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這白苒冬,就是青燈大師替江澄挑選的師父。 在見到這位師父之前,青燈大師一個字都沒有多說,江澄問了幾次,結(jié)果就是連對方是男是女都沒問出來。大師這人,不想開口說的事,絕對誰都沒法從他嘴里撬出來一個字。更加坑爹的是,他不是不能說,他只是不想說,也不知道圖個啥。 白靈山主峰,元嬰真人白苒冬居住的地方,比之江澄之前住過的上云寺,那真是講究了不知多少,華華麗麗財大氣粗,一看就不差錢。 不過這兩個地方也沒法比,人家上云寺講究的就是自然,草木扶蘇世外仙境。白靈峰就是一派的富麗超然,比世俗的富貴人家多了許多仙氣兒。 一塵不染的青玉階,修剪優(yōu)美的花木,繚繞云霧間悠然扇翅的白鶴,以及巍峨壯觀,建在山峰石壁上的宮殿群,還有仿佛凌空從大殿之下飛泄而下的瀑布。江澄看著面前這幅瑰麗的畫卷,終于有了點自己要開始傳說中修真了的真實感。 凌空建在峰巔的大殿一側(cè)有白玉石臺,類似停機(jī)坪一樣的存在,專供人停放靈鶴。除了江澄三人,還有其他幾人也恰好落在此處。那是幾個穿著白裙的女弟子,見到這三人,好奇地多看了幾眼,其中還有個臉蛋紅紅的姑娘,見到從靈鶴上下來的鄭謠就眼睛一亮,跑過來叫了聲鄭師叔。 鄭謠正在小聲囑咐江澄下來小心,并且細(xì)心的伸手將她扶了下來。聽到有人叫自己,便停下和江澄的說話,對她歉意一笑,轉(zhuǎn)身對著那幾個女弟子笑了笑,嗓音清泠而溫柔道:“菱湘,你幾人做完任務(wù)歸來了?這回出去可有受傷?” “沒有呢,鄭師叔,我們此行很順利。”臉紅紅的姑娘回答。 鄭謠便道:“那便好,你們幾個辛苦了,交了任務(wù)便回去好好休息吧。我新做了幾個小玩意兒,恰好看到你們,便送與你們拿去玩吧?!彼f著從寬大的袖中掏出一個符紙包著的小東西,遞給三人。 三人紛紛道謝,滿臉喜意的收下東西,那名為菱湘的姑娘還哎呀了一聲,嗔道:“鄭師叔不要總是給我們東西啊,鄭師叔就是太好說話了?!?/br> 鄭謠笑笑,男友力爆表的挨個摸了幾下那三個姑娘的腦袋,“回去休息吧?!?/br> 三個姑娘紅著臉笑嘻嘻的走遠(yuǎn)了,臨走前還對江澄和青燈大師點點頭示意,倒是沒人開口問她們兩的身份。 “久等了,二位請。” 三人拾階而上,走進(jìn)宮殿群之內(nèi)。路上有不少穿著白衣粉裙的弟子們向鄭謠問好,大多都叫的鄭師叔,只有兩個身后背劍的青年男子看著和鄭謠比較熟稔一些,稱呼她做鄭師姐。大概是由于江澄兩人在旁邊,那兩位背劍男子也沒有和鄭謠多說,寒暄了兩句就離開了。 等三人走進(jìn)了大殿之內(nèi),就再沒遇上其他的弟子了,倒是有幾個穿著樸素青衣,看樣子像是仆人的年輕女子在給一些裝飾拂塵。 “師尊就在里面?!币返泥嵵{對二人道。 江澄抬頭看見那大殿的高門之上凌空掛著個鏤空的木牌,寫著寒山殿三字。 厚重的雕花木門在三人面前依次打開,一重復(fù)一重。華美的宮燈擺放在兩側(cè),門一開就有一股淡淡的靡麗香味撲面而來。 一位宮裝麗人斜倚在寬大的錦榻上,一支皓腕撐著額頭,長長的黑發(fā)綁著紅色的緞帶和流蘇,迤邐到繡滿了花紋的地毯上。玉雕的瑞獸口中吐出乳白色的輕煙,宮燈中的光曖昧朦朧,將整個空間都變得神秘動人。 那宮裝麗人額間畫著朱紅的花,頰邊的黑發(fā)襯得白皙的臉頰越發(fā)動人,盈盈一握的細(xì)瘦腰肢,豐盈的胸脯,好一個人間絕色。 