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趙臻招招手,“福泉,你怎么看?” 福泉想了想,“祭天期間需要齋戒沐浴,先皇一般都躲在屋里吃喝玩樂荒yin無道,沒聽說弄死過和尚。倒是有幾個小和尚長得眉清目秀,先皇上前調(diào)戲過,后來和尚們一傳十,十傳百,都對先皇敬而遠(yuǎn)之,也就罷了。而且先皇從不吃肝臟,他嫌臟。” 眾人:→_→在寺廟里調(diào)戲和尚?果然是個老流氓! 趙臻揉揉額角,“悟通懷疑先皇,可有證據(jù)?” 展昭從袖中掏出一塊腰牌,“悟通在遇害僧人尸體附近,撿到這個禁軍腰牌,因為尸體都出現(xiàn)在荒山野嶺、人跡罕至、禁軍沒理由出現(xiàn)的地方,悟通覺得可疑,就撿了回來?!?/br> 趙臻摸摸下巴,“福泉,你拿上腰牌,去查查禁軍名冊?!?/br> 展昭將腰牌遞給福泉,又道:“禁軍腰牌上有編號,悟通根據(jù)編號找到這名禁軍家里,誰知禁軍已經(jīng)死了。家人說他犯了軍紀(jì),被上官逐出禁軍,回家后一直郁郁寡歡,很快就病死了?!?/br> 包大人皺眉,“此人犯了什么軍紀(jì),家人為何不報官?” 展昭搖搖頭,“這名禁軍似乎刻意隱瞞,臨死前還叮囑家人不要深究?!?/br> 公孫奇怪道:“僅憑一塊腰牌,一個死去的禁軍,怎么會聯(lián)系到先皇?” 展昭無奈道:“悟通冒充這名禁軍的好友,查訪兩年多才打聽出,這名禁軍的死,很可能跟先皇有關(guān)。悟通將詳細(xì)經(jīng)過都寫下來,托我轉(zhuǎn)呈大人?!?/br> 白玉堂看先皇不順眼,看悟通也不順眼,“僅憑這些,不能認(rèn)定先皇就是兇手吧。” 展昭一攤手,“悟通那性格你們也瞧見了,說好聽是耿直,說白了就是一根筋。但凡他認(rèn)定的事兒,誰勸也不改,一條道走到黑,撞了南墻也不回頭。一旦有了懷疑目標(biāo),他必定會遷怒,會臆斷,調(diào)查結(jié)果也就不準(zhǔn)確了,所以后面的事兒我就沒細(xì)問?!?/br> 趙臻和白玉堂對視一眼——果然,都是遷怒惹的禍。 這時候,福泉拿著腰牌回來了,面色如常,看不出結(jié)果好壞。 福泉拿著一本名冊,“奴婢方才翻看了禁軍名冊,這腰牌的主人名喚薛貴寧,只是一個普通的下級軍官,以他的身份,按理說不可能接觸到機(jī)密??膳竞鋈幌肫鹨粯锻隆?/br> 福泉看一眼趙臻似乎有些猶豫,趙臻抬抬下巴,示意他但說無妨。 福泉嘆氣,“是先皇的一段風(fēng)流韻事。那年先皇來寺里祭天,巧遇了在外圍巡邏的薛貴平,薛貴平雖出身貧寒,卻頗有幾分姿色,于是先皇就……咳咳?!备H人詢陕?,點到為止。 眾人都一臉嫌棄:敢情老流氓還是個葷素不忌的!該不會是老皇帝見色起意想那什么,薛貴平抵死不從。老皇帝懷恨在心,就把薛貴平趕出禁軍,薛貴平為了保護(hù)家人,才什么都不說吧! 福泉一眼看穿眾人的想法,趕緊擺手,“你們誤會了,先皇沒有強(qiáng)迫他?!?/br> 眾人撇嘴:不信!就不信!說啥也不信! 福泉無奈,“是真的,先皇乃一國之君,坐擁后宮三千粉黛,雖然好色,也不至于強(qiáng)逼迫別人,薛貴平確實是自愿的。奴婢曾和薛貴平接觸過,此人心比天高,極善鉆營,一心攀高枝往上爬。先皇寵了一段時間,就另結(jié)新歡了,把薛貴平的官位提了兩級,就撂開手不管了?!?/br> 見眾人還是將信將疑的樣子,福泉嘆道:“人言可畏,流言亦可殺人?!?/br> 福泉意有所指,眾人愣了片刻,恍然大悟。 禁軍直屬帝王,是從各地廂軍中選拔的精銳之師。