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4.褚家做了選擇
議事堂里很快就只剩下司巖和褚家主了,司巖冷眼看著這位已過古稀之年的老家主故作沉穩(wěn)的做派,眼角不經(jīng)意間泄出一絲輕嘲。 “褚家主,現(xiàn)在無人了,有話不妨直說!” 司巖的口氣并沒有尊重,其實他們都知道,褚家這一任家主之后再難有難得出手的下一位繼承人了!這也是褚連遙不能在這個時候失敗的原因,如若敗北,褚家經(jīng)歷過黑幫風雨飄搖后崛起的大廈將頃刻倒塌! 已經(jīng)很有沒有人這么跟褚家主說過話了,褚連遙聽著還有些不習慣,眼皮子顫了顫最終還是垂下眼眸。 “司少要怎樣?才能放過褚家?” 都這個時候了,他覺得自己會放?司巖冷笑,不動聲色地用褚連遙剛才說的話堵了回去:“褚家主說笑了,司某也只是小小的商人而已,哪有這樣的本事?” 說完,低頭不語。 褚連遙的眉心狠狠跳動了兩下,這樣是司巖給人無處可攻的感覺,他想到那個還躺在醫(yī)院的女孩子,然而…… “這里沒有外人,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了,趙斌和裕民五金都送給您,就當是我們的賠禮,不知司少意下如何?” 果然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司巖臉上的冷意更甚,口氣越發(fā)的嘲諷:“褚家主來中國這么多年了,想必我中華博大精深的文化已經(jīng)學了不少了,連‘空手套白狼’這樣深奧的詞都學會了!” 說完,嘴角揚起一個大大的弧度,只不過泛著冷冽的嘴角怎么看都是嘲諷的意思,而且一點掩飾的意思都沒有! “司巖!” 褚連遙這回是真的惱羞成怒了,刻意偽裝出來的客氣也維持不下去,他在司巖的眼里連一丁點的畏懼都退縮都沒看到!這個后生,是真的沒把他放在眼里! 于是,褚家主也不裝了,摸著一把發(fā)白的胡子,忽而笑了起來:“呵呵,我還記得褚家剛遷到融安市的時候,司少還在部隊。我還真沒想過,有一天,咱們會是商業(yè)上的競爭對手!” 這看似簡單地追憶背后,何嘗不是褚家主的倚老賣老?褚家來融安時,你司巖不過剛?cè)肷虉龅牟锁B而已! 然而褚家主的挑釁,在司巖聽來卻不過一個笑話。你褚家來得再早又如何?歷史再輝煌又如何?現(xiàn)如今,不也是四面楚歌? 所以,面對褚家主的有意“炫耀”,司巖只是態(tài)度淡淡地聽著,直到最后不耐煩時,才以一句:“我也沒想到,這么快就有幸與褚家成為對手!” 語氣極盡嘲諷,褚連遙臉色瞬間就變了,“司少當真一點都不給這個面子?” “面子?融安市何時有黑道的面子?” 既然撕破臉皮,司巖也就更加不客氣了,只要一想到小七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里連他的面都不見,他的心里就痛一分,恨不得將褚家給拆了! “褚家主,交出翁雅雯和這次涉案的人員,以后只要褚家不在司家眼皮子底下販毒,大家都相安無事,如何?” 司巖來時,已經(jīng)做好了心里準備,想要一下子絆倒褚家可能還不行,所以他說的這些不過是緩兵之計。只要給他時間,勢必要將褚家連根拔起! “……” 議事堂里一陣沉默,褚連遙的眉頭幾乎皺在了一塊兒,他沒想到這個司巖這么不好對付!而且,對方的眼神中充滿了對褚家的恨意,就算他同意了司巖的說法,只怕他也未必會真的放過褚家! 交出幾個手下沒問題,可是要交出翁雅雯?褚家主猶豫了。那個孩子啊,雖然處事方法太嫩又激進了些,但總體來說,心狠手辣是沒有問題了,這樣的性格正適合褚家啊! “呵呵,請恕我直言,這里沒有翁雅雯,只有我的孫女褚雅雯。而且,我也不認為這件事跟她有關(guān),司少若是有什么誤會,不如等一切水落石出再來要人吧!” 聽褚連遙的口氣,這是在送客了。 司巖的目光徒然危險起來,“霍”地一下站起來,口氣加重:“褚家主這是已經(jīng)做出了選擇了?” 褚連遙轉(zhuǎn)動著手中的扳指,垂頭半晌,才道:“年輕人,得饒人處且饒人,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這回,司巖真的是氣笑了,“‘得饒人處且饒人’?呵呵,褚家主該問問您的孫女,為何不這么做?既然褚家主已經(jīng)亮明了態(tài)度,那司某就不打擾了,告辭!” 說完,轉(zhuǎn)身就走,當真的一點再商量的余地都沒有了! 誰知,司巖剛走到門口,一道清麗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等等!” 翁雅雯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議事堂的偏門處,一身黑衣勁裝地站著那里,頭發(fā)利索地扎起。和以往的妖嬈嫵媚不同,如今的翁雅雯看起來倒越發(fā)像個黑道大小姐了。 司巖看到翁雅雯出現(xiàn)的那一刻,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快凝成冰了,犀利的目光狠狠盯著她,收起成拳,真想就這么掐死她! 