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魯姨娘為何敢這般提起鄧瑩華呢?那是因為沈世康一次喝醉酒,抱著他說道:他對不起鄧瑩華。 沈世康坐到太師椅上,端起桌上放著的茶杯抿了一口,鄒起眉頭道:“你說的我知道了!好好守著自己院子,沒事就別隨便出來了,等哪天有時間,我?guī)闳コ峭獾那f子上住幾天!” 魯姨娘眉開眼笑道:“我聽侯爺?shù)?!?/br> 魯姨娘要么說得沈世康喜歡呢?那是因為,魯姨娘看明白了,沁雪式微,可是她還有一個強勢不容忽視的外家,鄧家的老爺子,可是正經(jīng)先皇看重的正一品建威建軍?,F(xiàn)今也不知得罪了當今皇上,這么些年沒召回過一次,其中原因不是她一個姨娘能夠知曉??梢亲约旱墓媚锉蝗似圬摮蛇@樣,她豈不要被活活氣死。還好,沈世康還是寵她的。 魯姨娘從沈侯爺?shù)臅砍鰜硪粫r春風得意,見縫插針可不就讓自己遇上。 剛回府的沈鶴聽到大姐沁雪到府上的消息,將手里的東西統(tǒng)統(tǒng)交給跟在身后的官桂:“我去看看大姐,你把這些東西都拿回鶴園?!?/br> 官桂應了,接過沈鶴手里的兩幅畫去了鶴園。 沈鶴一步三跳的跑到蒲柳院,院里的丫頭們正要稟報。就見沈鶴擺手制止。 沈鶴到了王玫的屋子門口,正要撩起珍珠門簾,就聽到王玫的聲音。 “這個賤~種,早知道,當初讓人帶出去弄死,一了百了,留著還讓她嫁給這樣俊俏的男子,她定是躺在被窩里,笑都笑死了。崔嬤嬤,看你辦的這事,讓我說什么好!現(xiàn)在,她是要掐著我的脖子不讓我好好活,那我還顧及她做什么!” 崔嬤嬤被數(shù)落的臉色紅不紅白不白的,王玫的性子就是這樣,做事不計后果,敢做卻不敢承擔,崔嬤嬤自認倒霉。 原來大姐現(xiàn)在落到這樣的境地是自己娘親下的手,沈鶴紅著眼一把撩起珍珠門簾,一步跨進,望著崔嬤嬤,咬牙道:“自己去領十板子家法,做了什么,不用我說!” 崔嬤嬤見沈鶴突然從門外走進來,二話不說,就要罰她,瞬時就知道沈鶴將她們說的話被他聽到了。 崔嬤嬤眼眶濕潤,看向王玫。她可是王玫身邊第一得意人,府里的人哪一個不捧著她,就連侯爺沈世康也對她不會加以令色。 王玫沒想到沈鶴從門外進來,說出去的話也收不回來,索性對沈鶴道:“打什么板子?娘還指望著她幫娘料理府中的事呢,你讓崔嬤嬤受罰,難道不是在教訓你娘我做錯了?我為了誰?還不是你和你jiejie!” 沈鶴本身才十三歲,孩兒心性還沒完全失去,對王玫到底不能怨恨,可是崔嬤嬤不同,她是個下人,不好好幫著娘,反而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如今看著王玫護的緊,越發(fā)使了性子要崔嬤嬤受罰:“你去不去?你若說個不字,我今日就親自給皇上上折子,讓他取了我的世子之位,這安寧候府里你們愿意讓誰做世子,就讓誰做去!” 這話一出,可把屋里屋外的人嚇個半死,沈鶴是安寧侯府的世子,未來的安寧侯,誰敢讓他不自在,那不是找死嗎?何況,崔嬤嬤是闔府最紅的管家,要讓崔嬤嬤領罰,那可是王玫自嫁進侯府做了沈世康繼室一來,從來沒有過的事,崔嬤嬤看看王玫,再看看一臉怒容的沈鶴,自己再不識眼前形勢,母子倆為她生了嫌隙,她的好日子可是真真到頭了!崔嬤嬤眼一閉,老臉仿佛塞進褲~襠,撲通一聲跪到在地:“請世子收回所說的話,老奴這就去領罰!” 王玫驚呆,半晌,又氣又急,從三腳虎爪的羅漢床上站起來,走到沈鶴面前急叫一聲:“鶴兒!” 沈鶴不看她,眼睛一直倔強的盯在崔嬤嬤梳著一窩絲的發(fā)上,一根金簪插在發(fā)絲中,耀眼奪目。 崔嬤嬤終于忍不住哀嚎出聲…… ~ 崔嬤嬤在沈鶴的眼皮子底下,硬著頭皮挨了十板子,被人攙扶著去了自己的小院。心里直喊倒霉,可到底是安寧候府的世子,她的后半輩子還得靠安寧候府,也不敢多說一句,好在王玫私下里派了幾個丫鬟伺候,這心情才好了許多。但沈鶴和王玫的母子親情,到底因為沈沁雪,沈鶴的心上扎了一根刺般,隱隱地有些離的開了。 他想的明白,他在文夫子那里聽他講過,內(nèi)院不和是亂家的根本。誰亂安寧侯府都不行。 …… 顧炎林握著沈沁雪的手,走進了家門。 許氏手里握著一兩銀子錢和荷包,手抖個不停。