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許梅花面對面見炎林,激動的身子都抖起來,彎腰福了一福,嗲嗲的叫了一聲:“表……哥!” 沁雪猛聽楞了,繼而低頭悶笑。 顧炎鵬正好進(jìn)門,聽到許梅花音調(diào),“噗嗤”一聲,笑出聲:“娘,咱家哪來的唱戲的???” 許梅花轉(zhuǎn)頭一看進(jìn)來的人,臉?biāo)⒌木图t了,這顧家竟然還有個好看的不成的表哥嗎? 許氏道:“炎鵬這是你舅舅,你看你,也不打個招呼!” 顧炎鵬給許春和張玉蘭行了禮,有 又低頭看著比自己矮一截的許梅花道:“表妹,你這嗓音可很好聽,學(xué)過唱戲?扮的什么角?” 許梅花臊的臉紅耳赤道:“表哥說笑話呢!我那里……哪里會唱什么戲!”說著求救的眼光投向張玉蘭。 沁雪抬頭看顧炎林,顧炎林后退一步乘機(jī)坐在沁雪的身邊道:“累嗎,要不回去早些安歇?” 沁雪知道顧炎林是故意說給屋里的人聽的。也配合著說道:“嗯,是有點。” 顧炎林起身道:“舅舅舅母,表妹,今日晚了,明日再說話吧!娘也歇著吧!”許氏噘著嘴,看著顧炎林和沁雪一起離開,顧炎鵬察言觀色,早將屋里幾人的神色看在眼里,就剛剛聽到的那一聲表哥,其與眾不同的意味,心里猜測,這一家人是奔著大哥來的。顧炎鵬對這一家瞬間少了心思應(yīng)酬道:“舅舅舅媽我還有事,你們慢慢說話,多陪陪我娘!” 許氏道:“也不知道和你表妹說說話,這又跑哪去?”顧炎鵬笑著道:“娘,來日方長,表妹,你說是不是?” 許梅花被顧炎鵬忽悠地點頭。顧炎鵬哈哈一笑,從許梅花身邊擦肩而過。 顧炎林和沁雪回到南院,大炕上玉簪她們都將被褥鋪好了。兩人上炕,顧炎林道:“過個兩三日,看娘的意思,是留是走,咱們再做打算?!鼻哐┑?“這個不好說,應(yīng)該是看著家里過得好了,不準(zhǔn)備回去了,再說,許梅花不是對你有意思嗎,那是等著你休了我,要做舉人太太呢!”沁雪笑著說道,想起許梅花之前那一聲玩轉(zhuǎn)百媚的表哥不由促狹的笑起。 顧炎林仿佛被沁雪的促狹羞惱,撲上去壓倒沁雪道:“你個小壞蛋,專看我笑話?!鼻哐┏猿孕χ冻鲆浑p桃花眼,瀲滟似水,含情脈脈,看得顧炎林心里癢癢,揭開沁雪的被子擠了進(jìn)去,摟著沁雪道:“看我怎么整治你!” ……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次日一早,沁雪和顧炎林收拾好,正要一起去許氏那里,卻見楊武被玉簪領(lǐng)著走進(jìn)來,楊武道:“大爺,大少奶奶,包叔說有事要和大少奶奶商量,請大少奶奶去一趟玉樓。” 顧炎林知道包家玉樓其實是沁雪娘的,包叔管著包家玉樓,輕易不會和沁雪說玉樓的事,這一次卻要請沁雪去事情一定很緊急,道:“要不你去看看!”沁雪也是心里疑惑,點頭道:“也好!我先去看看!” 出了門,顧炎林道:“娘哪里我會說,不用擔(dān)心!”沁雪其實也知道,以前許春一家沒來的時候,生活簡單,也就是一家人的是是非非,說幾句暖心的話也就過去了,可是現(xiàn)在,許春一家一來,許氏就不淡定了,心里的天平不是傾斜到兒子媳婦這邊,而是一心向著自己弟弟,說許氏糊涂,大概也是許氏心底里想要和許家重敘舊好,自己的兒子這樣爭氣,沒個顯擺的地方,心里也憋悶。