江澄有一瞬間覺得很眼熟,想了一會兒才發(fā)現(xiàn)面前這大美人的形象有些像她當(dāng)年陪著弟弟看的一部動漫里的人物——壹原侑子。 都是黑長直御姐。只見這位御姐美人緩緩睜開鴉黑的眼睫,將目光投到淡定的青燈大師身上,隨即移到他身邊的江澄身上,眼底露出些許興味。 支著身子坐起,美人道:“能勞煩青燈大師親自送來,這孩子還真是有幾分特別?!?/br> “我收下他,青燈大師的東西可準(zhǔn)備好了?!?/br> 青燈大師將一樣物事凌空拋向榻上坐著的美人。美人伸手一接,看了一眼就露出一個滿意的笑,“還望大師別忘了答應(yīng)我的事?!?/br> 青燈大師還是標(biāo)準(zhǔn)的悲天憫人臉,道:“自然?!?/br> 江澄沒太懂他們在說什么,她只知道大師為了替她走個后門,費了力氣。欠他的東西越來越多,江澄都不知道自己該怎么還了,真是頭疼。 “人已送到,我這就走了?!鼻酂舸髱熣f走就走,一個反應(yīng)時間都沒給江澄,江澄只是發(fā)了三秒鐘呆,人就不見了。 留下江澄一個人面對著對面的漂亮御姐/未來師父,以及一個莫名對她很好的師姐。 江澄:臥槽就這樣?!大師你走的是不是太干脆! 江澄覺得自己現(xiàn)在有點像是第一次上幼兒園,發(fā)現(xiàn)家長把自己送到就一溜煙跑了的孩子。 正在考慮著是不是要主動點的江澄還沒說話,就見剛才還一臉雍容淡定的美人忽然哈哈大笑起來,“萬年銀杏果還不是被老娘拿到了!殊印那老禿驢,老娘用什么換都不給,現(xiàn)在還不是被他師叔給坑了哈哈哈!” 美人一邊說一邊么么的親了手里的東西兩下,順手就把身上披著的那件華麗麗的寬大花袍給脫了扔到一邊,只穿著件普通的淡紫長裙。坐姿也由之前的性感慵懶變成了大氣隨意。 江澄有點看呆。旁邊站著的鄭謠朝她笑笑,對那邊還在癲狂狀態(tài)中的美人道:“師傅,別嚇著了人家?!?/br> 美人哦哦了兩聲收起手里的東西,坐在那十分慈祥的朝江澄招招手,“小徒弟快過來讓師傅捏捏臉~哎喲年輕就是好哇你看看這臉頰水嫩的喲喂~小臉蛋長得真好,就是可惜年紀(jì)大了點,都十六七了吧~” “別怕~我既然答應(yīng)了那老和尚,今后你就是我最小的四弟子了,以后師傅罩著你,吃香的喝辣的~師傅最喜歡長得好看的男孩子了~” 江澄:聽上去不像什么正經(jīng)的師傅,大師你真的沒有坑我嗎。 “但是,師傅,我是女子啊。”江澄無辜的眨眨眼睛。 美人哈哈大笑,又捏了她兩把,“小屁孩子真逗~師傅還能看不出你是男是女?!?/br> 鄭謠微笑著加了句:“師傅,江澄確實是小師妹?!?/br> 美人一僵,不可置信的將江澄的手拉著按了按,然后忽然一手捂住了額頭,“我還以為,我還以為終于能再有個除了翎翎之外的男弟子了,結(jié)果竟然是白高興一場,我的心好痛?!?/br> 鄭謠又嘆道:“師傅這么說,若是被大師兄聽見了,可就了不得了。” 美人師傅聞言立即心虛的四處看了看,然后緊張的囑咐,“謠遙你可千萬別和你大師兄說,師傅我只是想想而已嘛?!?/br> 她對鄭謠說完,又拉著江澄,上上下下端詳著她的臉,眼里又出現(xiàn)了遺憾和沉痛,然后一抹臉道:“你是叫江澄?澄澄別怕,就算你是女孩子師傅也不會嫌棄你的?!?/br> 說著她忽然臉色一收,“不過澄澄,你這身為一個女子長得像男子,是病,得治啊。” 