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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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氣想必伴隨公子已久,當無未曾察覺之理?!鼻邃艚又?,“公子可知此氣為何?” 幽絕仍是直望著清漪,微微搖了搖頭。 “其氣溫,主包容天下之仁,其氣柔,卻可興生萬物,此乃仁獸麒麟之力?!鼻邃粝蛑慕^緩聲道。 “麒、麟?”幽絕頓道。 清漪對他點點頭,微笑道:“正是。公子可知麒麟之力嗎?” “其氣溫,主包容天下之仁,其氣柔,卻可興生萬物……”幽絕在心中默念著這句話,回想起從前蒲公英斷枝愈合、枯葉新生、花蕾觸之即放等之種種,終于明白,這些原來…… 如此說來,自己體內(nèi)并非只有朱厭之力,尚有麒麟之力,怪道從前總覺在那股炙熱之力下總會有一股溫柔祥和之氣隨之而起,只是…… “你體內(nèi)尚有另一股氣流與之相沖,若任他自由,他日必會兩敗俱傷,深受其擾,我須與你封印了它,免生橫禍……”當日師父所言,又回響在耳邊。 “幽絕公子、幽絕公子……”清漪看他出神,便出聲喚他,他卻聽而不聞。 “幽絕公子……”小彌拉了拉他的衣袖,幽絕方醒過來。 “幽絕公子,可有想起什么嗎?”清漪向他道。 “姑娘方才說我自有醫(yī)治神力,不知此話是何意?”幽絕對清漪道。 清漪自回原身以來,相貌未曾改過,如今看來不過仍是原來一般年紀,所以幽絕對她如此稱呼。 “麒麟興生萬物,能驅(qū)魔邪,去病痛,公子只須巧以運用,自然可救得自身。”清漪道。 “興生萬物、去病痛?”幽絕頓道,“可醫(yī)治陳年重癥嗎?” “自然。不過,需要有一定修為方可?!鼻邃舻?。 “修為?”幽絕道。 “如今公子體內(nèi)雖有麒麟之力,卻未曾修行,是以尚只是微弱一縷,所醫(yī)所治甚是有限?!鼻邃酎c點頭道,“若勤加修習,必能大興其力,當然便可去重疾,救生死?!?/br> “去重疾?救生死?”幽絕望著清漪,眼中現(xiàn)出明亮的光芒來,緩聲道:“可使他人得永生嗎?” “永生?”清漪詫異道。 旁邊柳默亦將眼直望著幽絕。 “何人要求永生?”柳默向幽絕問道。 “只是隨便問問罷了,”幽絕道,“能與不能,并不要緊?!?/br> “若公子借麒麟之力修行,或可得延年益壽,若要使他人永生,只怕不能。”清漪道。 幽絕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些許,但若借麒麟之力能治得師父痼疾,豈不是好? 朱厭之力與麒麟之力相犯相沖,師父要縱橫天下,當然是朱厭之力方能相助。 但師父頑癥在身,一直未能如愿,若能賴麒麟之力去得此癥,延得壽命,我定有一日能取得那神龜之心,助師父得永生,享天下…… 思及此處,幽絕又向清漪拱手道:“不知麒麟之力,該以何法修行?” “此節(jié)卻須問他?!鼻邃敉蛄?,對柳默微微笑著。 “你若果然愿意修麒麟之力,我可授你修行之法?!绷瑢η邃粑⑿c頭,向幽絕道。 “多謝仁兄。”幽絕向柳默拱手道。 若說柳默授他修行之法,自然該稱師父,只是此時幽絕心中唯有一人為師,口中只稱柳默“仁兄”。 柳默自絳石蘇中回至原有rou身,亦如清漪一般,樣貌并無大變,此時一如死去之日一般模樣。 “不必多禮?!绷挂膊唤橐?,對幽絕道,“你傷勢不輕,既要修行,這就隨我來吧?!?/br> 說著已走出門去。 幽絕便也跟出。 清漪見他二人出去,對榆兒小彌道:“你們兩個去看看小東和小北去哪里了,讓他們早些回家來?!?/br> “好?!庇軆骸⑿洿鸬?,便也跨出門去。 “榆兒,”清漪叫住榆兒道,“可別再亂跑了,尋了他們倆便回來?!?/br> “知道了,放心吧。”榆兒對她笑道,拉了小彌跑出院去了。 清漪便走進廚房,將藥罐拿來洗凈,將一包藥草倒入罐中,燒上火,將藥燉上。 作者有話要說: 《梵蓮封》第10章 弦月西樓 ☆、世情歡暖恍隔世 幽絕跟著柳默走了一段,來到海邊。 一望無際的大海在明亮的陽光下閃爍著粼粼波光,像無數(shù)個小小的太陽隨著波浪起伏閃耀,將這明亮直傳到海的那一端。 海邊只有幾處或瘦削直立、或渾圓敦厚的大石,并一個寬闊、寂靜的海灘。 