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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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等一會壽宴散了,王妃順道去沈府上看看?”淺春看著覃晴的面色黯然,不由道。 覃晴道:“念哥兒病了,想必沈府中如今也亂著,二jiejie那里抽得開身,我過去豈非是添亂?還是回府后派人過去問問念哥兒的病情如何,順便問問二jiejie何時有空,好帶著婉姐兒和念哥兒一道出來吃茶?!?/br> 淺春點(diǎn)頭,“是,還是王妃想的周到。” “王妃。”淺夏低低喊了一聲,“三少奶奶在那里?!?/br> “嗯?”覃晴微頓,循著淺夏的視線看去,只見陶惠然帶著婢女立在不遠(yuǎn)處荷池邊的柳樹之下,眼睫低垂,眉目之間縈繞的是一種揮之不去的淡淡愁緒。 覃晴的眸光微閃,便往陶惠然處走去。 已是深秋初冬的時節(jié),荷池殘敗,柳枝蕭條,偶爾一陣涼風(fēng)拂過,已微微染上了冬日的蕭瑟,覃晴從小徑處繞至荷池邊上,腳步的聲音引得荷池邊上的人回過身來。 “參見王妃?!?/br> 武英先是行了禮下去,陶惠然亦跟著要行禮。 覃晴忙上去就托住了陶惠然的手,笑道:“三嫂嫂何必多禮呢。” 陶惠然的唇邊扯出一個笑容來,沒有說話。 “三哥哥呢?!瘪鐔柕?。 陶惠然道:“在前頭男賓的園子里呢?!鳖D了頓,又道:“唐大夫之事,還未當(dāng)面對王妃道謝?!?/br> “三嫂嫂何必這樣客氣,倒是顯得見外了。”覃晴握著陶惠然的手,手上是常年抓握兵器的繭子,那是多年在軍營里頭滾打留下。 覃晴看著陶惠然眉宇間的黯然,徑直問道:“嫂嫂可是在為母親要給三哥哥納妾一事煩惱?” 陶惠然搖了搖頭,“想必你三哥哥的所作所為王妃也是有所耳聞,婆母已有些日子沒有再提此事了,應(yīng)當(dāng)已是打消了這個念頭?!?/br> 哪怕在邊關(guān)吹了三年的冷風(fēng)鍛煉了覃子懿身上男人的沉穩(wěn),可到底本質(zhì)里還是個混世魔王的性子,耍橫起來隨便鎮(zhèn)住個溫氏絕對不在話下,只是經(jīng)此,溫氏雖還不至于遷怒陶惠然,可難免心中會有怨懟。 “那不就成了。”覃晴卻笑著寬慰,“猶記當(dāng)年,第一次見到嫂嫂的時候嫂嫂一席紅衣嬌艷明媚,是個英姿颯爽的女巾幗,為何如今卻這般愁緒滿面,若是三哥哥見了,想必是要心疼的。” 開枝散葉之事雖然至關(guān)重要,可到底一切還是要看丈夫的態(tài)度不是?只要覃子懿咬定不肯納妾,覃沛也不是個會管這事的人,只有溫氏一人總是能夠打發(fā)過去的。陶惠然如今要做的,絕不是日日滿臉愁云慘霧地對著覃子懿來消耗覃子懿的心。 雖說是樣手段,可從一個妻子私心的角度來看也是無可奈何的,抓住自己丈夫的心。 “唐大夫的醫(yī)術(shù)高超,三嫂嫂只管放寬心就是?!?/br> 提點(diǎn)的話點(diǎn)到為止,到底是人家夫妻關(guān)起門來的事情,覃晴也是不能夠往明里去說的。 陶惠然的眼睫微垂,心中升起難掩的苦澀。 “王妃,壽宴要開始了?!?/br> 正是這時,淺夏在覃晴的身后提醒道。 覃晴和陶惠然聞言,皆抬頭往荷池對面的暖閣處望去,只見暖閣里頭陸陸續(xù)續(xù)有結(jié)伴的貴婦出來望擺宴的園子而去。 “嫂嫂咱們也走吧?!瘪绲馈?/br> “嗯。” 寧國公府老太君的壽宴來賓甚多,分了兩處的園子一起擺宴,一處自然是給一般女眷的,而另一處,則為主宴,園中設(shè)的桌案大多是給臨近的親眷或者身份尊貴之人。 覃晴身為裕王妃,不論親疏遠(yuǎn)近,還是身份,自是做在離老太君的主位最近的席位上。 