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無極道觀那個?”白苒冬眉毛一跳,然后笑罵:“你這家伙抱大腿的能力還真不錯啊,又是一個厲害的妖孽,不過你怎么盡惹這些妖孽!” 等江澄離開,她疑惑的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語:“難道我猜錯了,澄澄的孩子不是老和尚的,是小道長的?唉,這些年輕人真是搞不懂啊?!?/br> 至于江澄,她是故意的。關(guān)于孩子是誰的這個問題,她不想告訴其他人,免得給大師帶來麻煩,雖然就算被其他人知道了,大師也不會感到困擾,他本來就是個不會被他人的任何言論行為所影響的人。 看完師傅,江澄又去看了大徒弟,大徒弟的傷好了不少,至少能出門賞花了,江澄帶著江月過去的時候,風(fēng)有止正披著一件寬大的外袍站在花園中賞花,光看背影能迷死一票人,不過一轉(zhuǎn)頭那滿身滿臉的繃帶就能嚇到人了。 出乎意料的是,膽小的江月并沒有被嚇到,江澄給這兩位師兄妹互相介紹了一下,見兩人相處還不錯,就交代了風(fēng)有止照顧小師妹。調(diào)♂教什么的,還是先讓大徒弟試試水,等她從弟弟那里回來之后再說吧。 風(fēng)有止對于坑爹師傅的甩包袱行為倒是可有可無,他在這無聊,教人賭(?)博也能打發(fā)時間。江澄不知道自家大徒弟對于她‘教一教小師妹’的任務(wù),已經(jīng)自行理解成了‘教小師妹賭博’。她吩咐完這些,就將路上看到不少戴著白色斗笠的白衣人,在各處風(fēng)月之地尋人的小道消息告訴了他。 江澄還想在徒弟面上看出什么不對,但風(fēng)有止愣是一點什么其他的反應(yīng)都沒有,淡定從容的很,江澄什么都看不出來,自然猜不到那些人到底是不是來尋他的。最后江澄也就算了,反正是不是來尋大徒弟的都沒有關(guān)系。 很快告別徒弟,又去師兄師姐師伯那里逛了一圈,江澄把給他們帶的禮物一一送出去,又收獲無數(shù)靈丹靈藥靈石護身法寶好吃的,然后才和鶴驚寒一起離開了容塵山派。 第93章 靜室紅葉 “你真的不跟我一起進去?”江澄笑問,鶴驚寒搖了一下頭,傲雪青松似得站在那,渾身散發(fā)著冰涼銳利的劍氣。江澄忍笑,伸出手指戳了戳弟弟的肩。 “怎么,不想看到青燈大師?” “不想。”鶴驚寒直接道。 江澄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那時候她才剛和弟弟江潯一起生活不久,那孩子怕極了她會把他送回那個家里,十分黏她。她當時覺得好笑,就逗他說以后jiejie結(jié)婚了留他一個人怎么辦,那小家伙一聽就愣了,然后偷偷躲在衛(wèi)生間里掉了好久的眼淚,最后還是她在門口好聲好氣的哄著,說jiejie想上廁所憋不住了,才把他給唬出來。 打那以后,乖巧的弟弟就對她身邊出現(xiàn)的所有男性生物都特別警惕,有一次江澄的一個學(xué)長幫老師送了一點東西來家里,江潯立馬一改平時小白兔的樣子,眼神犀利表情冷峻的觀察了那學(xué)長許久,愣是把那對江澄有點意思的學(xué)長給看的再也沒有對江澄表露出什么意思了。 江澄現(xiàn)在想想,那時候護食樣的弟弟,還真的有點現(xiàn)在這個鶴驚寒的影子。