江澄咳嗽了一聲道:“之前遇見的一個大夫也這么說。” 美人師傅點點頭,“不過這事也不急,反正不是一天兩天能解決的事,就這樣就挺好的啊,讓師傅看著賞心悅目也挺好。” 美人嬉笑了一陣,忽然又嚴(yán)肅起來,將一旁放著的一面紫色小玉牌慎重的交給江澄,“接了這寒玉紫煙牌,今后你就是我白苒冬的弟子,日后要謹(jǐn)記容塵山派門規(guī),不做危害蒼生之事,不行不義之舉,不修魔逆之道,友同門敬師長。我會授你修真之法,引你走上長生之途,但今后能否逍遙此身,皆系于你自己?!?/br> 江澄剛想應(yīng),白苒冬又說:“剛才我說的那些都是入門必說的我們聽聽就算了,所謂長生之道也沒見幾個人真的能長生的,也就是活的比別人長久一點,要我說最重要的就是自己過的開心,修為高低不重要,是男是女不重要,美丑也不重要,在修真界混,最重要的一點你千萬要記住,抱緊粗大腿,有靠山盡管用不要浪費!” “既然我們都是關(guān)系親密的師徒了,徒弟弟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和青燈那老和尚是什么關(guān)系啊~” 江澄:“……純潔的救命恩人關(guān)系?!?/br> 鄭謠:“方才一路上,青燈師祖十分照顧師妹,可見兩人關(guān)系親密?!?/br> 江澄:師姐你怎么看出來的,我怎么沒看出來? 白苒冬:“我也看出來了,徒弟弟你剛才偷瞄了那老和尚好幾次,見他走了還滿臉不舍,要說你們沒什么打死我也不信。再說了,我活了兩百多年,就沒見過那老和尚會為一個人打算的,收到他的信我都被嚇了一跳。我的天,他竟然真的給我五枚萬年銀杏果,還答應(yīng)了我一個要求,那老和尚什么時候這么好說話的!我說徒弟弟,你該不會是那老和尚的私生女吧?!” 江澄:“師傅,你剛才不小心暴露年齡了?!?/br> 白苒冬:“忘記這個?!?/br> 江澄心情有點復(fù)雜,復(fù)雜的原因很多,最大的原因是她師傅當(dāng)成寶收著的那什么萬年銀杏果,她很眼熟。 她在上云寺待了三個月,基本上都在那棵萬年銀杏樹下過的,經(jīng)常會在厚厚的落葉堆里看到這種落下來的銀杏果,那只住持養(yǎng)的黑貓還用落葉底下的銀杏果砸她腦袋來著。她之前閑著無聊還撿了一小袋子回去讓膳房的芳洵大師給她燉湯喝,一點都不好喝,她就喝了兩口剩下的全讓她給喂到殊妄小和尚肚子里去了。 這東西,看上去似乎很珍貴? 第16章 定 “在小師妹之前,師傅只收了三名弟子,我乃是三弟子,小師妹叫我三師姐或是鄭師姐都可以,盡可隨意一些。我們上面還有一位師兄和一位師姐,大師兄白翎,前幾日做任務(wù)去了,還未回來。”鄭謠緩緩道。 “至于二師姐,姓燕名扶蘇,她已經(jīng)閉關(guān)煉丹三年未出了,近些時候小師妹可能看不見她。倒是大師兄,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能回來,師傅的意思是,等大師兄回來了,我們師徒幾人辦個小宴,算是歡迎你入我們白靈山一脈。” 江澄走在鄭謠身側(cè),聞言點點頭道:“我明白了,多謝三師姐。師姐性格可真好,這一路我看師姐不論對誰都十分和善,真是令人安心?!?/br> 鄭謠笑笑,伸手為她拂開頭頂?shù)幕ㄖ?,打趣:“恐怕小師妹是想說我這人像個男兒,對姑娘家都和藹關(guān)愛吧?!?