覃晴進(jìn)園子的時候,大部分的賓客已落座,覃晴便和陶惠然分開往前頭的位置而去,桌案旁一共擺了兩個位置,其中一個是給言朔的。 淺秋看著那尚空空如也的位置,道:“王爺想必已是在路上,王妃不必?fù)?dān)憂?!?/br> “我擔(dān)憂什么?!瘪绲拇浇枪戳斯?,莫名泛著絲絲冷誚,淡淡瞧了眼上首坐著的老太君,她巴不得言朔今兒個別來呢! 說著,覃晴便要徑自落座,卻是聽園子門口一陣喧嘩。 “裕王殿下來了?!?/br> “參見裕王殿下?!?/br> 覃晴轉(zhuǎn)身看去,只見言朔一身玄色箭袖蟒袍大步朝自己而來。 “不是叫你等著本王一起過來的么?怎么自己來了?”言朔也不管旁人,只徑直行至覃晴的身旁,低頭瞧著自己面前明顯有好好打扮過的小嬌妻,道。 覃晴的唇角揚(yáng)了一下,道:“怕王爺公務(wù)繁忙抽不開身,是以便先過來了?!?/br> 言朔看著覃晴,心中潛意識覺著這小半日不見的,自家王妃身上似乎有哪里不對,卻是尋不出痕跡,正要再挑逗兩句事實,卻是聽上頭傳來了聲音。 “下官參見裕王殿下?!?/br> 是覃璋和覃檣忙不及地湊了上來行禮。 “裕王殿下公務(wù)繁忙,還能駕臨家母壽宴,當(dāng)真是寧國公府的福氣。” 言朔無奈從覃晴的身上移開眼睛,轉(zhuǎn)過頭去,淡淡地“嗯”了一聲。 “老身參見裕王殿下。” 另一邊,老太君亦從主位上面起身至一旁,朝著言朔行禮。 “老太君請起。”言朔的眉梢?guī)撞豢梢姷仫w快蹙了一下,照??蜌獾溃骸敖袢帐抢咸膲鄢?,本王哪里能受老太君的禮?!?/br> 老太君扶著沉香木的拐杖站起身,笑道:“王爺客氣了。” 言朔的唇角勾了勾,拉著覃晴至席邊坐下,道:“開席吧?!?/br> “是?!?/br> 言朔的一聲令下,老太君便回了位置,覃璋連忙吩咐開席。 絲竹舞樂聲起,丫鬟捧著一道道佳肴魚貫進(jìn)入園中,引開了眾人往上的注意力。 桌案之下,言朔緊握著覃晴的小手不放,道:“如何,本王晚來的這些時辰,可是叫王妃覺著寂寞了?” “沒有?!瘪绲?,“軍營里的公務(wù)可是都好了,王爺百忙之中過來,若是耽誤了什么可就是妾身的罪過了。” 言朔道:“軍營里的事情都好了,只是下午還要往兵部里去一趟,正好王妃不愛在這里,屆時也好跟著本王告辭?!?/br> “嗯。”覃晴應(yīng)了一聲,從服侍用膳的淺秋手里接了筷子主動為言朔布菜,“王爺一路風(fēng)塵仆仆,想必是餓了,用膳吧?!?/br> 小嬌妻在外頭向來賢惠,言朔不疑有他,舉箸用膳。 絲竹悅耳,歌舞升平,直至酒過三巡,場上忽然一陣安靜,擺了桌案與丹青顏料,還有一座繃了白色絲綢的單扇座屏上來,忽的一陣悠揚(yáng)笛聲響起,只見一個身著玫紅色裙衫的少女從屏風(fēng)后旋轉(zhuǎn)婀娜而出,正是覃涵。 “王爺且看前頭。”覃晴忽得收了為言朔布菜的筷子,道。 “嗯?”言朔依言往前頭鋪了紅毯的地方看去,只見一個女子正伴著笛聲起舞,一面舞得身姿梟娜,一面又拿了畫筆在那屏風(fēng)之上作畫。 “千嬌百媚,可是勉強(qiáng)能入得王爺?shù)难???/br> 覃晴的嗓音在言朔的耳邊幽幽響起,只聽得言朔眉梢一挑,他好像有些明白過來今個兒這小嬌妻自見著他后那種若有似無的不對勁是從哪兒來的了。 正是沉思如何回答之時,卻是正好接著那頭一個媚眼如絲,便道:“矯揉造作,庸脂俗粉罷了。” “那不知何樣的粉黛才能入王爺?shù)难劾???/br> 言朔轉(zhuǎn)過頭去,看著覃晴道:“豈不是近在眼前。” 覃晴的唇角勾了勾,沒有去看言朔,只是看著覃涵在屏風(fēng)上的畫,“那棵寒山勁松剛毅傳神,不知可否比不上武陽候府里的壽桃。” 這是往別處受了氣了。言朔瞥了眼上頭有意無意把眼神往他這個瞥的老太君,只覺寧國公府近來是太過悠閑。 “蟠桃尚能進(jìn)獻(xiàn)王母,寒山孤松不過劈來做柴火罷了?!?/br> 言朔面上的笑意淺柔,將跟前方呈上來的一盤甜瓜親自移到覃晴的面前,“這瓜瞧著還算新鮮,王妃嘗嘗?!?/br> 這便言朔忙著安撫小嬌妻要溢出罐子的酸氣兒,那邊廂已是一曲舞畢滿堂喝彩,皆是夸贊覃涵之語,卻又席中看客嘆道:“五姑娘此畫深得畫中精粹,只是這畫中總歸好像是欠缺了些?!?/br> 若非有冤有仇,沒有哪個蠢蛋會挑這種場合里當(dāng)場去挑別人的錯處,這般刻意的一句話,卻是忽的叫人想起幾個月之前武陽候府的那一場壽宴,眸光登時便集中到了言朔的身上。 當(dāng)時裕王與安慶郡主不就是因著一首詩在武陽候府長公主的壽宴上一見鐘情的嗎! 眾人的眸光聚在言朔的身上,覃涵自也是望向言朔,眉眼帶唇,卻又含羞帶怯,看了言朔一回,然后方才是鼓足了勇氣一般,抬步朝言朔走去,方走了一步,便見著席邊的言朔霍然起身,卻沒有看她,只是轉(zhuǎn)身向上首坐著的老太君,仍是那般溫雅的面目,道: “歌舞已畢,酒過三巡,本王尚有公務(wù)在身,便不多留了,諸位且自便?!?/br> 說著,便伸手拉起了仍坐著的覃晴,道:“王妃不勝酒力,這歌舞平平再坐著也是無趣,本王便先送你回府吧?!?/br> 語畢,也不管旁人的眼光,只大搖大擺地拉著覃晴就走,掠過中間擺著座屏的地方眸光也未動上一下,徑自出了園子。 ☆、第124章 十月清風(fēng)微冽,陽光卻依舊是明媚照人,落在裕王府描了金色皇家紋飾的馬車上,光芒流轉(zhuǎn)。 一注冒著輕煙的清水注入杯盞之中,茗香四溢。 “方才宴上皆是些魚rou之物,王妃且用一杯香茶漱漱口,解解膩?!毖运沸χ胍槐K香茶遞到覃晴的跟前。 覃晴淡淡瞥了一眼言朔,道:“王爺親自斟茶倒水,妾身可是不敢受的?!?/br> “誒?!毖运穼⒉璞K遞到覃晴的手邊上,道:“王妃此言差矣,正是本王親手所斟之茶,天底下也只有王妃受得起了?!?/br> 覃晴只抬眸瞧著言朔言笑晏晏的討好模樣,伸手接了那茶來,低頭嘬了一口。 言朔見狀,便笑道:“王妃既喝了本王倒的茶,這氣可便算是消了?” 覃晴從茶盞氤氳的熱氣里一抬眼皮子瞧了言朔一眼,將茶盞擱在一旁的小幾上,道:“我可不敢同王爺置氣?!?/br> 這可不是自己認(rèn)了是在置氣么? 言朔的心中柔情蕩漾,雖說小嬌妻吃起大醋胡思亂想起來絕對是要糟糕,可言朔心中卻是莫名覺著高興,只想大展身手哄上一哄,伸手便將覃晴攬過來抱在了腿上。 “不置氣了就好,那便給本王抱抱。” 覃晴本是有些不愿,可聽了言朔這一句話,便沒了動作。 言朔將頭埋進(jìn)自家小嬌妻的頸窩里頭,深深地吸了一口那熟悉的馨香,低低問道:“昨兒個晚上可有想我?” 覃晴的眸光動了動,有心想實話實說道一句不想,卻是念在這一位王爺方風(fēng)塵仆仆地從城外軍營里趕來給她撐面子,不由改了主意,淡淡地應(yīng)了一聲,“嗯?!?/br> 她雖然惱恨人人都打著主意往王府里頭送妾室,嫌棄言朔的身份招麻煩,可是從理智來想,她酸言朔的這一頓,言朔本人也著實是有些冤得很,再者方才在寧國公府的壽宴上,言朔也是幫著她狠狠下了寧國公府的臉子,便算是……嗯,將功折罪了。 想到這里,再看看自家男眉宇間染上的倦色,覃晴便心軟了去,抬手拂上言朔的臉頰,道:“王爺從城外趕來,一路辛苦了?!?/br> 言朔輕輕地應(yīng)了一聲,只是闔上了眸子將頭埋在覃晴的頸窩里,靜靜地抱著覃晴不說話。 車輪轔轔,車廂靜謐,正是午后好眠的時候,覃晴叫言朔這樣抱著久了,眼皮便漸漸覺著有些發(fā)重,身子發(fā)軟,緩緩貼近了言朔的胸膛。 “阿晴?!毖运返纳ひ舻统零紤校瑓s是睜開了眼睛,眸中一片清明。 “嗯?”覃晴的眼皮直往下沉,有些迷蒙地應(yīng)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