這世間但凡有本事的,都瞧不起拉關(guān)系走后門的,更何況薛貴平身為男人、身為軍人,居然學(xué)青樓戲子靠身體上位,難怪禁軍容不下他。 薛貴平生前郁郁寡歡,想必是受了不少擠兌吧。 出了這樣的事兒,難怪他不告訴家人,也不讓家人深究了。 展昭搖頭,“看來這事兒跟先皇無關(guān)了?!?/br> 包拯囑咐道:“世事無絕對,破案之前誰都有可能是兇手。展護(hù)衛(wèi)調(diào)查死者生前是否與人結(jié)怨,公孫先生繼續(xù)尸檢?!庇挚聪蜍S躍欲試的趙臻,“皇上跟著展護(hù)衛(wèi),注意安全!” 白玉堂指指自己——我呢? 包拯捻著胡須,笑瞇瞇道:“哎呀,怎么好勞煩白少俠~~” 白玉堂無語——爺幫你開封府白干活,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展昭倒是不客氣,把趙臻塞給白玉堂,“展某公務(wù)繁忙,麻煩白少俠幫忙帶孩子!” 白玉堂嘴角一抽,拎著趙臻推給展昭,“照顧孩子,你比較擅長?!?/br> 趙臻嘴欠,一手拉著展昭叫“爹爹”一手拉著白玉堂叫“娘親”,最后感嘆道:“爹爹賺錢養(yǎng)家,娘親貌美如花,我們就是吉祥三寶的一家!”嘴欠的后果就是,趙臻被兩位大俠混合雙打,揍得哭爹喊娘,屁股都打腫了。暗衛(wèi)們前仆后繼沖上來救主,慘遭第二次團(tuán)滅…… 包大人捻著胡須,“嚯嚯嚯”笑著走了。 公孫坐在一旁喝茶看戲,淡定道:“我想見見寺里照看遺體的僧人?!?/br> 展昭在百忙之中回答:“待會兒我?guī)闳ィ槺闳グ菀姼V福善兩位師兄。福廣師兄人緣好,寺內(nèi)沒有他不知道的事兒。福善師兄雖然性格孤僻,但醫(yī)術(shù)超群,應(yīng)該能提供線索?!?/br> 揍完了熊孩子,展昭把皺巴巴的趙臻撿起來,拍拍灰,捯飭捯飭又變成閃亮亮的金黃包了! 白玉堂優(yōu)雅地彈彈衣擺——讓你看看誰是爹誰是娘! o(╯□╰)o白少俠!重點是這個嗎! 趙臻一邊抹眼淚,一邊揉屁股:“你倆真是絕配,不結(jié)拜也該結(jié)婚??!” 展昭和白玉堂又開始挽袖子,公孫看了看天色,趕緊把趙臻藏到身后。 公孫勸道:“再揍一頓天都黑了,還是查案要緊?!?/br> 公孫先生,重點是這個嗎…… ************** 展昭帶眾人來到藏經(jīng)閣,推開門就往里走。 白玉堂戳戳他肩膀,“我聽說少林寺藏經(jīng)閣是重地,閑人免進(jìn)的。” 展昭笑道:“傳言有誤,藏經(jīng)閣確實有幾條禁令,咱們幾個都無妨。” 趙臻好奇,“什么禁令?” 展昭道:“藏經(jīng)閣里除了珍貴的經(jīng)書,還有許多武學(xué)孤本,據(jù)說曾有一位武僧,因貪圖武學(xué),練功練到走火入魔。為避免這類意外再次發(fā)生,但凡習(xí)武之人要進(jìn)藏經(jīng)閣,都要經(jīng)過試煉。公孫是書生,皇上太小了,我從小在這兒長大。至于白兄,已經(jīng)通過試練了?!?/br> 白玉堂一愣,“什么時候?” “就進(jìn)門的時候啊。”展昭笑瞇瞇,“若是不合格,福廣師叔早把你丟出去了?!?/br> 趙臻一嘆:“可惜了?!背肟窗子裉帽粊G出去! 展昭和公孫都點頭——深有同感! 白玉堂:“……” ********** “哈哈哈,小師弟又作弄人了!”三層樓梯口,逆光站著一個瘦高的和尚,笑聲爽朗。 白玉堂一驚,這人好高的內(nèi)力,站這么近居然沒發(fā)現(xiàn)! 展昭為眾人介紹,“這就是福廣師兄!” 福廣是個爽朗健談的中年人,言談爽利,笑容常掛在臉上。