/br> “這是三師姐自己說的,我可沒有說過這話?!苯瓮瑯佑么蛉さ目谖腔氐?。 鄭謠失笑,“我這人就是有這么個毛病,但凡世上的姑娘家,我總是忍不住多憐惜幾分。這世道,對女子有許多不公……不過,公平本身就是一件會讓人覺得不公的事,因此我只自認(rèn)這是自己的毛病,其實也無甚不好的?!?/br> 江澄摸了摸自己的奶油小生臉,露出兩分遺憾,“要我說,我這張臉就該給三師姐才好,這么張臉放在我身上真是不相襯極了?!?/br> 剛說完,江澄就感覺自己的腦袋被拍了拍,側(cè)頭一看,三師姐正目光如水的看著自己,溫聲道:“在師姐看來,小師妹卻是得天獨厚,是個天下間再也找不出第二個的特別之人?!?/br> 江澄真心覺得遺憾,這位三師姐怎么就不是個漢子呢,要是個漢子那妥妥的撩妹狂魔。 兩人從師傅白苒冬的寒山殿出來,一路走一路說,一個有心交好,一個善意相待,氣氛正是融洽之時,只聽突然有人冷哼一聲道:“大名鼎鼎的白靈山鄭謠也有看上個小白臉的一日,還以為我們憐香惜玉的鄭師姐這輩子都只會對姑娘家感興趣了,如今看來終于正常了,恭喜恭喜啊~” 來人語氣陰陽怪調(diào),表情也是諷刺厭惡,白瞎了一張嬌俏可愛的臉。 朝兩人走來的是一位年輕的姑娘,穿著翠色衣衫,身后還跟著個皺著眉的藍(lán)衣少年。那少年聽她這么諷刺鄭謠,不由得露出了個苦笑的表情,拉拉那姑娘的袖子小聲道:“師姐,師傅說了,別總是找鄭師姐的麻煩……” 那姑娘拂袖甩開身后師弟的手,圓眼睛瞪著鄭謠,一副死活看她不慣的模樣?!拔矣譀]說什么過分的話,想來我們善良大度的鄭師姐也不會生氣。” 她眼睛一轉(zhuǎn),看見鄭謠身側(cè)站著的江澄,上下打量她一番,嗤了一聲,“鄭師姐換了口味怎么也不找個偉岸的男兒,這么個弱雞似得小白臉,有什么趣味。” 躺著中槍的江澄抬頭看風(fēng)景,假裝自己是個圍觀的吃瓜群眾。初來乍到,她還是少說話為妙。 鄭謠眉頭微皺,“這是我們師尊新收的弟子,乃是一位女子,許師妹未免太失禮了些。” 那許師妹聞言驚訝了一瞬,將目光凝在江澄的臉上和胸前良久,表情將信將疑,然后不知為何看上去更加生氣了,從鼻子里噴出一口氣來,張口就道:“我就說呢,鄭師姐怎么改了性子,和一個男子說說笑笑,原來是個女子。不愧是鄭師姐的親親師妹,一樣的男不男女不女!” 饒是對女子極為和善關(guān)懷的鄭謠也生氣了,露出些許嚴(yán)厲之色,“許青霜,給江師妹道歉。第一次見面無緣無故就惡語傷人,身為滄源許家的人,你的兄長就是如此教導(dǎo)你的?” 許青霜看上去卻比鄭謠還要生氣,眼睛都紅了,大聲道:“你還有臉提我兄長!我家教怎么樣,關(guān)你什么事!你已經(jīng)沒資格說我了!”這姑娘喊完就跑,倒是跟在她身后那藍(lán)衣少年無奈的給江澄兩人連連道歉,然后才急急忙忙追了上去。 鄭謠嘆了一口氣,表情里多了三分郁色,原本看上去就有些憂郁的人,此刻神情里又多了說不出的哀愁。 不過她很快就回過神來,替許青霜給江澄鄭重的道了歉。江澄倒是不在意,她又不是什么真的十七八歲的小姑娘,早就過了那種被陌生人說兩句都要氣的咬牙切齒的年紀(jì)了。 路上這個小插曲沒有影響兩人,一路上鄭謠給江澄說了不少的事,比如剛才那叫許青霜的姑娘,是清苑一脈的弟子。容塵山派內(nèi)有上百個脈系,她們白靈一脈只是其中一支罷了。