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承影拉著趙臻轉(zhuǎn)個圈兒,找出展昭娘親送的小匕首,青鋒出品短小精悍,將匕首插進(jìn)趙臻靴子里。承影摸摸下巴,從醫(yī)箱翻出公孫準(zhǔn)備的救急小藥包,塞進(jìn)趙臻袖袋里,又順手塞了幾張小額銀票。銀票上都有記號,萬一趙臻走失了不至于沒錢花,還能根據(jù)銀票確定趙臻的位置。 被全副武裝的趙臻哭笑不得,“至于嗎,我是去開封府,又不是去龍?zhí)痘ue?!?/br> 承影根本不接著茬兒,“皇上天色不早了,我們早去早回吧?!?/br> 趙臻氣結(jié)。 ——師傅酷愛回來吧,承影欺負(fù)我! ************* 展昭這會兒正鬧心呢。 雖然展昭白玉堂把輕功發(fā)揮到登峰造極,白骨山眾鬼畢竟人多勢眾,和快就把兩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少主人家想死你了”“少主你把少主夫人追回來了”“少主越來越像主人嗷嗷嗷”…… 展昭白玉堂吵得頭疼,又不想在大街上被人圍觀,只好帶著白骨山眾鬼上船了。 眾鬼很少有機(jī)會坐船,山躥下跳研究船的構(gòu)造,嘰嘰喳喳吵個不停,白玉堂數(shù)來數(shù)去數(shù)不清人數(shù),他本就不是有耐心的人,皺眉冷聲道:“不許胡鬧,過來報數(shù)!” 眾鬼乖乖跑過來站成一排,報數(shù)之后發(fā)現(xiàn)少了八只鬼。 白玉堂道:“其他人呢。” 眾鬼整整齊齊搖頭搖頭,“不曉得?!?/br> 白玉堂皺眉,“你們主人呢。” 眾鬼保持頻率搖頭搖頭,“不曉得?!?/br> 白玉堂氣樂了,“你們知道什么?!?/br> 眾鬼下意識要搖頭,隨后有的鬼揉肚皮說“餓了”,有的鬼揉眼睛說“困了”,還有只鬼指指對岸說“要姑娘!”說要姑娘的鬼,是一位美艷動人的少婦,白玉堂看她的眼神超級復(fù)雜。 展昭還沒忘記正事兒,問眾鬼,“是白伯父帶你們出來的?” 某鬼點頭,“主人帶我們吃吃喝喝郊郊游~” 某鬼反駁,“笨蛋,不是郊游,是吃吃喝喝尋花問柳!” 某鬼疑惑,“主人說有正經(jīng)事?!?/br> 某鬼震驚,“主人除了尋花問柳,還有別的正經(jīng)事?!” 展昭嘴角一抽,“你們怎么走散了?” 某鬼抓抓頭,“沒有走散,主人說要砸碎佛像,讓我們在附近玩一會兒?!?/br> “砸碎佛像?”展昭白玉堂對視一眼,就聽轟的一聲,江上傳來很大的落水聲。眾人跑出船艙往外看,只見高高大大的佛像已經(jīng)瞧不見了,岸邊百姓亂成一團(tuán),好些人擠來擠去朝岸上跑。 兩人正納悶兒,就聽頭上有人在笑,那笑聲低沉悅耳還有些……熟悉? 兩人抬頭一看,只見手執(zhí)玉扇仿佛風(fēng)流公子的白谷坐在高處,年輕俊美一如從前。 白谷還是老樣子沒什么變化,白玉堂卻早已褪去年少的青澀,父子倆容貌本就神似,如果幾年前還能看出父子的年齡差,現(xiàn)在瞧著倒像一對孿生兄弟,一點不顯違和。 白谷似笑非笑看著白玉堂,“怎么不叫人?!?/br> 白玉堂沉默片刻道:“老流氓。” 展昭和眾鬼:“噗!” 白谷并不在意白玉堂的態(tài)度,輕飄飄落到展昭身邊,笑道:“兒媳婦,好久不見了?!?/br> 展昭笑得燦爛,“公公好?!?/br> 白谷:“……” 眾鬼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見冷著臉的白玉堂——“噗” 白谷氣鼓鼓質(zhì)問展昭白玉堂,“聽說你倆去展家了!為什么不來白骨山!” 白玉堂抱著胳膊不爽道:“你屬順風(fēng)耳的?” 