所以,鶴驚寒會對青燈大師這個態(tài)度,江澄早就想到了,或者說很多年前她就已經(jīng)明白,不管是誰當了姐夫,弟弟都肯定不會喜歡那個人。 不過她的弟弟也是最懂事最貼心的,就算不喜歡也不會做出什么讓她這個jiejie為難的事情,相反,他會處處替她著想,就算外表性格都變了,這一點仍舊沒有改變。 這次也是這樣,本來兩人應(yīng)該去無極道觀,但是在路上鶴驚寒默不作聲改了一次道,江澄開始還沒發(fā)現(xiàn),直到看到周圍的景色建筑越來越熟悉,她才奇怪的問道:“這個路,不是去無極道觀的吧,我怎么感覺像是去上云寺的?” 誰知鶴驚寒面不改色的回答說:“確實?!?/br> “怎么又去上云寺了,你要去有事嗎?哦,對了,你的師傅還在上云寺作客嗎?” 鶴驚寒道:“不,師傅已經(jīng)歸觀。但,你不是想去看他?” 江澄一愣,然后干笑的摸了摸臉頰,“有這么明顯嗎?我都沒提過他的名字,你怎么知道我想去看他的?” “你是我jiejie?!柄Q驚寒的言下之意是,因為他是弟弟,所以懂她在想什么。 事實上鶴驚寒早就發(fā)現(xiàn)了,雖然有所改變,但是他對于這個jiejie的理解和愛護之心,和夢中的江潯是一模一樣的,甚至因為承載了兩個世界和更長久的歲月,而變得更加強烈。就好像他所有缺失的情緒都給了這個唯一的jiejie,有時心中的情緒起伏的連他自己都為之驚訝。 “好吧,既然你不進去,那我進去看看就出來。”江澄說。 鶴驚寒又搖頭,“不必,我有事在身,明日這個時候我在這等你?!彼f完就走了,也不給江澄反駁的機會,江澄站在那看著他的背影遠去,微微失笑,她怎么覺得弟弟越來越可愛了。特地找理由給她留這么多時間什么的。 好吧,她身邊一堆不是口嫌體正直就是悶sao,只有青燈大師……是真看不透。 上云寺的外門在一處小巷,守門的是江澄第一次來看到的那個胖和尚,也就是住持殊印的師弟殊止,一個因為貪嘴總被罰守外門的大和尚。因為第一次見面的印象太深刻,即使這是第二次見到他,還隔了好幾年,江澄也給認出來了。就是不知道這位又是犯了什么錯被罰到這里來守門。 江澄多看了兩眼,見殊止胖和尚靠在墻邊呼呼大睡完全沒有醒來的意思,也沒喊他,熟門熟路的直接伸手摸上了雕著蓮花的石柱。 石蓮綻開,小巷遠去,露出一片寂寂寒山還有長長石階。上云寺總與外界不太一樣,不管是季節(jié)還是其他,仿佛在另一片天地之間。她深吸一口充溢靈氣的空氣,抬步往石階上走。 身后消失的小巷中,熟睡的殊止和尚睜開一只精光奕奕的眼睛看了看江澄消失的方向,咕噥了一句什么又嘿嘿笑了兩聲,然后翻個身咂咂嘴繼續(xù)睡了。 江澄身輕如燕的走在石階上,沒過多久就見到一個沉默掃石階的和尚,江澄覺得很眼熟,就是不太記得名字了。 “嘿~你好啊~” 那個和尚抬頭看到江澄,顯然也認出她來了,行了一禮后,還特地說了一句:“刑戒師叔下山去了,江施主放心?!?/br> 江澄聽到這話,忽然就想起這位是誰了,她從第一次來上云寺,那位刑戒師叔就莫名看她不順眼,天天防賊似得防著她,尤其不喜歡她去糟蹋他們青燈師祖。他還把一大群弟子們召集在一處,天天在鍛煉之余耳提面命的要他們防著她去找青燈大師,還說了不管她向誰詢問都不許告訴她青燈大師在哪。 只可惜,江澄是誰,她想找人問青燈大師的情況,輕易就問出來了,因為這些大和尚都心軟和善的不得了,稍稍拜托就會猶猶豫豫的告訴她,特別是年輕一些的弟子,更是臉皮薄。然后就變成了,這些和尚們一見到她都不用問,就自動告訴她青燈大師在哪了,還會提牢頭供刑戒師叔在不在的消息,有趣的很。 