腦袋:“恐怕只有道宮中那些騰云駕霧的羽士,才能稱一句仙人吧?!?/br>
    她眼中情不自禁地流露出向往之色,雖然家中專門給道宮供應(yīng)靈香,但少女見到過的最像仙人的,也只有曾仙師了。

    雨勢似乎更大了,少女也沒有心情再和小丫鬟閑聊。她緊張地攥著車窗邊的綢簾,顛簸的視野中,忽然閃出了兩道人影。

    一藍衫,一玄袍,在雨中顯得愈發(fā)模糊。

    因著道路狹窄,車隊當(dāng)先的一騎馬已停了下來,馬上的騎士大喝一聲:“你二人是何人,為何在此?”

    藍衫的是個年輕女子,當(dāng)下勾唇一笑:“路過?!?/br>
    騎士被她噎了一噎,有心想發(fā)作,不知為何,卻又被這嬌小的女子氣勢所攝。三人正在僵持間,卻見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駛了過來,馬車中傳來一道清脆的聲音:“程管事,你且先退下?!?/br>
    那程管事果然撥馬后退,車簾微微一掀,露出一個鵝蛋臉的小姑娘來:“兩位勿惱,我家商隊急著趕路,請兩位暫且讓一讓,容我等通過。”她言語雖然比程管事客氣許多,但話音中的矜持之意卻毫不掩飾。

    藍衫女子頗為興味將小姑娘打量了一番,方才開口道:“不知諸位這是要去哪里?”

    這也沒什么好隱瞞的,小姑娘干脆地道:“玄陽城?!?/br>
    “玄陽城?”女子將這三個字緩緩重復(fù)了一遍,忽而挑眉道,“諸位還有空余的車馬嗎?若是有,可否捎在下二人一程?”

    “誒?”

    小姑娘不由一愣,卻見那女子一臉誠懇,笑瞇瞇地道:“我與同伴不幸在山間迷了路,原以為此地杳無人煙,萬萬想不到會遇到諸位,真是大幸?!?/br>
    程管事本就心中惱怒,聞言更是面露不屑:“哪里來的破落戶,你以為我們程家的車馬是想坐就能坐的?”

    小姑娘驚愕過后,倒是老老實實去詢問了主家。片刻之后,車內(nèi)又傳來一道輕柔的女聲:“也罷,相逢即是有緣。程管事,去為兩位朋友準(zhǔn)備一駕馬車?!?/br>
    程管事固然不愿,但是小姐的話不能不聽,只能嘀嘀咕咕地去了。

    小丫鬟將腦袋縮回車內(nèi),忍不住抱怨道:“小姐,您為何要捎帶那兩人。既是素不相識,何必沾惹麻煩?!?/br>
    少女眸光微閃:“杏兒,你沒有注意到嗎?”

    “注意到什么?”

    “那兩人站在雨中,但衣服卻是干的?!?/br>
    #

    蹭馬車的兩人自然就是葉舒和顧浚。

    從門中動身后,葉舒帶著徒弟一路奔波,直行了月余時間,方才到達荒海邊上。

    為了隱匿行蹤,拉風(fēng)的飛宮不能坐,更加高調(diào)的鯤蚩也只能被留在離合山上。好在葉舒已是元嬰修士,一息間可飛遁數(shù)百里。只是九易洲太過遼闊,到的南部時,為了避開魔門的勢力范圍,又頗費了一番周折。

    極至進了荒海上空,葉舒才祭出飛宮,有驚無險地穿過了九天罡風(fēng)??上扇诉€是被罡風(fēng)中的虛空裂縫波及到了,雖然到了宣吳洲,卻不知被甩到了哪個犄角旮旯。

    葉舒原想直接飛遁,一抬眼卻看到了半山腰的車隊。能向本地土著打探打探消息,這樣的機會不能放過,因此才有了蹭車的這一幕。

    那位程家小姐倒也厚道,為葉顧兩人準(zhǔn)備的馬車既寬敞又舒適。葉舒還沒坐穩(wěn)呢,車簾一掀,鵝蛋臉的小丫鬟杏兒就來了。

    杏兒是來替她家小姐打探消息的:“未知兩位姓甚名誰?”

    葉舒十分簡要地回答:“在下姓葉。”想了想,又一指顧浚,“此是在下表弟?!?/br>
    從外貌上看,她與顧浚年紀(jì)相當(dāng)。也不知宣吳洲的凡人知不知修道之事,未免惹來多余的麻煩,葉舒索性就說顧浚是自己的弟弟。

    杏兒聽小姐說了那番話后,就一直對這突然冒出來的兩個人滿懷好奇。她有心想從葉舒嘴里套話,又哪里是葉舒的對手。不出半刻,就將葉舒想要的訊息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歷經(jīng)千萬年歲月變遷,宣吳洲早已不是典籍中記載的那片不毛之地。

    凡人在此繁衍生息,已建立了大大小小無數(shù)國度。如今天下承平,百姓安居樂業(yè),一派祥和。

    而葉舒師徒出現(xiàn)的這個地方,乃是宣吳洲北部的燕國。程家車隊要去的玄陽城,則是燕國國都。

    “上供給道宮的靈香?”葉舒聽杏兒說到車隊里運送的貨物,不由挑了挑眉。

    杏兒頗為自得地點頭:“沒錯,整個燕國,只有我們程家才有資格為道宮供給靈香。”

    所謂道宮,乃是燕國境內(nèi)凌駕于國君之上的組織。據(jù)杏兒說,道宮內(nèi)都是長生不老的仙人。燕國上上下下信奉道宮所屬的玄真教,國境內(nèi)風(fēng)調(diào)雨順,全賴玄真大帝護佑。

    “師父,此地風(fēng)俗與九易頗有不同。”顧浚給葉舒神念傳音,“修道之士反而與凡俗勾連甚深,不知是否有古怪?!?/br>
    以師徒兩人的見識,自然能猜出這玄真教就是個修道門派。什么仙人之語,明顯是忽悠老百姓的。

    笑話,連上古金仙大能都不敢妄自稱仙,哪怕那位玄真大帝是位道君,也沒有臉面說自己是真神。

    九易洲眾多門派家族,講究的是一入此道,不惹凡塵。雖說大家名下都有庇護的凡人勢力,但并不會過多插手。至如玄真教這般做人家的國教,舉全國之力供奉,更是萬萬不可取。

    “聽這小姑娘的話,玄真教的勢力怕是不小啊?!?/br>
    不只是燕國,宣吳洲數(shù)十個國家,有一大半都信奉玄真教。舉凡此類國家,玄真教都會在其國都內(nèi)設(shè)立一座道宮,用以管束信徒,收取供奉。

    葉舒一踏入宣吳洲,就感覺到這里靈氣渾濁,實在不是修道的好地方。本以為宣吳洲應(yīng)該沒幾個修士,沒想到竟然會冒出玄真教這么一個勢力龐大的門派來,奇哉怪哉。

    除了玄真教外,杏兒口中的其他仙宮不過寥寥幾個。百姓們也不知修道,只當(dāng)那些稍有些神異的修士都是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