翁雅雯知道他現(xiàn)在恨不得吃了自己,可是卻沒想到他居然能忍住沒說話。她的目光隨即落在他臉上的那些痕跡上,忽而笑得諷刺。 “司少不是商人嗎?為了一個女人,放棄更多的利益值得嗎?”翁雅雯想不明白,亦不甘心,她剛剛聽到了司巖的全部談話,知道他是真的要置自己于死地! “我不知道你喜歡那個白癡什么,但我可以肯定,我能幫你的絕對比她要多!” “雅雯!” 褚連遙氣得頭上頭快冒煙了,沒想到她偷聽了他們講話不算,居然還在明知道司巖恨不得她去死的情況下,跑出來對他冷嘲熱諷。 竟然明目張膽地說這樣的話?真是不怕死! 褚連遙忍不住懷疑,這樣沖動行事的人,到底是不是真的適合褚家?難道自己的判斷錯了?他眼中閃過疑慮。 褚家主的猶豫,翁雅雯沒看到,然而正對著褚連遙的司巖卻看得清楚,所以原本到嘴邊的話又被他咽了下去。 和一個棄子,有什么好說的? 司巖殘忍地勾起了唇角,一字一句將翁雅雯的美夢擊碎:“褚小姐,過分自戀可不是什么好事!” 丟下這一句話,司巖再也不想在這里浪費時間,直接轉(zhuǎn)身離開了。 門外,葉子洲一看到司巖出來,首先上下打量了一下他,見他沒事這才放下心來,然后才問:“談的怎么樣?他們肯把人叫出來嗎?” 不過按照葉子洲自己的猜測,估計是不太行的。 所以,他拍了拍司巖的肩膀安慰:“沒事,反正我們也只是來探探底而已,就算他們不肯,我們也有證據(jù)證明這事是他們做的!而且一旦讓我們查到毒品的源頭,還有他們受的!” 誰知,他才安慰完,那頭司巖忽然就開口了。 “雖然沒有答應(yīng),不過我看褚家主的意思,估計也快了!” 葉子洲一驚,“???” 怎么跟剛才的情況有點不一樣?葉子洲趕緊上前抓住機會問:“你這是什么意思?難道那位褚家主準備‘大義滅親’了?” 司巖涼涼一瞥,“不過是‘丟車保帥’而已!” 葉子洲:“……確實如此! 葉子洲還想再問一些細節(jié),然而司巖卻沒有這個時間了,他結(jié)束了這邊的試探,那邊還有他的小七再等著! 所以剛出褚家,司巖就支開葉子洲:“你先回去吧,我有事自己走!” 葉子洲知道他想去干嘛,所以點點頭,“好,那我留一輛車給你,我先回警隊去了!”說完,還有些不習慣地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司巖無意識地點頭,抿著唇依舊臉色發(fā)沉。 司巖一個人開著車回到市區(qū),一路上他都沒有想好要用什么樣的方法去贏回小七的心。他不是傻瓜,如何不知道在日積月累的相處中,那丫頭對自己也漸漸生情?只是接連的打擊太殘酷,他怕那丫頭腦筋轉(zhuǎn)不過來就放棄了。 怎么可以?那是他照看大的丫頭,他已經(jīng)計劃好要參與她的未來,怎么會允許她半途退出? 就再自私一次好了!丫頭,原諒我! 心里有了主意,但司巖還是沒想好合適的機會,所以生平頭一次,日理萬機的司總竟然也會開著車在街上漫無目的地兜圈! 忽然,司巖的目光被路邊一家叫“sweetmood”的甜品店吸引了,尤其是門口的招牌上閃爍著一束巧克力做的玫瑰花,旁邊標注著:99朵紅酒味巧克力玫瑰,送給你醉愛的她! 很小女生的東西,可是卻讓司巖一下子想起小時候的一幕: 那年他正好12歲,而她才6歲,有一天她不知道從哪位男生那里收到一顆巧克力,也是那種紅酒味的,還獻寶似地拿到他跟前炫耀。 其實那不過是小孩子要糖吃的慣招而已,可那時他卻嫉妒了,不僅沒收了她的巧克力,還嘲笑她:“再吃就胖到?jīng)]人要了!” 哪里是沒人要?不過他想要而已! “呵呵……”回想起往事,司巖心頭一軟,隨即想到如今她還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樣子,尖尖瘦瘦的小臉,哪還有那時候的嬰兒肥? 司巖的心口驀地一痛,然后下車,不顧周圍人朝他投來怪異的目光,頂著一臉的青痕走了過去。 “麻煩,幫我來一盒這種玫瑰巧克力——” 司巖低沉磁性的聲音傳來,讓人立即忘記了他臉上那些來歷不明的青痕,再加上他周身彌漫開來的“霸道總裁氣質(zhì)”,立即讓周圍的人陶醉了。 店員小姐還從來沒見過誰像司巖這么特別的,一時間有些犯花癡,沒聽清他的話。直到司巖又重復了一遍剛才的話,才猛地驚醒過來。 捂著臉,“哎呀,不好意思,我這就給你打包!” 估計是剛才丟人了,店員小姐在包裝上非常用心,而且還拿出一對店鋪活動贈送的一束真花! “先生,請問您的巧克力是送給女友的嗎?” 若是以往,司巖一定不屑回答這類弱智的問題,但他今天居然點頭了,“嗯,我的未婚妻!” 店員一愣,馬上揚起更甜的笑容,“這是我們‘sweetmood’贈送的真愛玫瑰花一束,送給您的未婚妻,希望她天天開心,天天‘sweetmood’!” 司巖一愣,隨即接了過來,天天開心么? 勾起唇,“多謝!” 又是這種低沉醉人的聲音,店員小姐的一顆芳心都碎了一地了。嗚嗚嗚,好羨慕他的未婚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