顧炎林這樣特意說起,應(yīng)該也是想到這些。 坐在馬車上一路向包家玉樓走,沁雪想到這里,打算不再糾結(jié),和外面的楊武道:“最近,玉樓的生意怎么樣?”楊武露出笑臉大聲道:“好著呢!包叔說,從海上來的這批貨,成色好,價格也低,好多大家女眷都來玉樓,大少奶奶去了也挑些自己喜歡的寶石?!鼻哐┬?“楊武,你爹的腿好了嗎?看你這么高興的樣子?” 楊武坐在馬車外面和蘇東海在一起,回頭道:“是?。〈笊倌棠?,自從知道我要在大少奶奶的玉樓里做事,大少奶奶還讓包叔給我預(yù)支了半年的月錢,我爹心情好多了,傷腿也好了很多,這幾天都可以下地了!”沁雪道:“這樣好,要好好跟著包叔做事,以后成家立業(yè)給自己攢銀子!”楊武笑著應(yīng)聲道:“是大少奶奶!我娘也這么說。” 歡快的笑聲在馬車?yán)镯懫?。再過一條街就可以到玉樓了,馬車一轉(zhuǎn)彎,還沒走出多遠(yuǎn),忽然停下來了,四周一時安靜的出奇。玉簪拉開窗簾,忽然看到馬車對面騎馬走來的人,驚訝道:“少奶奶,是榮安伯世子!”沁雪再安寧侯府被狗咬的時候,楊家成救過沁雪,當(dāng)時玉簪也在。 沁雪怔怔道:“難道是他攔著我們的馬車?” 楊家成騎著一匹白馬,穿著玄色劍袖云肩緙絲長袍,慢慢近前,臉上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一縷情緒道:“我等你很久了!” 沁雪坐在馬車?yán)?,兩只手慢慢握緊放在腹前。聽到楊家成的話,冷笑:“見過榮安伯世子,不知道世子爺?shù)任液芫檬鞘裁匆馑??你我素味平生,身無交集,即便是同父異母的meimei的丈夫,也只是聽說。況且,我已為人婦,世子爺這樣毫無遮攔,大庭廣眾之下說起等我很久,未免有損他人名節(jié),還請世子爺慎言!” 楊家成蹙眉看了看馬車上的蘇東海和楊武,知道蘇東海是個有武藝的,刻意盯了他幾眼,他手里的劍擱在蘇東海的肩膀上,蘇東海怒目而視,竟然不能反駁。他安排人手在顧家守候多時,好不容易才得到消息,沁雪坐著馬車出了圣馬胡同,身邊只有下人陪她。他思謀很久,這樣的機(jī)會不多,倒忘記沁雪說的名節(jié),有些遲疑,只是轉(zhuǎn)瞬,他便決絕,已經(jīng)這樣,他得把話說完,道:“我說過,我們的婚約還在。即使你已嫁人夫。我也不會放棄。當(dāng)日,我初見你,若是知道是你,后面的事定不會發(fā)生,你好好想想,我說的話!” 沁雪想不到時至今日,木已成舟,楊家成還會這樣想,他就不想想,是誰促成今天這樣的局面。笑道:“世子爺喝醉了,還請回吧!” 楊家成嘴唇抿成一線,心里有些著急,卻知道自己剛剛已經(jīng)是唐突了,可是心里這些日子的煎熬,不是一星半點的難受。 他不是三歲孩子,可是安寧侯府夫人和自己母親卻把他當(dāng)成三歲孩子。要說若雪沒有在其中摻和,他不會相信,被人欺騙的感覺讓他痛心。可是,他就是忘不了,這一雙桃花眼。像是蘊含著無盡的哀怨在夢里時時出現(xiàn)。楊家成騎馬退后一步,看著馬車從眼前就要過去,忽然彎腰對著窗簾處道:“你等我,我不會讓你流落在外?!?/br> 沁雪眼前放大了的一張臉,棱角分明,五官英俊,一雙柳葉眼帶著寒冰料峭。