江澄想起那段時間被刑戒大師圍追堵截,然后一群大大小小的和尚眉目不動的給她各種指路,讓她能避開刑戒大師,真是有趣極了。 江澄瞇起眼睛笑,從儲物袋里掏出一個小袋子遞給那和尚,“我最近在無盡海那邊逛了一圈,給你們帶的禮物,還有幾個是給你那幾個小伙伴的,不是什么貴重東西,是一種糖,還挺好吃的?!?/br> 那和尚猶豫著要不要收的時候,江澄已經(jīng)擺擺手往上去了,路上又遇見一個和尚,江澄只見過一面,沒和他說過話,不過她也同樣送了個小禮物,就掛在那和尚的掃把上。那和尚面無表情的給她行了個禮,江澄回了一個禮繼續(xù)往上走。 第一次來時累得要死,去了她半條命的石階,現(xiàn)在看來,也不過如此而已,爬完最后一階,江澄還是氣息平和一點事都沒有,比上次還要輕松不少。 江澄一眼就看到上云寺的寺門前站著一個白衣僧人,年輕的面容,無神卻透徹的雙眼還有溫潤的神情,整個人仿若一汪靜水。 “小殊妄!”江澄高興的打了個招呼,“你怎么在門口呢,難道是在等我?” 殊妄微微笑,“師傅吩咐我說江澄jiejie要來,讓我來迎一迎?!?/br> 江澄:“又不是第一次來,怎么還要你來接我,我還是認路的,不然找人問問也行?!?/br> 殊妄道:“寺里的師兄弟們大多都下山去了,現(xiàn)在寺里人很少,師傅現(xiàn)在在一處偏僻的靜室,要問路的話估計要找上許久,左右我也無事,就來迎一迎?!?/br> 江澄表示明白,外面世界處處不太平,這群善良的大和尚們肯定都一批接一批的下山去了。 殊妄道:“我已在寺內(nèi)待了半月,過兩日也該下山去了。聽說江澄jiejie去了無盡海,一切可還順利?” 江澄:“順利,還有了一個很大的收獲。不對,應(yīng)該說兩個很大的收獲。” 見殊妄微微側(cè)頭有些好奇的樣子,江澄神秘一笑沒有回答,“過幾個月你就知道了,到時候你可別被嚇到了?!?/br> 兩人閑聊著走在寺內(nèi),果然寺內(nèi)的和尚們少了不少,江澄被帶到一個院子前,殊妄指了指門內(nèi)就笑著準備離開。江澄把他叫住,掏出一個大麻袋遞給他,“我在無盡海帶回來的禮物,拿著別客氣?!?/br> 殊妄被那麻袋的重量給驚了一下,然后好笑的搖搖頭,最后還是沒說什么的背著麻袋走了。江澄則獨自看著門做了一會兒心理建設(shè),才身姿瀟灑的推開門走了進去。 院子里只有一棟房子,也只有一層,高高翹起的木質(zhì)屋檐下掛著染了青銹的銅鈴,整棟房子被架起,里面只有一個寬敞的靜室,此刻靜室的四面大門打開,露出里面的場景。無數(shù)的長明燈盞之間,席地坐著一名身穿樸素白衣的僧人,他閉著眼睛,臉上明明沒有什么表情,卻莫名讓人覺得他慈悲溫和。 見到他的一剎那,整個人都忍不住平和下來了。江澄想,要是和這樣一個男人結(jié)婚,估計婚后都不會吵架,自帶滅火功能,看著就一點煩躁不安都沒了。 江澄干脆坐在了靜室外面的廊下,架著一條腿,腦袋抵在膝蓋上面,另一條腿隨意垂下,就那么安靜的看著靜室里面的青燈大師。 青燈大師沒有任何反應(yīng),連眼皮都沒顫一下,而江澄也沒有打擾他的意思。 院外的松樹上窸窸窣窣爬上來兩只松樹,好奇的看著江澄,往院子里扔了兩顆松果,啪嗒落在地上滾了兩圈。院子里的活水泉游進來一條小魚,鬧出一陣嘩啦啦的水聲,又從另一頭活水游了出去。院落一角有一棵楓樹,葉子全部紅了,樹上的紅葉落下,被風(fēng)吹到江澄腳邊,有幾片落在她的衣襟上。 