白谷一眼瞧見白玉堂手上的鳴鴻,眉頭一跳,恨鐵不成鋼道:“笨?。”徽估洗髶屜攘?!” 白骨認(rèn)為,白玉堂先收了展家的傳家寶刀,豈不成了聘禮?白谷從懷中掏出一塊白玉丟給展昭,展昭傻乎乎接住,拿起一看,上面刻著一個“昭”字,他記得白玉堂有塊一模一樣的白玉,上面刻著“玉堂”,兩塊玉都是晶瑩剔透的精品,雕刻也非常漂亮。 白谷對展昭強(qiáng)調(diào):“這是聘禮,鳴鴻算你的嫁妝?!?/br> 展昭嘴角一抽——能別提這茬了么? 展昭試著轉(zhuǎn)移話題,“伯父,您把活佛砸了?” 白谷一愣,“什么活佛?” 白玉堂直指岸邊,“那不是你砸的?” 白谷這才反應(yīng)過來,“什么活佛呀,那可是害人的東西,你倆記住以后見一個砸一個!” ☆、第51章 招來災(zāi)禍 “什么活佛,那可是害人的東西,你倆記住以后見一個砸一個!” 白谷難得正經(jīng)的一句話,把眾人都說愣了。不止展昭白玉堂第一次聽說,連白骨山眾鬼也沒聽說過,二十四只鬼圍著白谷嘰嘰喳喳,白谷大概早就習(xí)慣了這種吵鬧,將充耳不聞發(fā)揮到最高境界,對展昭白玉堂道:“那玩意兒不是活佛,是禍佛?!?/br> 展昭好奇道:“禍佛會招來災(zāi)禍?” 白谷還記恨展昭叫他[公公]的事兒,似笑非笑等著展昭上態(tài)度。 展昭也不知是真遲鈍還是裝遲鈍,表情那個無辜呦,眼巴巴等著白谷往下說。 白玉堂哪能看自家貓咪受委屈,一拉展昭,“別問他,讓他自己憋著。” 白谷無奈,這可真是娶了媳婦忘了爹。 白谷憤憤道:“禍佛是從外域傳來的,許多年前曾引起軒然大波。禍佛出現(xiàn)的地方緊跟著妖僧,妖僧傾聽信眾的愿望,還會幫信眾實現(xiàn)愿望,當(dāng)信徒的愿望達(dá)到一定限度,妖僧就會取走人命做報酬。沾上他們遲早滅門絕戶,十室九空都是輕的?!?/br> 展昭一驚,“這里也有妖僧嗎!” “我四處找遍了一個都沒有?!卑坠纫布{悶兒,“妖僧很好辨認(rèn)的,他們頸上繞著大佛珠串,每顆佛珠都有拳頭大小,妖僧外面裹著袈裟里面不穿衣服,坦胸露乳招搖過市什么的……” 這里畢竟離陷空島不遠(yuǎn),白玉堂有些焦慮,“他們會不會喬裝改扮?” “這倒不會?!卑坠让裙牵把烛\,我砸了禍佛,他們?nèi)粼诟浇绫某鰜砹恕!?/br> 展昭道:“會不會有人冒充?或許這附近原本就沒有妖僧,所謂百試百靈的活佛,只是有心人刻意誤導(dǎo),加上百姓們?nèi)顺苫⒁杂瀭饔?,我可不相信求神拜佛就能心想事成?!?/br> 展昭早年走南闖北,也見過不少神神怪怪的事,查到最后都是人在作怪。 白谷聳聳肩,“無所謂,反正禍佛砸了就沒事了?!?/br> ************** 眾人說話的時候,船已經(jīng)靠岸了,陷空島眾人拖家?guī)Э谠诙深^迎接白玉堂。 鉆天鼠盧方心塞塞——我家五弟從前多宅多乖的孩子呦,自從跟展昭離開就玩野了!一走大半年也不說回家看看,十天半個月來一封信,信上三句不離展貓咪,嫁出去的弟弟潑出去的水! 徹地鼠韓彰是個實在人,扯開大嗓門聲若洪鐘,還沒靠岸就聽見他喊“老五”了。 白玉堂展昭下船,白谷優(yōu)哉游哉跟著他倆,自來熟的一塌糊涂。倒是白骨山眾鬼有些怕生,縮在船艙里探頭探腦不敢下船。白谷對他們招招手,“不是要吃海鮮嗎,讓玉堂請客吃個夠?!?/br> 白玉堂懶得理他,四鼠卻震驚了,韓彰大嗓門喊道:“哎呀,五弟你找著孿生兄弟啦!” 穿山鼠徐慶性格靦腆,還有些小磕巴,用手肘捅捅韓彰,“二二哥不要瞎瞎說,這這位一定是是玉堂的親親爹?!笔Y平已經(jīng)機(jī)靈的上前打招呼了,“難得伯父來串門,只是海鮮恐怕吃不成了?!?/br> 白玉堂一愣——這話聽著真新鮮,陷空島居然沒有海鮮? 盧方招呼道:“別都堵在碼頭了,有話回家再說?!?