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眾人皆知,皇上素來對攝政王心懷戒備,生怕他功高蓋主而對自己有威脅,但攝政王已經(jīng)權(quán)傾朝野,就連皇上也不放在眼里了! “當真以為朕的存在是個擺設(shè)了嗎?”皇帝扶著心口,滿腔怒火難以壓抑。 當初是他一手將楚云暮提拔上來,想不到今日他大歷江山竟要掌控在異姓王的手上! 南宮澈的聲音打破了席上的僵局,淡淡開口道:“父皇,兒臣聽說苗疆王為了感謝臻陽郡主解救數(shù)十萬身染瘟疫的百姓,特地將清河兩岸沿水城池奉上給我大歷國,這樣一來我們的水路便打通四國,從此商貿(mào)貨行更加便利,這些可都是臻陽郡主的功勞??!” 皇帝點了點頭,對于這一點他倒頗為滿意,想不到臻陽區(qū)區(qū)一個女子竟然能派上如此大的用場。 “咳咳……派人傳令下去,再給他們半個時辰的時間,否則的話,便是與朕作對!”皇帝吩咐道。 南宮湛抓住了這個時機,起身道:“父皇息怒,您先消消氣,兒臣特地為父皇準備了一個節(jié)目,慶賀您煉成了長壽仙丹。” “湛兒倒是有心了,呈上來吧?!被实坌Φ煤喜粩n嘴,但他卻不知道,他所信奉的靈丹妙藥卻正是催他短命的劇毒! 南宮湛挑起嘴角,朝身后拍了拍手,四周的燈火瞬時暗了下來。 樂聲四起,一個身著赤紅艷服的女子步上前來,她的腰肢纖細,舞姿輕盈,一雙白皙的玉足踏著青蘿云紗,騰身躍在皇帝的面前。 “妙……果然是妙!”在座大臣們連連稱贊道。 秦玉嵐揭下臉上面紗,手中多了兩條赤練,舞動間帶著盈盈芬芳。 這香氣中摻雜著*散,會讓人情不自禁地沉入其中,整個人如同飄在極樂世界一般。 被她的赤練掃過的人,皆意識渙散,雙眸迷離,如同醉酒了一般。 一曲終了,秦玉嵐順勢倒在皇帝的身旁,伸手拿起酒樽,一口飲盡。 “美人好酒量……”皇帝瞇起了眼眸打量著眼前窈窕玲瓏的女子,她沾了美酒的紅唇好似一朵盛放的紅玫瑰,正在邀請他的品嘗。 皇帝雖然年數(shù)已高,可在‘采陰補陽’和服用‘仙丹’上他可是大有興趣,尤其是對前者,那簡直是每個男人的美夢! “皇上若想知道民女的酒量如何,不如到寢宮里一敘吧,您覺得怎樣呢?”秦玉嵐拿著酒樽在手中打旋,余光朝南宮湛投去得意的目光。 “好……很好……”皇帝聞到秦玉嵐身上惑人的芳香,低聲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民女秦玉嵐,皇上若是喜歡的話,我們現(xiàn)在就去寢宮品酒吧……”秦玉嵐柔聲道。 “來人,擺架回宮!”皇帝咳了幾聲,將秦玉嵐攬入懷中。 到了寢宮后,秦玉嵐在香爐中投了一顆劑量更重的攝魂散,而她自己早已服下解藥,攝魂散對她而言毫無用處。 “美人,到朕這兒來?!被实劭吭谲涢缴?,朝秦玉嵐伸出手來。 秦玉嵐邁著輕軟的步子走了過去,忽然腳下一絆,倒在了皇帝的懷中。 美人在懷,暗香在側(cè),皇帝滿臉享受,臉上露出些許笑意。 “我來侍候皇上您吧?!鼻赜駦挂浑p纖細的手撫上了皇帝的太陽xue,為他輕輕按揉著。 屋內(nèi)攝魂散的味道漸漸濃重起來,秦玉嵐算計著時候差不多了,方才開口試探道:“皇上……皇上?” “嗯……”皇帝應(yīng)了一聲,雙手不安分的摩挲著秦玉蘭的后背。 “皇上可喜歡我呢?若您喜歡我,又為何不理我呢?”秦玉嵐假裝失落地轉(zhuǎn)過頭去,故意抽泣了幾聲。 “朕當然喜歡美人,明日朕便會封你為妃,讓你留在朕的身邊侍候……你若是喜歡這后宮,朕將它給你就是了,咳咳……”皇帝迷迷糊糊地開口道。 秦玉嵐挑起唇角,輕笑著攬住皇帝的脖子:“皇上為何不放下著繁冗的政務(wù),就留在這里陪我逍遙快樂呢?” “都聽你的,朕什么都聽美人你的!”皇帝一個翻身將秦玉嵐納入懷里,可病弱的身體已經(jīng)讓他氣喘吁吁。 “既然皇上答應(yīng)了我,不如就擬下一份詔書,將皇位傳與您的子嗣可好?”秦玉嵐軟膩膩地說道。 她已經(jīng)為自己做好的兩手準備,一邊南宮湛若奪權(quán)成功,必然少不了她的功勞,到時候苗疆遲早要回到她的手上;而另一邊她將消息傳給攝政王府,若楚云暮的人搶在先頭奪了先機,她也不會因此受到牽連。 