江澄終于動了,她垂下目光,看到自己不自覺摸到小腹的手,還有手背上那片紅葉。然后她捏起落在自己小腹上的一片紅葉,對著澄澈的藍色天空轉(zhuǎn)了轉(zhuǎn),仰倒在木質(zhì)地板上,悠然自得的玩著那片紅葉。紅葉上有兩個蟲孔,她把紅葉蓋在自己臉上,又透過那蟲孔去看靜室內(nèi)安安靜靜的青燈大師。 看著看著,她就在那睡著了。 靜室陣法內(nèi)的青燈大師忽然睜開眼睛,看向門外忽然就睡著了的江澄。 她以前睡著的時候姿勢很隨意,可以躺著側(cè)著或者趴著,時而翻個身,不安分的很。但現(xiàn)在,她睡的很安靜,用一種側(cè)睡的姿勢,手護在肚子旁邊,是一種下意識的保護姿勢,一動也不動。 青燈將目光從江澄舒展的眉移到她的肚子上。他看了一會兒,忽然天府內(nèi)一個聲音道:“江澄?!?/br> 又一個聲音道:“老和尚你光看著有什么用,好奇就去摸摸啊,你該不會不敢吧?” 青燈大師淡淡的收回目光,嘴唇闔動了兩下,天府內(nèi)就再也沒有聲音傳出的安靜下來。 “不許出聲?!彼f。 第94章 當?shù)暮蜕?/br> 江澄打了個呵欠,然后看到了院外老松樹梢上掛著的一輪明月,以及自己手上抓著的一截眼熟白色袖子。 她順著袖子往上看去,看到了本該坐在靜室陣法里面的青燈大師坐在自己身邊,她抓著他的袖子,腦袋都拱到他手邊去了。而青燈大師,他之前微微仰著頭在看天,發(fā)現(xiàn)她醒來的聲響后低下頭朝她看過來。 靜室依舊大開,但里面那些燈已經(jīng)熄滅了,唯獨廊下一盞古舊的竹編燈籠在散發(fā)著朦朧的光輝。其實這燈籠沒有也看得見,今夜的月色很好,銀色的光輝璀璨,全部灑落在庭院里。他們兩人坐在這,一半的身子在陰影里,一半的身子在月光下。 月光下青燈大師那身樸素的舊僧袍看上去出塵極了,嗯,光腦袋也更亮了。一定是因為今晚的月亮太耀眼大師的腦袋太噌亮,她才忽然無法直視大師的臉,沒錯一定是這樣。 江澄輕輕咳嗽了一聲,松開手放開青燈大師的袖子,翻身從地上坐起來。她沒有特地和青燈大師保持距離,反而湊近了些,撐著腦袋去看他。 離得近了,她又聞到了他身上那股獨特的味道,淡淡的松香,沉靜又悠長。 “大師?”江澄戳了戳他,“青燈大師?你恢復(fù)了嗎?” 青燈大師終于出聲了,“無法完全恢復(fù),但并不是什么大問題?!?/br> 江澄頓了一下問道:“你怎么從陣法里出來了,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嗎?” “沒有?!鼻酂舸髱熎届o的說,絲毫沒覺得有什么不對。 嗚哇這和尚怎么這么任性又搞不懂。江澄捏了捏鼻梁,“沒有結(jié)束你跑出來干嘛!這樣真的沒問題?” 青燈大師帶著那種淡定的微微笑容凝視她,江澄的氣焰一下子就像被當頭澆了水,刺啦一聲熄滅了。她表情嚴肅的說:“嗯,不說這個問題了?!比缓髲膬ξ锎锾统隽撕么笠粋€包裹,有她半人高的沉重包裹被她單手拎著放在青燈大師身邊。 “喏,這是我在無盡海那邊帶回來的土特產(chǎn),還有一路上看到想讓你嘗嘗的東西,對了,還有我們宗門里的特產(chǎn),上次說過的那些這里都帶了,為了這些我還特地去師伯的靈園找了一陣。”江澄拍拍包裹笑道:“不要客氣的收下吧,能吃很久?!?