他看展昭的眼神非常慈愛,語氣中透著淡淡的歡喜,拿出展昭最愛吃的水果點心,全堆在他面前,像個獻(xiàn)寶的孩子。 他似乎很喜歡小孩,摟著趙臻捏捏問問,眼神溫和又清澈,只把趙臻當(dāng)成普通后輩。 和福廣聊天是很愉快的,眾人邊吃邊聊,很快就談到案情。 福廣拿出一個小冊子,里面記載了發(fā)現(xiàn)遇害者的時間、地點、死因、包括遇害者的人際關(guān)系,內(nèi)容非常全面。“這些年,我一直在追查,每逢朝廷來祭天,我和福善師弟都會分頭巡邏??上疫@身體一年不如一年,精力也大不如前了……” 公孫一愣,“我觀大師面相,不像久病之人啊?!?/br> 公孫性格單純,不了解人情世故,其實他這樣直接問對方,是很失禮的,就像再說‘福廣裝病’一樣??晒珜O坦坦蕩蕩沒多想,福廣也坦坦蕩蕩讓公孫把脈,展昭白玉堂都坦坦蕩蕩關(guān)心福廣的身體……唯有不那么坦蕩的趙臻,想歪了。╮(╯_╰)╭ 事實證明,福廣的確是病入膏肓。 公孫眉頭皺得死緊,“是誰給大師開藥的,簡直是虎狼之方!” 福廣趕緊解釋,“施主不要誤會,我這毛病是胎帶來的,養(yǎng)了幾十年也沒養(yǎng)好,能活到這把年紀(jì)已屬不易。這幾年我病情加重,連下床行走都困難了,我不愿整日賴在床上,做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廢人,就求福善師弟下重藥,讓我能自由行動。” “先生,師兄的病能治嗎!”展昭急了,他只知道福廣身體不好,卻不知他病得這么重。 公孫眉頭緊鎖,“若早二十年或許可以,現(xiàn)在……” 展昭急得冒汗,福廣哭笑不得的安慰他,“生老病死乃自然規(guī)律,小師弟寬心。” 白玉堂從袖中拿出一個小瓷瓶,遞給公孫,“此藥有用嗎?!?/br> 公孫接過來看了看,瓶里只有一顆藥丸?!斑祝@是三日續(xù)命?”公孫眼睛瞪大了兩圈,“傳說中能讓死人多活三天的奇藥,三日續(xù)命中有一味西域奇花早已絕種,我只在書上看到過!” 白玉堂道:“若有用,便就送與大師。” 也就是白玉堂了,送奇藥跟送個銅板似的…… ************** ☆、第22章 身陷險境 四人本想見見福善大師,可等來等去等到天都黑了,也沒見福善回來,只得作罷。 公孫邊走邊看福廣給的名冊,半路拐去找包大人匯報進(jìn)展。展昭本著好東西要和好朋友分享的原則,拖著懶洋洋的白玉堂去蹭御膳。趙臻卻有些不對勁,他緊緊抓著展昭的衣擺,擠在兩人中間走,邊走邊回頭看……那神情,有點像受驚的兔子? 展昭看看白玉堂,小聲道:“孩兒他娘,孩兒這是咋了?” 白玉堂嘴角一抽:“貓妖!再敢作怪五爺收了你!” 展昭一雙貓眼忽閃忽閃的,“你這耗子進(jìn)了貓窩還敢抖威風(fēng),想試試少林十八銅人陣嗎?!?/br> 白玉堂沉默半晌,忽然伸手捏住展昭的下巴,湊近觀察一番,順手摸摸貓臉。 展昭和他的小徒弟都驚呆了:白五爺這是當(dāng)街耍流氓?! 師徒倆的表情神似,一只是受驚的兔子,一只是炸毛的貓咪…… 白玉堂嘴角帶笑,捻捻手指道:“銅人在哪?你分明是rou的?!?/br> 展昭紅著耳朵跺腳,覺得自己吃虧了,撲上去要摸白玉堂的臉。 “貓兒別鬧?!?/br> “我要摸!” “不給。” “給我摸!” “就不給?!?/br> 路過的和尚挽起袖子:師叔祖要摸什么?要不要俺們搭把手? 巡邏的禁軍頻頻側(cè)目:兩位大俠也是不靠譜,大庭廣眾下就摸來摸去的,嘖嘖嘖~~ 趙臻低調(diào)的咳嗽兩聲:“不如先吃個飯,然后……回房再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