她已經(jīng)對元絳施下了蠱,很快他的一舉一動就會掌握在她的手中。 到時候只要臻陽接觸到了元絳,毒就會被傳染到她的身上,到時候她肚子里的孩子就算大羅神仙在世,也難保其性命了! 老皇帝已經(jīng)被攝魂散迷去了心智,接過秦玉嵐遞來的紙筆和詔書,便按照她所說的寫了上去。 “皇上,您的玉璽放在何處?。俊鼻赜駦剐M惑般的聲音在皇帝的耳邊響起。 “就在……暗匣里面……”老皇帝的話剛出口,便倒在了軟榻里,深深睡著了。 秦玉嵐順著老皇帝手指的方向找到了床里的機關(guān),機關(guān)打開后是一個沉木暗匣,她輕輕打開了匣子,里面放著的正是大歷國玉璽! 任務(wù)完成,秦玉嵐正帶上玉璽想著離開,可她仍覺得不妥,既然她人已經(jīng)來此,為何不一不做二不休將老皇帝解決掉? 秦玉嵐拿起枕頭,悶上老皇帝的口鼻,可身后忽然傳來一陣動靜。 地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年尺寬的洞口,而十幾個十三殺殺手正站在她的面前,他們是通過地道來到了皇帝的寢宮! “別動!”一個殺手橫劍在秦玉嵐的脖子上,冷聲道:“不想死的話就將手里的東西放下,你以為這種小計倆會對我們有用么?” 他們都是經(jīng)過嚴酷訓練的血字殺殺手,專門負責殺敵,區(qū)區(qū)攝魂散還控制不了他們的心智。 秦玉嵐望了一眼面前的殺手,笑了幾聲道:“果真是個俊俏的人,你說,十三殺的殺手怎么都長得這般好看呢?” 她伸手碰向那殺手臉上的面巾,卻被他一掌擊在肩膀上。 “?。 鼻赜駦菇枇Φ乖诹死匣实鄣纳砩?,順手將老皇帝一推,詔書就這么被壓在了他的身子下。 “我可將此事都稟報給了元絳統(tǒng)領(lǐng),我是站在攝政王這邊的,你們不能殺我!”秦玉嵐理了理頭發(fā),壓低了聲音,一字一句道。 殺手們自然也知道這個女人,她就是昨晚找元絳統(tǒng)領(lǐng)報信的人,看來她不會是齊王的人。 “你走吧?!睘槭椎臍⑹质蘸糜癍t,用眼色示意幾人從地道原路返回。 皇帝寢宮外已經(jīng)布滿了齊王南宮湛的人,在爺和王妃未歸來之前,他們只能按兵不動。 片刻后,南宮湛推門而入,挑起唇角道:“事情辦得怎么樣了?” “我怎會辜負齊王殿下的重托?詔書已經(jīng)拿到手了,只是您來得晚了一步,楚云暮已經(jīng)派殺手奪走了玉璽,若不是我拼命護住了詔書,我們恐怕就什么都沒有了!”秦玉嵐指著地上的地道出口道。 “來人,去看看!”南宮湛拿著詔書打量,玉璽印為真,字跡都是皇上的親筆,只是若真如秦玉嵐所說,她拼命相護仍讓玉璽落入敵手,門外埋伏的暗衛(wèi)們怎么絲毫沒有聽到半分動靜?而她的裝著也沒有任何打斗過的跡象! 嘭! 一陣爆炸聲響起,原本直通宮外的地道被炸得坍塌,十三殺殺手早就在地道上安置好了炸藥,只要南宮湛的人查過來,觸碰到引線,炸藥立馬就會爆炸。 “好你個十三殺!楚云暮,本王一定要親手除掉你!”南宮湛攥緊了拳頭,咬牙切齒道。 秦玉嵐的眼底透著嘲諷的笑意,她并不屬于哪一邊,她只為了自己的利益而冒險。 她要的就是讓南宮湛與楚云暮鷸蚌相爭,而她就要做那個得利的漁翁…… “啟稟王爺,宮內(nèi)并未發(fā)現(xiàn)有攝政王的人出入,如今宮宴上的大臣都已醉倒?!遍T口的暗衛(wèi)稟報道。 “將這些人囚禁起來,本王要他們親眼看著本王登上大歷國的皇位?!蹦蠈m湛的嘴角挑起一抹得意的笑意。 他等待這一天已經(jīng)很久了,他已經(jīng)除掉了那么多的障礙,如今在皇族的子嗣里,他是最有資格繼承皇位的一個,可老皇帝卻貪圖享受,一心想著長命百歲…… 他這就要將本該屬于他的東西奪回來,包括沐月涼,他要讓她成為他的皇后,成為他的女人! 誰也不能成為他的阻礙!因為阻礙他的人,都得死! 南宮湛緩步走到昏睡的皇帝面前,運足了十成內(nèi)力在掌心,一掌朝他劈了過去…… 老皇帝猛地睜開眼,口吐鮮血道:“你……竟然敢……” 南宮湛冷笑道:“父皇,您手握皇權(quán)幾十年,最后卻成了攝政王的傀儡,這皇位不如就交給兒臣去做吧,因為這個皇帝之位,兒臣會比你做的比你好得多,難道不是么?” 