/br> “青燈大師,我這次來,是想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苯巫鄙碜樱敝笨粗酂舸髱?。 青燈大師也轉(zhuǎn)頭,直視著她。 忽然間,江澄感覺有一股無聲的壓力,她又忍不住摸了摸鼻子,然后道:“你還記得我和你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吧,我說過我的來歷了,我來自另一個世界,我想回去那個世界找我的弟弟?!?/br> 青燈沒有什么其他反應(yīng),只是專注的聽著。江澄現(xiàn)在需要的也只是一個聆聽者而已,她放松了一些,臉上的笑容忽然變大,“我想我不用回去了,因為我在這個世界找到了我的弟弟!” “大師你能相信嗎?我?guī)缀跻呀?jīng)做好了這輩子都回不去再也見不到弟弟的準備了,誰知道會這么突然的就見到他,而且還是從前見過的人。雖然弟弟和以前不一樣了,但是他還是我最牽掛的弟弟,我們姐弟能重逢真是太好了。大師,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高興,那幾天我都興奮的沒睡著,但是這事又不能和別人說?!苯涡Φ瞄_心,一邊說還一邊比劃。 “你說過會幫我回家的,現(xiàn)在不用啦,我的弟弟在這里,而且這個世界讓我牽掛的東西越來越多,另一個世界我反而不怎么想念了,我現(xiàn)在很滿足,要是能一直這樣過下去就好了?!苯胃袊@道。 她又和青燈大師說了一些弟弟的話題,結(jié)果一直靜靜聽著的青燈大師在她說完后,直接就說了一句,“你的弟弟,是鶴驚寒?!?/br> 肯定的語氣,江澄驚呆了,她都沒說,大師怎么猜出來的? “厲害呀,大師你是怎么猜出來的?” 青燈大師:“收到一封意料之外的信?!?/br> 青燈大師從袖中掏出一封信遞給她,江澄看完那封完全像是寫給情敵宣戰(zhàn)的信,噗嗤一聲笑了,抱著旁邊的柱子哈哈大笑,“還真是我弟弟會干出來的事,我說呢,他怎么都不愿意跟我一起來上云寺,原來給你寄了宣戰(zhàn)信呢。不過這信里也沒寫我和他的關(guān)系,這你也能猜出來,還是很厲害的。” 她把信還給青燈大師,臉上的笑還沒隱下去,眨眨眼睛對青燈大師道:“你知道自己要當?shù)???/br> “知道了?!鼻酂舸髱燑c點頭。 “唉。”江澄撓撓臉,一手摸著自己的肚子,“我剛才還在猶豫著該怎么告訴你,沒想到已經(jīng)被弟弟捅出來了?!?/br> 江澄仔細看了看青燈大師的表情,然后撇了撇嘴,“虧我還期待了一下大師你會不會被嚇一跳,多難得的機會,結(jié)果看你現(xiàn)在一點表情都沒變,這也太無趣了吧?!?/br> 她抱怨著,又忽然安靜下來,轉(zhuǎn)頭去看天上那輪從松樹梢掛到天上的明月。隔了一會兒她小聲問:“你……會不會生氣?孩子,會給你帶來麻煩嗎?” 剛說完,她感覺腦袋上一重,青燈大師將手放在了她的腦袋上揉了揉。他雖然沒說話,但江澄已經(jīng)知道他的意思了,肢體的動作在這種情況下給人帶來了更多語言不能表述的未盡之意。 如山岳一般沉穩(wěn)的青燈大師,他會包容一切,理解一切。她先前心里那點不確定,瞬間就煙消云散,成為了腳底下的塵埃。她于是就笑了笑,拉下頭頂那只手,大膽的拉到嘴邊mua~的親了一口,又無比自然的給他放回了膝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