/br> 眾人一起往回走,白玉堂發(fā)現(xiàn)平時忙忙碌碌的漁船都靠在岸邊,漁夫們?nèi)齼蓛勺谝黄饑Z嗑,一個個都愁云慘淡提不起精神。展昭眼神兒好,發(fā)現(xiàn)遠(yuǎn)處水面上漂著大片大片的死魚? 眾人就座后,盧方解釋道:“你們也瞧見江邊的石佛了吧,自從那東西突然出現(xiàn),咱們出船打漁每次都滿載而歸,而且魚rou味道十分鮮嫩,吃得越多就越想吃,吃多了跟上癮似得。” 蔣平氣呼呼接道:“老漁夫說這魚有古怪,叫我們這幾天別吃魚,果然今天一早江上就飄起死魚,肯定是哪個缺德的王八蛋往江里投毒了!好多漁夫瞧見江上的死魚,都說要大肆祭祀石佛。依我看也不用祭祀了,八成就是那塊石頭惹的禍,砸了它才是永絕后患呢!” 展昭稍微放心,“幸好白伯父已經(jīng)把石佛砸了?!?/br> 白玉堂道:“看來你說對了?;罘鹬皇茄谌硕?,一些人在江里投毒,讓魚更容易被捕捉,造成活佛保佑漁夫滿載而歸的假象,再推波助瀾掀起謠言。鬧出這么大動靜,絕非一般江湖騙子?!?/br> 徐慶從袖中掏出一封信遞給展昭,韓彰一拍腦門道:“瞧我這臭記性!皇上給展兄弟來了幾封信,我叫老三收著了,幸好是老三,要我早把這茬兒忘了!啊哈哈!”徐慶的表情很無奈。 展昭白玉堂一直在路上,古代信鴿遠(yuǎn)沒有影視劇里那樣神奇,更沒有先進(jìn)的gps導(dǎo)航功能,趙臻找不著兩人,只好把信送到陷空島。展昭打開信一看…… “難怪我總覺得心里不踏實,果然出事了!” “怎么了?!卑子裉脝?。 展昭把信遞給他,“汴京東郊出現(xiàn)活佛,不僅有僧人護(hù)持還修建了廟宇?!?/br> “呵……”白谷忽然一笑,笑意未達(dá)眼底,“這是要亡國啊……” ************** 趙臻趕到開封府時,公孫正坐立不安。 趙臻查到的消息包拯也查到了,趙臻想到的后果包拯也想到了,趙臻想抄了寺廟包拯已經(jīng)急火火去點兵了……公孫無奈道:“活佛廟用了這么久神仙樂,有許多百姓已經(jīng)上癮了!幸好我曾研究過先皇的藥丸,暫時還能控制病情?!?/br> 公孫憂心忡忡,“包大人說,查抄活佛廟是最快最治本的方法,犯眾怒也在所不惜?!?/br> 公孫無奈,趙臻更無奈,因為趙臻比公孫想的更深更遠(yuǎn)更陰險。 ——包拯是個穩(wěn)重的人,他急著動手是有原因的。 其一自然是為了保護(hù)開封百姓,其二何嘗不是想保全趙臻?;罘饛R香火鼎盛,白天人來人往絡(luò)繹不絕,夜晚也有百姓留宿參拜,朝廷查抄寺廟這么大的事兒,無論如何也瞞不住。 若趙臻愛惜羽毛,明知活佛廟有問題卻不采取行動,一旦事情敗露,在有心人的煽動下,搞不好就遺臭萬年千夫所指了。若趙臻下令鏟除活佛廟,有心人依然會煽動百姓,搞不好又是一場大亂。 這是個兩頭堵的死局。 不能讓皇上背黑鍋,自然可以找其他人做替死鬼,但包拯不愿這樣做,他寧可自己背黑鍋。 趙臻勸道:“我另有辦法,包大人稍安勿躁?!?/br> 趙臻頭腦十分靈活,行事每每出人意料,總能想出些看著不靠譜,實際很好用的詭計。包拯對趙臻的鬼主意相當(dāng)信服,“皇上有方法安撫百姓?” 趙臻微微一笑,“我已經(jīng)派人去做了,相信很快就有結(jié)果?!?/br> 包拯公孫對視一眼,正想打聽一下,就聽耳邊幾道破風(fēng)聲! 承影出鞘帶出一道勁風(fēng),幾枚暗器叮叮噹噹被掃落在地。包拯和公孫是純書生,這會兒還沒反應(yīng)過來呢。趙臻好歹學(xué)過幾個月功夫,拉著兩人遠(yuǎn)離戰(zhàn)斗圈,暗衛(wèi)從四面八方圍住五名黑衣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