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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為白修遠說的是害怕他的原形,嫌棄他丑。 褚之言心想,難道海妖的審美和其他人不一樣嗎?還是因為白修遠不喜歡自己的種族,單純感到自卑。 白修遠垂眸,輕輕握住褚之言纖細的手腕:“我可能會傷到你。” 他該慶幸褚之言并不是一個柔弱且毫無反抗能力的吸血鬼,否則他將褚之言帶進水里時,還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 褚之言卻篤定道:“你不會的?!?/br> 白修遠沒說話,褚之言隱約察覺他的情緒有些低落。 他直起腰,湊近在白修遠唇上親了一下。 很短暫的一個吻,一觸即離,白修遠呼吸一滯。 褚之言本來想學著白修遠的樣子,在他臉上各處都親一遍,但他第一次主動做這事,比當初去白修遠房間里的時候還要羞澀,才親了兩下就不親了,把臉埋在他頸窩。 白修遠剛被撩撥,褚之言就當了鴕鳥,他只好按耐下來。 然而褚之言又開始不對勁了,白修遠的脖頸近在咫尺,他的尖牙又悄悄冒了出來。 他抬起頭想先保持安全的距離,或者先咬一咬別的地方,突然看見白修遠的頸側不知何時長出了鱗片。 從后頸一直到肩膀,蔓延至脊背往下,好奇心勝過了吸血的沖動,褚之言伸手碰了碰鱗片。 這里的鱗片較小,顏色也比較淡,白修遠沒有躲,褚之言輕輕摸著:“哥哥,你的鱗片會掉嗎?像……貓換毛那樣?!?/br> 白修遠回道:“會。” 褚之言眼前一亮:“掉下來的可以送給我嗎?” 白修遠沉默片刻:“你拿去做什么?” 褚之言不好意思道:“我覺得好看,想留著?!?/br> 他沒告訴白修遠自己已經偷偷藏起來一片了,中午回來后在他臥室撿的那些不小心落在了浴缸里沒帶走,不知道被丟掉沒有。 白修遠應道:“好?!?/br> 桌上放著的體檢單終于被想起來,褚之言和白修遠說起上午在學校的體檢,還有聶樹寒親自給他檢查。 白修遠仔細查看體檢單,上面的項目都很平常,他將體檢單放到一邊:“醫(yī)生有沒有多問什么?” “沒有,”褚之言想了想,表情不太高興,“就是那個助理有點討厭?!?/br> 具體為什么討厭,褚之言又不愿意說,白修遠從他神色里隱約猜到一些,眼底微沉。 他問道:“助理叫什么名字?” 褚之言說叫許風,白修遠默默記下。 — 晚飯過后,項叢才把資料整理好,一并發(fā)給褚之言。 褚之言不知道要怎么感謝他才好,項叢回道:“舉手之勞而已,不客氣不客氣。” 項叢暗道,以后白修遠說不定還得感謝他。 他神清氣爽,絲毫不介意背著白修遠把他的底抖了個干凈。 項叢發(fā)來的資料非常詳細,褚之言獨自在房間里看得入神。 海妖自成年后,在沒有找到伴侶之前,每年這個時候都會進入求偶期,求偶期大概分為三個階段。 第一階段中海妖會感受到自己體內的躁動,外出尋找合適的伴侶。 第二階段是最難熬的一段時間,因為不是每只海妖都能找到心儀的伴侶,找到了,也無法保證對方能接受自己。 順利的話,就能直接開始最后一階段的結合,如果求愛失敗,海妖將要獨自承受求偶期帶來的折磨,嚴重的還會失控自殘或傷及他人。 對此也有解決辦法,項叢與海妖族有秘密合作,每年向他們提供一定量的抑制劑,來減輕海妖求偶期中的痛苦。 而白修遠,又是一個異類。 他今年二十六歲,也就是說加上這一次,他已有整整八年都在使用抑制劑,不僅強行壓制,連外出尋找伴侶都十分排斥。 普通的抑制劑對白修遠已經起不了多大的作用,需要項叢為他專門調配,兩人也是因為這個才相識成為朋友的。 項叢猜測,白修遠因為用了太久抑制劑,這次算是徹底爆發(fā),并且很有可能直接跳過了第一階段,正處于失控與焦躁當中。 正常的求偶和結合流程對他來說基本失效,只能順其自然,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極不穩(wěn)定,可能會做出一些常人難以理解的舉動。 不過項叢十分肯定,白修遠絕對不會傷害褚之言。 他還在資料中提到,白修遠從小被養(yǎng)父母撫養(yǎng)長大,前十八年根本不知道有非人類種族的存在,忽然之間自己變成了長著鱗片和魚尾的海妖,心里難免會有抗拒。 同時他也對求偶期這種動物發(fā)丨情期一般的本能感到厭惡和排斥,才會一直壓制著自己的天性。 項叢對褚之言說,希望他最近能多陪陪白修遠,遇到他失控的時候也不用慌,多順著他就是了,只有慢慢來才能徹底讓他擺脫求偶期的困擾,不然項叢真的怕他會因此損傷了身體,落下無法治愈的病根。 褚之言越看越后怕,如果不是項叢,白修遠是不是會一直瞞著他這些。 他繼續(xù)往后翻,最后還有如何幫助白修遠疏解情緒,順利渡過第二階段的建議。 “別看白修遠平時冷冰冰的不怎么愛說話,你在他心里寶貝得很,也只有你能幫上他。至于如何疏解,一是不能著急,需要慢慢引導、安撫和陪伴;二是不能憋,他想親你,你就讓他親^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