這媳婦說生在安寧候府,眼里金山銀山見慣不驚,哪里看得起她手里一兩銀子錢,只是這荷包里的幾張銀票,徐氏心里不安,上面幾個字倒也認得,幾張銀票,每一張都寫著五百兩,就這么一張紙……,許氏活了幾十年,頭一回看到。 第29章 秀才的心思 許氏沒有不明白的。沁雪和自己打了招呼,又騙曉蕓回來,她這是要離開炎林,離開顧家??! 顧曉蕓后知后覺,臉色發(fā)白,自認為做了壞事,躲在自己屋里偷偷哭。 一直到午時,看著雙雙進來的兒子媳婦,徐氏的心才放下來。 再看顧曉云,紅腫著眼睛,站在自己小屋前看著沁雪。沁雪望著顧曉云臉上露出一絲歉意的笑容:“蕓姐兒!” 一聲蕓姐兒叫的顧曉蕓吧嗒吧嗒掉下幾滴淚,看得沁雪嗓子哽咽,再不好說出話來。 沈沁雪轉(zhuǎn)而看向許氏,想起之前的所做心里明了。進院門就給徐氏行了一禮:“娘!” 許氏端著架子氣她不告而別,嘴唇動了動,卻一聲不吭轉(zhuǎn)身進了門,將沁雪晾在門外。沁雪低下頭。顧炎林露出安撫的笑:“有些事說開了就好!” 沁雪也是這么想的,許氏是受過苦的人,等到她將自己做的事老老實實原原本本告訴許氏,許氏是聽一茬怕一茬,心跟著沁雪的敘述,上下起伏,仿佛忘了還生著她不告而別的氣,擔心道:“你這孩子,你怎么早不說,一個人去安寧候府,要是出了事怎么辦?世上怎會有這樣狠心的人。害人不淺!” 沈沁雪看許氏臉色好轉(zhuǎn)道:“娘,我也是怕到時候連累你們,所以才……” 許氏嗔道:“怎么能這么想,你就不想想,你要是出了事,我們家還有個好嗎?”說著她看了眼自己的兒子。 顧炎林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將自己的窘迫掩飾了,許氏看兒子這樣,往下的話在沒說。倒是她見看沁雪這樣解釋,也便釋懷,不再糾結,轉(zhuǎn)頭看到自己兒子,道:“回去歇著,讓你媳婦好好睡一覺!” 顧炎林和沈沁雪回了自己屋子,一進房門,沁雪就被顧炎林從后面抱在懷里,沈沁雪身子僵硬,卻因為這些日子以來的相處,漸漸軟了下來。低聲道:“別這樣……” 顧炎林緊縮眉頭,沒聽她的話,又往緊里抱了抱。沈沁雪小手扶在顧炎林的大手上,一時不知說什么好。 顧炎林心里此番又生起氣來,只感覺心里悶得慌,對著沈沁雪的耳朵道:“要不,我們今晚圓房吧!這么久了,有名無實的,背著個名聲連說實話都不可能。你去安寧候府全憑自己的喜怒,一刻也不擔心自己安危?你果真出事,得意的是誰?傷心的又是誰?” 顧炎林嘴里呼出的熱氣烘在耳朵里,話聽著可讓她有些害怕。圓房? 顧炎林心里喜歡沈沁雪,打第一眼看到她時,心里莫名跳的歡實開始,到后來,她大病一場,婚事草草了事,自己心甘情愿衣不解帶守在她身邊,每天為她洗臉擦身,看著她巴掌大的小臉,眉眼如畫,蹙眉翹唇,在眼前一天天變的好轉(zhuǎn),就慢慢不知不覺將她刻在心里,想著丫鬟就丫鬟吧!考不考得上狀元,入不入得了翰林,就他這樣的寒門,高門大戶固然是助力,只是能不為私利只為可心,他就不像違了自己的這顆心。若說一聲放她走,那真如剜心一般。 可不曾想,娘為他十兩銀子買來的大戶人家的丫鬟.要做他媳婦的人,竟然是堂堂安寧候府的嫡長女。 安寧侯的馬鞭落在他身上她挺身護他,安寧侯要和她斷絕父子情親,可她說,她要留下來,留在他身邊……可是,她這么大的事,竟然自己一人前去。要是出了事怎么辦,安寧候府還有她的立足之處么? 他越想越氣越想越擔心,將她身子扳過來,看她一張小臉對上自己的眼,一雙桃花眼明亮如星,紅唇微抿,顧炎林喉嚨咯噔一聲,臉一下紅了起來,一手托住她的后腦,一手摟腰,吻上她的紅唇。親甜如蜜,柔軟似水,這一刻一發(fā)不可收拾,嘗到滋味的顧炎林不知饜足,滿心滿眼都是沁雪,沁雪酸軟無力,眼前一黑,溫潤的感覺如涓涓細流,入了心口,低聲呢喃。 “炎林……!” 沁雪抬臉,顧炎林如墨的瞳孔里,滿滿的裝著自己的影子,眼里的驚慌擋也擋不住,驀然撇過臉去,看在顧炎林的眼里,她臉上的緋紅更加艷麗。顧炎林只低低笑起,心里又是一陣歡愉:“傻瓜!我在擔心你。你這么緊張做什么?” 沁雪心中五味雜陳,聽到他叫她傻瓜,才知道他是在嚇唬自己。斂了心神忽視剛剛的親密,也不好意思的道:“我以后做什么都告訴你!不過,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