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是一聲嘆息，喃喃道：“沒什么……我有時候在想，如果我的監(jiān)護人還愿意收留我，或許我也不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

    歐遠沒有透露更多的信息，話里卻都在訴說著自己有多可憐。

    褚之言有點不自在，他猶豫片刻：“我的能力也有限，如果你不嫌棄的話……”

    歐遠眼神亮起，脊背也微微挺直。

    他們昨晚才加上好友，他不指望褚之言愿意幫他多少，不過他既然開口了。

    他的監(jiān)護人那么有錢，拿出一點點來接濟他，總是沒問題的吧？

    褚之言說道：“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可以把我的補助金都給你，就是……就是有點少?！?/br>
    他面露慚愧：“我還在上學(xué)，沒有收入來源……補助金一個月有十五塊錢，我已經(jīng)領(lǐng)了一個月的，這錢我一直存著沒用……”

    歐遠嘴角抽搐：“……不用了，你自己留著吧?！?/br>
    他拿起杯子喝水，擋住自己的臉以免繃不住表情，深呼吸幾下后恢復(fù)笑容：“謝謝你的好意?！?/br>
    這幾個字他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褚之言隔著屏幕并未察覺：“啊……那好吧?！?/br>
    “一晃都這個點了，”歐遠說道：“我得去上班，下次再聊吧?！?/br>
    褚之言“嗯嗯”著點頭與他道別，視頻聊天終止，歐遠的頭像隨后變成灰色。

    平板提示電量過低，褚之言退出社區(qū)，放在床頭充電。

    他默默坐了一會兒，起身去找白修遠。

    白修遠正在書房里，褚之言敲門進去。

    “哥哥，”褚之言走近，彎腰手肘靠著書桌，“你在忙嗎？”

    白修遠推開電腦，轉(zhuǎn)動椅子朝他張開手臂：“不忙。”

    褚之言窩進他懷里蹭了蹭，一言不發(fā)。

    白修遠打量他的神情：“有心事？”

    “我剛才，”褚之言無意識拽著白修遠的指尖，“和歐遠聊過?！?/br>
    白修遠回憶起歐遠這個名字：“昨天認識的那個吸血鬼？”

    褚之言點頭，白修遠問道：“都聊了些什么？”

    “也沒什么……”褚之言皺皺眉，小聲道：“我……不太喜歡他。”

    一開始接觸到同族時，褚之言是很開心的，但并不是同族之間，都能互相成為朋友。

    白修遠“嗯”一聲：“那就不和他聊了?！?/br>
    “哥哥，”褚之言調(diào)整姿勢，正對著白修遠的雙眼，“如果沒有我，你是不是就會養(yǎng)另一只吸血鬼？”

    白修遠親親他的側(cè)臉：“為什么會問這個問題？”褚之言也說不清楚，他只是在想，如果沒有他，可能就會是另一只吸血鬼被送到白修遠身邊。

    他會和自己一樣，獲得白修遠所有的關(guān)注和寵愛。

    或許也會被白修遠選做伴侶，在他難受失控時陪在他身邊……這樣一想，褚之言就很不開心。

    “最初買下你的，并不是我，”白修遠說道，“是項叢?！?/br>
    褚之言一愣，思緒被打斷：“項叢？”

    “他想讓我試著養(yǎng)一只吸血鬼，做點別的事轉(zhuǎn)移注意力?！?/br>
    也算是應(yīng)對求偶期的途徑之一，白修遠回憶起當(dāng)時：“你被送過來的時候，我才知道這件事。”

    褚之言驚訝，原來……是項叢買下的自己。

    所以養(yǎng)一只吸血鬼，并不是白修遠的本意。

    他剛才的不開心消散了一些，摟住白修遠：“可是，你還是讓我進來了?！?/br>
    “嗯，”白修遠掌心放在褚之言的頸側(cè)，輕輕撫摸著細膩的皮膚，“看著合眼緣，才留下的?！?/br>
    褚之言自動把這句話理解為一見鐘情，既羞澀又激動，主動去親吻白修遠。

    白修遠勾起唇角，低聲道：“不要胡思亂想?！?/br>
    雖不知道褚之言為什么會突然問這樣的問題，但他猜測多半與那個歐遠有關(guān)。

    褚之言是不再多想了，可他仍覺得不夠。

    即使和白修遠如此親密，親也親了好幾次。

    在某種方面，白修遠還不是他的。

    他想擁有這個人，徹徹底底的，讓他順從地向自己露出脖頸。

    褚之言舔舔尖牙，向白修遠撒嬌：“哥哥，你讓我咬一口好不好？”白修遠抬起手碗，褚之言搖頭拒絕，手指碰上他頸側(cè)：“想咬這里?！?/br>
    他指尖按上去，仿佛能感受到皮膚底下的鮮血流動著，褚之言幾乎就要聞到那股香甜的味道，變得無比興奮。

    白修遠不說話，褚之言低頭一邊親他：“好不好？就讓我咬一口……我想了好久了。”

    是從第一次嘗到白修遠的血開始，這念頭時強時弱，一直不曾停歇過。

    白修遠扶著褚之言的后腰，遲疑道：“就在這里？”

    他這么問，應(yīng)該是同意了，褚之言不住點頭，生怕他又反悔：“我就咬一小口，不會喝太多的。”

    褚之言一邊說著，已經(jīng)埋下頭湊近白修遠的頸側(cè)，尋找合適的地方下口。

    白修遠側(cè)著頭，脖頸處傳來濕潤的癢意。

    褚之言舔著那一小塊皮膚，同時用尖牙小心翼翼試探著，像是對待獵物時最后的仁慈。

    白修遠抬手，輕輕捏了捏褚之言的后頸：“咬吧?！?/br>
    得到允許，尖牙立刻刺破皮膚，鮮血涌入口中。

    白修遠悶哼一聲，氣息不穩(wěn)。

    身體內(nèi)血液的流失并不多，感官卻無比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