老皇帝瞪大了雙眼,卻再也說不出話來,一口急火涌上心頭,他就這么死在了自己親生兒子的掌下—— “王爺,我們是時候該動手了吧?”一位追隨南宮湛的將軍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開口追問道。 南宮湛擦了擦手,眸子里露出嗜血的殺氣。 “好,通知我們的人,現(xiàn)在就動手拿下王宮,城外大軍也該在此時進駐王城了。這天下很快就是本王的,不,這天下很快就是朕的了!”南宮湛朗笑幾聲,手中緊握著的金黃的詔書。 這江山和美人,他都要! ** 使船到岸之時,周遭便顯得有些不對。 一切陷入詭異的安靜,待船停靠之時,暗處突然涌出三千皇家暗衛(wèi),個個手執(zhí)利劍,毫不客氣地將眾人團團圍住。 只聽得暗衛(wèi)中間傳來一句:“皇上有令,將船上之人打入天牢,聽從發(fā)落!” 蘇妄言臉上的笑意褪去,拔劍擋在眾人前頭,厲聲道:“你們就是這么對待出使有功的功臣的么?” “不管!殺!”暗衛(wèi)們只聽從南宮湛的號令,動起手來不顧一切,他們便是南宮渣最得意的死士。 蘇妄言的手指上多了數(shù)個飛鏢,只聞得“嗖”的一聲,第一排暗衛(wèi)應(yīng)聲倒在地上,額頭上鮮血汩汩直流。 楚云暮走了出來,看到南宮湛早就備好的障礙,冷笑道:“這些就是南宮湛那小兒科的暗衛(wèi)么?真真是和你們的主子一模一樣,活得不耐煩了!” 他翻手結(jié)印,一股強烈的罡風自手中襲向眾暗衛(wèi),一招拿下了數(shù)百人的性命。 “元凜,你們留下來對付這些不知死活的東西?!背颇夯氐酱搩?nèi)抱起了被他點過睡xue的沐七,吩咐道:“安排馬車,去皇宮?!?/br> 元載吹了一聲哨子,將十三殺的彥血鷹召喚來,在它的腳上綁了個記號。 一會兒的功夫,一輛馬車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 楚云暮帶著沐七趕往皇宮,此時南宮湛派來的大軍很快就要攻進王城了,他怎么會給南宮湛這個得逞的機會? 沉睡中的沐七終于醒了過來,她方才真是睡得安穩(wěn)踏實,好久沒休息得這般好了。 可她醒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身處在飛馳的馬車中。只不過她一直臥在楚云暮的懷里,才會絲毫感覺不到顛簸。 “阿楚,我們已經(jīng)到了大歷?這是在趕往皇宮嗎?”沐七掀開車簾,只見遠方燈火通明,那里便是最繁盛的大歷王城了。 “沒錯,為夫這就去收拾那個自不量力的家伙,元絳已經(jīng)在城門口等候了,一會兒他們會護送你回攝政王府,你在那里等我回來?!背颇旱拇浇枪雌鹨粋€冷魅的弧度,他早就想教訓這個覬覦小七的南宮湛了。 當初他竟膽敢退了小七的親,而后反倒向老皇帝提親,這兩點就足夠楚云暮將千刀萬剮了,更別提他的王妃不遠千里來到苗疆陷害小七的事…… 總之,南宮湛竟然招惹了他,就等著自食惡果吧! “不行,阿楚,你又要將我一人扔下,自己去面對危險嗎?這樣被你保護著的話,我會覺得自己很沒用!你答應(yīng)過我,要與我一同面對眼前的一切!”沐七氣急道。 楚云暮伸手將沐七攬回懷中,摩挲著她的頭發(fā),安撫道:“小七,我將我背后的空門交給你,你可是為我守護著最重要的地方的女子。我已經(jīng)派了足夠人手守在王府,你就守護好我們的家,等我回來,好么?” 沐七伸手覆上自己的小腹,畢竟她已經(jīng)不是一個人了,阿楚的決策從來完備周全。 她要對付沐月寧這個難纏的角色,決不能讓她從中使壞,做出對阿楚不利的事情來! “好,我聽你的,一旦皇宮內(nèi)發(fā)生什么事,你可要用彥血鷹通知我!”沐七抱住了楚云暮的腰,這些日子里發(fā)生的變故太多,她的心里多了幾分慌亂和不安。 楚云暮拍了拍她的后背,緩緩道:“好,為夫一定要除掉這個不知死活的情敵,要知道在這大歷國,江山和美人,他都搶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