而許青霜的師傅就是她們師傅白苒冬的師兄,所以她們的關(guān)系說起來還算比較親近的,只是不知那個許青霜和鄭謠有什么過節(jié)。 鄭謠沒多說,江澄也沒問,自然的將話題帶到別處,二人一問一答,江澄聽鄭謠談?wù)剮煾岛蛶熜謳熃?,也覺得頗有趣味。 因為有心想帶江澄多熟悉一下白靈山,鄭謠也沒有用代步的靈獸,而是和江澄一起走路,等來到給江澄安排的住處,已經(jīng)過去差不多一個時辰了。 到了這個今后屬于自己的地方,江澄又不得不感嘆一下容塵山派的壕氣了,她一個新入門的弟子,雖然好像輩分還算不低,但能一個人擁有一整座華美的宮殿,也可見這門派的財大氣粗。這座殿宇沒有師傅的寒山殿大,不過勝在靈巧自然,花木扶蘇云遮霧繞。 花窗玉璧、朱瓦瑞獸,三三兩兩走動的靈童仆奴,俱都面帶微笑。還沒走進(jìn)去她都能想象里面肯定也是一模一樣的壕,這么一對比起來,她在上云寺住的那個十幾平,只有一個榻、一張桌子和一個蒲團(tuán)的禪房,是多么的寒酸簡陋。 明明隨手就能撿到的果子都那么珍貴,怎么就不讓自己的日子過得舒服點呢?身為一個俗人,江澄自認(rèn)為沒法理解大師們的想法。所以,他們果然是兩個世界的人。 “這處日后就是小師妹的住所了,前些日子師傅收到青燈祖師來信,就囑咐我準(zhǔn)備,只是我當(dāng)時也不知是一位師弟還是一位師妹,因此選擇的地方和裝飾都沒有偏好,師妹住下后可以自行更換?!编嵵{的話打斷了江澄的思緒。 她帶著江澄走進(jìn)殿內(nèi),一樣樣的解釋給她聽,“殿內(nèi)有靈童和靈仆,若有雜事,吩咐下去便是,身為白靈山一脈親傳弟子,師妹所得的份例我已差人送來,這些都有專門的靈仆打理,小師妹不必為這些瑣事所擾。師妹于修真一道還未入門,因此吃食上要好生講究一些,我與管事打了招呼,他們每日都會送來新鮮食材,和一些養(yǎng)氣清濁的靈食。這處峰頭是白信峰,我就住在隔壁的白刃峰,師妹若是有什么事,盡管來找我?!?/br> 聽了鄭謠這番話,江澄覺得,自己這穿越,似乎抱上了一個粗壯的大腿。除了最開始那一點尷尬和不愉快,后來還真的沒什么好挑剔的。吃的越來越好,住的越來越好,出了上云寺入了容塵山派,直接就是高等待遇。 想想自己穿越前累死累活的賺那點工資,奮斗個十幾年也不一定夠買套房,再看看面前這座華美精巧的宮殿,她都覺得自己想要回去的念頭快要被這種奢侈的日子給腐蝕了。要不是還惦記著自己那傻弟弟,她真覺得還不如就待在這得了。 就是欠青燈大師的有點多,還起來很有壓力。 江澄放得下自己的世界,唯獨放不下那一個弟弟。這里再好,她也是要回去的,她只希望在回去之前,能把這個天大的人情還給那位看不透的大師。 和周到細(xì)心的鄭謠道了別,江澄站在青石臺上,看著這位三師姐伸手將腰間系著的一片葉子形白玉往前一擲,化作一塊白玉板。鄭謠就長身玉立站在玉板之上,朝著江澄一笑,然后飄然而去,身姿瀟灑令人向往。 送走了鄭謠,江澄一個人好奇的在這座目前屬于自己的宮殿里轉(zhuǎn)了一圈,最后心滿意足的來到了寢殿。 整座殿宇一半建在山峰之上,一半懸空在云霧之中,恰好寢殿這一間就處于云霧之間,打開窗戶就能看到窗外翻騰的云海,此時正值黃昏,晚霞漫天,看著格外壯觀美麗。 江澄忍不住站在窗前伸開雙手做了個擁抱的姿勢,然后深吸一口氣朝窗外大喊了一聲。從前也是,壓力大的時候她總愛去爬山,爬到山頂對著底下喊一喊,減壓效果特別出眾。