此處偏離漁民出海之處,并無人影。 柳默在一處巖石邊停下,轉(zhuǎn)身對幽絕道:“就在這里吧?!?/br> “好?!庇慕^道。 話音剛落,忽見一根青翠的玉笛直點向自己眉間,忙側(cè)身避開,自袖中取出手杖,橫在胸前,一雙眼睛直盯著柳默。 柳默也不再說話,玉笛輕點,指向幽絕左肩,其速更急,其力亦比方才加了幾分。 幽絕勉強以猿杖來抵擋,被那笛上之力震得退了幾步,尚未立穩(wěn)身子,柳默卻又繞至他身后,玉笛直點他腦后。 幽絕只覺腦后一陣勁風刮至,忙轉(zhuǎn)身揮出猿杖。 那根青翠的玉笛卻在中途頓住,不再刺來。 柳默將玉笛收回,望著他手中猿杖,白發(fā)長須、紅眼赤面,確是朱厭之象,只是那雙熾紅的眼睛并未如榆兒所說射出艷紅的光芒。 若細細看來,那雙眼睛倒隱隱透著一股邪氣,不知是何物所制。 幽絕仍將猿杖橫在胸前,警惕地望著他,防他再次攻來。 “朱厭現(xiàn)世,天下大兵;麒麟慈悲,興生萬物,你體內(nèi)同時存在這兩種完全相逆的神力,不知他日是何命運。”柳默望著他,嘆息道。 幽絕卻并未回答他的話。 “如今先治傷要緊,我現(xiàn)在便將修習的心法授予你?!绷?。 “好?!庇慕^只道。 柳默說一回,幽絕便試著按心法指引運行麒麟之力。 果然柳默此心法極是適合,只覺那股溫暖柔和的氣息隨著自己的運行開始汨汨流出,又隨著自己所引在全身游走,伴隨那股氣息的流動,所到之處便泛起微微青光,身上的痛楚也覺得輕了些。 幽絕自坐于細沙之上修習運氣,柳默卻忽然走至一處大石旁,對后道:“又偷跑出來了?” “長離哥哥……” 榆兒拉著小彌,自石后站起。 “你清漪jiejie知道你跟我們來這里嗎?”柳默道。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榆兒對柳默笑道,“況且,跟長離哥哥在一起,怎么會有什么事呢?” “來了這么多時,覺得好玩嗎?”柳默笑望著她。 “他就一直坐在那里,也不見你們有什么特別的,一點兒也不好玩,早知道我就不來了?!庇軆浩财沧斓?。 “麒麟之力并非打斗、爭強之物,自然不是你愛的熱鬧了?!绷瑩u頭笑道,“既不好玩,就早些回去吧,免得你清漪jiejie四處尋你?!?/br> “好吧,長離哥哥也早點回去吧。”榆兒點頭應(yīng)道。 拉了小彌往村子方向走去。 小彌被她拉著往前走,卻又不時回頭張望。 “好啦,他一時半會兒是走不了的,晚上看個夠就行了?!庇軆簩λΦ?。 “jiejie,你說什么呀!”小彌紅著臉嗔道。 “自從見了他,你魂都沒了一半,你說我說什么呀?”榆兒立住身望著她,臉上笑意更深了。 小彌低著頭,臉更紅了,只反復(fù)說道:“沒有、沒有……” 忽然抬起頭來,對榆兒道:“剛才,長離哥哥說什么朱什么的,又是什么麒麟,是什么意思呀?” “那個呀,也沒什么,反正他是個怪人就對了?!庇軆旱溃拔覀兛熳甙?,去找小東和小北。” “好?!毙洃?yīng)道。 兩人便快步往前走去。 **************************************************************** 幽絕與柳默欲回轉(zhuǎn)時,天已黃昏了。 金黃的夕陽將整個海面照得如流淌的星河一般,漁民們披著金色的斜光慢慢搖著船向岸邊靠來。 有的打了不少魚,自然笑逐顏開,與旁邊的人談笑一番,有的并無太大收獲,只捕得幾條小魚,不免嘆息一回,羨慕地望著那些打得多的人。 幽絕柳默兩人正往回走,亦跟這些海上捕魚還來的漁民們一齊往村里走去。 回到院內(nèi),榆兒、小彌正跟小東小北一起玩抓人的游戲。 “回來了?!鼻邃粝扔狭?,“還有一會兒晚飯才好,你們先在院子里歇一會兒吧。” “辛苦娘子了?!绷?。 “幽絕公子,你的傷怎樣了?需要躺一會兒嗎?”清漪對幽絕道。 “不必?!庇慕^道。 麒麟之力,果然非同一般,此時雖然未得痊愈,但身上疼痛已去了許多,精神也恢復(fù)了不少。 清漪便仍進屋去準備。 柳默和幽絕在院中桌旁坐了,望著榆兒他們玩耍。 小彌的左腳和榆兒的右腳綁在一起,跑著去抓小東和小北。 榆兒要往左,小彌卻往右,掙扎一回,只勉強挪動了一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