玉簪在一邊愕然,來不及細(xì)想,窗簾呼啦被她拉上將楊家成的臉擋在窗外。緊忙回頭看沁雪,沁雪一雙桃花眼清亮無波,既沒有激動也沒有含恨,玉簪又轉(zhuǎn)過去,看看馬車外面隱隱約約的人影道:“少奶奶,這是怎么說的,禍害了人,又來獻(xiàn)殷勤,榮安伯府里的人是瘋了不成,連世子爺也不正常了!” 楊家成耳尖,聽到玉簪的話。暗道:“我是瘋了,我要不瘋,這京城還有我的立足之地?勛貴子弟哪個沒有人脈,他們榮安伯府早就成了京城里的笑話。之前不知道,是因為安寧候里沒有出那么多的事,可是一旦有風(fēng)吹草動,世人的眼光都會盯在安寧侯府,和安寧侯府有聯(lián)系的人家?!?/br> 玉簪說完了,又回頭對自家哥哥蘇東海和楊武道:“哥哥,你不是會武藝么,為什么要被他攔著硬闖過來??!還讓他說這么多廢話。早干嘛去了?” 玉簪一想到自家少奶奶受得那些罪,眼眶都紅了,蘇東海道:“對不起!少奶奶,是我大意了!”楊武也是半大小子,能說親的年齡,雖然沒有全聽懂,也差不多。這位世子說要讓大少奶奶等著,等什么,大少奶奶可是顧家大爺?shù)南眿D。忙道:“玉簪jiejie,是我們不好,大少奶奶你罰我們吧!” 玉簪氣呼呼。沁雪安撫地拍拍玉簪的手道:“先到玉樓再說?!?/br> 玉簪這才不吭聲了。 包叔嚴(yán)肅地看著蘇東海和楊武,沁雪坐在上首,道:“以后,東海和楊武會注意的,包叔,也是事發(fā)突然,來不及應(yīng)對。” 包叔道:“以后事發(fā)突然的機(jī)會不會只這有這一次,你們下去好好反省反省?!?/br> 蘇東海和楊武應(yīng)了,兩人一大一小垂頭喪氣地走出門去。 包叔擰眉道:“榮安伯世子這又是唱的哪一出?這么著可不是個辦法,要是他接二連三這樣出現(xiàn),顧大爺心上也不來胡。安寧侯府和榮安伯府兩家做出這樣的齷齪事,要是安寧侯府安安靜靜的,說 不定這事就瞞過去了,現(xiàn)在榮安伯府受安寧侯府牽連,在京里一定過得不如意。偏偏這位世子不是平常人,不安常理出牌,這樣一來,倒是有些麻煩。” 沁雪平視寶玉光,道:“包叔!榮安伯府還有個沈若雪,世子爺這樣……咱們先不管這些了,包叔說有事和我商量,是什么事?” 說道要商量的事,包金光道:“得到些消息,遼東那邊可能有一場硬仗要打,咱們是不是趁著機(jī)會,多買些糧食?!鼻哐┭劬Я量聪虬鸸饽X子轉(zhuǎn)了幾轉(zhuǎn),忽然道:“包叔是說,到時候,糧食會漲價,我們可以從中得利?” 包金光點頭道:“這只是其一?!彼χ攘艘豢诓?。 沁雪想了想,斟酌著道:“其二,可以將這些糧食捐給皇上,咱們要求直接用到遼東戰(zhàn)事上。如果這仗能打贏,說不定外祖父他們會?回到陳州!”包金光接著道:“如果戰(zhàn)敗,咱們可以以此請求皇上不下罪于鄧家?!币驗闆]有用到朝廷的銀子。 沁雪一時興奮,要是這樣的話就太好了。終于可以有理由見到外租父舅舅他們了。 回來的路上,玉簪也高興的不得了,仿佛此刻就能讓少奶奶見到鄧?yán)蠈④娝麄円粯印?/br> 沁雪抿唇而笑,望著窗外突然覺得眼前的秋景,也是那么賞心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