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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形的壓迫感直擊心臟,少年嘴唇囁嚅著道:“可是名字就是讓人叫的呀……” 那聲音暗含哭腔,委屈得不得了。 “你沒資格?!?/br> 少年臉色一紅,偷偷抬眼去看關(guān)衍,關(guān)衍抿著唇,對他此刻的處境毫不動容。 顧九淵眸色一沉,拉著關(guān)衍坐下:“找本座何事?” 少年咬咬唇,看了眼關(guān)衍,又看了眼顧九淵,垂首揪緊自己凌亂的衣衫。 顧九淵不耐煩他這副做作之態(tài),直接道:“我對你的身體沒興趣,別再搔首弄姿?!?/br> 沒想到他這般不解風(fēng)情,少年又羞又怒,濕漉漉的眼眸瞪著他,冷哼道:“要不是聽說你長得好看,武功又高,小爺我才懶得搭理你!” 關(guān)衍愕然。 少年撐著地板站起身,沒再看顧九淵,而是問關(guān)衍:“公子貴姓?可否娶妻?喜歡男人嗎?” 顧九淵額角青筋跳動,眼睛危險地瞇起。要是他武功還在,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已經(jīng)躺尸了。 “你看不上我,還不許我找別人了?”少年冷嗤,繼續(xù)對關(guān)衍道,“我叫余棠,公子喚我阿棠或者小棠都可以?!?/br> 關(guān)衍溫聲道:“我是關(guān)衍,未曾娶妻。” 對最后一個問題,關(guān)衍瞥了眼顧九淵,嗯了聲。 少年眼睛一亮:“公子看我怎么樣?我容貌秀美,身段柔軟,能書會算。打理家務(wù),洗衣做飯都不在話下……” 關(guān)衍默然。 看他一點都不為所動,少年不死心,又露出那副嬌嬌弱弱的表情:“余棠還能給公子生孩子!公子要了余棠吧!” 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這話無異于平地驚雷,前半句驚得關(guān)衍面色發(fā)白,后半句驚得顧九淵臉色發(fā)黑。 關(guān)衍上下打量余棠,心中驚濤駭浪,他艱難開口問:“你不是女子,怎么可能會生孩子?” 眼前的男人高大俊挺,五官硬朗剛正,眼神清亮有神,整體給人一種沉穩(wěn)可靠的感覺,再有坐他身邊令人無法忽視的神隱教教主。 再次回想起江湖中人對顧九淵的評價——神隱教教主顧九淵俊美絕倫,武藝高強,無心情愛,沉迷練武,余棠心神一定,實話實說道:“我是虞國后人?!?/br> 虞國后人? 虞國? 顧九淵蹙眉,腦海里閃過某些字句,黑眸難得閃過一絲驚詫。 ……所謂內(nèi)陰之體,即外表與普通男子無異,但體內(nèi)陰氣橫行者,如虞國隱雙便是最好的雙修對象。 虞國隱雙! 顧九淵驚疑不定地暗中比較關(guān)衍和余棠,阿衍的身材和容貌及內(nèi)里完完全全是個男人的模樣,而少年面若好女,身若細柳,嗓音輕軟,更符合雙修寶典中所說的“體內(nèi)陰氣橫行者”! 再細品“后人”這兩個字,顧九淵立馬嗅到這其中定是牽扯到某些極為沉重的隱秘。 關(guān)衍替他把心中的疑點問出:“我從未曾聽說過什么虞國,也未曾聽說過男人能生孩子的。你自稱虞國后人,想必虞國已經(jīng)不存在了,你的族人很可能隱姓埋名,你自曝身份又是為何?” “男子生子駭人聽聞,你就不怕被心懷不軌之人利用?” “余棠甘愿被公子利用……”余棠含羞帶怯地看著關(guān)衍,柔媚的小臉暈紅浮動:“余棠身無長物,唯有這副身子還算精巧,公子若是真心待余棠,余棠愿為公子生兒育女,讓公子免受斷子絕孫之苦。” 關(guān)衍臉色一沉,劍眉狠狠擰緊,之前還因同病相憐而對少年抱有的同情憐惜被這話沖刷得一干二凈。 “你是男子,又不是孤苦無依無法養(yǎng)活自己的弱質(zhì)女流,何以自甘墮落以身體為籌碼換取他人同情?” “如果對方真的貪慕你的身子,又豈會管你的死活?斷袖之癖本就為人詬病,男子生子更甚驚世駭俗,他為了延綿血脈,或許會哄你一時,待你生下孩子后抱給別女人來養(yǎng),你情何以堪?” “最糟糕的情況是,你淪為別人的玩物和一個只會生孩子的怪物!” 男人俊臉緊繃,疾言厲色,像極了恨鐵不成鋼的嚴(yán)師。顧九淵目光落在他挺直如青松的脊背上,眸色微冷。 這般自甘下賤之人,根本沒必要理會。 余棠愣住了。他如此情真意切卻沒有得到預(yù)想中的垂憐,反而被男人板著臉斥責(zé),這讓向來被人奉承慣了的他十分難堪,小脾氣一上來,也顧不得面前之人是誰,當(dāng)即破口大罵:“你憑什么這么說我?你知道我受過的傷吃過的苦?” “你以為我想做男人的附庸?是老天爺沒讓我投個好胎!” 余棠越說越激動:“別人七尺男兒鐵骨錚錚,我弱柳扶風(fēng)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這破身子還月月發(fā)情等著男人寵幸!” “我不是沒有去試過,但我什么也干不了!我干不了!”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指責(zé)我,你憑什么?憑什么?!” 語無倫次地喊完一通,少年淚光盈睫,纖細的脖頸和白皙面頰都紅透了,單薄的胸膛上下起伏,一副被氣狠了的模樣,叫人不忍再苛責(zé)于他。 關(guān)衍心里也不好受,他知道發(fā)情的時候有多難熬,可還是不能接受向少年說的那樣,隨隨便便找個男人托付終身,還是用如此輕賤自己的方式。 一只手在他后背上輕輕拍了拍,接著耳邊響起青年冷酷的嗓音——“說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